裂日
“嗯,我是去看了,倒是死了几个人,具体我也没有数,也就是三五个吧。出问题的煤矿不是康贝公司的矿,听他们说好像是几个官员私下搞的。”老包开口说了。
“结果呢?”方云感兴趣地问道。
“那还用说,几个官员全部被抓了,非法所得全部没收上缴国库。倒是陈市长被连累了,负了个连带责任,听说还被党内警告处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市长可是个好官。”老张说,语气有点惋惜。
这些倒是方云不知道的,看来这个陈峰还是有能力的,最少在老百姓里面的口碑还不错。他问:“那些矿窑呢?死去的矿工怎么善后?”
“当然是全部被查封了。那些死了家人的,都从罚没的财产重获得了一部分赔偿,但是因为他们没有签下契约,赔偿很低。也是作孽啊。”老张回答说。
这点方云知道,所谓的契约,就是佣工合同。这方面大汉帝国的法律是有严格规定的,正式招聘的员工是一定要签署合同的。签了合同后,用人单位是要承担很多责任的,所以也有一些不良企业利用一些老百姓的无知,不予签订契约或者签订不合法的契约,以逃避责任。
“哦。”方云漫应了一声,若有所思。随后,方云和他们闲聊起来,一路倒是不无聊。
※
库伦市宽广整齐、风景秀丽。它既是蒙古草原上一座古老的城市,又是一座新兴的年轻城市。市内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在灰色的楼群之中,传统的蒙古包仍然可见。
方云一行出了火车站,到了一家比较大的叫汉和旅馆安顿下来,然后方云吩咐马海龙到街上把所有的报纸都给他买上一份带回来。这也是方云的一个习惯,了解某个地方的最基本手段就是当地的报纸,当然,上面的消息是真是假,就要看个人判断了。
晚饭结束后,方云他们几人随意到街上走了走,体会了一下库伦晚上的风情。治安状况很好,蒙族人和汉族人都能够和睦相处,买卖交易都很公平。
“看来这个市长和议长做得不错。治安不错,少数民族之间也能融洽相处。”方云一面走一面说。说话间,就见一群学生、工人模样的人沿着街道往西走去,脸上大多是兴奋、激动的神情。不少人手里还拿着小旗子。
“走,我们也去看看。”方云随着人群后跟着走了过去,马海龙几人只好围在他身边,眼睛密切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走了约有十来分钟的路,阵阵悠扬的音乐声随着微凉的晚风飘了过来,还不是夹杂着欢呼声。方云他们来到了一块空地上面,四周有几座蒙古包,空地中央竖立着一根巨大的旗杆,上面飘扬着大汉帝国鲜红的六角星旗。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是库伦市的老军校场,也是现在的市政府广场。在帝国北部非常有名的红星艺术团来这里演出。其中包括了著名的音乐家冼星海、聂耳和田汉等人,今晚市他们在库伦的最后一场演出,然后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拉萨。
知道了这些情况后,方云大感兴趣。冼星海和田汉他是知道的,大汉帝国的国歌就是他们两人联手写出来的,对于这些爱国的音乐家,他历来是非常尊重的,深知舆论宣传的重要性的他非常明白音乐在广大群众中的重要性。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方云看见围着广场中心的旗杆搭了一个临时舞台,在东边有一个临时看台,其它的地方都被前来观看的群众围住了。他的眼神很锐利,一眼就看到了在临时看台上的陈峰。对陈峰他还是有点映象,当年在南京的时候,对陈家的背景他了解的非常清楚。方云再看看临时看台上的其它官员的时候,一个身穿暗红色镏金袈裟的喇嘛引起了方云的注意,他坐在陈峰后面一排,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陈峰,带着一丝寒光。在喇嘛的身边,还坐着一个满脸胡子的俄罗斯人,不时和喇嘛进行低声交谈。
“很有趣啊。”方云心里暗暗说道,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他扭过头,让马海龙注意一下那个喇嘛和俄罗斯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极不相干的人走在一起,而且关系亲密,肯定有点明堂。
※
从市政广场的音乐会回来后,马海龙就把方云要求调查的两人的基本情况弄清楚了。那个喇嘛是库伦黄教的活佛桑结,俄罗斯人是苏联远东贸易公司的经理基里连科,在库伦从事煤矿开采。
“帝国不是有规定,关于煤矿的开采只能由帝国本国公司进行吗?”方云微微皱眉。
“基里连科是和这里的宗教活佛桑结联合的,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在蒙古省平叛后,国家收回了大部分的矿产资源,可是由于民族习惯和宗教政策,还是允许一些外国公司和宗教势力进行合作的。但是,陈峰市长上任后,采取了种种措施,正在把这些矿产通过合法手续收回,所以双方正在互相较劲。”马海龙显然把情况摸得很清楚。
方云点点头,怪不得桑结看陈峰的目光像看仇人一样,陈峰在库伦的矿业改革,几乎就是一步一步在蚕食他的即得利益。方云笑了起来,说:“这件事情好办,你给杜局长发个电报,要他在库伦的人帮下陈峰。宗教这东西是双刃剑,用的好,对敌人是锋利无比,但是用得不好,也会伤着自己。和尚嘛,还是老老实实在庙里面念经讼文好了,牵涉到太多的花花世界,我看也和他们的教义不合吧。”
马海龙离开后,方云心里有了个头绪,在蒙古省、新疆省、青海省和西藏省,宗教的势力非常强大,几乎可以说是渗透到了这些地方的各个角落,也成了宗教阶级统治和愚民额重要工具。虽说经过国家的大力打击,但是暗地里的势力还是强大的,毕竟是两三百年留下的东西,不是说消灭就可以消灭得了的。这可要有一个系统的计划。还有就是在蒙古省残留的隐藏在背后苏联人,一旦和当地的宗教势力勾结起来,还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关键还是在宗教的高层,只要能把握好宗教的高层,也就可以很好地控制下面的教众了。
※
“新闻,这一定是一个大新闻。”蒋萍脑海里面不断地闪现着这句话。她今年25岁,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目前在《库伦日报》社做一名记者,工作非常认真。这不,她一面打马快进,一面思索着如何把这次报道做好。今天一大早,她刚到报社上班,主编就要她马上出现场,说是在库伦图拉河北岸的一个小型矿井又发生爆炸,估计有矿工被掩埋在矿井下面。她二话不说就带了照相机,和同事骑着马赶去了。
随着大汉帝国的法制逐渐健全,新闻媒体的舆论监督作用越来越重要,为此,大汉帝国还制定了一部《新闻法》,为新闻媒体的报道提供了法律倚靠。
事故现场已经被隔离起来,一些像是矿区的人在入口拉起了绳子,不让周围的人进去。蒋萍下了马,把马栓好后,整理好照相机后,来到了入口处。
“同志,我是记者,我要进去。这是我的证件。”蒋萍对绳子另外一侧的一个矿区的工作人员说道。那人看了一下她的证件,说:“你等下,我请示一下我们的主管。”说着,他走到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边说了几句,还用手指指蒋萍他们。
一会儿,中年人走了过来,满脸笑容地说:“欢迎欢迎,我是这里的矿井办主任,姓马,请进请进。”说着,让蒋萍他们进了警戒线内。
“谢谢。我是《库伦日报》的记者,这是我的证件。”蒋萍和同事把证件给马主任看了看。马主任把证件递回给她,说:“好好,蒋记者,等下报道可要手下留情啊。跟我来。”
“马主任,这个矿井手续完全吗?”蒋萍一面问一面跟在马主任的后面。
“手续当然完全了。我们是远东贸易公司的矿区,自然就有合法手续了。”马主任说道。很快,到了矿井入口,只见几十个矿工呆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是黑黑的,有点麻木地看着蒋萍他们。
“怎么?警察局的人还没有到吗?现在事故情况怎么样?”蒋萍感到奇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周围一个警察都没有?她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章~
围在矿井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快就看见蒋萍一人走了出来,马主任在一边陪着。虽然蒋萍的脸色有点苍白。她走到警戒线边缘对围观的几十个人说:“只是一次意外事故,没有人员伤亡。是生产过程中的正常事故。大家也不要围观了,回去吧。矿井马上就要恢复生产了。”
马主任接过话,也说道:“蒋记者说的对。大家没有什么事还是回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矿井还要恢复工作。大家就帮个忙吧。”
对于蒋萍的身份,刚才大家也看到了,知道她是《库伦日报》社的一个记者,再者,看看也没有什么看头的,而且警察也不见来,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慢慢散去了。
“马主任,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可以让我和我的同事离开了吧。”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蒋萍脸色有点苍白地说道,心里却在一阵阵地痛,毕竟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她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
“蒋记者,不急不急,这里还有一些不上眼的东西,让你过目一下。”马主任还是笑眯眯地说,然后递给她一个小袋子。蒋萍就要打开,马主任拦住了她,说:“最好回去再打开,我相信蒋记者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去做的。这不,刚才我们就彼此合作得很好嘛。”说完,他对身边得一个打手模样的人说:“去把蒋记者的同事带过来。”
不一会儿,蒋萍的同事被带过来,脸上又几块淤青,衣服有点脏。蒋萍走过去扶住他,问:“许军,你没有事吧。”许军有点恐惧地摇摇头。
“好了,蒋记者,许记者,两位走好啊。千万不要乱说话乱报道,不然,我们的老板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马主任说着,微眯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寒光。
蒋萍狠狠地瞪了马主任一眼,扶着许军离开了。马主任看着他们走远了,说:“阿里,快点把现场收拾了,把塌了的矿道封死。另外,派人跟着他们,看他们这几天干点什么。”
他身边的一个壮汉点点头,问:“马头,刚才为什么不把他们给做了?那小姑娘可是细皮嫩肉的。”
“你动点脑好不好?他们不见了,报社还不报案啊?警察来了看你怎么把这件事情捂住。别他妈的一天到晚就是知道想女人,我看你总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走了,做事了。”马主任骂了起来。
阿里嘿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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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萍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报社的,整个人都是浑浑沌沌的。许军已经被她送到了医院。矿井显然是出了人命,但是马主任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她感到害怕,看着那些打手凶猛地殴打自己的同事,自己身上的骨头都感到痛楚。对于这个远东贸易公司,蒋萍也是清楚的,背景很深。是记者的良知和道德还是自己和同事的生命,蒋萍茫然了。
在办公室里面,其他人都出去采访了,就她一个人。她有点机械地打开马主任给她的小袋子,不由呆了一下。小袋子里面有两根黄灿灿的小金条和一叠中华币,还有就是几页稿子。蒋萍拿起稿子看了一下,稿子是专门为远东贸易公司吹嘘的。蒋萍只觉得一股血冲上了脑,这不是明显的收买贿赂吗?他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小蒋,主编让你过去一趟。哎,脸色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一个同事过来叫她。
“哦,没有什么。只是许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我心里不好受。”蒋萍随口道,心里不由感到震惊,自己怎么也能把谎言说得如此流利了?
“那你快点过去吧。骑马去采访就是这样了,将来有车就好了,你自己也要注意一点啊。”那位同事同情地说。
“好的,谢谢。”蒋萍把小袋子放进抽屉,用锁锁好,往主编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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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夜已经是很冷,大汉帝国副总统邓平披着一件外衣,还在伏案工作着。终于,他是把手头的文件批示完了,悠闲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点起了一支香烟,走到书房的窗口前,把紧闭的窗口推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方云抱病休养后,政府的工作基本上由他主持了,几天下来,和总理王文宾、总议长王力军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政府的工作像组装精密的机器一样,有条不紊地运转着。能让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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