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滚远点 作者:淼仔(潇湘vip2014-11-11完结)
代中锡还没有回话,几匹汗水淋漓的快马到来,离得老远就喊:“有敌情!”
“多少人?”
“五千上下!”
萧护变了脸色:“代将军,请回吧。一会儿杀起来,我护不得你!”
代中锡张口结舌,灰溜溜的带人回去。在路上越想越气,要不是郡主相中了你,国舅爷怎么会对你一让再让?容忍你许多。
第二十七章,国舅
代中锡来时快马一天,再一天快马回去。遥遥见朱雀军的营门大旗,一路颠覆不敢怠慢回话的代中锡才抹一把头上汗水,想想见到邹国用怎么回话。
虽然心中掂量,脚下不敢怠慢。马在离国舅大帐前不远勒住,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帐篷中。
邹国用一个人在帐篷里。
他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眉心有两道紧锁的纹路,把他平时的忧愁忧思显露无遗。正批公文的他只看一眼代中锡脸色就明白:“萧护在?”
“在!”代中锡很沮丧:“去的路上,我一刻没停想赶在他前面把人提走,不想他居然早就在了。”他小心翼翼问:“杀袁将军的事,是不是与他有关?”
邹国用认真的想想,紧抿嘴唇摇一摇头:“不会!”他若有所思的面庞上,有一双美丽的凤眼,和寿昌郡主极是相似。思索一下,邹国用冷冷淡淡:“萧护再大胆,不敢在这个时候乱动!”仿佛头痛,邹国用揉额角,苦恼地道:“再说袁相野的士兵我亲自审了再审,是袁相野贪功,又遇上个杀红眼的人,唉!”
“我路上也想这件事,”代中锡换上热茶送过去,还带着小心道:“大帅您想,如果不是杀红了眼,东南西北都不知,区区一个小兵怎么敢杀将军?就是萧护也没有这样胆子,何况是他手下一个兵!”
邹国用这才冷笑:“萧护!哼,他胆子大得很!”他站起来,带着烦躁在书案前踱步:“从去年起,前后派去三拨监军,不是收赃,就是玩女人,全被他拿住打回来!他倒不玩女人!郡主去了算能呆得住,可据袁为才回的话来看,他把郡主玩在手掌上!郡主……。”
提到自己的侄女儿,邹国用神色柔和几分,唇边多了三分笑意:“郡主是娇纵成性的人,什么也不懂由着他撮弄。要不是郡主对他有意,本帅早就收拾他!”
“是是,大帅当然是一万分心思疼郡主,”代中锡还是愁眉苦脸:“只是提不来人,就没法子安抚袁家。安抚不了袁将军的人,他们就要闹一出子。大帅,我走以前您就说过,萧护的护短,是大大的有名。他只图自己名声,全然不管大帅日子有多难过!”
邹国用重回座位坐下,缓缓道:“他太年青,不护短,别人谁敬他!袁相野的死我也痛心,真是摘了我心肝也不过如此。不过我还能忍他一时,等这仗打完了,我不怕萧护不带着人来赔罪。到时候,本帅要他好看。”
“大帅英明,大战之即,不斩将军!军心最要紧呐。”代中锡为邹国用想想,也代他没有办法。
忍不住看了邹国用一眼,正碰上邹国用无意的眼光。代中锡更明白邹国用的心思,大帅虽然是国舅,也没有太多办法。
先皇后西去数年,国舅爷圣眷不减,为着太子苦苦支撑。太子不算蠢顿,但还有几个兄弟无一不是聪明人。可怜国舅爷戎马倥偬,不敢有一丝儿怠慢,就这慢上一慢,不是被萧护难上一难,就要被金虎军统帅刁难刁难。
人都说国舅爷英明神武,宫里娘娘不在后,还能独掌兵权。有谁,又知道他的苦呢?
金虎军老帅自恃战功赫赫,从来飞扬跋扈。而萧家从萧大帅起,没有一个不是肚子里九回肠的狡猾东西。
不过放眼军中官场上,没有一个肚子里不是九曲十八弯。差一点儿的人,也不能在官场上混。
“各自有根基啊,”邹国用诉了一句苦。
代中锡微微叹气,想到寿昌郡主,露出笑容:“若是郡主能和萧家定下亲事,大帅岂不多一个臂膊?只是封家逃出的那女子,至今还没有找到尸首?”
“一个女子,腿弱脚弱的,能逃出去多远?”邹国用说着,用手指在公文中找出一封信,笑容又重现他脸上:“寿昌这孩子,就知道催。”丢下信,他笑容更多:“我昨天给她信,对她说封家的女子已经死了。从京都到这里数千里,哪一个城池她过得来!再说还有贵妃娘娘,”说到贵妃,邹国用一晒,就是这种表情表达一下,淡淡道:“贵妃也很是疼爱寿昌,快比我当舅舅的还要疼。寿昌对我说,贵妃在皇上面前请过圣旨,凡有人抓到封家女子,就地格杀,再取赏银!我听过倒好笑,那么重的赏格儿,一丝子布条儿头发也没有见到。依我想,不是狼叼了,就是山里失脚落了坑没了。”
代中锡也笑笑,想想千万里路途,中间无数盘查,又有野地荒山野兽无数。他也和邹国用是一个想法,封家的女子只怕早就死了。
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一星半点消息?
邹国用闭目往后养着精神,又问:“贵妃最近如何?”
“贵妃她能如何,”代中锡说起这个笑得很开心:“中宫娘娘西去这些年,贵妃还只是贵妃。她没有孩子,以后太子登位,少不得她一个太后当当。再说是亲戚不是,贵妃是郡主嫡亲的姑姑,是郡王爷的亲妹妹,大帅您呢,是郡王妃的亲弟弟,她不和咱们好,那真是没法子说。”
说到郡王妃,邹国用睁开眼微笑:“是啊,我们是亲上加亲的一家人。”
他心里不无讽刺,宫中传来的消息,贵妃想封后不是一天两天,只可惜呀,她进宫好几年,是在先皇后西去后进的宫。当时年青漂亮,都以为后位非她莫属,哼,她却不能生孩子!
这些年了,她都快三十的人了,生不出孩子来,还能争什么?
想到这里,一直在邹国用心中的疑问又冒出来:“奇怪,她姐妹几个都儿女皆有,独她不生?”
宫中的事情,代中锡也不能乱说,只是猜测道:“兴许是用多了虎狼药?”他嘿嘿笑:“我听说宫中的娘娘们为争宠,什么法子都用得上。”
邹国用忍俊不禁,不过想想道:“倒也有理。”
“我们要见大帅!”
“杀袁将军的人一天不死,我们不打仗!”
外面传来呼声震天。
代中锡气白了脸,骂道:“这群混蛋!”
邹国用冷哼:“他们一天一回地闹,我都习惯了!”重重叹一口气,也黯然神伤:“我要不是掌着这大帅印,也和萧护小子见个高下不可!”他慢慢起身,平时还算敏捷的身子好象老了一些。
起来茫然地四处看一看,滴下泪水:“相野已经不在,而我还在找他!”
“大帅且放一放,等仗打完,命萧少帅送人来,随大帅发落!”代中锡也和袁相野交好,他的心里也是疼的。
“我要当着萧护的面一刀一刀剐了那人!”邹国用狞笑着说出来,拂袖出帐。
外面,一堆一堆的士兵在。有人披麻衣,是袁家的叔伯兄弟。有人没有麻衣,头上也扎着白布条儿。
第二十八章,忧愁
邹国用走出自己帐篷,外面的呼声顿止,眼光“唰”地投到他身上。邹国用惋惜得心如刀割,袁相野对自己忠心耿耿,还是一个带兵的好手。
看看他的手下,从袁相野死后就没有一刻平息下来。对着四面发红的眼睛,邹国用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
他也刻意地助长了这些人的恨意。
袁相野的叔伯兄弟袁朴同,赤膊只着麻衣,手中拖着长刀,即前两天的天天闹事外,再一次来质问:“大帅!你有意把郡主许给萧护!就对他偏颇!”
“大帅要公正!”
“杀人者死!”
“就是萧护,也不行!”
面对咄咄逼人的话锋语刀,邹国用沉下脸冷冷看着。直到他们渐安静下来,邹国用才沉声道:“我待袁将军如何,你们都知道!”
袁朴同也默然,袁相野在世时,的确是大帅最亲近的人。大帅有什么私密事,都是单独交给袁相野去办。前不久三个月左右,袁相野来找袁朴同:“大帅让我回京去,你有家信只管交给我带回去。”
问他作什么去,袁相野神神秘秘:“为郡主成亲事。”
邹国用要知道是他派袁相野回京查抄封家才害他丢了命,只怕肠子要悔青。
寿昌郡主一撒娇,皇上也娇惯她。邹国用和代中锡刚才看的一样,贵妃膝下没有孩子,皇上百年之后,一个太后的位置还是稳稳坐着。当然,这建立在贵妃心要向着太子才行。
太子现在倚仗谁?明眼人全看得出来,只有朱雀军大帅,国舅邹国用是太子依靠。而邹国用,和寿昌的母亲江宁郡王妃最为亲厚,姐弟从来和气,邹国用最疼寿昌郡主。贵妃为郡主对萧护一往情深,捏造了封大人的罪证,定他株连罪,原意是想杀了封氏慧娘。
至于封大人死了,封夫人死了,独封慧娘至今尸首不见,这是他们当初定计时没有料到的。
邹国用疼爱寿昌,先体现在他让以前足不出户,出户只会胡闹玩耍的寿昌当监军。虽然邹国用和寿昌的父亲江宁郡王都派去不少能吏,可寿昌去的时候,邹国用就存着对萧护忍让的心,只要他能让寿昌满意。
再加上邹国用早年间就想笼络萧家,萧大帅走后来了萧护,邹国用一直用心良苦。是以接到京中的信,知道有这一条计以后,邹国用毫不犹豫派出袁相野。这是邹大帅遇事谨慎,怕有人走露风声,逃走封慧娘,特意加意派出去的人。
不想袁相野也没杀死封慧娘。反而,他死在萧护手下人手上。
这些事袁朴同都不知道,但是大帅心中极看得袁相野这倒是真的。
日落西山,邹国用站在烈烈大旗下,不论怎么看,这几天里他都比以前憔悴。这憔悴加上他的质问,浑厚而让人心酸。
邹国用一一扫视来闹事的这些人,泪水忍不住滚滚,不是装出来的。只滚出少许,邹国用强着咽下去,厉声在黄昏中如鹫嘶声:“相野去了,我痛心不弱于你们!”代中锡也流出泪水,他亲眼见到邹国用初闻恶耗的悲痛。
“可郡主的事情,不能容你们拿来胡扯!”邹国用高声道:“杀人不偿命,律法难容!但是萧少帅稳住军心也有他的道理!我答应你们,等此仗结束,我把杀人的人交给你们,由你们处置!”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静默下来,有人红了眼圈,得到邹国用的保证后,终于泣出声来。
最后一丝夕阳没入天边,邹国用最后一句很是痛心:“袁将军去了,你们就哗闹军心不稳!我处置你们,对不住袁将军忠心耿耿服侍我一场!不处置你们,军心何安?”再猛的瞪视袁朴同:“你若真的要报仇!先约束你的人!免得相野地下有知,灵魂难安!”
袁朴同号叫一声,丢下刀扑地大哭:“相野,兄弟,你走得好惨!”
“将军,”
月光将上未上,仍可见邹国用满面泪水,他也不拂拭,带泪颓然:“我与你,一般心痛。”转身,邹国用走入帐篷。人人可见他的腰弯,都似弯了几分。
外面一片悲痛,有人放声大哭,有人放声大叫……。
这些声音穿透厚厚的主帅大帐,一直在邹国用耳边。他容了有一刻钟,再拍案怒声:“传令,再有乱军心者,重打八十军棍!”
外面的闹声慢慢少下来,邹国用叹气拿起才到的公文,自言自语道:“本帅也想为相野闹上一回,又和谁闹去?”
心乱如麻,因此对手上公文来处看都没看,打开来,几个字跃然纸上:“萧护敬呈大帅,现有将军袁相野与士兵争功误杀一事……。”
邹国用气得摔了出去,骂道:“还敢来狡辩!”
他公然抗令,还敢来信巧论雌黄!
当然这事本质是争功,邹国用心里也明白。不过实质是封家唯一漏网的慧娘报仇,他就不得而知了。
朱雀军这里闹哄哄,萧护还在前锋军中苦商议。
从早上到晚上,都没有一个好主意,倒赢来余伯温的更加敬佩。见萧护愁眉不展,余伯温道:“少帅一心要公正,还是我那个主意吧,打完这仗,就说伍十三死在乱军中,给他换个名姓,让他不要还乡,再寻个地方娶妻生子安生度日。”
“不是我要公正,”萧护正色纠正他的话:“这事本来就不公正!”他流露出恨意:“抢功,这也不是头一回。依我看,杀得好!你忘了不成,前年我初来军中只有一年,就是袁相野带的兵同咱们抢功,当时不是张将军到的快,险些也死了咱们的人!”
余伯温苦笑:“当兵的命贱,活着回到太平地方,才叫是个人命!”
“我再忍下去,刀要架到我脖子上!”萧护还是愁肠百结:“你那个主意不行,伍十三在军中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