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狂侠南宫鹰
范通自也不敢怠慢,解下绳索,合着儿子力道,将船划向江中,南宫鹰再加人行列,凭
他充足内劲,划来有若扇风,小船直若快箭,直泄下游。
待消息传至总捕头龙子俊耳中,赶往江边之际.南宫鹰三人已消逝无踪,气得他直跺
脚。
找来船只游追而下.恐怕已差上十数里之距.而且有越拖越远之势。
毕竟大小船速度差太多了。
果然。
经过两天两夜追赶,就快穿过皖境之界。
南宫鹰已然发现那艘载满酒桶大船,他欣喜不已,皇天不负苦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值黄昏,为确保隐秘,他决定三更夜晚才登船。
范通道:“如果那船上真有甘灵仙夫妇,他们很可能准备放江出海,而且那酒桶很可能
装的不是酒。”
范王道小‘那装的是什么?”
范通道:“可能是甘灵仙所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发财法宝。”
南宫鹰道:“你认为甘灵仙真的有发财东西?”
范通道:“直觉吧!瞧她们走的如此隐秘、匆忙,准是有所为而来。”
南宫鹰点头:“该是另有隐情!”
沉思半晌,道:“这样好了,我先潜往那艘船探消息,若真的和发财东西有关,我就避
身那里,直到探出秘密为止,你们则随时接应。着船已出海,你们换艘大的,聘个懂得航海
师父,跟来便是。”
范通犹豫道:“真的要出海?”
对于深在内陆的他,对海洋总有几许忌讳。
南宫鹰却满是信心:“怕什么,别人能去,我一定能去!你们若不行,留在岸上便是,
我会照顾自己”
范王可天不怕地不怕,大言道:“当然去!少堡主能去,我们更该去,就此说定!”
瞧瞧儿子威风,范通不禁汗颜,当下点头:“既然少堡主已计划妥善,属下照办便
是!”
南宫鹰为之欣笑:“这才是飞鹰堡弟子,从来不知退缩是何模样!”
拿起船头酒坛,敬向两位千里并肩作战的老少父子。
范通、范王受宠若惊,自也双双接过酒坛,畅快喝它几口,美酒下肚,气势已来,不禁
唱起临时学来之行船歌:
“涛涛长江水,涌浪千重山,我掌万斤舵,乘风又破浪!晨饮绍兴露,夜迎钱塘月;我
歌任我游,世事多逍遥啊……”
夕阳霞光铺江面,直若万片金鳞闪动.煞是好看。
渐渐地.霞光隐去.换来星光点点,月涌江流,另有一翻萧索意境。
南宫鹰知道机会来了,暗叫范通将船划近,自己则舀起江水洗脸.以驱除酒气,兔得人
未到气先行而穿帮泄底。
待靠近大船不及百丈之际,南宫鹰深深吸气.猝若飞燕冲出,直射数十丈,探脚轻点水
面,人若轻风吹彩带再度飞起,直射大船,凌空再一筋斗,无声无息落人那酒桶堆中。
范通瞧得出神,南宫鹰这凌波虚渡轻功,简直出神人化,使得他频频点头,教训儿子.
将来若能学及此功夫,他死也瞑目了。
范王亦是目瞪口呆,问及学此功要多久时间?范通随便说个二十年,他则暗下决定,先
捞够本再学此功不迟。还好.他没说出口.否则准被老爹打个半死。
范通静静跟着大船而行,不断保持若即若离情景,以免让人发现有跟踪之嫌。
距离拉长后,他再也见不着南宫鹰在办些什么事。
南宫鹰当然最为关心酒桶装的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探过四周之后,发现此船要比那艘赌船大得多。
而且甲板上只象征性钉个小木屋以遮住通道口,想来船上众人全躲在舱板下,如此可掩
去泄露身分之危。
现在除了几名舵手及掌帆者之外,不见一位像样人物,南宫鹰也就落落大方将酒桶搬
下,摘下桶塞,哪来酒味?
他凑近鼻子闻去,除了酒桶本身味道之外,实在闻不出酒气,他伸手沾出些许,放人嘴
巴舔试,皱鼻道:“是水?”
他迷惑了,难道甘灵仙夫妇为了这毫不值钱,甚至随便一舀即可洗脸面的大江水而拚命
护送?他觉得极不可能,又搬了七八桶,结果仍是一样。
这其中必有原因。
他极力揣想:“或许他们真的想放洋出海,才需准备淡水。或者……甘灵仙根本不在船
上?”
想及有此可能。南宫鹰不禁张望那木屋,趁着掌舵者无精打采之际,一溜烟地穿缩人
内。
里头布置虽不算豪华,却也是精雕细琢,每片木皮、梁柱都雕有花纹,且是红桧所造,
在烁亮灯光照射下,别有一番古朴情景。
尤其那天然木材香气,让人闻来舒服已极。
南宫鹰瞧及左侧除了桌椅、小柜,以及一些于粮之外,并无任何人,看来这些人该是躲
在左侧三房间里头。
他突然心血来潮,叫声:“甘夫人…”声若舵手粗工人。
最靠里边那房间忽有声音应来:“何事?”
就是甘灵仙声音。
南宫鹰像寻及宝物般欣喜不已。
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人找您……”南宫鹰渐渐逼近。
“谁?”甘灵仙哪知要命家伙已潜入船上,不自觉地推门而出。
她头缠发巾,身穿淡红玫瑰罗裙,比起前些日子之村妇土味,何等差上十万八千里,尤
其艳红之嘴唇,配上带媚腮红、眼影,直若潘金莲再世,让人瞧之怦然心动。
南宫鹰乍看之下,还以为看错人,若非她嘴角那颗朱砂痣,他差点走眼。
“谁?”甘灵仙漫不经心地探出房门,漫不经心地瞧向这位以为是舵手的年轻人。
但照眼处,猝然认出是要命家伙,吓得她两眼发直.惊愕尖叫:“是你?”猛地缩头就
想关门。
南宫鹰岂能让她得逞,身形如电闪去,右脚一探,挡住门扉。讪笑声起:“好一个妩媚
夫人,我走眼了!”
甘灵仙眼看躲避不及,只好猛挤笑脸:“公子怎会寻来呢?我们不是约定在龙门渡口相
会吗?”
南官鹰讪笑:“是会过了,佳人却开溜!”
“我哪敢……’甘灵仙干笑道:“我等大半天,但见官兵渐多,只好先行走人,心想,
将来有机会再找公子报恩……”
“恐怕那时,我已作古多时了!”
“怎会……”
甘灵仙还想解释、南宫鹰却发现屋内仍有动静,猛地端开门。那本是一脸表相的刁青
洋,正想钻人床铺下躲人。南宫鹰瞧之想笑:“不必躲的那么辛苦,我不是县太爷,不会要
了你的命!’
刁青洋老脸泛红,赶忙将钻人床底左脚抽出,干笑道:“公子见笑了,在下一朝被蛇
咬,现在时时刻刻都像魔鬼缠身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即会过敏!”
虽然他仍有被囚禁过后之苍白脸容,但穿起丝绸锦袍,竟也是公子哥儿模样,若非天生
的厚黑嘴唇,他会显得更帅气。
南宫鹰直觉两人像暴发户似的,迫不及待地想将所有最有看头家当全穿戴于身上,十根
手指竟然戴了八只金戒指,耀眼得很。
他轻笑:“怎么,死里逃生,立刻发财了?怎把我这救命恩人给忘了?”
“怎会忘?根本没忘!”刁青洋立即下跪大拜其礼:“恩公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再
拜,三叩首!”虔诚猛叩头:“今生令世将衔草结环以报!”
甘灵仙自也下跪:“多谢公子救我丈夫,大恩大德.永生铭记在心!”泪水不禁落下,
借着抹泪机会将脸上粉脂红给抹去去,换来较老实模样。
南宫鹰直觉两人心思变幻无常,又岂是当初所见的老实模样?那股杀兄感觉不由升上心
头。
他讪笑道:“不必那么看中我,我可为了条件才救人,别把我捧上天,我会怕!”
刁青洋道:“不管如何,再生之恩不能不拜!”又叩三响头,始恭敬站起.轻轻一叹,
说道:“都怪在下胆小如鼠而对公子失约了。”
甘灵仙亦拜礼而起:“我们绝无逃避恩公意思,实是情势所逼…”
“我相信!”南宫鹰心想人已找到,多争无益,淡笑道:“我现在只想要回你们所答应
的条件——那个发财方法!”
刁青洋立时欣笑:“一定给,公子是在下救命恩人,我岂能失信于你?”
“那就说啊!”南宫鹰含笑逼人。
“呃……”刁青洋一时没了主意,转瞧妻子。
甘灵仙冷道:“既然答应人家.说什么也要有个交代!”
刁青洋咬咬牙关.终于点头:“我们发现一座蓬莱仙岛,那里冒出山泉,竟然是酒,而
且像极黄山花酿,若拿出来卖.岂非大发利市。”
南宫鹰有些怀疑:“真的吗?”
刁青洋道:“事实即是如此,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前去采收啊!”
甘灵仙含笑道:“我们准备把酒载回来之后,再找公子分享,谁知道公子就这么找来,
这样也好,一起到仙岛收拾成果,大家都开心。”
南宫鹰半信半疑:“你们又如何发现的?”
刁青洋道:“说来话长,我本名叫青洋,自是特别喜欢海洋,一有空儿,即放船出海,
寻通无数岛屿。突然有—天……大概在半年前吧,我无意间即发现那座岛,以及仙泉,于是
急着赶回来找哥哥帮忙准备开采,谁知……”想及哥哥落崖而死,以及自己被诬为杀兄凶
手,他感伤不已。
南宫鹰冷道:“该不会是你哥哥发现,你想独吞而杀了他吧?”
刁青洋急忙否认:“怎会?酒泉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多我兄长一人,多一份力量,我
根本不怕他分享,又怎会为此而杀他?他的确是失足落崖啊!”甘灵仙感伤道:“我可向天
发誓,他说的全是实话!”
南宫鹰自无法判断真假,也就任由两人说去,还是考虑有关酒泉之事:“现在呢?你哥
哥已死,是否可以将那份分给我?”
“当然可以!”甘灵仙笑道:“我们早就想拉你人伙,毕竟如此发财事,将来必定引人
觊觎,若有公子这般身手护航,那将是最好不过了。”
南宫鹰颔首而笑:“好吧!两位如此慷慨,在下也就欣然接受,至于利润,等见着酒泉
再说吧!”
“恩公说的极是!”刁青洋恭敬拱手:“一切由恩公做主即可!”转向妻子:“恩公既
然要同行,就替他准备一房间吧!”
甘灵仙含笑点头:“妾身这就去整理……”眯着笑眼,还向南宫鹰抛媚眼呢。
南宫鹰道:“不必了,我看我就随便窝在夹板上算了!”
“这怎行?’甘灵仙道:“救命之恩,深如海天,恩公若坚决,妾身和夫君怎敢再睡船
舱?您就住下吧!也好让妾身有报答机会!”
南宫鹰懒得再辩,遂道:“随你们吧!我得上去招唤两位跟班,待会儿见!”说着已往
后返行。
甘灵仙、刁青洋恭送至梯阶口,始面面相视,似决定什么,动作迅速即返回房间,大概
在整理,不断发出翻箱倒柜声音。
南宫鹰则登上舱面,萧洒地向舵手们打招呼,瞧他们那惊憨模样,他只好笑笑地说:
“我是新船长!”
引来舵手们一阵憨笑。
在不知该不该拜礼之际,南宫鹰已走向船尾,不断向远方小船招手,以通知范王父子,
一切已摆平,可以登船了。
范通父子早就留意任何动静,忽见主人出现,心头大宽,叫声搞定了,划桨直冲过来。
南宫鹰则含笑等着两人上船,但见小船眨眼间已不及百丈之际,忽闻背后舵手叫声夫
人。
那声音稍惊,南宫鹰直觉有变地转头,正巧见及两道人影直冲船外,分明是甘灵仙夫妇
准备跳水脱逃。
“不好!”
南宫鹰淬地射冲过来,咽陋两响,水花溅高数丈,哪还见得半点鬼影?
他苦笑不已,这对夫妇果然诡计多端用B看又再次被耍,他怎能忍受这股怨气,双掌凝
来力道即劈即打,水花若炸弹轰得柱柱冲天。
“他妈的!”
南宫鹰受不了怨气,竟然纵身落水,不相信逮不着这两个家伙。
扑通一响,身落江底,江水稍冷,却可应付,唯他身在大漠,较少接触水性,一时双眼
无法适应,顶多只能瞧及三丈距离,超过之处则一片摸黑,不得不改采听力寻方向。
然而大江宽瀚,流水不断,加上船只过多,咕嗜咕啤之声不绝于耳,于扰不少效果,很
难听出何者乃是人身所发之声音。
他情急生智,干脆抓向江底石块,直若乱箭般四面八方开打,一波过去无反应,再打数
波。
碎然间间哼传来,分明已打着目标,就在两百丈远近处。
他大喝一声,人如弹九冲出水面,轻功尽展,脚踩水面,叭叭叭水花猛拖数百丈.相准
目标位置再钻入水中。
砰然一响,气泡直冒,果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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