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 建成-世民]决绝






  其实,作为李渊自己,他是赞成迁都的。他曾多次派出人马到樊(今湖北襄阳北)、邓(今河南邓县)一带探察地理位置和政治形式,为的,就是防范于突厥的侵扰而不得不迁都的那一天,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无法最终下定决心,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朝中部分举足轻重的人物,十分坚决的反对意见,而其中为首的,便是册封了天策上将军的秦王李世民。 

  “裴大人这话说的实无道理。”刘文静是反对迁都的一派,“迁都,就能阻止突厥人的入侵?迁都,就可以改变突厥人天生的本性?迁都,就可以让无数的无辜百姓避免战火的纷争?这怎么可能?……如裴大人所说,迁都固然能够保持大唐立足未稳地根基,固然能够让我们这些京都的臣子不用为可能丢掉性命而担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迁都之后,我们大唐的气节将被置于何地?我们唐朝男儿的血性又将被多少人唾弃?” 

  裴寂轻蔑地一笑,“刘大人未免太意气用事了,我们是在说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而不是在讲哪一个人的复仇历史。” 

  “陛下,”刘文静躬身施礼,“臣以为,无论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还是一个普通的人,在经受外敌入侵的时候便不能一味地逃避,那不但无济于事,更会助长了夷狄的嚣张气焰。象裴大人所说的迁都一事,无疑是让后世子孙唾骂的丑事,万不能行!” 

  “大唐是德化教育的礼仪之邦,是孔圣门徒的繁衍之地,关于如何治国平天下,想必刘大人也曾研读。”裴寂不慌不忙地继续着自己的论调,“国家的得失并不在于眼前的短期利益,并不在于一朝一夕的解气报复,而是在于长久的执政方针,长久,与天地同寿的长久基业。如果没有长远的全局观,哪里觅得大唐的千秋万世?” 

  “全局观?裴大人的全局观指的是什么?先逃跑,而后称臣吗?” 

  这样的质问裴寂不是没有想过,而接受这人的问话他更是早有准备,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心中还是难免有着这样那样的浮动。“秦王说笑了,臣……” 

  “说笑?!”李世民不容质疑的语气十足地不客气,“裴大人觉得我这秦王没事儿只会说笑而已?” 

  裴寂啊,皇帝的近臣、朝上的风云人物,却这样硬生生地被噎得没敢再多说半句。 

  作为一同起兵于太原的老臣,裴寂太了解这位二公子的脾气了。这是个轻易不会在众人面前大发脾气、出言刻薄的人,就是在军中,他的火气也是威严自持而不轻露,但,只要是发作起来,就根本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父皇,”李世民坚定的语气拱手向上,“从太原时起,我们李家便与突厥人交锋至今,他们无赖的习性、毫不守信的本质早已让我们了然于心。年年结盟、年年侵扰,岁岁缔结、岁岁反复,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拉锯撕扯,此时,任何的退避都是对他们的纵容。如果我们当真迁都,确是保住了大唐的根基、免了正面交锋的危机,可那被我们留下的关中百姓怎么办?那曾经为了寻找一个新的国度而浴血疆场的将士们怎么办?而那颉利可汗,看到这样的局面不但不会退兵,反而会变本加厉地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二弟是想领兵抗敌吗?” 

  听到这样的提问,李世民扭回了身,一双眼睛如炬般盯在了李建成的身上。知他是迁都一派,知他定会与自己争辩一番,好,这一切本在情理之中,避之无谓。 

  “那大哥以为该当如何?”置辩的语气,没什么好犹豫。 

  李建成一贯的慢语轻言,心中有数,表达得并不费力,“关中地区向来富庶,人口密集,财富鼎盛,长安作为帝国的心腹重地自然更是重中之重。现今,大唐立国未稳,而对突厥之战又必定旷日持久,避之,则可以让民众休养生息,以待时机,迎敌,则极有可能陷入新一轮的战争泥潭。迁都之策实属权宜之计,硬战,对国本不立,不如迂回而行。汉初之时,对匈奴人的政策便正是这种变通。时机不到,便只能韬光养晦,等待战机的到来。”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静静地听后直接反对。 

  “大哥未免太过保守了。没错,以大唐现在的国力条件,并不足以全线迎敌,但,迎却未必不胜,不迎也未必就能够安享太平。现在,北方各地皆有关于突厥的战报,其中有败,但也不乏胜绩,只要我们决心抵抗,就不愁强敌不退。……大哥方才说到汉初对待匈奴的变通政策,指的想必是‘和亲’吧?” 

  目光询问性地放在建成的身上,严肃,冷傲,不存半点感情,“汉朝距今已有数百年的光阴,国策民生、地势战略皆有不同,谈不到效仿这一说。更何况,对于民风彪勇的民族来说,这种形式的联络感情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李世民此刻的心,是硬的,不仅仅是因为这种相互敌对的难免,更是因为,因为那么一丝丝的酸涩在心中。 

  李建成没有立即表态,如水的目光同样放在了世民的身上,清澈如泉,让你无从找到任何的涟漪。 

  今天的朝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心口上时不时地隐隐作痛,让他好几次都想简单地一走了之。可是,男儿的本性、天生的倔强,却让他立到了现在。不管自己最终的愿望会不会实现,不管将来的天下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现在,他是真的想要斗那么一斗。“同是李家男儿,同有凌云壮志”,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见他不语,李世民并没有想的更多,气势不减,咄咄逼进。“父皇,迁都一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轻动。请您给孩儿一些时间,世民一定能够战胜突厥,永久解除这边关之患。” 

  “二弟有此自信?” 

  扭回头看着建成,“大哥信不过世民?”轻轻的语气却满是挑衅,曾经的躲闪统统不见。 

  心猛地一紧,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前,这个有着坚定目光的青年,相识多少年,相知多少年,自信,他怎会没有?!自己,又怎能不信?!没有回避,微笑着看向李世民,“世民有此心,哥哥怎敢不信!” 

  蓦然间,大殿上没有了声音,这样的结束语表示什么?是太子的妥协,还是秦王的突进?看不懂,也看不透,就连他们自己,恐怕也并非了然于心。 

  此刻,在很多人的眼中,彼此相互面对,心,却在那一刻背离,越走越远,越走,越没有了交集。 




  东宫的华丽没能掩饰住过多的连绵淫雨,魏征走在过长的围廊里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不可靠,似乎,一切的一切还都留在刚刚自己驻足的那个地方里。 

  “阴谋权变、法术诈力他不如我,权衡古今、决策天地我不如他。”似乎只是随便的自语,可这样的话出自太子的口却让他产生了太多太多不该有的想法。那一刻,李建成眼眸中闪烁出的东西让他木在原地,很久,也没能明白那其中的意义。 

  然后,然后抛出一句对自己,“知道他不好对付就要小心留意,去搞清楚他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心思,然后,用心去评判对与错,这,早晚会为我们的事业派上大用场,知道吗?” 

  去评判秦王的思想、秦王的言语,这,什么用意?现如今剑拔弩张的局势,两方人很可能会因为一个微妙的事件而引发导火索,紧张如此,这样的工作真的有必要? 




  送走了魏征,陆峻大大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这场毫无硝烟的战役,感觉得出,太子打得好辛苦! 

  转身看着疲惫的李建成,“殿下……” 

  “恩?”伸手去解衣襟,不想多说话,今天,实在快要了自己的命。 

  陆峻几步到了建成身边,伸手来帮他褪掉外面沉重的朝服。 

  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相互之间的温度彼此感知,“你真的想要迁都?”小心地问着这个似乎跟自己并没有关系的问题。 

  没有了厚重朝服的压迫,身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可突然间袭来的凉意又让他全身一紧。没有回头去看陆峻,挪动着步子想要休息,“当然是真的啊!……颉利的野心,我再清楚不过,他不会只满足于那么一点点的利益,他会要得更多,一次次地让我难做。所以,迁都,是我能想到的可行之策,不过……世民的话,的确很有说服力。……如果说,在这之前我仍不太自信,那现在……他的想法没有错,那不是长远之计。咳咳……”声音不太稳定,表明了他此刻的不适。 

  陆峻紧跟几步扶住建成已经不稳的脚步。 

  “那么,你跟秦王在殿上的针锋相对是真的喽?”不知道现在问好不好,可很早就想问,问他真的要这样? 

  呼地抬起眸子看过去。“朝廷大事,岂同儿戏?!”刺眼的眸,精光四射。 

  全身一阵地麻木,陆峻此刻很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没敢再多言。 

  轻转身子,卧榻上的温度刚刚好。方才眼中的光亮在一瞬间消失得没了踪影,代替的,却不是妥协者应有的暗淡,而是一抹难得的自信,而这自信,究竟是怎样的意义,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道不明。 




  公元624年,江南平定,中原一统。 

  公元624年,突厥的侵扰达到了两国交锋以来的一个顶峰。 



  【历史同人:建成/世民】《决绝》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北方的天空与关中的无异,同样的湛蓝、同样的漫无边际。 

  突厥人的营地就建在眼前的这片沼泽之畔,同样生活在这片蓝天下,同样有着寻求幸福生活的权利。 

  略微突然的,一阵风似的有人把可汗穹庐的帐门用力地挑了起来,急切地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颉利此刻正在穹庐内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地图谋划着什么。近些日子里的心情不错,几个月里对唐朝的侵掠大有收获,不但让突厥人春天的生活过得丰富而滋润,更让他强烈地感觉到,今年整年的日子都不会错。 

  听到疾步的奔跑声,知道有人毫不礼貌地进了自己的帐子,晓得是谁,轻轻地颦起了眉,不满地转头怒斥。 

  “干什么风风火火的?是唐朝的军队抵抗猛烈,还是我们的大军胜得太顺?” 

  突利涨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也不想这样,可刚刚收到的消息让他不得不紧张如此。 

  “别急,慢慢说。”颉利知道这个侄子的性子,也不怪他,静静地等待消息。 

  “南边传来消息,唐朝各路的将军们都接到了来自长安的指令,命令他们全线拦截我军,不得有任何的松懈。叔叔,看来李渊是想要正面跟我们交锋了!”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这突厥最高的指挥官。 

  微笑,快慰,目光炯炯,“好啊,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啊?!”突利被这出乎自己意料的反应搞得全无了方寸。 

  颉利站起了身,没有看突利,而是直接走到门旁挑起了帐帘,“从三月份开始,我们的各种侵扰就在大唐的全境开花,收获丰富、战果累累,可是,这却不是我最想得到的成果。……没有真正对手的战争是乏味的,我要的是与大唐最强的将军一战的快意,我要的是多少年暧昧拉锯的唐突关系上一个巨大的转折点,我要明明白白地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懂吗?” 

  身子猛地一紧,赫然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将是决定性的。突利狠狠地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虽然曾有约定,”颉利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可我知道他绝不会任我肆意妄为,他是爱大唐的江山和百姓的,所以,他不会阻止,他也没有办法阻止。” 

  “叔叔是要跟李世民正面对阵?”突利明白了这个结局。 

  “没错。大唐战无不胜的秦王,是我此刻的目标。只要大唐决定正面与我交战,出来的必定的李世民,不会错。”边说,颉利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征伐之欲。 

  “这一战一定要打吗?”从自身的角度出发,突利是不希望有这一战的。他了解李世民的风格,与之交战,胜负难说啊! 

  颉利霍然地扭回头,眼睛中闪烁着霸道的神情,“一定要战。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大唐的秦王李世民,是我颉利可汗的手下败将。” 




  同样是这片天空下,长安。 

  恢弘的宫殿没能抵挡前方的战事所带来的阴霾,作为大唐一方的最高统治者,李渊实在有些坐卧不宁。突厥啊,是多少年来自己心头上的大患,为了这难以降伏的游牧民族,自己耗尽了心思、用尽了方法与策略,可是,似乎全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