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语记.鹂语记:话唠太子妃 作者:七和香(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9-25正文完结)
旁边就有宁婉郡主正与人说话儿呢,听见了这个话,便回头笑道:“也怪不得你不认识,这是先晋王叔爷家的长宁郡主,镇南王家的世子夫人,咱们要叫一声姑母才是。”
原来是她!
周宝璐虽然不认得人,但名号是知道的,当初赐婚之后,要嫁进皇家,内务府的其中一项准备工作就是呈上皇家亲眷的名册,长宁郡主这样的,是与当今在三服内的近亲,当然名字也排在前头的。
长宁郡主是先晋王的嫡长女,如今晋王的同胞妹子,先帝赐婚,嫁给了镇南王府的嫡长子,后来请封了世子。
镇南王段氏是云南第一大族,盘踞云南长达千年,大盛朝建朝两百年,跟段氏比起来,也得算暴发户了,且段氏势大,在云南这块地界上,向来是只知有段氏不知有朝廷的,当年太、祖爷打下了江山,经历种种角力之后,段氏族长自愿归顺朝廷,太祖爷兵不血刃拿下云南,论功行赏,封了段氏世袭罔替的镇南王,世代镇守云南。
不过每一代世子,都是朝廷赐婚宗室女,连绝大部分嫡子嫡女,也常是与帝都各宗室、勋贵之家联姻的。
长宁郡主嘴里提到的礼哥儿媳妇,就是周宝璐的闺中密友,先安国公嫡幼女郑翎,嫁给了镇南王府的三房嫡子段崇礼,论起来,要叫长宁郡主一声伯娘呢。
周宝璐便笑道:“原来是长宁姑母,姑母莫怪,今后姑母多来帝都逛逛,我自然就认得了。”
又问郑翎好,说:“我听说七姐过了正月也要回帝都来,正盼着呢。”
长宁郡主便笑道:“这原怪不得娘娘,是我们没常来请安的缘故,礼哥儿媳妇家里侄儿成亲,因是世子爷,格外要紧些,且礼哥儿媳妇嫁了来云南,也有一两年没回来过了,哪有个不想的,便请了王爷的示下,要与礼哥儿一起,带了她们家哥儿回帝都呢。我是旧年里腊月上来的,娘家有点儿事,也是趁便儿进宫来与娘娘请安。”
周宝璐心中有数,她们家这是什么事,当然是晋王府过继的大事,作为姑奶奶,不仅是很要紧的事,同时也是可以说话的。
长宁郡主见周宝璐微微笑着只轻轻点头,并没接话,心中倒是一凛,这位太子妃,听说要今年年中才过十七岁的生辰,年纪这样小,可居然这般莫测高深。
这态度,值得玩味啊。
长宁郡主那话看似在拉家常,可细究起来,却是不动声色的给太子妃下了个套儿,试探太子妃的意思,借此揣摩太子的意思。
若是太子妃不愿意理睬晋王府过继的事,那就自然顺着她的话头,问起闺蜜郑翎来,若是太子与太子妃在关注晋王府过继的事,那自然就顺着最后那句话,说说她娘家怎么了。
可这会子,太子妃顺水推舟,一句话不接,原封不动的就把这套子递了回来,倒成了太子妃试探长宁郡主的意思了。
倒要看长宁郡主是接着说郑翎,还是说她娘家的事了。
而且这个形式,太子妃不说话,表示在倾听,并不失礼,而长宁郡主要是也不说话,场面就尴尬起来。
于是长宁郡主在周宝璐跟前败下阵来,走近了一步,低声说:“说起来,我娘家的事也真叫人烦恼啊。”
周宝璐依然微微笑,见有人走了过来,才温声道:“谁家没有点儿麻烦事呢,长宁姑母经的事比我多,自然是明白的,哪里用得着烦恼,保重身子要紧。”
说着作势就要过去与人说话了。既然是你想要说这个的,那就是我掌握主动了。
这太子妃真是滑不留手,长宁郡主只得再往前一步:“娘娘果真是个和气体贴性子,我难得回帝都,倒想多与娘娘亲近说话儿。”
周宝璐轻轻笑道:“我在宫里也常没什么事,只盼着有人来说话儿呢,姑母嫌了,只管递帖子进宫来,我倒喜欢。横竖一家子,有什么可见外的呢。”
周宝璐摆足了架子,通过这个架子试探出了长宁郡主的意思,自然也就不多说了,又看见自己家的二姑母看了过来,便过去说话。
长宁郡主站在原地,看着周宝璐姿态雍容的走过去,心里头暗自点头。
她很清楚自己在周宝璐跟前输了一局,但越是这样,她反倒越是放心,帝都偶有传言皇上存着犹豫的心思,太子之位不稳,其中一个说法,便是太子已经没有亲娘扶持了,赐婚的太子妃虽说出自公主,却又是败落的公主府,给太子赐这样一位太子妃,能有何助力?
可是家中父王早已分析,公主府虽败落,太子妃的母族舅舅却是十分高明的人物,皇上之意难解,父王的分析正在两可之间,是以嘱咐她仔细观察太子妃的人品格调,才可见一二。
此时仅仅短短半盏茶时分,长宁郡主已经知道自己回云南后如何回禀父王了,皇上选了一个这样的太子妃给太子,爱重之心再不必质疑了!
第152章
周宝璐把镇南王世子妃今日的举动说与萧弘澄听;萧弘澄点头道:“镇南王府当然不可能坐视晋王府落入别人手里!”
这点儿很清楚;贵妃娘娘想要晋王府的控制权,禧妃娘娘想要;镇南王府当然也想要。
贵州与云南接壤;镇南王府盘踞云南;晋王府镇守贵州;又有贵州土司的势力支持,能控制晋王府;对势力的延伸自然是有好处的。
而对贵妃娘娘或是禧妃娘娘来说;贵州一域的支持,对于夺嫡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所以……周宝璐问萧弘澄:“你呢?”
萧弘澄嘿嘿的笑,又从不知道哪里把那大橙子摸出来捏;笑道:“我决定作壁上观!”
“咦?”周宝璐盘腿坐着,今儿梳了一天的牡丹髻,回来换衣服就忙着披散下来,编了个大辫子,洗了脸,比白日看起来小了好几岁的样子。
居然十分的天真。
这家伙看着这么一块肥肉被人咬来咬去的,他居然不心动?他不是油锅里的都想捞出来啃一口么,这会子装什么清心寡欲呢?
晋王府不管是过继嗣子还是认下这个婢生子,这未来世子都是要人扶持的,皇家讲这拥立之功,其实放之四海也是皆准的,这个时候,正是布局的时候,谁本事大,把自己的人拱上去,就能在晋王府有了话语权,更能掌控今后的晋王府了。
萧弘澄道:“肥肉是肥肉,确实不错,就是太肥,吃了不讨好啊!”
这人说话上哪去学的云遮雾罩的,一点儿不爽快,周宝璐不满的瞪他:“到底怎么着?你不跟我说清楚些,回头我胡乱应了人,可怪不得我。”
这会儿厨房打发了丫鬟送食盒来,因着今日宫中开宴,周宝璐还好些,萧弘澄就基本吃不上什么东西,只管喝酒了,这会子下来,才叫厨房做些清淡易克化的垫补垫补。
朱棠接了食盒,一样一样的递上来,周宝璐亲自给他盛了一碗汤,自己也捡了块栗子糕吃,便有点含含糊糊的说:“今儿长宁郡主说那话,因不知你什么盘算,我就不好接的。”
萧弘澄笑道:“你处理的很好,这件事因我还没理清楚,那一日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其实前儿叫你在父皇跟前说的那事儿,其实就是晋王府的事儿。”
“一万两金子?”周宝璐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他们家哪里来这么多金子?”
萧弘澄笑道:“瞧你这老实劲儿,怎么就不长心眼儿呢?一万两金子是悚人听闻的说法,横竖不是御前奏对,不过是你说两句家常罢了,不点名不点姓,略夸张些也是有的,父皇也不能找你算账啊!要不把数目说大点儿,父皇那样见多识广,会放在心里么?”
“什么?”周宝璐不可置信:“你坑我呢?”
顿时扑过去挠他!
她是有多缺心眼儿才真按他说的那个数目去说呢?真是被他气死了!
这混账,以前坑爹、坑兄弟、坑妹子、坑下属,现在连媳妇也坑了!而且,坑了还敢告诉她!而且自己信了,还顺便连带着坑了王锦绣一把,真是,挠不死他!
萧弘澄搂着她哈哈的笑,两人滚在炕上,萧弘澄没头没脑的搂着周宝璐一阵乱亲,跟哄孩子似的:“好了,乖宝贝儿,不气了不气了,这也没什么要紧的!”
周宝璐气的张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道:“亏你好意思说!”
萧弘澄得意的笑道:“谁叫父皇喜欢你呢?我在父皇跟前还没你有脸面呢,再说,你去说一说,无非就是个八卦,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罢了,父皇难道还能跟你算账,说你哪里听来的,数目根本不对!”
周宝璐当然知道,这话儿萧弘澄不好张嘴,他一说,就不能随意夸大,引起父皇的警觉了,要获得这样一个契机,由她送礼的时候随口比出来,自然是最合适最好的。
可是有他这么哄着她的么?
萧弘澄见她嘟嘴,忙笑着哄道:“瞧你平日里都大方,怎么这会子突然小心眼儿起来,那一日我也不是存心哄你,不过是心里头装着别的事,没注意,一时没解释明白罢了,要是我真存心哄着你,这会子我能告诉你?不是找挨骂吗?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倒是这么个道理,周宝璐想一想,气也平了,横竖事情不大,就像萧弘澄说的,她当八卦说一说,父皇真没找补的,当时就算她知道是哄父皇,她也能说出来。
不过她不服气了:“这是什么话,你饶哄了我,还说我小心眼儿?呸,今后你再叫我替你办事,瞧我替你办不办!”
萧弘澄是知道她的,这模样就不是怎么生气了,但是嘴里还得不饶人。
他媳妇是个心宽的,这点儿他早知道,但这点子嘴上厉害小傲娇也特别逗人喜欢,叫他愿意哄着她:“哎哎,是我说错了,你最大方了,一点儿也不小心眼儿!”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当然,你就算小心眼儿我也喜欢!”
这样也算哄人?周宝璐鄙视的看他,水平太差了!可是就算这样,周宝璐也觉得心里甜蜜蜜的。
萧弘澄忙将功赎罪,跟她说:“这事儿是这样的,那年晋王四十大寿,应该是熙和三年的事了,晋王世子的贺礼,除了玉寿星、如意等物之外,更是抬了十万两白银进去,把他爹气的不善,因着那会儿时辰还早,晋王立刻命封箱收到库里去,看到的人不多,所以并没有流传晋王世子十万白银贺寿的言语出来。”
周宝璐觉得自己真没说错,虽不是一万黄金,皇子贺父皇万寿,也抬不来十万白银的。
周宝璐咋舌:“他们家怎么就这样有银子呢?”
萧弘澄道:“贵州虽说穷山恶水,可有铜矿有银矿有金矿,几乎都掌握在土司手里,朝廷虽然弄不到,可晋王是土司的表弟,十年前土司争位,也引起了几年的混乱,凭着先晋王的本事,说不得那个时候就弄了些过来,所以虽不清楚具体情形,但晋王府豪富毋庸置疑,你想想,贵州的战略地位,可经略云南、四川,甚至湖南广西,又是这样的豪富,吃是好吃,可因此引来父皇猜忌,就得不偿失了。”
萧弘澄已经在江南有所经营,若是这一次再争贵州,确实显得太激进了,皇太子不仅要能干,更要懂得韬光养晦,什么好处都要占,不给父皇留点儿好吃的怎么行呢?
周宝璐心眼里一过,顿时明白萧弘澄的意思了:“你是预备看着她们争去?但却提醒父皇,晋王府的豪富和要紧?是不是?”
萧弘澄揉她的脸:“好聪明好聪明!禧妃、贵妃想要掌控晋王府以夺嫡,未免想的太好,父皇能叫这样一个要紧的王府,掺和到这里头来白白消耗了么?而且如今虽说国库充盈,可贵州的金银铜矿父皇还嫌烫手不成?连父皇都想要的,她们能要得到么?”
萧弘澄得意洋洋的说:“我这样的孝顺儿子,千方百计替父皇收揽好东西呢。”
亏他说的出口,无非是他自己不敢要,又不想别人得手,所以最好是给父皇,横竖今后还不是他的!
周宝璐早摸清了他的花花肠子,只是疑惑:“那父皇会怎么做呢?那什么婢生子、嗣子的闹的如此热闹,总会有个结果,到时候不管晋王的儿子是谁,父皇还得给封世子,总不能叫人断了后,直接把王府接收过来吧?”
萧弘澄笑道:“我其实有个法子,就是没办法开口。”
周宝璐顿时警惕起来,萧弘澄别又想坑她吧?
萧弘澄一见她绷起小脸,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呢,都笑出声来了:“行了,别怕,这事儿就算你去说也不行的。得有个别的法子。”
“那到底怎么的?”周宝璐便问。
萧弘澄神秘兮兮的钩钩手指头,周宝璐好奇又谨慎的伸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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