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语记.鹂语记:话唠太子妃 作者:七和香(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9-25正文完结)
这些事还得细细商议计较。
☆、06。舅母来了
芝兰院里此时倒是安静了下来,丫鬟们出入都轻手轻脚,不敢随意说话,就怕说了什么话,惹恼了主子,填了陷去。
威风八面的王姨娘被公主派来的嬷嬷打肿了脸,再没有气焰,连哭都不敢大声了,只缩在自己房里小声的哭,大少爷周安华身边的丫鬟婆子全被打发了,公主命将他的东西都收拾了,送到宁德院去,一应服侍的人都重新挑。
世子爷从宁德院回来,见了谁都发火,摔了一地的东西。
世子夫人又躺在了床上唉声叹气。
唯有大小姐周宝璐一脸平静,依然带着人收拾东西,待宁德院的丫鬟来请,说老祖宗传晚饭了,她才带了丫鬟,往宁德院去。
如同往日一般,静和大长公主的大儿媳张氏,三儿媳梁氏都立在一旁伺候,梁氏的女儿周宝静坐在静和大长公主身边。
现在的公主府也就三位小姐,大小姐周宝璐,二小姐周宝静。三小姐周宝琪是周继林侍妾锦姨娘所出,刚两岁。这周宝静也才两岁多,长的胖乎乎的,圆圆的眼睛,见周宝璐进来,忙爬下矮榻来,奶声奶气的招呼:“大姐姐好。”
周宝璐给静和大长公主请安,又问了两位伯娘和婶娘好,才牵着周宝静坐到公主的矮榻上去。
张氏是前世子遗孀,未亡人的身份,虽夫婿去世已久,依然穿的素净,平日里也不大说笑,不过此时却是嘴角上翘,从心底透出来的欢喜掩都掩不住,对周宝璐道:“侄女儿刚回来罢?你娘可好些?我原说去看看的,又怕二弟妹身子不好,刚远路回来,见了人只怕劳动着了,越发不好,只想着歇了一天了,明儿去看看,反是好些。”
周宝璐心中明白,知道祖母有了决断,虽还没明说,但伯娘显然不知什么渠道知道了,便放下了心,站起来笑道:“谢伯娘体谅,可不是这样么,我娘这会子还在床上歇着呢。”
静和大长公主听了就吩咐道:“我的菜里头捡两盘清淡些好克化的,给世子夫人送去。”
又拉着周宝璐的手笑道:“你娘在家里,你也少乱跑,多陪着你娘些儿,只怕她心中喜欢了,身子也就好些了。”
周宝璐笑道:“就是老祖宗这话,这次回来,我瞧着我娘比上回好些呢,或许换个丸药吃吃看?”
梁氏是当家媳妇,听了忙笑道:“正巧打发人给母亲和丸药呢,大姑娘把二嫂的药方子给我,叫他们照着多配一料就是了,岂不便宜?”
周宝璐笑道:“既如此,便多谢婶娘了。”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说着话,完全没有一丝芝兰院闹的不可开交的样子,周宝璐打量了好几眼静和大长公主的脸色,心中越发的佩服舅母。
竟然说的一丝不错!祖母果然不怎么生气。
用过了晚饭,张氏和梁氏陪着说了一会儿话,便都散了,张氏是青年守寡,十分注意举止行动,很是寡言,总在自己房里的时候多,生怕活跃了引人议论。而梁氏管着府里的事,晚间还有一阵子忙,就留下周宝璐在这里。
周宝璐又笑嘻嘻的去看静和大长公主的面色,和先前的看法不一样,这一回,她一眼接一眼的看过去,就好像生怕静和大长公主不知道她在偷看她的脸色似的。
静和大长公主故意沉下脸来,哼了一声。
周宝璐还是笑嘻嘻的挨过去,挽着静和大长公主的胳膊,也不说话,只把头挨在她的肩上,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又是撒娇又是依赖。
还蹭两下。
静和大长公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是别的关系都不论,静和大长公主对周宝璐也是爱若掌珠的,此时与武安侯府心照不宣的结成了同盟,周宝璐的地位自然更不一样,哪里还真生她的气,一时便笑着伸手去拧她的脸:“还跟我撒娇呢,显见的如今你只听你舅舅的,就不听我的话了!”
周宝璐还叫起撞天屈来:“老祖宗这话可冤死我了,我可是最孝敬老祖宗的,就是今儿,我也没有半点儿不孝顺的地方,无非是打发一个姨娘罢了,便是后来的事,那也是爹爹找我的茬,我可半点没有不孝顺的地方,就算……”
她大大的眼睛笑的弯起来:“就算那会子我跑了,那也是古人说过的,小受大走为孝,我是为爹爹着想啦,瞧,像我这样的孝顺闺女,天下哪里找去。”
说到后来,已经不无讽刺了。
静和大长公主倒点头道:“你说的是,你爹爹昏聩,你也用不着事事顺着他,咱们家还轮不到他做主呢,今儿这事,也就是他做了老子,这么大的人了,给他留一点脸面,不然我也得给他两棍子!只是,你也是大姑娘了,虽说我公主府的嫡长孙女,没有被人欺到头上来的道理,但过于厉害了,也于名声有妨碍,你今后要越发仔细才是。”
今天的事,静和大长公主心中清楚,周宝璐是故意这样厉害的,不过她是祖母,该说的还得说她,姑娘家名声最最要紧,便是公主,也没有她这样动辄就抄家的举动。
周宝璐占尽了好处,当然不会再犟,听静和大长公主教训,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老祖宗。”
只听着静和大长公主说话,一边听一边点头,嘴又甜,笑的又十分乖巧,知道已经过了这一关。
果然第二日一早,武安侯世子夫人曾氏就来看大姑奶奶了,周宝璐正在静和大长公主跟前坐着呢,听了回报就站起来去门口迎曾氏。曾氏刚做过了三十岁的生辰,看起来却仿若二十出头一般娇美,周宝璐与舅母一向亲热,笑嘻嘻的挽着她的手,低声说了几句话,舅母曾氏笑着点点头,便去给静和大长公主请安。
有周宝璐的通风报信,武安候世子夫人曾氏心中有数的很,话语间态度平和,丝毫不涉及其他,似乎她真的就只是来看看姑奶奶的而已。
静和大长公主既然已经有了决断,心中就算再不喜欢陈家悍然干涉自己家的大事也不会露出分豪,她是在皇家宗室里打滚数十年的人物了,自有她的本事,此时与曾氏说起话来,雍容中见亲切,只说些家常,气氛一派和睦。
说了一会子话,静和大长公主就打发曾氏去芝兰院看陈氏,笑道:“她身子不好,越发不能劳神,家里人我都嘱咐过不要拿琐事与她烦心,舅太太来了,多劝慰着些儿,越发好了。”
曾氏站起来,笑吟吟的应了个是,多的一句话不说。
周宝璐笑着说:“我伺候舅母过去吧。”
也不等人说话,就挽着曾氏过去了,这一路上,才得空把昨儿的事细细的说与她听,曾氏轻轻点头,笑着摸摸周宝璐的头。
这件事是陈熙华亲自吩咐的,曾氏一手带大了周宝璐,陈熙华也算是了解这个外甥女儿,亲自与她说的。
只是曾氏不放心,到底十二岁的小姑娘,对着大人,又是这样的要紧事,怕她做不来也是有的,再三嘱咐,此时看起来竟比她预料的更强。
这件事的首尾曾氏自然比周宝璐清楚,得到消息也不慢,周宝璐的举动,虽说大节上是曾氏教的,但她言语的伶俐,行动的果决,倒是叫曾氏刮目相看的。
曾氏只暗暗的想:虽说大姑太太是那个样儿,这个女儿却比她娘强了十倍。
今日芝兰院少了王姨娘的动静,竟显得比平日里清静些,陈氏歪在炕上,见弟妹来了,忙坐了起来,要下炕,却被曾氏拦住了,曾氏笑吟吟的给姐姐请了安,自己也在炕边坐下,陈氏忙一叠连声的叫人上茶上点心。
这些周宝璐早吩咐了丫鬟了,周宝璐亲自端了一盘硕大滚圆艳黄的蜜橘过来:“舅母尝尝这个果子,这是娘的庄子上今儿送菜的时候特给咱们院子里送来的,我吃着味道还好,不过没有舅母那边园子里的新鲜。”
一边又笑吟吟的问外祖好,舅舅好,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好,还迫不及待的问:“我养的小鱼小鸟小鹿可好,安哥儿可想着替我喂没有。”
曾氏爱怜的摸摸她的头,笑道:“自然是好的,安哥儿既应了,自然能替你办妥,你只管放心就是。”
周宝璐笑着点头:“嗯!”
她与曾氏的关系极其亲密,曾氏嫁入陈家时,陈氏在周家刚刚生下周宝璐,过了不到一年,陈氏小产,身子越发的不好起来,曾氏到周家看姑奶奶,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便皱了眉头,径直去见了静和大长公主,也不知说了什么,说动了静和大长公主,把正牙牙学语的周宝璐接到武安侯府暂时照管两个月。
那个时候,曾氏还算是新媳妇,没有子嗣。
从那时起,陈氏身子一直不好,精神不济,在外头疗养的日子多了,周宝璐在武安侯府暂住的日子也多了,过得一年,曾氏有孕,十个月后诞下嫡长子陈颐安,后来又生下次子陈颐青,多年来一直没有女儿,直到去年年初,才终于生下一个女儿陈颐娴,曾氏对这个一手带大的外甥女,直当亲女儿般疼爱,周宝璐与她的感情,大约也比和陈氏的感情更深厚些。
曾氏又问了些陈氏在外头的起居,现看什么太医,吃的什么药,每日里能睡几个更次,周宝璐间或插句嘴,陈氏便嗔怪着她不稳重:“你是大姑娘了,规矩道理越发要紧的,长辈说话,没有人问你,你怎么好随意说话呢,叫别人看了,多不稳重。”
周宝璐嘟嘴:“舅母跟前,哪里有别人,真有别人,求着我说话我还懒得说呢。”
陈氏就对曾氏道:“弟妹瞧瞧,这样不懂规矩的小姐,凭是哪家作客,哪里见过!”
曾氏笑道:“姑太太多虑了,在外头做客,人家的小姐见了咱们,必是斯文有礼的,可人家私底下,在长辈膝下承欢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咱们也不知道不是?就是璐姐儿,见了客人的时候,说话行动也与这会子不一样,自然也是知礼的,这才是孩子们的懂礼处,若是在家里至亲跟前,也这样规规矩矩,御前奏对似的,又有什么趣儿呢?”
周宝璐连连点头,舅母说话就是通透,最对她的胃口了。
陈氏却不这么想,只是一心替她忧虑,又觉着有些话当着周宝璐不好说的,便道:“难得你舅母来咱们家,必要留她吃了饭才走,你去厨房瞧瞧,吩咐她们做几道你舅母爱吃的菜。”
周宝璐笑道:“娘说的是,我知道舅母的口味,这就去嘱咐她们。”
活泼的一溜烟走了。
☆、07。晴天霹雳
陈氏见周宝璐出去了,才对曾氏道:“弟妹不知道我的心事,唉!”
对这位姑太太,十多年下来曾氏也是深知道的,见她露出这样自怨自艾的表情,曾氏就开始偏头痛,可是世子爷就这样一位亲姐姐,在他心中的分量不同,又不能放下不管,只得耐心听着。
陈氏还没开始说话,已经红了眼眶:“也都怪我,自她小时我这身子就不争气,也照管不了璐儿,她若是个儿子还罢了,还能由世子爷来教导,偏她又是个女孩儿,这些年来,也亏得弟妹多照看着她。只如今她也大了,我平日里不觉着,竟不知她从何时养出了个霸王性子,可如何得了!唉,想来弟妹跟前孩子们也多,她又只是外甥女儿,不好如何管教,也是有的。”
饶是伶俐如陈夫人曾氏,面对这样的话竟也没办法当场就笑吟吟的搭腔。
她也算是深知道陈氏性子的了,瞧在世子爷和周宝璐,并不与她动气,只是道:“我瞧着璐姐儿就好,女孩儿家,又是这样贵重的身份,性子自然是要尊重的,竟也说不上霸道。”
陈氏依然唉声叹气:“弟妹怎么不明白,她一日大似一日了,没几年就要出阁,还这样子要强,今后到了婆家,姑舅和相公如何能喜欢?”
曾氏真觉得自己无言以对,这位姑太太自己的性子就绵软如一滩泥,难道婆母夫君就喜欢她了不成?璐姐儿若是自己不强,在这个院子里,又是这样的父母,还不被人生吃了去?
她只得再三的劝慰,陈氏依然只是唉声叹气,一说就红了眼眶,眼泪不要钱似的只是落下来,也舍不得怪女儿,就只怪自个儿没有时时照管她,还顺带埋怨着曾氏不曾好生管教周宝璐,太过放纵了之类。
若是换成别的人,当着面儿这样说,曾氏大约立时就要起身拂袖而去,可是这一位偏又不同,再加上曾氏也算是深知道她的,知道她这种埋怨并不是要当面给没脸,而是心里真心这样想,再是不忿,遇到这样一个糊涂人,曾氏实在是啼笑皆非,懒得和她计较。
说到后来,陈氏才算是哭够了,对曾氏说:“别的也罢了,我是精力不济,也少出门,弟妹在外头认识的人也多,帝都差不多儿有数的人家都有走动,弟妹千万多留留神,替璐儿相看着才好。家境爵位都不论,至要紧哥儿有规矩,婆母宽厚,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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