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满香+番外 作者:步蟾(晋江2012-06-23完结)
,脸色苍白地朝他柔柔一笑,堪比春花,“大王,妾身真是没用,连飘飘姑娘的背影都追不上。”
虞牧无奈地道,“你说你这逞什么能?”
文静委屈道,“不,妾身要先休息一会,到了狩猎时,大王一定要叫醒妾身,妾身要猎一只狐狸,给大王准备冬天的狐裘。”
声音越来越低,及到最后,已是闭眼睡着了,却字字清晰地传进虞牧耳里。
车撵外的虞绍仍盯着车撵的帘子瞧着,程可笑赶马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还看什么?”
虞绍惊觉回神,飘飘也转马回来了,三人依然并辔而行,远远望去,所有的阵势没有任何变化。
文静醒来时,被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去,“你……啊,大王!妾身自己来。”
虞牧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抱起来走下车撵,进入先遣部队早安置好的帐篷内。文静垂眸避免任何与程可笑视线接触的可能。
文静一沾到床就立刻弹了起来,“大王,妾身也要去打猎!妾身还想猎个小狐狸呢。”虞牧无奈,只得带她前去。
文静背了箭筒和弓,跨上马背,一副壮士出征的模样,跟在虞牧身边。只等着虞牧一发话,大家万马奔腾地就向四面八方散了去,赶得林子里鸟兽乱窜。
虞牧叫文静紧跟着她,文静起初也听话,但很快便被树林深处的动物吸引,渐渐与他走开。
“王妃!”身边突然多出了虞绍的声音。文静高兴地看过去,虞绍正好收弓停在她身边。
“王子殿下猎到了什么?”
“小王今日的目标是一头熊,去年让那畜生跑了,这次一定不会放过它!”
文静双眼露出崇拜的光芒,“熊啊!王子殿下武艺高强,骑射非凡,一定可以的!”
“王妃呢?”
文静咬着嘴唇,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来,“我……我不太会打猎,但是我想猎到一只狐狸,”双眼闪着亮晶晶地光,一脸憧憬地抬头看着虞绍,“做一件狐裘,这样……这样……” 害羞的眼眸又重新垂下来,轻声说道,“冬天出征就不会冷了。”
文静说完,又赶马往人少的密林里去,不多久,真的让她找到了一只小狐狸,正躲在一棵树后面扒着什么东西吃着。文静悄悄地自身后取下羽箭,慢慢赶着马一步一步靠近,然后把弓搭在弦上。
放箭!
“砰!”箭很着实地钉在了树干上。小狐狸受了惊吓,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儿地跑了,跑着还不忘带着自己的“下午茶”,摆明就是看着文静是个外行不放在眼里。
文静很懊恼,咬牙继续追上去,追了大概一里路,又看到那只小狐狸躲在树后面,仍然津津有味地吃着它的“下午茶”。文静看着这一挑衅行为,哗地抽出羽箭搭弓,噌地射出去。
“噗!”羽箭更加不给面子地连树干都没射到,直接射进了旁边的土里。那小狐狸跳了一下,看了一眼羽箭,又回头望了一眼文静,然后慢悠悠地抱起“下午茶”甩着大尾巴跑了。
文静气得牙哼哼,再一箭去,那大尾巴小狐狸自然早去的远了。文静咬牙切齿,终于明白为什么虞绍能把去年跑掉的一只熊记到今年了。
原来,这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一场战争,谁输了都不会服气!
文静豁出去了,长这么没打过猎,今次绝对不会放过这只小狐狸!
甩着马鞭继续追去,突然马腿下陷,文静反应不及,硬生生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撞向一棵老树,文静吓得赶紧闭紧了眼睛。
预料中的痛并没有袭来,身体接触之处,反倒是一阵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是个男人!
文静霍地睁大眼睛,对上那张狭长的丹凤眼,此刻正笑得弯弯的,像月亮一样漂亮。文静张大眼睛,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第49章 狩猎
“王妃?”
文静拼命眨眼,然后又揉了揉,确定没看错之后,方才找回语言,“王子……殿下?”
虞绍笑了,“是我。”
文静愣愣地看着他,“真的是你?”
虞绍依然笑着,“真的是我。”
“我……”文静外头看向周围,“王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追着猎物到这附近,恰好看到王妃的马出事,这才来得及出手相救。”
文静“哦”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于是慌忙下来,重新回到她的马旁,却发现她的马不知被谁一箭射伤了后腿,正疼痛地嘶鸣着。
文静不忍,正想去帮它理伤,虞绍早走过去,一把拔下羽箭,然后从里衫撕下一条布料,帮它裹好伤口。
“这箭是我们的,看来是有人误会这是林子里的猎物了。”
文静有些为难地牵着马往回走,虞绍也跟在她身边保护。林子里风飒飒从身上拂过,文静身上环佩叮当,悠扬悦耳,偶尔密林处一两声野兽的吼叫,却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静谧得近乎暧昧的气氛。
但是,这世上有浪漫的地方,就一定有破坏浪漫的东西。
当一头大黑熊出现在面前时,文静足足愣了三秒钟,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树木都嗖嗖地在往前跑,然后才发现自己被虞绍抱着后退。
虞绍抱着她躲开了黑熊的一扑后,放开她,再掏出腰刀纵身上前。黑熊见又有食物,竖起爪子要来撕他,虞绍灵活地侧身让开,同时拿刀刺进黑熊肩头。黑熊受了痛,嘶吼一声,震得林中鸟雀纷飞。虞绍拔出腰刀,再以掌直接迎向黑熊甩过来的前爪。黑熊皮粗肉厚,这点痛似乎并没放下,反而扬起另一只爪子要想虞绍扑来。
虞绍侧退两步避开,在黑熊再次扑上来时,翻身绕到它身后,朝它颈项处又是一刀。黑熊吃痛,更加发狂,痛苦地嘶鸣,一张嘴张得更大。
文静在一旁看着这一人一兽抖得惊心动魄,脚下不知不觉地后退,直到靠在一棵树干上,方才安心了些。
她这边安心了,那边战争却更加白热化。受伤的黑熊完全发了狂,一扑被虞绍躲开之后,竟直接低着头往前冲来了,文静傻愣着看着那凶猛可怕的野兽朝她扑来,一时吓得忘了反应。
虞绍在后面看到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眼看着文静竟然爬树想躲过,他不及多想,纵身扑上去,将黑熊从树干上拉下来。
虞绍被黑熊背压在地上,趁着黑熊未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反手拍向黑熊的额头。只听“轰”的一声,黑熊狂吐一口血,吐在了文静脚下的树干上。黑熊再挣扎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虞绍终于吐了一口气,瘫倒在地。文静愣愣地看着地上这戏剧性的一幕,看虞绍伸手推那黑熊没推开,慌忙从树上下来,拽起黑熊的一只腿帮他。
“王子殿下!”文静惊慌失措担心不已地上下检查着虞绍,确认他安然之后,突然一把抱住了他,忍不住泪眼横飞,“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虞绍有些愣了,“王妃?”
文静在他怀里摇着头,“不要叫我王妃,我不要当王妃,我不要当王妃!”
虞绍正色地拉开她,“王妃,请自重!”
文静不理,依然往他怀里钻,“我不要自重,不要自重!你不要推开我,不要推开我!我好怕,好怕再回到哪里,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当王妃!”
“王妃!”虞绍再次要推开她,“你清醒一点!”
文静跳着闹着往他怀里钻,“我不要清醒,不要清醒,清醒了又是他吓人的样子。我不要当王妃,我从来就不要当王妃,是他把我抢来的,我喜欢的是王子殿下,我想嫁的是王子殿下,不是他,不是他,是他把我抢来的!”
言语控诉,字字血泪,在血搏后的寂静里更增凄厉,林中萧肃的风过,只剩下一声声从密林深处传来的泣血之音,几多悲伤,几多绝望。完全仿照琼瑶悲情戏,反串扮演咆哮教主。
没看过琼瑶戏的虞绍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你说……什么?”
“是他把我抢来的,我说要嫁的是王子殿下,是他抢的,不是我愿意的!我喜欢的是王子殿下!”
虞绍扶起她的肩膀,语露惊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文静低头抽着肩膀,收回抱着他的手,状似抹着眼泪,实际上却是暗自掐着眼皮,眼泪忍不住哗哗留下来了,才抬起泪痕满面的脸,仍旧一抽一搭哭的梨花带雨,“殿下,求你带我走,不然就杀了我吧,能死在殿下手里,妾身此生也甘愿了。”
虞绍似是明白了,放开她的胳膊,“莫说傻话,你是父王的王妃,如何……”
文静再次抱住他,“王子是嫌弃妾身么?妾身心里只有王子,一心一意只有王子,求王子莫要抛弃,莫要抛弃!”
虞绍无奈,反抱起她坐到马上,静静道:“你是父王的王妃。”
文静见他执意这么说,也不再纠缠,松了手低着头,慢慢地任虞绍牵着往前走,低低地说着,凄婉凄凉,伤感伤悲。
“是啊,我是你父王的王妃。”
林风阵阵,送来声声低语。
“妾身从小身居深宫,偶然听闻尼西王子驰骋西部草原,英姿飒爽,马背英雄,便心系之,爱慕之,也曾偷偷地盼想着哪天能有尼西来的使臣求亲,能与梦中的英雄结红线之缘。”
“却不曾想到,命不由人,姻缘更是不由己。国家危难,妾身只能以国家为重,和亲米那,实非妾身之愿。米那皇帝因妾身心系他人不肯迎娶,妾身在米那受尽委屈,最后下嫁晋文渊,妾身言明心有他人,若有强迫,宁死不从。”
“晋文渊感妾身之情,放妾身来此。误打误撞之下被带入皇宫,原以为能见到王子,却遇大王,强逼妾身下嫁为妃。妾身不从,被软禁三天,无奈之下,只好应允,应允王子凯旋之日成婚。”
“妾身只望此生得见王子一面,就算是在婚礼之上也无所谓。今生既然无法与王子白头,生又何欢,不如等来生再聚。可是,当妾身在婚礼上见到王子,王子比妾身想象中更加英武非凡,妾身别无他法,不舍离去。既然同在一个宫内,只盼日日能看到王子,能多看妾身一眼。”
“可妾身深知与王子已无任何可能,妾身是大王王妃,不能因妾身之私心,害王子名声。且王子有飘飘姑娘日夜相伴……”
“小王与飘飘情同兄妹,并无他情。”
虞绍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狭长漂亮的丹凤眼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文静。文静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深情回忆中,喃喃自语。
虞绍突然纵身上马,从后面搂住文静,下巴越过她肩膀,拿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
文静挣扎着避开来,“王子说得是,妾身是大王的王妃,不应该对王子有此非分之想。”
“若我许你有这种非分之想呢?”
文静身子一震,惊喜地回头,“王子?”
虞绍将她重新揽回怀里,轻轻蹭着,“世间哪个男子会不爱你?父王如此,我自然……也逃不掉。”
文静闻言欣喜,却喜中带悲,“那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你带我走,我不想回去。”
虞绍在她脸颊处轻吻,“我们走不掉,父王不会放过你。”
“那我们……”
虞绍的吻渐渐移向她前襟处,“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懊恼,为什么你会是父王的妃子。”
文静豁然惊觉,推开他,“王子!”
虞绍从迷乱中清醒,“怎么了?”
文静正色道:“妾身自知命薄,但也是知羞耻之人,若王子想让妾身周旋于父子之间,人理伦常,妾身万万做不到。”
一时气氛僵住。
林中日照不足,过午已昏,如今日已偏西,林中已是夜幕降临。凄风阵阵,凉风飒飒,文静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虞绍将她抱下马,烧起火堆,垫着外衫让她坐好。文静望着熊熊的篝火,幽幽地继续低语,“自古云,烈女不侍二夫,妾身虽嫁两任丈夫,但心里只属一人,洞房花烛夜定是要留给自己的爱人。妾身福薄,王子如今欺妾身非清白之身,便着意轻慢。心里思着父王,想着父王,怕着父王,却不曾想过妾身面对王子思之、想之、怕之的父王时,又是怎样的惶恐不安。”
不需要再用什么伪装,过去的委屈一起袭上心头时,鼻子一酸,便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的眼泪哗哗地从眼眶低落地上,又迅速被篝火的炽烈所熏干。
“初进皇宫第一晚,妾身以死相逼,若不让见王子一面,宁死不从!”
“父王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我?”虞绍惊讶地看着她。
文静也不抬头,继续道:“接着妾身被软禁在宫内三天,连院门都不让踏出。第三天,听说王子凯旋,却被阻在城外不让进城,妾身心急,想见王子。冒着生命危险出宫,却不巧碰到飘飘姑娘,将妾身送回,却不知,只是送羊入虎口。”
“大王威胁妾身,若不应允,定六亲不认,伤妾身心系之人,妾身无奈之下应允下嫁。婚宴也是王子的庆功宴,宴会上,妾身舞剑三笑回眸,便是希望能像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