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日暖 作者:怀愫(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2-31正文完结)
要往上翻了。”
徐礼不怕钱多,就怕人不来,变成他唱独角戏,那可不就在州府里头丢了大脸,他看了数儿心里一定:“不怕,县里开县学,那些个大户怎么该周济。”
两人定了明儿去乌家看房子,还有石家作陪,徐礼便把手伸到蓉姐儿衣裳里,给她解那珍珠扣儿,红纱裤儿褪下来,抱了白腻腻的身子往床上去,蓉姐儿小肚子坠坠的痛,推他:“怕是月信要来了,我疼呢。”
徐礼听了赶紧住手,凑过去在肚脐眼儿上亲了一口,又叫兰针暖了汤婆子来,两只大掌搓热了给她热肚皮,又开了盒盖儿往热水里扔了块红糖,调成红糖水,端到床边备着:“等这儿安定下来,便给我生小娃。”
离了徐家才敢在里头,蓉姐儿快十六,这时候当娘也不算小了,在船上那么些时候都在里头,偏只没有消息。
蓉姐儿捂了肚皮:“不知道我生下来的娃儿是个什么模样,茂哥儿生下来那会儿,皱巴巴的似只剥了皮的小猴子。”
两个凑在一处说话,夜时又喝了糖水,谁知到了第二日早上起来,徐礼先下床换衣,便看见落了一块铜斑似的红,他还只当是蓉姐儿来月信了,脱了外袍寻一件干净衣裳出来,叫甘露进来,还是甘露算一算日子道:“姐儿还有十日才该来月信呢。”
这下徐礼急起来,赶紧叫人去请大夫,拉了帐子一把脉,说是有了,蓉姐儿兀自不信,那大夫却道一声恭喜,徐礼怔了半日不曾回过神来,听见说脉息不稳,要赶紧安胎,又急叫大夫开了丸药,调水服下去。
让她躺在床上静养,等胎坐的实了,才能下床走动,便是之前不知有孕,舟车劳顿这才不稳,算一算已经是快要两月了,蓉姐儿问不出口,她上个月可是准时来了月信的,只三日,量也少,怎么还说是怀上两个月了。
身边没个婆子,实不便,徐礼赶紧写信回去,请吴家派个嬷嬷来,蓉姐儿却摆手:“你写了这个,本家那里不知道却不说嘴?”哪里还顾得这个,徐礼把事事都打点过了,才坐了船往乌家去。
先从下边挑了个跟来的,生养过的妇人,总比甘露兰针懂得一些,蓉姐儿问她,她便笑:“也不是没听说过,那是假的,娃儿没坐稳,想是船上颠着了,太太好好歇息,等肚里的哥儿壮实了,便不怕了。”
怪不得大白不闹她,也不趴在她肚皮上,给毯子似的给她捂脚捂手,蓉姐儿抱了它告诉它肚里有小娃了,大白抬了爪子磨脸,喵呜一声伸了舌头去舔蓉姐儿的手。
徐礼人逢喜事,乌家这回也下了血本,因着楚家那句毗着山太远,把县里房舍空了出来,虽不比山下的屋子大,却也是有厅有堂的,后头还能住教员。
徐礼看定了房子,叫人拿了铜锣一条道敲着嚷过去,又定下吕先儿说三场书,把县里建学,贫寒子弟入学还管夏衣一件冬衣一件,再管中午一顿饭食的事宣扬出去,整个县里都炸开了锅。
能往上去,哪一个肯行那下流行当,问明白了年纪,又晓得一家能送一个,家里大人便商量着,哥哥先去读一年,识得几个字儿,再换了弟弟进去,便是去作学徒,识不识字又怎么能一概而论。
平头百姓想的便是能识些字,往后不当柜上上货运货的,怎么着也能当个帐房先生不是,那县学前坐着两个秀才,一一录下姓名年纪,果然头三日里不曾有姓楚的。
厚厚一叠名录,这些年纪都七八岁了,还有十来岁的,却是半个字也不识,要教还得先从天地玄黄教起来。
徐礼却觉得浑身有劲,虽蓉姐儿怀了身子两个近不得,却也不肯到书房去住,挨着床把罗汉床铺设好,夜里就睡在罗汉床上,怕她夜里要茶要水,看了蓉姐儿的肚皮就发傻。
蓉姐儿摸了肚子问:“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徐礼先是道:“都好。”后头又道:“先生个儿子,再生女儿,有哥哥能护着她。”生个同她一样的小妞妞,嘴巴越咧越开,笑呵呵的,如今是不看脸不看腰,只盯着肚皮瞧。
蓉姐儿刮他一下:“没脸皮,哼。”她如今还不觉得,说个甚的胃口变了,嗜睡了,她一样都无,还觉得精神头好的很,在床上闲得骨头都发痒。
那头兴了县学,设了孔孟圣人像,载得一样衣裳,再发下书本,这些事紧赶着二十多日做了出来,也不曾别个,裁衣的妇人自家也有儿子去学里,发下青布也不收工钱,二十多个妇人凑在一处把衣裳做出来,赶了三天工,三十来套衣裳就得了。
还有那些木桌椅,县里出木料子,几个木匠点灯赶火的把桌椅给打了出来,这又不必雕花,只结实耐用便是,再有书册,这倒是手抄出来的,也方便的很,抄书为生的读书人多的便是,开篇又是《千字文》,个把时辰就能抄得三四册。
果然同徐礼料的一样,头回开设县学便只三十来人报名,全是北塘人家,乌家石家那些个在家里设了馆,同那刚开蒙的又不一样。
儒教正堂是个积年的老教员,原在州府中当的教谕,这回下来算是升了,晓得此地职位清闲,举家一道过来了,就住在县学后头,前边的大堂设了三十张书桌,还有一个开学仪式,请了乌家石家,苏黄江三家也有人在列。
楚家送了礼,还派了个熟人,楚七爷来站位,他半点没给脸子笑,脸上挂着笑,还拿了五锭一只的五十两银子出来,苏黄江三家瞧着楚家给钱了,赶紧也回去取,乌石两家,一家出了房,一家出了布料木头,算是大功臣。
徐礼还把县里那些秀才举人,只沾着诗书的边俱都请了来,扎了大红绸,再放几挂花炮,有模有样的把学堂建了起来,里头还设了洒扫的小厮,厨娘,还有人烧着热火,既是拿了衣裳书册,便得点到,缺课回数多了,便开革出去。
贫家子弟,带得百来文铜钱,再拎两段腊肉便能读书,再没有这样的好事,哪个肯放过,早早就去了,守着县学开门,那些个教谕也不一味叫他们读死书,因着徐礼五日里头,替他们讲一日的课。
多是说些名人掌故,说的深了也听不明白,说什么划粥割齑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的旧事,虽不至想着里头出几个秀才几个举人,却实是把县学立了起来。
楚家这块本家自然无事,个个都进学,暖阁里头坐着,银丝碳烧着,还管茶水点心,可旁枝却
不甘心了,眼看着贫民都能读书,他们的子弟却要给本家打下手,说是亲戚同佣人也不过差一张身契,越是听得学堂读书声,越是难捱,终有一日,一个寡妇带了七岁大的儿子来了县学,一记名儿是姓楚的。
教谕才来此地,徐礼便把利害说了,那人先录下名字,又去跟徐礼问计:“既同是县中百姓,自然可进县学读书。”
竟把他收了下来,那寡妇姓得楚姓人,丈夫却早死,只领了一点银米度日,儿子到了年纪竟要去学徒,丝厂里头缫丝,实是无法,才走了这条路。
楚家知道这事,也犯不着为了这一个同县令闹得难看,只断了她的银米,哪里知道第二日,徐礼就给她办了孤寡户,又把这份银米补上了。
楚大老爷在家捶桌,楚大奶奶却笑:“上回听周大夫说,县令奶奶这是有了身子,我看着,她身边可没一个丫头开过脸的。”
楚大老爷一侧目:“竟把这事忘了,你可有,备好的人?”
☆、第215章 付宴会娇妾进门妇得孕锦鲤产子
赏花宴隔着蓉姐儿有孕的消息不过二三日的功夫;她身边可没一个丫头梳了妇人头;县衙里头侍候的洒扫妇人;报楚家的消息便是县太爷身边不说妾;连个通房都没有。
徐家有钱,那便送女人;便是县夫人没有身子,早早就预备好的丫头也是要送进去的;更别提如今这时机刚刚好。
徐礼自来了沣青待楚家到是客客气气;凡事都有商有量的模样,可真个行起事来却半点犹豫都无,要说是州府里头忽的想起这一县里不曾派过儒教正堂;楚家说什么也不肯信。
知府才刚上任;湖州下边几个县的财政人员要盘点;哪里能理会这些个,往常他们便是先把县令喂饱了;等上头再问下来;混过去也就罢了;上三年可是楚家请来的先生在吃空饷。
看着年轻面嫩好糊弄,哪里知道竟是个软硬都不吃的,楚大老爷头二年接过家事,便碰上这么个难啃的骨头,怎么会不气闷,伸手搂过楚大奶奶:“还是你贴心,等我办个回宴,把人送出去。”
楚大奶奶外头穿了青衫子,解开两个盘扣里头一抹红,露出兜儿带子来,两个搂住了笑一回,楚大老爷又问:“那里头,可曾再闹?”
楚大奶奶讪讪一笑,起来给他满了水酒,两只手捧着递到面前:“哪里还敢闹,我把看守的婆子俱都骂了一回,她竟还是个忠仆。”
外头传那白塔里关着多少女人,甚个上上辈儿起就有人在里头关疯了,时时要闹,还有塔边飘的白影儿,俱是以讹传讹了。
白塔原来真是楚家那些太太夫人们念经的地方,因着这古塔风水好,塔下边还压着佛家舍利子,楚家看了眼热,宅子又紧紧挨着,扩建的时候把这寺庙都占了过来,在山上新建一个,把那寺僧迁移上去。
到楚大老爷这里,娶了外县大家的女儿,两边通着丝棉生意,那妇人是百抬嫁妆进的门,日子过不下去要合离,楚家怎么肯,陪回嫁妆是小,断了生意却大。
闹得半夜里开了小角门要坐船只身回去,叫身边的丫头告了密,正经赵家姑娘跟身边贴身的两个丫头一道被关起来,原是指望她回心转意,可她却越闹越凶,把楚大老爷恨得牙痒痒,这要回去了再难转来。
楚大老爷一气之下便说她得了疯病,一时好一时坏,赵家来人看时,便给她灌一碗药,把她灌的睡过去,摊在软床上,那告密的丫头蹲在床前,跟楚大老爷两个合演一场戏。
那赵家来的人,看着楚老爷胳膊上的伤口,再看那丫头哭得满面泪痕,院里还有许多人作证,心里直感念楚家没把女儿休回来,这可是疯病,回来了一个,余下那些个再嫁不出去了。
陪来的几房人家,有在外头看庄子看水田的,也有家里作厨娘的,还有当贴身婆子侍候月事孕事的,胆儿大敢刺探的俱叫楚大老爷发落了,满院子丫头,一说趁着主子生病便行偷盗事,一说平日里侍候不精心害得赵氏心里有这气这才生病,把赵氏得“病”俱赖在她们身上。
开了箱子寻出身契,一半是卖一半是外调,瞒得风雨不透,余下那些连宅子的边都摸不着,只知道上头换了人来收帐,再不知道别个。
两个贴身丫头,一个当场撞死,一个连死都不敢,陪着赵氏,日日在白塔上苦捱,那一回她知道楚家有客来,听见人扯一句是新来的县令,这才跑出来示意。
赵氏天天叫灌了药,手脚俱软只能躺着,身边的丫头却能动,擦身梳头换衣喂饭,再假过别人的手,楚大老爷便拿这两个性命相互要挟,两个俱都不敢寻死,这一回出来,那丫头挨了一顿苦楚,还是赵氏撑着起来给她上的药。
那个告密的如今倒成了出来待客的楚大奶奶,她原是二等丫头,接过赵氏的东西,不是夫人也是夫人了,楚家那些个妯娌里头,有晚嫁不知的,也有明哲保身的,还有起了物伤其类之心,换着法儿给送吃食医药的。
可人人都不敢开这个口,家丑不得外扬,若是赵家知道了拼着脸面不要告了官,一家子俱没好果子吃,上下一心瞒得死死的,外头虽有传言,也动不得楚家分毫。
楚大老爷送了帖子过来,徐礼捏了一瞧,竟也是花宴,却只请了他过府,蓉姐儿抽过来一看,笑眯眯问他:“你摆了一回鸿门宴,这回轮到人家啦。”
徐礼这个县令,倒真有些无事可做的意思,此地不缺水,一片田地大多也都归了楚家,自有楚家的管事出来分派农活,当中有些争斗,都在族里解决,他来做了半个月的官儿,只兴了一个县学。
蓉姐儿知道他的心气儿高,抚了他的背宽慰他:“别个三年也不定办成一件事,你才来得多久,县学都办起来了,还有甚不高兴的,只需稳住了,把事儿办长了,别等你抬腿走了,县学就关门便成。”
“这倒不怕,童试三年有二场,下一场定在明岁二月,只别姓人数多了,州府里头见着了单子,还有甚不好明说的。”混沌沌挨过三年是当官,真个做实事也是当官,徐礼既没得过且过的念头,同师爷两个商量下来,抓文教便是最便宜的出路。
别样事务俱都在楚家手里捏得牢牢的,可这县学却是县令说了算,这些个学子读半年书,再攀了交情,请知府下县祭孔。
祭孔原是楚家族学里办,把一县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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