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家族全传





紊乱,使物价更猛烈地上涨,我们学识浅薄,不知用意何在?”讲到这里,马先生特意瞧了一眼表情此际已然僵硬的孔祥熙,接下去又讲道:“听说这次调整美元比价公布以前,那些洞悉内情的人都拚命向市场上抢购美元、黄金和白银,还通过种种方法套购外汇,抢购物资,不顾人民死活,一夕之间都发了大财。请问部长先生,这又作何解释?”当被之际,孔祥熙站在台上面色苍白,仿佛死人一般。马寅初此时也完全豁出去了,继续无情抨击道:“我们中国经济学社的基金和我个人微薄的储蓄,都存在国家银行分文未动。就是将来在法币继续贬值下不值一文了,我们为了维护国家财政的稳定和政府的信誉,决不拿那些存款去做投机买卖,兴风作浪,扰乱市场。请问部长先生,我们是不是都应该这样的呢?” 
  马寅初先生这末后一句提问,搞得孔祥熙僵在那里呆着木鸡,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当时在座的各位与会代表,都明显听出马先生上述一番话的锋芒所指,并且都为马寅初这种不畏权势。敢讲真话的精神所深深感染。于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响起来了。在掌声中,那孔祥熙赶紧托辞有事不能耽搁,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尽管当时在会场上面对马寅初的无情抨击,孔祥熙未置一词表示反感,但在内心里却已经把个马寅初恨得咬牙切齿。 
  偏偏那马寅初先生既不知趣又不买帐,当时蒋介石两次派人请他去蒋处晤谈,都给马先生不客气地拒绝了。这还不算,马先生在第工年的1940年中国经济学社再度年会时,接下来仍就当时国民党政府的财政措施等加以严厉的批判和抨击。尽管这一次孔祥熙鉴于前车,不敢冒昧参加了,但对马寅初在会议中抨击当时弊政尤其是抨击孔宋家族的暴敛钱财罪行的做法,却…一记录在其帐上,准备以后寻机报复。当时孔祥熙心下笃信的一个信念就是:君子报仇10年不晚,咱们走着瞧吧。 
  果然没过多久,孔祥熙报复的机会来了。在蒋介石的直接唆使下,孔祥熙等人为了铲除异己,禁铜舆论,竟于1941年使用最卑鄙的手段在重庆大学商学院劫持了马寅初先生,旋即又将其送到贵州的息烽集中营中软禁起来。一时间,国内舆论哗然,国民党蒋介石政府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义愤;人们对“哈哈孔”外表敦厚内存险恶的可鄙嘴脸,也认识得更清楚了。 
  就这样,直到1942年8月,迫于中国共产党和世界爱国民主人士尤其是重庆大学学生运动的压力,国民党政府才将马寅初放出来。但马寅初返回重庆后,仍为特务们软禁在其歌乐山的家中,直到抗日战争胜利前夕,马寅初先生才最终恢复了自由。只是,非常令蒋介石和孔祥熙之流头疼的是,马寅初先生恢复自由之后,依旧大声疾呼,抨击国民党政权的贪污、腐败和暗无天日。 
  孔祥熙性格中最突出也最持久的一个因子,就是对金钱和财富的贪婪攫取。他一生中主要的奋斗目标,第一是抓钱,第二是抓钱,第三还是抓钱。所不同的是,在抓钱的过程中孔祥熙逐渐认识到,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及时行乐。所以发迹之后,孔祥熙变十分贪图眼前的享受。 
  国民党南京政府成立后,当时许多国民党上层人物基本上都是做官在南京,赚钱或享乐在上海。当时,孔祥熙亦在南京、上海同时各置了一套房产。孔办理公务在南京,其夫人宋蔼龄长住上海。每逢周末,孔氏便同当时许多政要一样,搭上赴沪特快列车赶赴上海孔公馆与孔夫人宋蔼龄团聚。除了沪、宁两地各有一处房产外,孔祥熙及孔氏家族已在北平、广州、香港以及太原、太谷等地,都置有自家的豪华住宅。 
  当年孔祥熙、宋蔼龄夫妇在上海的住宅坐落在旧法租界的霞飞路和西爱威斯路上,分别为50号,51号两幢西式风格的二层洋楼;且装饰得十分富丽堂皇。而其在南京的宅第,坐落在南京高门楼20号上,系当年孔祥熙出任工商部长时,兴建起来的一幢中西合璧式的建筑。这套住宅平时只有孔祥熙一个人住,夫人宋蔼龄带着孩子均住在上海。只有宋蔼龄来南京有事时,才偶尔住上一晚然后就回上海。南京孔宅内一共有两间卧室、两间会客室和两间办公室,规模不算太大,装修也较为简单,只陈列了镜框油画,以及悬挂几幅谭延阎和于右任等人撰写的对联等。院子里是一条市道直通大门,两边各有一排厢房供属下警卫人员使用。此外这套住宅的厅前厅后都是花园,一年四季绿林成荫鸟语花香,环境甚为宜人。 
  而在上海那边孔家一共有两幢洋楼,房屋装饰布置得就十分富丽堂皇了。其中不仅有各式新潮的像俱以及古色古香的装饰,房前屋后还栽种了不少的奇花异草,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饭厅门口摆了一张画着一头狮子的大屏风,画面上那狮子站在一块隆起的巨石上,昂首挺胸向上怒吼的样子。屏风右角上题有一句:“睡狮已醒赠给为唤醒中国商业之狮作出最大贡献的孔祥熙”。这幅巨画是当年上海展览馆的董事们送给孔祥熙的。当时,孔祥熙夫妇及其子女分别住在上海这两幢洋楼里。全家上上下下包括总管、佣人及警卫人员等共有70多人。上海的孔公馆里,除了大、小客厅以及餐厅外,还分别设有书房、古董陈列室、休息室、弹子室、写字办公间以及接待室、传达室等,可谓是兼具办公和别墅休闲之功能。 
  当年孔氏家族的成员们,基本上是根据一年四季的气候变化,来决定到各地居住的。 
  在前面我们说了,孔祥熙没有什么太多的喜好,只喜欢吸吸烟或跟下面属僚聊聊天等。孔祥熙所吸的烟,其中亦有不少的名堂。平素他在家时,全吸的是进口高级洋烟,尤其喜爱吸三五牌的洋烟。但在外面公开场合露面或开会时,孔氏则专用一只中国烟听,里面装上三五牌洋烟,于是“哈哈孔”便一面吸着洋烟,一面还大言不惭地批评他人不吸国产香烟而专门喜好外国洋烟,俨然一派热爱国家的正人君人模样。不知情者当时还真以为孔部长抽的是中国烟呢,孰不知这家伙阳奉阴违,虚伪透顶。虽然,这种偷梁换柱的勾当是下属中那些拍马屁的人干的,但显然也是“哈哈孔”愿意如此,下面人才投其所好的。由此倒可见出,孔祥熙其人性格虚伪狡诈的另一侧面。 
  孔祥熙因为常常胡说八道地发表演说,有时于不伦不类之中倒也不乏些许的幽默感,当年的许多新闻记者都曾目睹和报道过这位惹人捧腹的所谓新闻人物。比如一次孔祥熙出席广东建设研究会第一届年会时,人家恭请他莅临训话,他便也不客气地登上台,操一口山西老醋口音大放厥词讲其与广东有特殊关系、特殊渊源。当时他讲道:“第一、我自己所开设的铺子,店号头一个字总是‘广’字;第二、我在广东经营过许多企业;第三、我自己的家眷是广东人;第四、我还在广东做过官。因此讲到这里时,孔祥熙站在台上一脸的煞有介事又说道:“如果广东同乡会允许的话,我也可以毅然决然地加入广东籍……”当即,台下发出一片掌声和哄笑声。而“哈哈孔”站在台上却全不察觉,一副自鸣得意的派头。瞧了他那个样子,台下益发地哄笑起来。 
  孔祥熙当年的迷信也是有名的,而且他无论是信上帝还是信江湖算命,全带有极强烈的功利色彩。这也许和孔祥熙当年发迹时走了基督的路子有关吧。1936年底“西安事变”发生后,孔祥熙一度全然不知所措,便又去祷告上帝乞求神明。当时他用《新约福音》为蒋介石的凶吉卜了一次洋卦。孔祥熙卜卦的方法亦很特别,他常常闭上眼睛随便翻开《圣经》中的一页,用手指按上其中一段,然后睁开眼睛去读其中内容讲的什么。这一次给蒋介石卜卦,孔祥熙翻出《圣经》中的一页说的是“耶和华和一个妇女一起获救的故事,于是他马上跑去告诉宋美龄。后来,果然是宋美龄亲走西安斡旋,终使蒋介石安全返回南京。这件事当年使得孔祥熙得意了好一阵子,他到处跟人吹嘘自己占卜的洋卦如何如何灵等等,仿佛真有了半仙之体似的。此外,后来一直追随孔祥熙左右的那个潘益民,前面我们讲过就是给“哈哈孔”当年算命有功,才被孔祥熙屡屡提携的。 
  孔祥熙在婚姻生活方面一直是比较严肃的。他得势后身边也曾美女如云,但他并不好色。在宋蔼龄之前,他曾结过一次婚,但他是在妻子死后才和宋蔼龄相识并结婚的。不过,孔祥熙当时对婚姻的想法,与其说是为了爱,还不如说是为了权、为了钱。因为他总觉得,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成天拜倒在石榴裙下,每日迷恋于粉脂气中,是不会有太大出息的。因此自从和宋蔼龄结婚后,他几乎是一直“安分守己”,宋蔼龄在这方面对他也挺放心。 
  孔祥熙下午上班很准时,一点半到。所以财政部司局以上的干部有时上午不来,但下午都来,而且比孔祥熙提前半小时,以表示他们的“敬业”精神。孔祥熙有很多兼职,如行政院、中央银行等,都集中到财政部办公。如当时的行政院秘书吴国桢、财政部常务次长徐堪、中央银行副总裁陈行等人,也都汇集到财政部碰头。除非有重要会议或重要活动,孔祥熙才到那边去。 
  国民党政府建都南京后,党政要员们大都工作在南京,消遣在上海,幕前在南京,幕后在上海。每逢周末,南京到上海的路上是冠盖如云,车马如流。孔祥熙当然也夹在其中。宋蔼龄常住上海,要求孔祥熙每个周末的下午5点必须赶到上海的住所,孔祥熙唯命是听。一到周末便在办公室里“坐卧不安”,秘书知道了这个秘密后,也在后来对来访者进行挡驾,不是特别紧要的公文也就压一压。据说一次因为一件紧急公文需要处理,孔祥照周末9点才赶到上海,宋蔼龄不但不在门口迎接(一般她是在门口迎接的),而且还给孔祥熙甩脸子看。孔祥熙在南京虽为堂堂财政部长,上上下下都要看他的脸色,回到家里却现了原形,要看宋蔼龄的眼色。 
  和宋蔼龄结婚后,孔祥熙是比较规矩的,并不像很多国民党上层人物一样,到处沾花惹草。一方面是天性使然,孔祥熙属内向理智型。外表给人的感觉是和善敦厚,初次婚姻及再婚,使他对女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青春期对异性的渴望便让位于对权;力、事业和成功的渴望。他曾私下和密友说:女人嘛,不能没有,。但不能太多。古人云万恶淫为首是有道理的。再有就是宋蔼龄的厉害。宋蔼龄跟随孙中山做秘书,曾对孙中山产生了爱慕之情,无奈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使她心灰意冷,最后委屈嫁给了孔祥熙。孔祥熙知道,无论从身价、知识、能力、财产还是势力,他都比不让宋蔼龄,他娶了宋蔼龄实际上是“高攀”了。而且,靠着宋家的势力,他在蒋介石心目中的分量是加重了许多,他是万万做不得惹怒宋蔼龄的事的,特别是在私生活上。 
  但好色几乎是所有成功男人的本性。好汉难过美人关,这也是一句古训。连古人的三十六计中都要附上一条美人计,可见女色之厉害。多少年来,研究民国历史的人一直在发出这样的提问,孔祥熙果真是不近女色的大丈夫?在韩玉梅、宋蔼龄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女人? 
  的确,在孔祥熙主掌国民党财经大权以后,他遇到的美妇数不清,尽管孔祥熙从不跳舞,一般也不去夜总会,更不去逛妓院,但仍有一些必要的应酬必须参加,这就免不了有一些接触别的女人的机会。特别是在抗战爆发前孔祥熙和宋蔼龄分住南京和上海,如没有特殊情况,一个星期见一次面,这就使孔祥熙在时间和空间上有了寻欢作乐的条件。 
  但孔祥熙真正“下水”只有一次。 
  那次是一个叫约翰的英国人来和孔祥熙谈一笔生意,随同约翰同来的是一位绝顶美丽的女人。会谈后,他们一同到一家饭店用餐,孔祥熙不禁向那女人多看了几眼。而且这一细节,被细心的约翰发现,并对孔祥熙说:“荣小姐是我的私人秘书,久仰孔部长的大名,一直渴求一见。” 
  那女人也赶紧顺着说:“我年轻幼稚,刚刚进入商界,还请孔部长多多关照。” 
  孔祥熙当时也没多想,就和他们边聊边喝。不料荣小姐没什,么量,才喝了几杯便头晕胸闷,倒在了椅子里。无奈,约翰便搀扶着荣小姐走出了酒店。付帐时,约翰叫孔祥熙帮助扶一下荣小姐,孔祥熙不得已扶起了那女人的肩膀,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心跳加快,血液奔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