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长歌站去他身边,和他并肩立在一起。长歌悄悄抬起眼皮子看他,他正严肃看那些牌位。
长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苏行对长歌道:“别看我,看他们。”
他……们?
知道她胆子小,不要这个样子吓她好不好?
长歌是有些怕鬼,是以,见着那些牌位的一瞬,长歌就错开眼去,不要看了。
可是然而,苏行坚持。
那么,好吧,就看一眼吧,就一眼……
长歌一眼便看见牌位上那硕大的“宋”字。
咦?
“看出来了?”苏行懒懒的声音响在长歌耳边。他袖袍一扬,走去了更近的位置。
好奇的长歌蹭过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牌位上的那些名字。
那些死去的人皆姓宋……
苏行挑眉看长歌:“重点是……”
长歌叹息,“重点是这些人的牌位,宋家祠堂里也有。”
也就是说,这间瀑布下,山野间的废弃小木屋中的祠堂,和陈国四大家族里的宋家,供奉的是同一批人。
很奇怪不是马?
苏行缓缓走去一处牌位前,他错开身来,转过脸来看长歌:“有没有觉得,有一丝眼熟?”
当然眼熟了,他身后的那一方寸土里的牌位,供奉的正好是宋渊珠的娘。
怎么会这样?
有两个祠堂?
手腕上一紧,是苏行牵起了她的小手。
长歌正待说他非礼,却冷不丁听得他说了一句:“走吧,莫对先人不敬。”
长歌:感觉不会再说话了。
出了祠堂,外头是一方小院。
院中的桃花盛开,桃花香盈满了整个空间,浓郁得叫人吃不消。
长歌转眼看苏行,苏行脸上是一派高深莫测,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长歌斟酌再三,就问他:“你在想什么?”
苏行依旧高深莫测着一张脸,答曰:“在想晚饭吃什么。”
“哦。”长歌一脸严肃状。
这一回,都是苏行向长歌投去了奇怪的一瞥。
长歌在心中挥小拳头,想让我觉着意外是吧?这一招你早用过了,我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哼哼!
苏行又站去两颗树下。
哟,是两棵果子树呢,苹果和桔子。
许是大风刮过的缘故,树上的苹果和桔子落了一地。
长歌踢踢落在地上的苹果和桔子,问苏行:“你说,这些果子掉了有多久了?”
苏行:“少说也有月余了吧。”
长歌就“哦”了一声。
苏行突然侧身对长歌,问长歌:“可有看出些什么道理来?”
长歌怪异看他一眼,“没看出来。”
苏行踢踢地上的苹果和桔子,懒懒道:“同样是搁置了一个月,橙子才开始皱皮而苹果却已经腐烂了,所以说……”
长歌:“啊?”
苏行:“所以说,脸皮厚对于生命的意义非常重大。”
长歌:“……”
大爷,您可以别这么冷吗?
这夜势必是要在小木屋里歇脚了。
二人找了个看起来相对顺眼些的房间。
房间内正好有红烛。
于是,红彤彤的房间内,二人在桌边相对而坐。
长歌看苏行:“你说……那些牌位是怎么回事?”
苏行的长指在桌上轻轻叩着,似在思考,他蹙眉道:“二十几年前,宋家举族遭难。百年世家,岂有一夕间便覆灭的道理。有传言说宋家人去了某处避难,也许正是此处。”
长歌惊,又感觉像是在听故事:“可他们怎么不选个远一些的地方?这里离皇城那么近,被发现了怎么办?”
苏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还有,当年事发突然,必定没有许多筹划的时间。”
长歌点头,觉着有道理。
时间一分一分流淌,房内的红烛好似要烧尽了。
苏行淡淡对长歌:“你去睡床。”
长歌:“不要!”谁知道那床被什么人睡过?万一睡过死人怎么办?
苏行点头,“好,那我去睡床。”
长歌:“……”
然后、然后他就真的去睡床了,动作快得叫长歌只来得及抓住他衣衫下摆的一块边角料。
抓了等于没抓!
长歌泄气。
泄气的长歌只得趴在桌子上睡觉。
许是这一日受惊过度,只一瞬,长歌便睡了过去。
待她睡去时,床上的苏行睁开了眼睛。他眸内清明,没有一丝昏睡的迹象。
苏行坐在床边,他蹙眉,似在思索。他的双手撑在床沿,先是轻叩,继而是摸索,似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终于,在轻叩某一处的床沿时,苏行面上的神色有了些变化。
他牢牢锁住那一处的床沿,摸索着,动作着。他眉头紧蹙,有些不得其门而入。
而后,在某一瞬间,他的眉头突然松了。随之而来的是“啪”的一声撞击声响。
昏暗的灯光袭上苏行的脸,叫他的脸有了那么几分如梦似幻。他在床沿动作着,就取出了一个小木盒。
小木盒打开,内里是一张羊皮的图纸。
图纸上纵横交错着,是地形图。瞧那地形与支流,这似乎是一副水下地形图。
灯芯跳了一下,桌边的长歌就不安地蹬了蹬腿。她嘴里咕哝了句什么,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苏行在床边默了一瞬,而后,收好羊皮地图。
他走去桌边,看着长歌烛光下,那张睡得红扑扑的脸。
突然地,苏行伸出手去,他的手指在长歌*的脸蛋上逡巡。
长歌脸上的触感,柔美得不可思议。
苏行收手,他的目光落去门边,脸上的神色显得高深而莫测。
长歌是被“嘎嘣——”一声开门声响惊醒的。
长歌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正盖着某人的外袍。
她跳起来,正好看见苏行推门走进来。
长歌趁机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外头灰蒙蒙一片,天远还未亮。
长歌狐疑看苏行。
长歌:“你去哪里了?”
苏行:“方便去了。”
长歌:“……”
苏行走来床边,居高临下看长歌:“一起睡?”不得不承认,他挑了半边眉头的样子,该死得诱人犯罪。
长歌埋头想了想,说好。
这一回,倒是轮到苏行诧异了。想不到小长歌会如此奔放吧。
长歌不是奔放,她只是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方才,在他靠近她的时候,她闻见了他身上潭水的气息。他必然是下过水了。
大半夜的,又避着她,他下水做什么呢?
长歌想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吹枕边风,让他告诉她。
可惜,长歌先他一步睡着了。
也不知最后到底是谁给谁吹了枕头风。
第二日爬起来,二人就一同去寻出山的路。
按了苏行的说法,此处既然为避难之所,那宋家人必然是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某人才智超绝,果然就被他们找到了一条出山小径。
这一条小径隐在层层灌木后,不仔细扒开来寻的话,根本寻不见。
长歌看苏行,“你是有透视眼吗?”
苏行回了长歌一句:“若你仰慕我的才华,直说便好,无需拐弯抹角。”
长歌:“……”
长歌觉着同他相处熟了,这人的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他的那些优雅啦,翩翩君子风啦,都是假的!假的!
沿着小径在黑暗的空间里走啊走啊走啊走,走得长歌都快睡着了,终于,前方现出了一抹光明。
长歌欢欢喜喜踏入光明中。
一脚步入光明里,入眼的便是风起天青,还有前头苏行那叫人销魂的落拓背影。嗯,还有一头骡子。
骡子?
长歌转脑袋四顾,此处竟然就是一路来到狩猎场的那条路。
那头骡子是小灰没错,于是,长歌激动了:“小灰——”
迫于前头苏行的威慑,小灰不敢靠近长歌,只耷拉着小耳朵,怯怯看长歌。
长歌扑过去,抱着了小灰的脖子。
小灰的骡子眼睛里湿漉漉的,小小声地“嗯昂嗯昂”叫。
长歌想死小灰了,她就拿脸蛋在小灰脖子上蹭啊蹭啊蹭,蹭得苏行都看不过去了。他一把就拎起了她后脖子……上的衣服。
长歌张牙舞爪在半空当中胡乱扑腾,然后,她就看见了自己衣服上的血。
苏行的眼神一冷,一把拉过长歌的袖子,“受伤了?”
长歌说我没啊,低头看袖子,确实是红红的鲜血没错。
这个时候,小灰又弱弱地“嗯昂嗯昂”叫两声,似在对着长歌撒娇。
长歌反应过来了!她一下就挣脱开苏行的桎梏,扑向小灰,急急去摸小灰的脖子。
苏行蹙眉看长歌。
长歌果然在小灰后脖子处找到了红红湿湿的一片,是血!
她急死了!小灰怎么就受伤了?是谁伤得小灰?!
“小灰你痛不痛啊?乖乖,姐姐给你包伤口,一会儿就不痛了!”她明明要小悦悦照顾好小灰的,可如今小灰受伤了,小悦悦却不见了踪影……
等下!长歌原本对小悦悦的怨气一下就散了,该不会是……连小悦悦也出了意外吧?
长歌顿时手脚冰凉。
后脖子又一紧,是苏行把她拎了起来,让她起开。
长歌站在他身后,愣愣看他弯下了尊贵的身体,似在查看小灰的伤口。
小灰怯怯将苏行望着,骡子身抖得如那飒飒秋风中的落叶。
苏行:“不是它。”
长歌愣愣看着他的背,完全没有懂。
苏行起身,踱步越过小灰朝前走,“血不是这东西的。”
就是说小灰没受伤咯?!
太好了!瞬间又高兴了!就不介意他东西东西地叫小灰了。
眼看他要走远了,长歌对小灰:“小灰,跟上。”
小灰怏怏跟上。
不知怎的,长歌总觉着小灰的表现有一些奇怪……
苏行一身洒然身姿走在前头,长歌并一头小骡子走在后头。
走去前方岔路口的时候,苏行转向了右。
长歌自然心安里得跟着他走。
可没走了两步,这人突然就不走了,他堵在拐角口了。
这个时候,长歌已然走去了他身后。她诧异道:“怎么就不走了呀?”
苏行猛地回身,健臂一扬,就挡住了长歌的视线。“此路不通。”他说。
此路其实是通的,只是,他不想让她看见路上的物与事罢了。苏行这一个拦截的动作做得纯属本然,连他也不知自己为的是哪般。就因了这么一些些疑惑,苏行有些微的愣神,而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功夫里,长歌已探头探脑向他身后的山道上望去。
“嗯昂嗯昂”弱弱叫着的是小灰。小灰一改方才的萎靡,“嗖”一下就自长歌身后冲出去,一冲就冲去了……
长歌捂住了嘴巴,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长歌感觉眼中水汽模糊,眼眶就快要承受不住那样重的压力。长歌眼睛一眨,眼泪就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道路的中央有一滩血,血上卧了一匹马并一头驴。
马是枣红的颜色,并不能看清其身上是否染了血。
那头灰扑扑的土驴,它身上几乎已不能看见一点灰色了,它身上染满了鲜红的血,它倒在血泊里,它好似站不起来了,它在奄奄一息……
“大灰——”长歌的声音轻轻的,怕惊住了什么。
长歌的声音里满满是惊是痛,却并没有疑惑,因她只一眼便认出来,那躺倒在血泊里的驴,是大灰。长歌曾经同大灰相依为命多年,她又怎会记不得大灰?
长歌要扑过去抱大灰,奈何左脚同右脚打架,她狠狠狠狠把自己摔在了地上,苏行连扶她一把都来不及。
真的摔得好重,好痛!长歌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身体钝钝的痛,尤其是两条胳膊,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想爬起来,可越想爬起来,就越是爬不起来。
真的好痛!
身体痛,心更痛!
长歌手边有一株小草,她就无意识抓住了小草。可怜的小草被长歌抓紧再抓紧,碾成了汁与渣。
最后,苏行抱了长歌起来。
他皱眉看了她一瞬,弯腰,替她掸去了身上的土与尘。他掰开她的手心,她的手心果然是破了皮,更糟糕的是,青绿色的草的汁液染满了伤口,也不知会不会发炎。
长歌抽手,她要去看大灰。
苏行看她一眼,目中闪过复杂难辨的思绪,却是拉了她的小手不松开。
“嘶啦——”一声响,是他扯破了她的袖子,扯出一条长长的布条来,他细细替她包扎受伤的手掌。
在长歌的瞪视中,苏行若无其事道:“你的衣服本就破了,也不在乎再来一遭。”
待包扎完毕,他又细细查探一番她身上有无其他伤口。末了,终于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血泊中的两只……苦命鸳鸯。
长歌真的觉得大灰同疾风是苦命鸳鸯。
苏行控制着长歌的动作,几次她想一冲冲过去,都被他阻了动作。
当时,长歌恨死他了!恨死他不让她去到大灰身边!
后来想想,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在保护她,他以一个成熟的过来人的身份在竭力减少着她的伤悲。他只是不想让她受过大的刺激,而已。
终于,他一步一步牵引着她,同她一道,去到了疾风与大灰的身边。
疾风没有受伤,疾风卧倒在大灰的身边,它在陪着大灰。
疾风在同大灰交着颈,疾风的*睛里有泪。
见到主人走近,疾风试图站起来。但这么一来,好似就牵扯到了大灰的伤口,大灰叫不出来,只剩下了呜咽。
原来大灰还活着!
长歌觉着自己心头的那一把火亮了一亮。
疾风两难,不知该不该站,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是极可怜的模样。
苏行拍了一拍疾风的马头。疾风瞬间躺下卧好。
长歌蹲下身去,她颤抖地朝大灰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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