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一变。
宋老太爷亦然,他突然就松开了长歌给予他支撑力量的那条手臂,低声对长歌叮嘱,“记住我方才说的话。”
长歌想点头说好,可声音却半道卡在了喉咙里,因她突然就看见,前头的密林入口,起了一阵烟尘。
烟尘滚滚,夹带着雷霆之势涌来。
黑衣侍卫个个严阵以待,滚滚烟尘中,到底是什么东西过来了?
烟尘正在向他们涌来!!
烟尘近了,更近了……
队伍最前头的长歌突然就看见了那烟尘中的景象——那是万千只头顶锋利长角的星形斑纹的鹿!
怎么会有那样庞大的鹿群?
黑衣侍卫做出要射箭的样子,可又哪里抵挡得了?
长歌毫不怀疑,对于鹿群来说,那些羽箭只是给他们瘙痒。
这个时候,长歌的眼睛一亮,她就看见了冲在鹿群边缘的那一头幼鹿,正是方才被黑衣侍卫射中的那一头。
长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来——这鹿群,该不是来替小鹿报仇的吧?
已经没有人会来解答长歌的疑问,鹿群倏忽间就要逼近,眼看就要将所有人悉数踩在脚下。
这个时候,宋老太爷大喝一声——“跑!”同时,他手臂猛地一推,将长歌推往了某个方向。
长歌踉跄朝前,还未稳定脚步,就被同样冲往这个方向的几个黑衣侍卫的身形一冲,不得不继续往前。
身后是鹿群逼近的震天声响,其间夹杂着惊恐的人声。
长歌要停下,她不能跑,宋老太爷还在后面呢!
可是,她刚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就被落在她后头的某个黑衣侍卫一扯,又踉踉跄跄朝前跑。
这个黑衣侍卫不知怎的,突然就拖住了长歌的手臂,拖着她朝前跑啊跑啊跑啊跑,长歌如何也挣脱不能。
眼前是错乱的颠倒的景,耳畔是呼啸的刺脸的风,长歌只觉此生都未有过这样剧烈的奔跑。
在某一个瞬间,长歌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惨叫的声音。她下意识回头,一眼就扫见落在后头的一个黑衣侍卫,被一头成年的鹿一顶,锋利的鹿角顶穿了黑衣侍卫的身体。
太可怕了!!
扯住长歌的这个黑衣侍卫,拥有无与伦比的奔跑能力,到了最后,长歌只剩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黑衣侍卫道了一声“得罪”,就干脆将长歌背起,他背着长歌,继续在密林中一路穿行。
伏在黑衣侍卫的背上,长歌突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黑衣侍卫背着长歌奔出密林,重见天日的时候,身后没有成年的大鹿追来。
长歌被放在地上,一时间有些腿软。
眼前是那黑衣侍卫抱拳的身形。那黑衣侍卫其貌不扬,用一把普普通通的声音道:“小姐勿惊慌,只要属下还剩一口气,定保护好小姐。”
长歌且惊且疑。
那黑衣侍卫略一犹豫,就一把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黑衣人精壮的手臂上,赫然刺着一个图腾。
“属下是主公多年前安插在郡主身边的细作。”黑衣侍卫低低道。
长歌缓缓点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你手臂上那东西我压根没见过啊!不过,这话貌似不能说……
长歌万分担心宋老太爷的安慰,可那叫陈九的黑衣侍卫,如何也不放行。
陈九如是说:“情况特殊,陈九只能勉力保得小姐一人。且小姐此刻贸然行动,不一定能帮到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长歌就是、就是心难安呐!
那自称陈九的黑衣侍卫是个有主见的,他当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趴在地上,以耳贴地,凝神细听着远处的动静。
半响,陈九爬起来,认真对长歌道:“小姐,此地暂且安全,但也并非完全。属下先带着您找一处安全处所,属下便去同太子府的暗卫联系。”
长歌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宋老太爷,您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话可一点不假,同宋老太爷共同经历了这么一段,长歌对他老人家的感情已经迅速升华。或许,他真的是她的亲人?
那么,她在卫国的家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这样想不通的疑问,长歌随着那陈九踏上了路途。
叫长歌同陈九都意外的是,这崖底的空间竟极大,如何也走不到尽头似的。那感觉就好像……这崖底的空间自成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生机盎然的大自然的世界,没有人类生存过的痕迹。如果不去打破这里的平衡,长歌觉着,这里还真是一处世外桃源呐。
不过还是算了,那些气势汹汹的大鹿太可怕了!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大湖边。
这湖是月牙的形状,湖水碧蓝,极漂亮的一处所在。
那陈九让长歌坐在湖边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下,他自己则又开始了听听敲敲和打打。
半响,那陈九走来长歌的身边,他依旧是冷漠着一张脸,朝长歌抱拳道:“此地暂且安全,请小姐且在此地休整。”犹豫了一瞬,他又道,“陈九本该寸步不离守着小姐,但……陈九必须要去寻找出路。此去凶险,小姐万不可冒险。小姐保重,陈九速去速回。”
长歌点头说好,并表示会老老实实把自己藏好。
望着陈九迅速消失在前方的暗黑背影,长歌就叹出了一口浊气,那人可真会收买人心啊!
不知怎的,长歌在崖底,在这湖边的一方天地里,并没甚害怕的感觉。隐隐地,她还相当享受眼前的这一番美景。当然,如果没宋老太爷的失去踪迹与被鹿群追击那一段,就更完美了。
对这里,长歌甚至隐隐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梦里,她也曾到达过如此美丽的地方。
带着这样一分惆怅一分怀疑一分欣赏,长歌在湖边的大石头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长歌是被一阵濡濡的湿舔醒的。
类似经验长歌有许多,无非便是大灰无聊了想找人玩了,就颠颠跑来舔醒长歌。
大灰?
长歌一凛,可是大灰已经不在了呀!
长歌猛然就惊醒了,惊醒后的长歌就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眸子。
“啊——”这是长歌惊叫的声音。
长歌的惊叫惊到了那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的主人,也惊起了湖面上飞鸟无数。
终于,长歌平静下来,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那藏身去草丛后的小东西。
小东西一副怯怯的样子,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的它将自己藏得很好,可惜,丫头上的角太大,藏不牢,露出来了。
此东西正是长歌他们初入崖底时,看见的那一头幼鹿!
长歌是有点怕怕的,她怕幼鹿会引来成年的大鹿,然后大鹿的蹄子踏过,她一瞬间就成了肉酱长歌。
长歌躲在大石头后四处观望,四周围静悄悄的,只湖面上的飞鸟偶尔发出几声“嘎嘎嘎——”的刺耳叫。
在长歌朝小鹿那个方向偷看的时候,那小鹿也探出了一点点脖子来,偷偷看长歌。
一人一鹿就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人眼睛瞪鹿眼睛。
终于,是那小鹿有了动作。它鼻子嗅嗅,似是感觉到环境的安全,就一点一点自草丛里爬起来,再一点一点往长歌这个方向挪。
它果然是来找长歌的!
可长歌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让一头鹿找的。
终于,小鹿来到了长歌的身边。它就脑袋歪歪,讨好地将长歌望着。
不是长歌自恋,觉着这头鹿在讨好她,委实是这东西同她交好的意思太明显,瞧瞧瞧瞧,都躺倒在地,把最脆弱的腹部掀给长歌看了。
等等,一头鹿可以做躺倒在地,然后肚皮翻翻的动作吗?
长歌表示自己有点凌乱。
见翻肚皮更加刺激到了长歌,那小鹿就不翻了。它站起来,又朝长歌靠近了一些些。
长歌怯怯将它脑门上的大角望着。
小鹿拿脑门来蹭长歌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要不要推开它?她怕被戳到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
叫长歌意外的是,这小鹿是极有灵性的动物,它拿脑门来蹭长歌的肚皮,却懂得偏过脑袋去,把它可怕的大角弄得离长歌远远。
没了大角的威胁,对小鹿,长歌还是友好的。
小鹿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瞬也不瞬将长歌望着。
长歌忘进小鹿的眼睛里,没了恐惧迷眼,长歌突然觉得,这小鹿的眼睛干净澄澈,比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类要干净上万分。
长歌突然就不怕了,她缓缓伸手,缓缓、缓缓就摸上了小鹿的脑门。
摸脑门这件事情对长歌来说可谓驾轻孰重,以前摸大灰摸惯了嘛。
长歌注意到,小鹿背上的皮毛光滑如初,一点都没有被利箭射中的痕迹。
咦?
长歌将小鹿摸得舒舒服服的,小鹿的眼神就亮起来了。那湿漉漉的小眼神,真是漂亮。
小鹿高兴了,就来叼长歌的衣角。
长歌被吓到了,不敢动。
可是小鹿相当有耐性,叼啊叼啊叼,磨啊磨啊磨,差点没把长歌的裙子给掀起来。
最后,长歌不得不妥协地朝前跨了一步。
然后,小鹿就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长歌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个想法——这东西……莫不是要带她去某个神秘地带的节奏?
长歌知道自己不该跟小鹿走的,这崖底的鹿凶残得不像话,万一她去了它们集体把她践踏了怎么办?
可是,无形中,长歌就是觉着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前行,就好像……如果……她不跟着小鹿走的话,她会错过相当相当重要的事情。
长歌心里头天人交战,她就小碎步跟着小鹿走。
小鹿高兴了,欢蹦乱跳的。
终于,长歌跟着小鹿走进了附近的一片林子里。
这个时候,长歌下意识回头看去,就看见她原本所在的那块大石头下,站了五六个带刀的黑衣侍卫。
长歌一下就惊悚了,她可不会傻到觉着苏行安插的细作有那么多个。
长歌不由就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小鹿一眼。
小鹿正朝长歌无声地吐着舌头,仿佛在对她说话,“你怎么不走了呀?”
走就走!
长歌豁出去了,决定听从自己的直觉。
长歌感觉,这小鹿确实在带路,只是带得不那么专业罢了。瞧它的样子,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屁扭扭……
长歌嘴角开始抽搐。
终于,一人一鹿走到了小林子的尽头。
前头是小林子的出口,有明晃晃的光亮照进来,照晕了长歌的眼。
愈靠近那光明处,长歌听见的鸟鸣声就愈发响亮。真是叫人辨别出这鸟儿到底停在何方。
长歌已经到了出口的边缘处,可突然地,她却步了。
这个时候,小鹿反而不急,它就安安静静陪在长歌的身边。
小林子的出口处有一棵参天的树。长歌立在大树后,繁密的枝叶正好挡了她的身。
透过密密麻麻的枝,长歌就看见小林子的外头,潺潺流水边,站了两个人。
女人面对了长歌而立,是陈烟。陈烟身上的蓝色披风已不见了踪影,显得脆弱了一些些。陈烟面上有惊,有痛,有怒,有怨,更有爱。
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令得陈烟现出如此的一张脸来呢?
这个答案似乎是不言而喻的。
长歌缓缓将视线掉去了男人的身上。男人背对着她而立,他一身玄袍洒然,是极端潇洒的模样。
长歌未料到,他竟会来得这样快。
苏行同陈烟在对峙。
未听见他们说话,苏行的脸也未显现在长歌的视野中,可不知怎的,长歌就紧张了,她怕……她怕这两人的对话,会将她推去无法想象的境地。
终于,陈烟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一点狠,有一点怨,“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一开口就来了这么劲爆的一句,长歌觉着自己的小心肝儿有一点点的痛。
很快,她的小心肝儿更痛了,因为她听见男人用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说话:“我对你有感觉。”
陈烟面上立时现出狂喜,她上前一步,试图抓住苏行的衣袖,“我就知道你在吓我,你……”
苏行一闪,避开了陈烟。
☆、陈国(17)
陈烟便也不再强求。她的声音放缓了一些,“我知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该同意与宋家的婚事。可我那也是为了刺激你,你过去对我……太忽略了。”
苏行:“你与谁定亲是你的自由。”
陈烟急道:“我知道你很生气……”
苏行打断道:“我从未曾生气。”
陈烟的脸色就白了。半响,她咬牙:“你方才还说了对我有感觉。你在自欺欺人吗?”
这一回,苏行没有立时说话。沉默的空气里,也不知纠紧了谁的心。
远处突然就传来了一声猛兽的叫,一时间,惊起小林子里鸟雀无数。
在鸟儿翅膀扑腾扑腾发出的杂音里,长歌听见苏行如是道:“有感觉不假。但那不是我的感觉。”
长歌:“?”
外头的陈烟显然比长歌悟性好太多,至少此话一出,陈烟面上除了疑惑,还有一闪过而的恐惧。
陈烟她在恐惧什么?
陈烟突然大叫一声,“别说了!!”
苏行没有停下话头,他的声音里甚至有怜悯,“在陈国,我若想知晓什么秘密,只是时间问题。陈烟,你该不会以为……我对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一无所知吧?”
陈烟面上这才现出真正的惊恐,“你都知道了什么?!”
苏行侧过身子,这样一来,长歌就能看见他的半边脸了。他的半边脸上,一派冷漠,“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曾变。可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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