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苏行侧过身子,这样一来,长歌就能看见他的半边脸了。他的半边脸上,一派冷漠,“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曾变。可近日我见你时,却有止不住心跳加速的感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该不会真去信那一套日久生情的把戏吧。”
这话说得委实刺耳……
果然,陈烟脸色白了。
苏行却仍不肯放过她,继续道:“加之一年半载来,我的心口总是闷跳不已,就仿佛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的语气像是在缅怀,“我府中不乏精英,名医更是不计其数。名医会诊,倒是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陈烟不说话,她的样子仿佛遭受了重大的打击。
苏行:“原来我是被人换了心。”
此言一出,非但陈烟大受打击,连长歌也是一副脑袋被雷轰的模样。
被换了心?
是自字面上她所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长歌脑中突然就冒出了山里师父同她说过的话,师父说,苏行剜出了他的心,只为她长歌不再受华情蛊所困。
剜了心
剜了心
长歌再次同苏行相遇时,曾也有过疑惑,但她见他健健康康活在世上,她便以为师父的话全是玩笑。
却原来,不是吗?
他真的剜去了自己的心?
长歌只觉心中有万千热流涌过,恨不得就此冲出小林子去,一把将那个男人紧紧、紧紧抱住。
剜心,他真的剜了他的心!
长歌好心疼好心疼他。
是小鹿阻止了长歌的冲动。
那一边,苏行仍在同陈烟说话,不得已,长歌只得克制住了自己。可她眼眶里的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一颗一颗尽数往下掉。
长歌的眼泪落在小鹿的嘴巴上,小鹿伸出舌头舔舔,是一副懵懂的模样。
那一边,陈烟的脸色已恢复如常,“你手中果然人才济济。”
苏行却是蹙了眉,“若我料得不错,甘愿献出心的,是那个对你心生钦慕的平威吧。平威是个难得的将才,陈烟,你此举极不明智。”
陈烟看着苏行,不说话。但苏行提到“平威”二字时,陈烟是红了眼眶的。
平威
平威
这辈子,她是再也见不到平威了……
但陈烟从未后悔自己的所为,叹只叹……苏行的意志力强过她的预期。
苏行的声音冷然:“陈烟,找人换了我的心,你要做什么?”
陈烟猛地抬眼看苏行,“你认为我是蓄意?”
苏行笑了笑,似乎答案不言而喻。
陈烟面色铁青,“我没你想得那么卑鄙,若不是为了让你捡回一条命,我何至于傻到去牺牲平威……”
“捡回我的一条命?”苏行适时插进陈烟的话里,“我何时性命垂危了?我怎么全然不知?”
因为你失忆了!
长歌在心里喊。
可显然地,陈烟并不打算对苏行说那一些。此时日已西垂,红光照在陈烟肃然的一张脸上,显得狠戾,“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却是换了一个话题。
苏行广袖一拂,“她在哪里?”也是换了一个话题。
陈烟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我道你为何这般积极,原来还是为的她。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苏行面露困惑,“想起来什么?”
陈烟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继而,她笑了,“没什么,只是好奇,你这种人,会为了男女私情做到怎样的让步。”
苏行淡淡道:“我向来是个重感情之人,只是你未领略到罢了。你所不知晓的,并不代表那不存在。陈烟,这是我对你善意的提醒。”
好吧,陈烟被他一句话成功激怒了。
苏行又淡淡道:“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你实在没有必要恼羞成怒。”
别说陈烟了,连躲在小林子里的长歌都觉着这人说话好过分,讽刺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功力好高超!
然而,经验告诉我们,得罪女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下一刻,陈烟突然笑了起来,“我是不懂,更不懂你的情深意重。你不是想知道她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行不说话。
陈烟继续道:“我不信你会这样轻易喜欢上一个女人。不要告诉我你接近宋家的那个女人是没有目的的。”
苏行的目光射向陈烟。
长歌的小眼神也“嗖”得朝陈烟迸射。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烟:“告诉我实话,我就告诉你那个女人在哪儿。”
苏行:“你既已知晓答案,又何须多此一问?”
陈烟冷笑,“如果是输在你手里,那我无话可说。”
苏行:“你是对的。”
陈烟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苏行便又道:“我接近她确实出于不善的目的,宋家与地下暗庄有关,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确实是因了她而接近宋家……”说到这里,苏行的声音突然顿住。仿似收到感应一般,他朝身侧的小树林子看去。
习武之人眼锐利,在一片密密的叶子林里,苏行望见了一双眼睛。
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似幼鹿。
然后,苏行就变了脸色。
好吧,长歌承认自己被刺激到了。
不管那个陈烟激得苏行说那一番话是否故意,长歌觉着自己特定铁定一定被刺激到了。
她知道他不是好人,她也知道在卫国的时候,他对她撒了弥天的大慌。
在一个大坑里摔下去不可怕,可怕的是同样一个坑,她竟然脑子也不带转得摔两次。
同一个坑啊!
两次啊!
那两人的对话长歌不愿再听下去,她就怯懦地掉头跑掉了。
长歌跑向小树林子的深处,可这又绝非来时的那条路。
风声在耳边呼呼,有水珠子在风里溅落,是长歌的泪。
前路越来越窄,长歌的脸蛋被延伸出来的枝丫刮蹭到,生疼生疼的。
长歌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掐架:
小人甲:长歌你哭毛啊!有毛好哭的!他不是好人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
小人乙:我就是忍不住嘤嘤嘤嘤嘤……
小人甲:你就是欠抽体质!
小人乙:嘤嘤嘤嘤嘤……
奔啊奔啊奔啊奔,终于,前头没路了。
也不是没路,乃是前方大道完全被浓密树丛遮蔽。
要穿过去吗?
可是有点怕怕的嘤嘤嘤嘤嘤……
于是,长歌便只能同小鹿人眼睛瞪鹿眼睛。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关键时候,宠物才是抚慰人心灵的鸡汤啊!
身后传来“嗖嗖”的骚动——
那人追过来了。
他还有脸追过来?
哼哼哼!
长歌恶毒得将男人瞪着。
有细碎的晚霞的光洒在男人的身上,他的玄衣好似就发了光。有风自他身后吹过来,吹得他衣裾飘飘,说不出得风流倜傥。
长歌恶毒地将他瞪着。
苏行咳了一声,“你……都听见了?”
长歌继续瞪他,“我都听见了。”心里一万个发誓说不要听他的解释,可这人到了眼前,长歌觉着自己还是盼着他解释个一二的。
女人啊,就是这么爱自欺欺人。
可是!他竟然不解释?!
她瞪着他,他就淡淡笑看她,那坦然的样子,好似她就是那一棵无理取闹的大白菜。
长歌爆发了!
爆发了的长歌:“你就没话对我说?!”真是没出息啊……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苏行:“一切的解释都是掩饰。”
长歌:“……”
苏行:“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掩饰。”
长歌想揍他!
这人送上来给她揍了!
这人向她走过来了!
这人笑得勾人至极,“长歌,我不想对你掩饰什么,那样太累,也不真实。我接近你有目的是事实,我对你钟情也是事实。”
长歌不可思议地将他瞪着,这人是什么神逻辑?
苏行又进了长歌一步,“所以……”
长歌怒:还有所以?
苏行:“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全部的我。我把全部的我展现在你面前,长歌,这便是我对你的诚意。”
长歌:“……”
长歌被他彪悍的话语惊得不是一点半点,以至于疏于防范,不着痕迹就让他得逞,得逞来到了她的身边。待长歌觉察到危险降临时,大势已经去了。
长歌双手抱胸胸,退无可退之下只有用结结巴巴的声音来应对,“你、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你、你别过来啊……”
他又怎么可能不过来?
他瞅准的正是这么个时机——在长歌完全反抗无能的情况下,一举将她拿下,收入怀中。
长歌被这人抱进了怀里,她挣扎,他抱得更紧;她打他,他搂得更凶;她就要哭……
可是,他说:“哭了我可就要亲你了。”
长歌:“……”
怎么会有这么样子的一个人?
长歌对他的人品已经绝望了。
他就说:“人品如何,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而我,但求无愧于心。”
长歌颤抖小手指指他,这人的脸皮还可以再厚一点点吗?
什么风度翩翩,什么极端优雅,什么洒然似谪仙,骗人的!都是骗人的!这人根本就是一个……
长歌不敢叫嚣了,因为他的眼睛眯起来了,他、他就要来亲她了!!
这个时候,长歌不想被他亲。于是,无可奈何地,长歌就老实了。
苏行仍旧将长歌抱在怀中,他的语气满满是惆怅,“其实,你还可以再无理取闹一点。”
然后就等着被你欺负吗?
哼哼哼哼哼!
长歌闷闷窝在这人怀中,视线下垂里,就对他脚边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了。这么说,方才她的这一番闹腾,尽数被小鹿收在了眼里?
长歌突然觉着脸热。
耳边是男人低低的叹息的声音:“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想让你看见我所有的面相,而不是一个完美的,却经不得一击的幻影。我希望你了解全部的我,长歌,你能理解吗?”
长歌没说话。
他又道:“我探宋家虚实,乃为自保。若非逼不得已,我比谁都不愿去走这样一趟浑水。处在我这样的位置,很多事情,实非我所愿。若可以选择,我倒宁可纵情山水来得自在。”
长歌低低说话,小手打他,“骗人!”当初,他可是处心积虑要灭了卫国的。
苏行就握住了长歌的小手,长歌的小手白嫩,触手生温,触感美好得不可思议。他低低叹息,“我在陈国的处境,想必你也能观得一二。不是我要为自己开脱,这是事实。长歌,我自然希望单纯向你求爱,奈何现实不允许我们恣意。此时,若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自然皆大欢喜。”
“不是我们,是你!”长歌提醒他。
苏行挑了音调,“有区别吗?你早晚是我的女人。”
长歌:“……”
跟厚脸皮的人认真你就输了。
其实,方才那一通狂奔,长歌的怒气已然发泄。他利用她来接近宋家,按他的意思来说,便是一出一箭双雕的把戏,何乐而不为?
这一点把戏对长歌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
长歌在意的是,他真的喜欢她吗?
在没了对她的记忆,在忘却了他们间过去的种种后,他真的重新喜欢上她了吗?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患得患失。
还有,他的心……
想到此处,长歌的心便是一阵抽疼。若非听了他同陈烟的对话,长歌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他把自己的心剜了,然后,换上了别人的心。
那么,此刻,他的这一颗心是为谁跳动?
心思恍惚间,长歌不知不觉就将心中的难过恍然说出了口。
“这个问题……”苏行突然就犹豫了,似在思索。
这是一个需要努力思考才能回答的问题吗?
长歌的小宇宙又要爆发了!
幸而,苏行率先说出了话:“这于我来说,也是个颇费解的问题。”
长歌在他怀里,小手紧揪他胸前的衣,神色戒备将他看着。
苏行:“我记忆中明明对你没甚感觉,可每每见到你,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压倒。曾经一度,我以为自己有病。”
长歌:“……”
苏行:“彼时,我以为自己对陈烟动了心。可你一出现,我的感觉便全乱了套。我的感觉告诉我,你是我想要的女人。那时,我的心与感觉是分离的,我再度认为自己有病。”
长歌小小声“呀”了下下。但她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她恶狠狠看他:“动心是什么东西?”
苏行:“就是心脏的猛烈跳动。”
长歌的反应是——拉下他的头来,一口就咬上了他的嘴唇。
半响——
长歌:“你心现在动没?”
苏行:“动了。”
长歌:“厉害不?”
苏行压过她又亲。
被亲得腿软,可长歌心中犹自有疙瘩。
长歌咬唇:“那你在意的到底是我,还是宋家?”
苏行垂眼看长歌,答非所问道:“到了最后,我也不知自己是在做戏,还是弄假成了真。”
夕阳西下,树林子里光线黯淡。可这个男人,看在长歌眼中,永远都是生着光的。
长歌抱紧了他。
长歌觉得,他是她生命里躲不开的劫。
两人就这般静静相拥着,突地,长歌觉着脖子痒痒,是苏行嘴里呵出的气。
不好,他要亲她!
此刻,长歌心中还有些别扭着,且眼下还有只小鹿在场,她、她就不想让他亲到。
于是,长歌把脸一侧,就跳脚了。
然后,她要指责他欺负她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她脚下就踩到了一个软乎乎又硬乎乎的东西……
有点奇怪啊……
她踩到什么了呢?
长歌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得耳边传来了一声动物的嚎叫,惨痛的悲催嚎叫!
长歌明白过来她踩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