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此去卫都甚远,卫姜又担忧着沈约的身体,三人拉拉杂杂过了1月多余方回到卫都。
期间,沈约模模糊糊醒过一次。
对自己的伤势,沈约是清楚的。贼人的最后一剑刺入他的胸口,他便知晓,此生,他怕是完了。生死之际,他面前闪现诸多的影。他的一生不短不长,却也有那样多的幻影去珍藏与回顾。
那些画面最后定格,他看见了江南烟雨里,撑着油纸的伞,朝他走来的带笑的姑娘。
他无声在心中笑,他果然是要死了,竟能让他看见那姑娘的脸。在他的记忆中,那姑娘可不是好相与的。
沈约的意识浮浮沉沉,他以为死亡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却没想,他的意识一直在浮沉。且随着时日的推移,他眼前越来越亮,好似只要他睁眼,便能再一次进入那繁华的尘世间。
朦朦胧胧间,沈约听见有女子轻声在他耳边说话,依稀是他记忆中那美丽姑娘的清悦嗓音。他试图睁开眼睛,模糊的光影里,他看见了那个姑娘的轮廓。
是梦吧?如若不然,他怎会听见那姑娘在对自己笑?
但他已死,死人还会有梦?
沈约终是没能再一次看清那姑娘的脸,浮浮沉沉中,他又昏睡了过去。
沈约再一次醒来时,眼前光亮一片。身上的伤处仍旧是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锦绣大床上。
烛火光影里,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沈约重伤不能动弹,他只能任由视野里,那一双精巧的绣鞋离他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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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青楼我恨你(1)
来人着了紫色的裙衫,走动间,有隐隐的芬芳在空气当中酝酿。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沈约直觉知道,那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美丽的紫衣姑娘走来了床前,隔着飘飘渺渺的床幔,同沈约做着对视。
朦朦胧胧中,沈约只觉得这姑娘的轮廓熟悉。
“你是谁?”他如此问道,声音沙哑,喉头剧痛。
姑娘却未解他的疑惑,“你是沈约……”似疑问又似肯定。
沈约稍稍一动,胸口火辣辣的刺痛便影响了他的判断。他大口喘气,勉励控制着不让自己再次昏睡过去,“是你救了我?”
紫衣姑娘略一沉吟,笑了,“没错,沈约,是我救了你。我救了你的性命。”
沈约竭力想要看清那姑娘的笑脸,却不慎牵动伤口,剧痛袭来,他再一次虚弱地昏睡了过去。
长歌同卫姜怎么也没想到,回程路上,再大的难处她们都挺过来了,到头来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在卫都城外,两人被烧香归来的青楼老鸨给设计掳了去!
长歌倒还好,她一直觉着自己吉人自有天相,关键是没被一同掳来的莲儿定是会找人来救她们的。
卫姜就比较纠结了,沈约还在那辆马车上,且伤重昏迷着,她真担心……
长歌也只能投以卫姜安慰的眼神,“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是她不想伸手拍拍长姐表示安慰,实在是……如今她同卫姜被捆成了粽子塞在青楼某厢房内,反抗无能啊!
毫无征兆地,门“吱——”的一声开启,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脂粉味,是那骗人的老鸨并两个龟奴进来了!
望一眼床上背靠背,老老实实被绑着的姑娘,老鸨喜笑颜开,这水灵灵娇滴滴的女娃子哟,得给她带来多少银钱呐!
长歌试图说服老鸨放了她们两个,不然,那后果是没法子想象的。
老鸨则是以扇掩面,哈哈笑来,“我说姑娘,贞洁烈女妈妈我见多了。凡是入了我楼里头的姑娘,甭管你当初如何寻死觅活,不出半月,没有不甜甜蜜蜜管我叫妈妈的。小姑娘,话先别说满了,有你感谢妈妈我的时候。”说罢,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就往长歌同卫姜身上瞄,好似在做着研判。
除了不痛不痒的威胁,长歌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蹭蹭卫姜,向姐姐讨法子。
卫姜本是默默垂首,待那老鸨近到床前时,她猛然间抬起头来,一双锐眼狠狠瞪向老鸨,“若敢动我们一分一毫,我定让你楼里所有人都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好吧,也只能是威胁了。
老鸨做这档子营生到现在,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说实话,这会儿,她还真被那个子大些的姑娘给惊住了。那气势,那做派,连官场上那些大老爷们都是不能比的。老鸨心中就有些不稳,心里估摸着莫不是这俩丫头还真有什么来头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老鸨又心安了,管你什么来头,入了她楼里头,折腾个十天半月的,再大来头的姑娘,也得给她困在这里出不去。想到这里,老鸨就换上了一副怪笑的嘴脸,“我这楼里头的姑娘自然是见不到明早太阳的,接了一夜的客,姑娘们明儿一大早都还睡着呐!”
卫姜瞪着她,目眦欲裂。
老鸨一把扇子又扇起了香风,“我说大姑娘,女儿家家的,做出这副样子可不好看,要多学学你妹妹。”话毕,老鸨一双肆无忌惮的眼睛就往长歌身上溜。
长歌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她比卫姜更了解民间市井,知道这青楼里头的老鸨都不是省油的灯,今次若没人来救她们,那她和卫姜可能真的就要载了。长歌抱着一丝希望,她觉得莲儿会找了人来救她们,是以,她们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尽量保全自己。长歌就又蹭了蹭卫姜,示意她别说话了,千万不能激怒了老鸨。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另一个龟奴走进来,挨在老鸨耳边说了些什么。老鸨立时喜笑颜开,“哟,今儿个妈妈可是要赚够本了!来人,把那小的姑娘给我带出去。”
☆、47。青楼我恨你(2)
小的姑娘指的自然就是长歌了。
虽然知道青楼里的人不会放过她们,但长歌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她没经历过深陷青楼这种事情,却知晓被带出去的后果是什么,无非就是接客……
卫姜又急又乱:“你们敢!长歌!放了长歌!”卫姜挣扎,奈何她被绑了手脚,龟奴一推便将她推倒,还在她身上揩了几把油。卫姜一张俏脸气得没了血色。
长歌呢,一被两个龟奴弄下床,便被一左一右夹持住,一块带了浓郁脂粉味道的丝帕被塞入她的口中,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可怜反抗声响。
老鸨在床边得意笑,“对不住了大姑娘,今儿的客人喜好幼、齿一些的姑娘。大姑娘就暂且独守一夜空床,明儿妈妈定给你安排个好人家。”说罢,脸色一变,对第三个龟奴道,“看好她,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剥了你的皮!”
龟奴赶紧应是。
幼、齿一些的长歌被带去了一间水汽氤氲的房内,早有丫环候在那里,准备着替新来的姑娘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长歌被推进浴桶里,铺天盖地的水汽弥漫了她整张脸,她还来不及做出反抗的动作来,就有三两双女人的手伸进浴桶来,压迫得她不能动弹的同时,不轻不重给她搓洗起来。
老鸨就在边上看着,指挥着,吩咐着丫环们务必要将长歌好好一番打扮。
知道反抗无效,长歌所幸也省了力气,任由边上的人折腾。她脑子飞速转动想着逃跑的法子,还没想出来,她就被打扮一新了。
长歌被换上了一身极薄的粉红纱衣,不至于太暴露,却也是若隐若现的诱惑。她的头发被打理过,却是披散着的,微微有些凌乱,让人一看便有蹂躏的欲望。
老鸨看着长歌,就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姑娘果然好颜色,今儿来的可是大主顾,姑娘只消好好表现,妈妈我亏待不了你。”不待长歌回答,一粒药丸就被喂进了她口中。
长歌大惊,他们给她喂了春药?!
老鸨奸笑,“姑娘放心,这药只是让姑娘暂时说不了话。妈妈我倒是想用销魂快活的药,奈何主顾不喜欢。”
长歌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慌了一下,难道今夜真的在劫难逃?
一块纱丽蒙上了长歌的脸,她的视线就变得朦胧起来。耳边是老鸨一字一句的吩咐,“若不是那位爷要干净的姑娘,妈妈我也不至于冒这个险。姑娘既然入了我这楼里头,别的心思都不要想了,你出不去的。”说罢,一只滑腻腻的手在长歌脸上摸了一把,露出满意的笑。
这夜是长歌第一次领会到,原来,这世上,有些事情发生了,你真的是无可奈何的。
长歌被两个丫鬟夹持着出了房门,门外却是极安静的。长歌隐隐有听见欢场里寻欢作乐的歌舞声,但那都离得极远了。她便估摸着此刻自己是在这青楼里的“重地”,看来她第一次“接客”对象还是个重大人物。
长歌面上维持着一张镇定的面瘫脸,心中却是怕成了一片。她身上的隐蔽之处是藏了一些特殊功用小药粉的,她在想着待会儿如果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就朝那些人撒半身不遂粉!
想到这里,长歌心下就安了一些。
可没走几步,她突然腿脚一软,整个人就要直直往地上栽去……
幸而,一左一右两个丫鬟扶住了她。
长歌心下大骇,她浑身的力气好似一瞬间泄、了、个干净,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劲。她张了张嘴,已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了。那个老鸨给她吃的药非但让她不能说话,连力气也不能发出了。
长歌心下又恨又怒,偏生受制于人,没有一点办法。
这个时候,她们穿过一道回廊,在一扇雕花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砰砰砰”乱响的,是长歌的心跳。
长歌口不能言,眼前朦胧一片,更糟糕的是,她觉得自己脑子渐渐不好使了,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蔓延了上来,她没法子集中注意力思考,是药效吗?
长歌感觉到房内桌边坐了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沉默喝酒,另有两个打扮清丽的姑娘伺候在侧。
她被安排着落座在两个男人的对面。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合上,房间内的气氛有短暂的凝滞。
长歌努力集中精神端坐在位,身上软绵绵的,她怕自己一个不当心就滑、下、地去。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男人说话了,听声音,那男人已经不年轻了,“如何?对我的提议,贤侄有何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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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青楼我恨你(3)
有姑娘替那沉默的黑服男人倒了一杯酒,黑服男人却未动,半响,只听他沉声道:“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长歌脑子一懵,猛地就瞪大了眼睛。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真的是天要不亡她啊!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卫衍!
长歌的心在疯狂叫嚣着卫衍的名字,卫衍卫衍!长歌在这里啊!
可是,因了药效,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试图站起来,可是,此刻,她连动一动小手指都费力。
脸上的纱丽简直不要太碍眼!
卫衍卫衍,蒙上了纱丽的长歌,你就认不出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卫衍就在眼前,她竟然不能向他求助?!长歌又急又气!
不过,长歌觉着,卫衍总能认出她来的。有了这么个认知,长歌心下的害怕都消了,她发誓要把这个青楼夷为平地,一点渣渣都不剩!
那一边,年长的男人又在说话:“贤侄这些年来兢兢业业,那位却仍在防着你,贤侄可甘心?”
觉得危险解除,长歌的心神就能稍稍集中一些了。听罢了年长男人的话,长歌有一瞬间的愣神,她不是无知妇人,在皇宫中生活了那么些年,尔虞我诈她也略知晓一些,此刻,直觉告诉她,卫衍同这个年长男人的谈话,有些不同寻常。
“没什么好不甘的,君臣父子,天经地义。”
年长男人就笑了笑,“贤侄有雅量。”
尽管隐晦,但长歌仍敏感地察觉到卫衍同这个陌生男人谈论的是谁,是长歌同卫衍的父皇——高辛帝!
这个年长男人明显在挑拨卫衍同父皇的关系,卫衍虽然从头到尾都未松口动摇,可他话语中渐渐的迟疑,长歌不是辨不出的。
卫衍他在想什么啊?这个陌生的男人又是谁?!
“叔父无需再劝,侄儿的主意不会改变。”卫衍沉声道。
那被他称作叔父的男人则是叹一口气,举杯饮酒,道了一声:“我的提议始终在,贤侄可回去细细考虑。”
卫衍也举杯,他正要说些什么,只听“叩叩叩”三声叩响,有人在敲门。
敲门声只响了三声便没有了。门外那人,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单只从敲门声响却能辨得那是一个有礼而生疏之人。
有人开门,长歌自眼皮子底下就看见了一个白袍男人在朝她走来。
是的,确实是朝她走来,因这男人走来桌边,就自顾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了。
男人的衣袍宽大,坐下时扬起淡淡的风,使得他的袍角轻轻卷起,卷到了长歌的手背。长歌闭上眼睛,在一室的酒香和脂粉香中,她闻见了淡淡的竹木香。
“四叔。”长歌听见卫衍没甚语调地喊了一声。
身边这人一声低笑,算作了应答。
长歌一个激灵,涣散的意识又聚拢了几分。
能被卫衍唤作四叔的;坐在她身边,能让她有那样熟悉感觉的,不是那人是谁?
“四弟姗姗来迟,当自罚一杯。”方才那个年长男人笑道。
苏行笑,“你们早到了,我有什么办法。”
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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