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把自己的那把椅子往树荫外头挪了一挪,待觉着这点距离安全了,长歌就好好坐下来,托着下巴,看着她的四叔,困惑道:“四叔,你不嫖不赌不抽大烟,只偶尔喝个小酒,你身为一个男人你图什么?这样还有什么乐趣?”
苏行缓缓转过脸来。
好死不死地,长歌就正正对上了他的眼。四叔清亮的双目一眯,那投射过来的“嗖嗖”视线竟让长歌的小身板禁不住就是一抖。
长歌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他的四叔疏懒中带着冰渣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是皮痒了,欠抽打?”
长歌:“四叔我错了,我、我这是关心、关心你来的!”
苏行一手撑在脑后,干脆侧转过身来。随着他的动作,他如水的飘逸白袍便自榻上*,将垂未垂在地上。他的头发又长了,已落到了肩下。星星点点的阳光跳耀在他身上,只让长歌看得面红耳赤。
真是奇了怪了,她最近怎的每每多看几眼四叔,便会做出这般脸红心跳的姿态来?
一定是她看人的姿势不对!
长歌暗自懊恼的时候,她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四叔又说话了,他是顺着她先前的话题在往下说,他说“我图什么?自然是图个死在你后头,届时看你出殡的时候,人多不多。”
长歌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o(>_<)o~~
长歌深深体会到了啥叫不做就不会死嘤。她决定洗心革面,做个乖乖好宝宝。于是,便重整心情,问她四叔道:“四叔,你给我讲讲佛经吧,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
她的四叔每每来晒太阳的时候,总会在身上摊一本佛经。佛经上带着檀木的香,她的四叔举着佛经,神秘又骚包。
☆、71。和四叔谈谈情(2)
苏行顺手就自躺椅的空隙里捞到了一本佛经。佛经“哗啦啦”在他手中翻着,他挑眉,懒懒道:“哦,佛经啊……做做样子罢了,你不觉得一本佛经一盏灯,显得很高端大气?”
长歌:“……”
长歌又觉着,同四叔住在一起,小日子过得惬意又舒适的同时,也有个弊端,便是她的这位四叔,每每总是状似无意间,却狠狠刷新她的底线。
小长歌觉着自己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
晒太阳正晒得昏昏欲睡,长歌猛然间就听见一把孔武有力的声音。她被惊醒了,以为自己是做梦做的,却没想,一转眼,还真在大树下,四叔的身边看见了一个跪倒的陈三。
“回主公,属下有要事禀报。”陈三面色无比严肃。
苏行眼也不抬,“讲吧。”
“禀主公,马厩乱了,属下等……忍无可忍。”陈三说到“忍无可忍”四个字的时候,陈三的视线唰得就像长歌扫了过来。那眼神,委实恶狠狠啊!
长歌囧,瞪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们主公……
“主公,那头秃驴成日沾花惹草,肖想主公的疾风不说,还、还将众母马挨个调戏一遍,连、连刚出生的小母马崽都不放过。主公,此驴不除,后院马厩难安生!”陈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长歌:“……”
苏行:“咳咳……”
陈三继续不卑不亢,“主公,请替属下们……不……是……是替属下们的马做主!那些皆是精锐战马,千金难求,怎能、怎能容许那杂毛秃驴玷污?!”
长歌咽口水,“怎么听着像是我家大灰玷污了你家闺女似的?”
对于长歌,陈三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他双手抱拳,又一次对苏行:“兄弟们已然忍无可忍,还请主公下令,好生抽打一番那秃驴。”
苏行还未说话,长歌就跳起来了,“大灰不能抽打!大灰是我儿子!”
苏行扶额笑,面上是哭笑不得,他正要开口,却听得后院马厩的方向远远传来一声高亢的驴叫。
“嗯昂——嗯昂——嗯昂昂——”
苏行同长歌齐刷刷看陈三。
陈三已经出离愤怒了,“不好,是那秃驴逃出来了!”
苏行终于放声大笑,他边笑边对长歌道:“还不快去收拾了你家……儿子,我这些个属下脾气不好,你若去晚了,你儿子指不定就被人给宰了。”
长歌一惊,转身,瞬间跑掉了。
长歌不知道的是,她跑掉之后,那陈三却是“唰”得又跪了下来。陈三埋首,背上冷汗直冒,“属下知罪,请主公责罚。”主公虽然一直爽朗带笑,可天知道主公说出那句“我这些个属下脾气不好”,陈三有多心惊肉跳。在主公眼中脾气不好的属下,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陈三暗道自己鲁莽了,只期望主公能从轻发落。其实,这也怪不得陈三,他们这帮黑衣卫同主公亲厚,黑衣卫里随便拉一个出去,哪一个不是背后身家雄厚的?陈三自认为自己的地位不至于差过了那一头驴去,这才有了方才那一番义愤填膺的说辞。却没想,他比不过一头毛驴去!
陈三胆战心惊的同时,又有些心酸想落泪。
“东西都备齐了?”没想,主公却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主公面上的笑意已收敛,是进入谈正事的模式。
陈三的那些怨念就瞬间消散,“回主公,都准备好了,只等主公一声令下。”
“嗯。”
主公没别的指示了?
这么说,主公是不打算责罚他了?
陈三暗道逃过一劫的同时,心中不免疑惑,莫不是他错怪主公?莫不是主公没动怒?莫不是他小人之心度主公之腹了?
正思忖间,陈三冷不丁就听得主公问了一句:“那头驴叫什么?”
“大、大灰吧。”
苏行颔首,轻飘飘又落下了一句:“日后大灰的饮食起居,就由你亲自照看了。务必将那驴养得白胖讨喜。”说到“白胖讨喜”三个字,苏行想到了什么,就笑了。
可那笑看在陈三眼中,他、他心中就抖了。
哎,陈三啊陈三,你死就死在——也不想想大灰小毛驴是谁家的!
长歌不多时便在马厩外的杂草丛里找见了大灰。
大灰身上的毛杂乱不堪,驴耳朵上还挂了两朵野花。见到长歌来了,大灰驴耳朵一动,发出“嗯啊嗯啊”的叫唤,是极亲热的模样。随着大灰的动作,它驴耳朵上的两朵小红花就颤啊颤啊颤,不知何时会颤下来。
天,大灰哪有登徒驴的样子,分明是被摧残过了嘛!
长歌就走进草丛里,去给大灰顺毛。
大灰开心坏了,不住地“嗯啊嗯啊”驴叫不说,还围着长歌转圈圈,转得长歌头都晕了。转累了,大灰就俯在长歌的身边,把驴脑袋搁在长歌的肩膀上。
“大灰,他们说你调戏母马了,是真的吗?”
——————
快来给可爱的大灰点赞!!!
☆、72。船船船(1)
大灰好似听不懂长歌的话,只拿两只水汪汪的驴眼睛看长歌。
长歌就叹出了一口气,边扯大灰的驴耳朵边说道:“四叔家的马儿都精贵着呢,又彪悍,大灰你要不要再考虑下下啊?”
大灰:“嗯啊——嗯啊——”
长歌为难:“也不是说彪悍的女汉子不好,就是攻克有点难度。哎,要是四叔家的东西都是我的就好了,这样的话,看上了哪匹马儿大灰你随便挑。”
大灰似乎高兴了,就拿驴耳朵去蹭长歌的脸,蹭得长歌咯咯笑。
嗯,四叔家的东西怎么样才能变成她的呢?
这个时候,马厩能陡然响起一声马的嘶鸣,雄壮又彪悍。
嘶鸣声落下,便有马蹄声“哒哒”响起。听声能辨马,这定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好马。
枣红色的马儿仰天长啸,已是跑出了马厩外。
三四个马夫要小跑着才能勉强拉住马儿的缰绳,更要小心翼翼着不被马儿一脚踹飞了。
这匹马儿可不就是四叔的坐骑——疾风。
此刻,已到了疾风的放马时间,马夫们这是准备带疾风去跑马场上溜一圈儿了。
大灰的驴眼睛亮了,“嗯昂——嗯昂——”乱叫着就要冲向疾风。
幸好,长歌死死扒拉住了大灰的驴尾巴,成功阻止住了冲动的大灰。
大灰不解看长歌,湿漉漉的驴眼睛仿佛写着委屈,好似在说:亲妈,你怎么不放我去追媳妇呀?
长歌拍一拍大灰的驴脑袋,“大灰啊,介于你看上的马儿攻克难度较大,这娶媳妇的事儿咱们还得再从长计较。”
于是,长歌便牵了大灰离开马厩附近,边遛驴边从长计较。
这遛着遛着就遛去了四叔府中那一片偌大的湖水边。
湖水清澈,在阳光下,闪着煦煦的亮光。这般在白日放眼望去,这湖面更是大,恍惚间就给人一种错觉——其实,这湖水是奔流入海的吧。
这个时点,太阳微微有些落山的样子,也正是夕阳下补眠的好日子。
替大灰娶媳妇这件事情想得长歌脑仁儿涨涨,她所幸寻了一处干净的假山边让大灰躺下来,自己则大半个身子摊手摊脚扑去大灰身上,抱着大灰的驴脖子,睡觉。
长歌同大灰配合默契,这一睡自然就睡到了不知今夕是何夕。
长歌是被一阵很奇怪的隆隆声惊醒的,她以为是打雷,可揉揉眼睛望天,天空当中繁星点点,举目所及之处,天气不要太好。
长歌所在的这一处是月光倾泻之地,隔了假山,便是湖面。视线错开假山,长歌狐疑就望向了湖面,这一望差点惊掉了她的小心肝儿,湖面上竟然悄无声息停了一条画舫模样的大船!
那大船上未点灯,又是停靠在湖边柳树的暗影下,不挨近了细看,还真能看漏了。
府中湖上怎会有大船?
她醒来的姿势明明很对!
不是她醒来的姿势不对,那势必就是那大船不对了。
似乎感应到主人心绪的不同寻常,大灰驴叫也不敢大声,只细细在驴脖子里呜咽,发出“嗯啊啊”的可怜驴叫。
长歌诧异低头,却猛然间发现自己太激动了,竟是揪了大灰背上的一把驴毛下来。那一片面积极大,这般一来,大灰可真成秃驴了。
“大灰对不起啊。”
大灰委屈地将长歌望着。
奈何大灰的委屈眼神长歌未接收到,此刻,她的注意力尽数被那暗夜里幽灵似的大船给吸引了。
四叔怕水的她记得,四叔只敢在湖水边遥遥望着水天一色的湖面,他不会下水,自然就不会整出这么大一艘船来了。
那这船是哪儿来的?
怀王府恁多侍卫,这船总不至于凭空出现吧。
耳边“咔”的一声响,是枯枝断裂的声音。
“谁?”长歌机警回头,看见的是丫鬟莲儿那张关切的脸。
“小姐怎会在这里?”莲儿显得很惊讶。
长歌:“我不小心睡着了。”
莲儿默了一默,垂眼道:“奴婢终于寻到小姐了。夜深了,小姐可要回去?”
哦,原来莲儿是来寻她的。
长歌心中记挂着那条大船,心中难安,总觉着有些不同寻常。不知怎的,长歌就有些担心起四叔来。
长歌就指给莲儿看那条大船,问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月光照不见的地方,莲儿眼底闪着晦涩的光,“莲儿未曾见过。”她低垂着脸,长歌便看不见她脸上神色。
这个时候,长歌又好似看见那大船上有人影一闪而过,船上有人!
她更不安了,这一股不安源自于内心深处的直觉和本能,她也不知为的哪般。想了一想,她斟酌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对四叔不好怎么办?莲儿,你速度去通知护卫来,我就在这里守着。”
☆、73。船船船(2)
“小姐?”莲儿还待再劝,长歌却坚持。
“那小姐要万事小心。”说了这么一句,莲儿轻盈的身姿便转身走掉。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小姐,这驴子奴婢带它去歇息吧。”
长歌就下意识同大灰的驴眼睛对视一眼,点头说好。
于是,莲儿便带着大灰走掉了。
晚间有些风凉,只剩一个人时,长歌方觉着有些害怕。漆黑的夜,幽灵似的船,空寂的湖水边,这样的场景是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呀!
突地,长歌凝神,空气里好似响起了不同寻常的声音。她回头,只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一闪。可还未待她看清,脑子就是一阵懵痛,似被人狠狠敲了一记。
长歌颓然摔倒在地上,意识眩晕而模糊。
这个时候,她睁开的眼睛尚未完全闭上,就看见了自己的面前站了个人。
“记住,你是因了好奇贪玩才上了船的。”长歌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这般絮絮说着话,她想要努力听清那人说的是什么,她想要看清那人的长相,可是,都不能够了,她晕过去了。
不知晕了多久,长歌醒了,醒来之后,脑袋剧痛,好似是被人当中破开一般得难受。
她发现自己在一处朦胧漆黑的地方,似某个隐秘的幽闭房间。
有点点的亮光自外头投射进来,那亮光似灯火,那么,此时该是黑夜。
长歌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站起来,待那最初的眩晕过后,她站稳了。眼睛在黑暗中勉强能识物,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
长歌一手扶着墙壁,往那透进来亮光的大门方向走,一手去摸自己的脑袋。脑袋上果然起了一个硕大的包,她被人打了,没想到在四叔家还能被打,她这是得罪了谁啊?长歌万分怨念。
手碰到房门,轻轻那么一推,房门竟然就开了。
门一打开,外头的亮光便倾泻进了长歌的眼,照得她的眼睛一阵刺痛,涩涩的差点流泪。
凉风亦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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