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桑晚的眼中便有什么东西一闪。“我不会为难你。”
好吧。
长歌便抬起眼来,这个时候,天上的月光照进了凉亭里来,也照亮了桑晚的眼。桑晚的眼,很漂亮。长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他死了。”
桑晚眼中有一瞬间的呆滞。
长歌动了一动身子,石桌上冰凉,坐得她很不舒服。“我是听府里伺候他的丫鬟们说的,江公子昨天夜里就去了。”
☆、107。四叔你从了我可好(3)
桑晚猛地抬起脸来,她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你骗我!”
长歌看着她,只是不说话。
其实,被这桑晚这般挟持着,长歌并没有很害怕的感觉,被冻到了倒是真的。她虽然并不了解这个桑晚,但长歌看见她有一双很真挚的眼睛。纵然她外部如何泼辣凶悍,如何说要打杀了她,但长歌相信,有着一双这样眼眸的女人,她至少不会太坏。
长歌的沉默叫桑晚内心的坚固一点点瓦解。
桑晚恶狠狠瞪着长歌,急促喘着气,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张了张口。
长歌觉着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江公子她对你其实很有心的。你……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你……我和四叔救他回来的时候,他已身中剧毒,毒发也就这两天了。你、你不要自责。”
桑晚眼中有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她发出的声音却是嗤笑的,“我自责?我为何要自责?他又哪里值得我自责?”
长歌心说你不自责你哭什么?
突然地,桑晚手中的长鞭举起又落下,在石桌上发出“啪”的一声猛烈声响。
长歌只觉得自己的屁屁被震慑到了。下一瞬,她慌乱自石桌上跳下来。脚着地的那一瞬,长歌身后的石桌“啪啦”一声,碎做了两半。
石头碎裂声里,长歌听见桑晚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带我去找他。”
长歌是有知道江尚天在怀王府的住处在哪儿的。可人都死了,四叔应该会命人将他移走的吧。长歌这般同桑晚解释了,可她全然不听,只逼得长歌一路带她在怀王府中乱闯。长歌心说这人的胆子还真是大啊,就不怕遇上巡逻的护卫吗?
长歌就问了桑晚一句,“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桑晚目不斜视,“你比较小白,很好拿捏。”
长歌:“……”
她现在相信这个桑晚和那个江尚天是夫妻没错了,两人连说的挖苦话都是差不多的嘤。
可惜的是,一个人已经不在了……
穿过一个门洞,长歌手指指前方:“前面过去再过去的第三个院子就是了。”
桑晚没有回应长歌的话,她停下了步子。
被挟持着的长歌也不得不驻足。
两旁的高大枫树挡住了明晃晃的月光,长歌只看见斑驳的影在桑晚脸上跳动。桑晚轻哼一声,面上做不屑状,但同她离得极近的长歌知晓,此刻,她是如临了大敌的模样。
长歌就皱了一皱眉头。
“怎么不走了?”长歌问。
桑晚语气冰冷冷:“没路了。”
桑晚的话音落下,长歌只听得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响动,下一瞬,四周围便响起了齐刷刷的脚步声。再下一刻,四周陡然一亮,刺得人睁不开眼。待眼睛适应了黑暗,长歌便看见她同桑晚的周边以被手持火把的黑衣卫所包围。而在她们的正前方,一列黑衣卫倏地自中间分作两排。
黑衣卫的中间走出来一个人。
“四叔!”长歌惊喜叫。
满身白衣的苏行负手走出,忽闪忽闪的火光照得他的脸愈发清贵逼人。他的视线落在长歌的身上,给她一个安抚的笑。而后,声音一挑:“夜闯怀王府?怎地,真当我府中无人了?”只一句话,气势却是逼人的。长歌甚至恍惚中有一种错觉,仿佛四周围那几十个黑衣护卫加在一起,都没她的四叔来得有气势。
危难之中不拘小节。此刻,长歌脑中那些纠结中她的乱七八糟的道德问题都被她抛去了脑后,她只着迷地将她的四叔望着。
面对了强悍如苏行般的人物,桑晚依旧只是一句:“我要见他。”
“他死了。”苏行毫不留情回道。
长歌明显感觉到桑晚的身子一颤,那抵在她脖子下的匕首就颤了一颤。长歌怯怯看着桑晚手中的匕首。
苏行目中就是一寒。他不着痕迹上前几步,对正前方、桑晚身后的黑衣卫使了个眼色。
桑晚抬起脸来,脸上的情绪尽数被她收了回去,“我要他的尸体。”
苏行看她良久,说了个“好”字。
这个时候,同桑晚贴得极近的长歌就听见桑晚轻声呢喃了一声“尚天……”这个女人的力气都好似要被抽了去。
长歌更同情她了。
也就是趁桑晚失神的这片刻功夫,她身后的黑衣卫陡然跃起……
长歌只觉得眼前有一片黑与白快速闪过,待回神时,她已被她那一身皓白的四叔收去了怀中。
苏行带着长歌远远退开,黑衣卫一瞬间便如潮水般朝桑晚涌去。
这般被四叔抱在怀中,长歌只觉得那止不住的脸红心跳又开始了。她一点也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下巴上一重,是他抬起了她的脸。
长歌慌乱的眼便对上了苏行冷冷的眼。
怎么回事?
他生气了吗?
哦,今夜,他是有生气的理由的。
下巴上一热,是四叔的手指贴了上来!
长歌一瞬间,傻住了。
☆、108。四叔你从了我可好(4)
“疼不疼?”他问她,手指在她下巴的某一处轻轻一碰。
长歌就龇了龇牙。原来,不经意间,下巴上还是被锋利匕首划伤了。
长歌第一反应是撒娇。可对上苏行冰冷的眼神,她就缩了缩脖子。她觉着,要是她往严重里说,那个桑晚可就要倒霉了。长歌并不讨厌桑晚,而且,桑晚只是来找她男人的,她并没有想要伤害长歌的意思。
想到桑晚,长歌不由就望向了战场的中心。同时,她嘴里还不忘道:“一点也不疼的。”
那一处,桑晚已被黑衣卫制服。她好似受了伤,正半跪在地上。桑晚的一双眼内却一点没有屈服的意思,她正倔强地死死盯着苏行的方向。
苏行将长歌护去了身后,只牵住她的一只手,同她五指相扣。
当时长歌就惊悚了!
四叔,你可知你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般做下来,可是要爆了我的小心肝儿的啊!
可此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长歌也只能乖乖站好,力求不给四叔添麻烦了。心里还是有一丝罪恶的小窃喜的。
“我要见他!”桑晚还是那句话。
苏行竟是大方点头,“可以。他的遗体你带回去吧。他生前的意思是火化。他希望自己的骨灰能撒去燕北最亮的草原上。”
桑晚眼中的光芒在一瞬间陨落了,“燕北最亮的草原上……”她喃喃做着自语,“燕北最亮的草原上?”她突然激动起来,“你能记得这些,为什么就不能记得对我的承诺?你承诺要陪我一生一世的?!”
“燕北最亮的草原上”怕是桑晚同江尚天的某个约定吧,而这个时候,桑晚才真正相信,江尚天是死了。
桑晚俯倒在地上,是了无生气的模样。长歌甚至怀疑,她的生命已随着江尚天去了。
长歌心内有一股冲动,冲动之下她不由就上前一步,对着桑晚的方向就说了一句:“其实我可以令他死……”而复生的。
这话没能说完,因她的四叔突然就猛地一扯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牢牢困在他的怀中。他的另一只大手更是夸张地瞬间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长歌吃惊地倒在苏行的怀中,愣愣看着突然发飙了的四叔。
是的,苏行在发飙,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带她下去,仔细照看。”留下这么一句,苏行扯了长歌就走。
“唉……”
长歌被他扯得踉跄前行,在青石的路面上,她跌跌撞撞,完全不能自已。最后,终于成功一鼻子撞上了他的背。
他的背可真硬啊!
长歌泪眼汪汪。
苏行转身看她。他目中的寒意犹在,“可知你错在哪里了?”
幽幽的月光下,长歌突地就生出一种错觉来,若这话她答得不对,他就要掐死她!
长歌低头看脚尖,“我不该当众说可以救……”活死人的话。
苏行先是蹙眉看她,见长歌一副局促不安,又强打起精神的样子,他终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手就摸了摸长歌的头。
在苏行眼中,长歌强打起精神来是因为她今夜多多少少受了惊吓,他哪会知道,她强打起精神就是为了应付他的。
长歌小手拍开苏行的手,拒绝同他过分亲昵,“再摸就被你摸笨了。”
苏行笑:“本来就够笨了,再多一些也无所谓。”
长歌:“……”
不过,长歌心中还是生出了个疑惑的,方才她话没说完,四叔是否知道她有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呢?还是他以为她只是想救人?
长歌皱着眉头想心事,照道理他是应该不知道的,她只跟他说过华情蛊,具体那些都没说。四叔应该不会这么聪明,还能猜出这华情蛊是做什么用的吧?
这么想着,长歌就仰起脸来,看月光下她四叔那张俊逸的脸。
月光下的四叔,当真是好看得紧呐!
苏行笑看长歌,“怎么,觉得我特别好看?”
长歌慌乱低头,摸摸鼻子,她找了一句话:“我是想说,那个桑晚和江尚天,他们……”
“注定有缘无分罢了。”他的口气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江尚天真的死了?有点遗憾呐!”长歌有点小难过,毕竟他们两个人看起来……那么好。
苏行就牵起了长歌的小手,“他们不过是你我生命中的过客,且生死自由天命,你那些悲天悯人的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你没办法决定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听明白了?”
长歌点头。怎么听怎么觉着他话中有深意……
她就想着要不要开门见山问他一问,他到底知不知晓呢?
却突然地,一阵急促脚步声打断了长歌同苏行间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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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觉这两只好甜蜜(^o^)/~
☆、109。左左(1)
匆匆赶来的是怀王府的老管家。
“何事?”苏行蹙眉,是不悦的模样。
见有外人来,长歌下意识就甩脱了苏行的手。苏行看一眼自己空空落落的右手,脸上的不悦愈发明显。
老管家赶紧低眉顺眼,战战兢兢道:“回、回王爷,宫中来人,急召长歌公主回宫。”
巍峨的宫道在长歌眼前铺展开来。纵使在黑夜里,皇宫当中也总有办法,使得目之所及的地方,亮如白昼的。只不过,这明晃晃亮着的宫灯终是没有白日里的暖阳来得叫人舒服。
长歌还是觉得,黑夜便该有个黑夜的样子。这般恍如白昼的敞亮,不是她所喜欢和追求的。
“轰——”的一声响,宫门在长歌的身后闭合,仿佛也隔绝了四叔同她的世界。
老管家来报之后,四叔便坚持要送她回宫。可到了宫门口,四叔便不能再进去了。他没有奉召入宫,是进不去的。
长歌凝神静听,她想听一听四叔的马儿是否离去,是否有哒哒的马蹄声在同她渐行渐远。
也不知是否这宫门太过厚实,长歌只听见树梢上的乌鸦“桀桀桀桀桀——”
“公主,请吧。”来接长歌的竟是左左宫中的那个老太监。
长歌心下有些疑惑,但想着或许是左左心疼她,派了信任的老太监来接她,当下也就没有多想。
长歌边随着老太监慢慢往前走,边问着老太监一些左左日常起居上的事。得知左左还乖,就是总念叨着她这个姐姐,说想姐姐了。
唉,长歌叹气,她又何尝不想左左呢!可眼下,她是真的不适合留在宫中了。
近日,长歌有听卫姜提起,说自那日祭奠太后遇袭,高辛帝同太子便有了些明着暗着的矛盾。这些矛盾本就存在,只不过借了那一次事件,被激化出来罢了。
长歌相信,自己也是这一对父子之间矛盾激化的导火索之一。似乎除了避开,长歌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
君权与储权古来就有对立。多的是太子因一个不慎便坠入万劫不复的地步。长歌对卫衍是有感情的,对高辛帝亦然,她不希望她的这两个亲人走入不可调和的地步。所以,从哪方面来说,这皇宫,她都是住不下去的。
唉,只希望是她多想了,卫国的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能一直这般相安无事下去吧。
长歌胡乱想着心事,就有点走神。迎面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她额头突突地跳,被吹醒了。
“这是哪里?”长歌惊,这不是去往皇帝寝殿的路。不是父皇连夜召见她吗?
前头的老太监停下了步子,却并未回头。老太监用一把苍老如朽木的声音道:“公主且跟着老奴走便是。”
这条宫道上的宫灯亮堂依旧,可除了长歌同老太监,就再也见不到其他人了。长歌的心砰砰乱跳起来,她听多了宫中那些隐匿的事,此刻,她害怕了。
纵然害怕,长歌知道,她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怪只怪她没长心,开始就应该意识到宫中不比怀王府的。长歌一面无声无息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粉,一面更加怀念怀王府中温暖的被窝,还有……温暖的四叔。
转过一个拐角,老太监闪身进了阴暗里,竟然、竟然不见了。
这个时候,地面上突然起了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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