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卫清含羞带怯的声音响在沈约的耳边,“母妃说,她已经同父皇提了你我的……婚事了。”少女的面庞娇羞无限。
沈约默了半响,“不急在一时。”
卫清咬唇,不解看他。
沈约便道:“前些日子,陛下有意要赐婚我同……卫姜公主,若短时间内又为你我赐婚,于你的名声有碍。”
有些刺目的光下,卫清的眼神便闪了一闪。可惜,正蹙眉望着秋千那个方向的沈约没能发现。
卫清的声音柔婉依旧,“还是沈大哥想得周到。”
满园秋色里,高辛帝同长歌踱着步子。御花园中的草木大多枯败了,这还真不是个赏园子的好时节。
但高辛的的兴致却意外颇高。皇帝站去了一棵参天的梧桐树下,看着长歌,目中现出几分追思来,“朕还记得,朕同你……同你娘相识,也是在这样秋末的朗日。”
长歌难得听见高辛帝主动谈起她娘,便感兴趣地问:“那时候我娘是什么样子?父皇同我娘是在哪里相识的?”
高辛帝看着长歌,目光落去了远方,“那时候,你娘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长歌就摸了一把脸,心说一会儿回去了要照照镜子。
长歌正失神间,冷不防抬眼,却对上了高辛帝近在咫尺的脸。长歌下意识一跳跳开,拍胸口:“父皇你吓到我了!”
高辛帝伸出的手便僵在了半空当中。但到底是皇帝,高辛帝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片刻间,他又变作了那慈父的模样,“你那四叔性情自小孤僻,眼下只父皇同你二人,来,同父皇说说,在四叔府中可有受委屈?”
高辛帝用慈爱的眼神看长歌。
长歌嘴角抽搐。
性情孤僻?
四叔?
父皇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么?
长歌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见一个小太监急急跑了来,“皇上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小皇子、小皇子他不好了!”
小皇子卫搓今晨自大公主卫姜宫中起后,便径自去了给皇子们授课的X殿,却没想,小皇子在半道上突然晕倒,继而人事不醒。
待长歌同高辛帝赶到左左的寝宫的时候,老太医正在请脉。
长歌站在小左左的床边,见他双目紧闭,脸上因为高烧而涨得通红,那唇色更是死白死白的。长歌的眼泪一瞬间就流下来了,但她憋着没哭出声。
老太医眉头紧锁,面对高辛帝的盘问时,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怎么回事?”高辛帝急得一脚踢翻了窗边的绣墩子。
老太医立时跪地,结结巴巴道:“回、回皇上的话,小皇子脉、脉相平和,该无恙才对。”
“该?朕的儿子高热不退你没看见吗?”
☆、113。左左(5)
“皇上息怒!”老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待、待老臣再诊断一番。”
“高全!”皇帝喊了高公公的名字,“去把太医院那帮老东西都给朕叫来!若朕的小皇子有何意外,叫他们等着陪葬吧。”
“奴才领旨!”
床边的老太医抖如糟糠。
太医一拨又一拨,来了又去,可说辞大都一样,说左左脉相无碍。
脉相无碍他发什么烧啊?!你们能不能先把他烧退下来再说那些叫人抓狂的话啊!?
太医们集体诚惶诚恐。
任凭高辛帝如何发作,小皇子左左的烧还是退不下来。
“朕养你们这些人何用?!”高辛帝越想越怒,一脚就踢翻了跪在他脚边的一个年轻太医。转眼时,高辛帝就看见了半趴在左左床边的长歌。
长歌至今始终不发一言,就那般静静看着左左,时不时绞了帕子替左左擦去额头上的汗。因了高烧不退,左左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反观长歌,脸上煞白煞白的,瞧着委实叫人心疼。
高辛帝就头痛地抚了抚额,对跪了满地、身怕一个动作不慎就掉了脑袋的太医们吼:“还不快去想办法!”
“是……”
“臣、臣遵旨……”
这烧……退不下来。
到了下午,左左的烧仍旧退不下来,且这孩子开始迷迷糊糊说呓语,说了什么没人能听清。
左左时而热,时而又发冷,长歌不假他手,只在左左的床边照顾着他。
高辛帝回去处理了几样紧要政事后,又来到了左左的寝宫,连带着还带来了大公主卫姜同太子卫衍。左左是小弟,他的安危心系着皇宫里最紧要的几位主子。
太医们更是惶恐得站立不稳,若小皇子因此一命……他们已能预感到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了。可怜这些太医连小皇子得了什么病都不清楚,真是连死也不能做个明白鬼。真是冤呐!
这个时候,就有一个极年轻的小太医斟酌再三,几步跨去了高辛帝的面前,“臣、臣……关于小皇子的病情,臣有事要、要奏。”太紧张了,说话结结巴巴的。
左左床边不远处,坐于上首的高辛帝烦躁地挥挥手,示意这太医往下说。
“这……”年轻的小太医话未出口,已是抹了两回冷汗,他不知自己这一回的出头对还是不对,可要是不说出来,他今后怕是会寝食难安,毕竟,床上病倒着的,是那样新嫩活泼的一个孩子,“臣幼时在山野间迷路,幸得一位赤脚大夫相救。那大夫见臣资质、资质尚可……”
高辛帝愈发烦躁,催促小太医说重点。
小太医又是一番诚惶诚恐,而后,尚带了些少年人稚气的嗓子里吐出这样的话:“……小皇子的症状,依臣看,怕是、怕是中了巫术。”
“什么?”高辛帝猛地站起,高贵的龙袍卷落了手边案上的杯盏。
小太医豁出去了,“若、若臣猜得不错,该、该是巫蛊之术。”
此言一出,房内霎时便安静了下来。
长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是被吓的。
随侍在高辛帝左右的卫衍对卫姜对视一眼,卫衍朝卫姜使了个眼色。卫姜就提步走去左左的小床边,扶了长歌起身。长歌险些站立不稳。
那一边,高辛帝威严的声音已出了口,“巫蛊之术?你好大的胆子!”
小太医跪倒在地的身子抖啊抖啊抖,毕竟年轻,声音里竟带了丝哭腔,“臣、臣也是不愿见小皇子殿下受苦。陛下、陛下可命人在小皇子的寝宫内搜查,若、若搜出巫蛊娃娃,小皇子、小皇子的病情可解……”一番话说完,小太医险些就要跪不住。
高辛帝摸着自己保养得宜的胡须,面上现出难测来。
“父皇!”喊这一声的是长歌。长歌的声音里有催促。
卫姜却是朝长歌摇了摇头,长歌十几岁方入宫,在这宫中浸淫的时日不多,自然不晓得其中的忌讳。
这“巫蛊”二字,便是高辛帝,乃至整个卫国的忌讳。
“你有几层把握?”高辛帝这话问的是小太医,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小太医抖如糟糠,心知这一回自己莽撞,怕是、怕是见不着明早的太阳了。但该说的话自己还是要说,“九、九层。”太医院出来的人说话向来保守,他们说的九层,那便是十打十了。
“给朕查!”
“是!”
高辛帝拂袖转身,小太医方一屁股坐倒在地。
当下就有高辛帝身边的高公公吩咐宫人有条不紊开始搜查。高公公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对于如何搜、藏东西之类的事,自然独有一套门道。
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宫人战战兢兢奉上了一样东西。
☆、114。左左(6)
高辛帝一看,又挥落了案上的杯盏无数。
“好大的胆子!竟敢往皇宫里送这样的腌臜东西!看来是朕太仁慈,让有些人迫不及待了!”高辛帝猛地一拂袖,一脚就踢飞了小宫人手里头的东西。
那东西咕噜噜一路滚去门边,而后,正面朝上,停了下来。
那赫然是一只黑乎乎脏兮兮的布娃娃。只不过,这布娃娃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一双眼睛直翻翻地瞪人,看着委实有些诡异。更加不可原谅的是,这布娃娃的肚子上贴了一张符咒模样的黄纸,黄纸的周边插满银针,而那黄纸上,赫然便写着小皇子卫搓的名字。
高辛帝对巫蛊极避讳,此次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了巫蛊害人之事,且害得还是小皇子,自然是要严办。可高辛帝并未怒过头,眼下,救活小皇子是要紧。
那年轻小太医本以为自己必死,没想竟然还有自己的事儿。他听见皇帝威严的声音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朕命你救活小皇子。日后,朕定不会亏待你。”
小太医心说看来自己一条小命能保住。就抹了把汗,爬起来跪好,“臣、臣对巫蛊之术也就那么一个听说……”见高辛帝皱眉,小太医赶紧道:“这巫蛊之术虽然邪恶,但解、解起来却不难,只需找到另一只母蛊。”怕高辛帝听不懂似的,这小太医又加了一句,“就是找到和这只巫蛊娃娃一模一样的另一只娃娃……”
高辛帝对候在门外的众侍卫吼:“还不快去搜!”
“皇、皇上……”小太医怯怯,显然还有话中,“这、这巫蛊娃娃身上有特殊的气息,若、若有猎犬相助……”
话说到此处,身经百战的侍卫们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侍卫长就向小太医抱了抱拳,当下领了一票人,展开了浩浩荡荡的大搜捕行动。
这巫蛊之术出在皇宫之中,当真非同小可。这天,怕是要变了。
皇帝有政事处理,自然不可能时时陪在左左身边。太子卫衍亦然。
当夜,卫姜被长歌劝着去休息了,只她一个人守在左左的床边。
那只巫蛊娃娃被毁,左左的烧倒是退掉了,可仍旧是不醒。那个太医说非得找到另一只不可……
以手试了试左左额头的温度,还好,不烫手。
长歌就叹出一口气来,是对左左的心疼。
才一天功夫,左左的小脸蛋就瘦了一圈,看着蜡黄蜡黄的,叫人心疼极了。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那般狠心……
左左一声呓语,嫌热。
长歌就想到了太医的吩咐,要不时给左左开窗,透一透风。
她便走去了窗边,推开了紧闭的窗门。
窗户一开,清冷的空气便扑面而来。
长歌一眼就看见了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月。
月亮挂在梢头,盈盈照着人间。对着月亮,长歌怔怔出了神,只期望月亮能保护左左,一生长安。
这个时候,起了一阵风。风扑面而来,长歌好似就在其间闻见了清冷的竹香。
她一惊,随即苦笑摇头。她这该不是魔障了?竟然在哪里都能闻见……四叔身上的味道。
是了,长歌觉得,四叔身上那清冷的竹香已深入她的骨髓,一闭眼,仿佛就能闻见那叫人为止心颤的气息。
她亦心惊,自己对四叔的感情,何曾……变质到了一个这样的程度?
长歌拍拍脑门,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这个时候,她突然就听见了“沙沙沙”的声响,那是……有人脚踩在落叶堆积的地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长歌的视线不由就放远了去。
然后,她便看见了视野里,门洞尽处出现的,那踏月而来的身影。
那一个人依旧是一身骚包白袍在身。他负手行来,他的身影暴露在月光下,几乎要同那皎洁的月光融为了一体。好看得厉害!
他很快便走来了窗边,长歌的面前。仿佛一身手,就能触碰到他。
这个时候,有一片红枫的叶飘落在了他的肩头,他侧首,伸手拂去落叶,那动作姿态,亦是潇洒得不得了的。
长歌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月下,苏行眼中的光亮仿佛比那天边的月亮还要耀眼,他对长歌道:“怎地,看见我,可是欢喜得傻了?”
长歌点头,对上他那样清亮的眼,她低头,继而含羞,闷闷道:“是欢喜傻了。”
长歌忘了请他进门去坐,苏行也就不提。二人就这般隔窗对望着,也只有四下里飘舞的树叶时不时顽皮得来二人面前转一转。
长歌觉着,四叔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的……灼热。
是错觉吧?
长歌就正了正声音,问,四叔你怎么来了?
苏行回:“我来看看我的侄儿。”
一听到“侄儿”二字,长歌的眼眶立时又红了,“左左他,还没醒……”她的声音破散去了风里,因他的四叔,此刻,正用他的手指,替她揩去了眼下的泪。
——————
谢谢大家的好评,小米爱你们么么么么
☆、115。左左(7)
长歌呆愣愣看着他,不能反应。
苏行淡然收手,表情不能再理所当然,“仔细哭坏了眼睛。”
哦,他原来是怕我哭坏了眼睛。长歌如是想,也道不明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窗外的苏行就掩口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他如何了?”问的自然便是左左。
“太医说要找到另外一只巫蛊娃娃,左左才会醒。四叔,你说是谁这么狠心,要害左左?!”后半句里,已是带了哭腔。
白日里,长歌纵使再忧心,那眼泪也还是忍住了。她没在父亲面前哭,没在哥哥面前哭,没在姐姐面前哭,却偏偏在四叔面前,眼泪再也止不住。
按理说,她同四叔相识的日子远没有她的父亲哥哥姐姐们长久,可不知为何,这个四叔站在她的面前,就有叫她敞开心扉的冲动。
长歌哭成了个泪人儿。
苏行便叹息一声,“多大的人了。”这一回,却是举了袖子来替长歌擦泪。
四叔的衣料自然是极好的。长歌只觉他小心翼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