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左左倔强的小身子不动,反倒是以保护者的姿势拦在长歌的面前。左左脸上是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狠戾,可惜,在他身后的长歌没能看见。左左对着卫衍,叫嚣,像一只小老虎,“敢再碰我姐姐试试?”
☆、118。左左(10)
卫衍摆手,挥退了闻讯赶来的太子近卫。他只拿一双墨色的眼深深看长歌。
“姐,我们走!”左左气势汹汹,拉了长歌扭头就走。临走前,他还不忘伸腿踢了地上的匕首一脚。匕首落在青石地面上,又是一声刺耳音响。
斜阳下,卫衍独自立在巍峨的丹凤门前,看那一对姐弟,越走越远。
隐约在风中,他仿佛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姐,你别喜欢他!他不是好男人!”
“嗯。”
“姐,你别担心嫁不出去,我会帮你找到世上最好的男人!”
“哦。”
撩开马车的帘子,长歌第一眼便望进了苏行湛黑湛黑的眼中。
苏行闲闲靠坐在马车内,他一腿曲着,一手执一本书,宽大的白色袍子在马车内铺陈开来。
长歌没想到四叔会亲自来接她。她第一反应就是捂嘴巴,自己的嘴唇……应该没肿吧?第二反应就是转头看身后,马车的这个位置这个角度,该是看不见丹凤门下的场景的吧?
长歌的眼滴溜溜转,随即想到方才那马车的帘子是密密放下的,她心中便如一块大石头落地一般,朝面前的男人笑,甜甜叫四叔。叫完了还不忘一拍左左的脑门,“左左乖,叫四叔。”
左左乌黑乌黑的眼珠子亦是滴溜溜转,不过,左左是懂事的,喊了一声“四叔”,便动手动脚爬上了马车。
马车内宽敞,容下三人也是绰绰有余。
马车咕噜噜在青石的路面上驶着,苏行兀自看着书,左左兴致勃勃抬起车窗的帘子探头向外看,唯有长歌,无所事事。
长歌突然觉得马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尤其是她的四叔,自方才上马车起,他便不看她一眼,好似是生气了的模样,可面上又看不出些什么,弄得长歌莫名其妙。
长歌所幸转过头去不看他,来个眼不见为净。
渐渐地,长歌耷拉耷拉眼皮,困意袭来,就这般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睡着了。
怀王府离皇宫较远,马车驶上熙攘的朱雀大街的时候,外头的月亮已上了中天。
行驶的马车内,苏行放下手中书册,入目的便是那一对姐弟抱做一团,睡得无知无觉的模样。
苏行看着长歌的脸,良久未移开视线。
在某一个瞬间,马车驶过一个低洼,一震,左左便自长歌怀中被震了开去。长歌的身子也不由一滚,这一滚便滚来了苏行的身边。
姐弟二人仍旧睡得香甜。
马车内有灯,灯光昏暗。昏暗的灯光下,长歌的嘴唇如玫瑰花般娇艳欲滴。只可惜,那两瓣鲜嫩玫瑰是肿着的。
灯下,苏行的眼便眯了一眯。他自然知晓长歌的嘴唇是如何肿的。眼前不由就浮现起了丹凤门下,卫衍对长歌所做的事来……
苏行面色突然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有不满,有阴郁……他的手指落去长歌粉嫩的面颊上,他在摸长歌的脸!
摸着摸着,他面上就现出一抹好奇及困惑。这个时候,苏行的手指已落在了长歌的唇瓣上。那触感柔软,叫苏行心神一荡。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他俯下身去,一口就亲在了长歌的唇上……
辗转、吸吮……触感美好得叫他……
突然,长歌嘤咛一声,小手无意识挥挥,一巴掌拍在了苏行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苏行愣住了。
这便也阻止了他脑中无意识的回味。
苏行起身,作势敛衣,还掩嘴咳了一声。
可他一抬首,却对上了马车内,左左乌亮乌亮的瞳仁。
左左看苏行。
苏行看左左。
而后,不期然地,左左翻过身去,小手在面前挥挥,像赶苍蝇似的赶着什么,小嘴巴里还咕哝着:“我一定是烧糊涂了!竟然看见四叔亲姐姐!!睡觉睡觉!幻觉退散!”
苏行:“……”
怀王府中,长歌同左左形影不离。除了左左时不时吃一吃大灰的醋外,日子过得相当完满。
这一日,长歌照例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把自己摊成一块抹布,晒太阳。天气愈发冷了,而愈到冬日,长歌便愈是不愿动弹,整个人就如那老龟一般,要冬眠了。
左左是个活泼的男孩子,自然不喜晒太阳之类的老年人活动。左右怀王府中他也混熟了,且对自己的居住坏境非常满意。是以,便常有长歌晒一下午的太阳,左左出去疯玩一下午。到了晚间时候,姐弟俩美美吃完一顿饭,便手拉手上床睡觉。
这般一来,这怀王府的主人倒是不常见到了。
长歌在躺椅上翻了个身,把盖在脸上的帕子扶了一扶,好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说起多日不见四叔,倒是她有意为之了,她觉着自己对四叔的感情……必然是不纯洁的。为了克制自己那些不纯洁的小心思,她还是少见他为妙。长歌不觉着自己是个长情的人,待这一股子劲头过了,他就还是她的四叔。
哎,烦死了烦死了!人为什么就要有感情的苦恼呢?尤其是这男女之间的情事……她是如何对四叔起了那样子的想法的呢?长歌如何也不能参透。
像大灰那样多好!哦,不对,大灰也有苦追媳妇不得的烦恼。
心下烦躁,长歌的身子就在躺椅上拱了拱,这一拱就拱落了脸上遮阳的帕子。
刺目暖阳下,长歌就看见了苏行的脸。
☆、119。左左(11)
长歌以为自己见鬼了,当下便张嘴“啊”了一声。
苏行似笑非笑看长歌,“怎地,见到我就这般激动?”
长歌愣愣,连爬起来坐好都忘记了,“我、我以为我是做白日梦来的。”
苏行朝长歌逼近了一步,他挑了眉,“哦,就这般迫不及待想见我?”
长歌后退,咽口水,“其实,不是的。”
苏行锁住长歌躲闪的眸子,“我怎么觉得,近日,你在躲我?”
长歌力持镇定:“那、那是你的错觉。”
苏行俯身愈发逼近了长歌,他便闻见了长歌发间幽幽的香。这香比上一回闻见,更浓郁了些。苏行牢牢锁住长歌,仿佛他的视线便能叫她动弹不得,他薄唇轻启,说了句什么,长歌却没能听见。
因长歌突然就听见院门被人猛地自外头踢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大声响,继而,左左咬牙切齿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姐,它太不争气了,你得好好教训它!”
好吧,左左中气十足的声音完完全全盖住了苏行出口的话。
长歌就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探出头去,叫左左。
苏行缓缓直起了身子。
待左左去到长歌身边的时候,苏行同长歌已保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内。
左左叫了一声四叔,不疑有他。左左觉得自己还挺喜欢这个四叔的。
确实,也没啥好疑的。
长歌看苏行,见他正以慈爱目光望左左,关心左左的身体。她抓抓脑门,方才,是自己太阳晒多了,晒出幻觉了吧?
这一边,叔侄三人有说有笑,气氛良好。那一边,大灰不干了,“嗯昂——嗯昂——”仰天长啸两声,便撒开了四蹄,冬天吃多了的黑壮黑壮的驴躯就朝长歌这个方向奔了过来。
大灰自然是想在第一时间扑倒它娘长歌的,可有左左在,左左又怎会让它如愿呢?
左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条长鞭,只见他几步上前,长鞭在石质的路面上挥挥,那比他人还长的鞭子“啪啪”打在路面上,一时间激起了尘土无数。
大灰猛地刹车,差点失了前蹄。大灰怯怯将左左望着。当然,不忘向长歌投去委屈的一瞥。
可惜,尘土扬起时,长歌就被她的四叔护去了身后,大灰求救的眼神,她没看见。
苏行广袖一扬,那颗颗尘埃便好似触上了无形的阻碍,绕过两人,径自向四周围蔓延开去。
躲在苏行身后的长歌那小心肝儿不由就颤了一颤,她在心中道了一句“四叔好英武”,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长歌默默自苏行身后钻出来,明智地同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自认为此刻安全了,长歌就看无法无天的左左和委屈的大灰,对左左道了一句:“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啊……”
然后,然后左左就不理她了……
自作孽不可活……
长歌没奈何又跑去哄左左。
长歌原本落座的躺椅上,苏行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看那一对姐弟耍宝,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听长歌问道:“那、那大灰怎么得罪你了咧?”
左左瘪了半天,瘪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东西大概是看上了住它隔壁的那匹枣红大马,就趁和它一道住着的那头母驴睡着了,踩上母驴的背,想翻墙过去调戏母马。可惜,这家伙吃太多身子太肥,爬墙爬了一半,摔下去了,还顺带压断了那匹母驴的尾巴。这些都是马厩里头的奴才跟我说的,你说这东西丢人不丢人?!”说完就去拧大灰的肥耳朵,“你让姐姐今后的脸往哪儿搁?”
大灰甩甩驴头挣脱左左的桎梏,“嗯啊嗯啊”叫两声,朝长歌凑近两步,拿驴脑袋去蹭长歌的手心。
左左同大灰齐齐看长歌。
长歌默了一默:“这……大概是……驴之初,性本色吧。”
左左:“……”
只不过,大灰怎么会和母驴关在一道?
长歌看苏行。
苏行便掩嘴咳了一声,“我府上下人都是同疾风相处多年,许是不忍见它被糟蹋了吧。”
长歌怒:“四叔你觉得让大灰和疾风在一起是糟蹋了疾风?!”
苏行看长歌,从她红艳艳的嘴巴看到她脑袋上翘起的一*,他又咳了一声,“怎么会?回头我就让人把母驴弄走。不过,长歌,感情贵在两情相悦,若疾风不能接受你的……驴,切不可勉强了。”
长歌点头,摸大灰的驴脑袋。
大灰点头哈腰,笑没了一双硕大的驴眼睛,对苏行。
左左:这两人一定都疯了……
这两天都忙着陪左左,长歌自觉忽略了大灰,她就捧着大灰的驴脑袋一通蹂躏。在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抬头,将将撞进她的四叔那带笑的眼睛里。苏行就那般闲闲靠坐在留有长歌气息的躺椅上,仿佛已这般瞬也不瞬注视了她好久。
长歌不知怎的就有些脸热,她拿手当扇子扇风“四叔,你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苏行:“自然是有的。”
长歌看他。
苏行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长歌身边,正同大灰玩瞪眼睛的左左身上,“宫中来人,傍晚会有人来接左左回宫。”
虽然知道左左是必须要回宫的,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长歌的心还是瓦凉瓦凉了一下。要跟左左分开了啊……
☆、120。左左(12)
长歌有些小郁郁,可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拒绝。她如果不想同左左分开,那么,可以选择回宫,但这条路也不好走。她听卫姜有意无意提起,现如今,父皇同太子卫衍间的矛盾愈发激化,她是万万不能成为某些事的导火索的。
唉,长歌觉得自己活得颇无奈。
长歌的长吁短叹自然是落在苏行眼中的,但他的视线却落去了左左身上。
左左已收回了同大灰瞪眼睛的视线,他拍拍衣服站起来,小腰杆挺得特别直,方才天真玩耍的7岁孩童一瞬间就远去了。
左左身在帝王家。
在长歌长吁短叹的时候,苏行朝左左招手。
左左犹豫了一会儿,走去了他的身边。左左对这个四叔并不排斥。
苏行看左左,目中露出深思来。他说:“若不想回去,我可替你暂缓几日。”这个时候,不知是否也感染到离别的气氛,大灰突然驴叫起来。大灰身边的长歌也就没能听见苏行同左左的几番对话。
尽管极力克制,但左左的情绪仍旧有些失落,“不用了。该来的总会来,这是我必须要担负起的责任。”
“哦?”苏行的声音里露出意外之色来,他的手指在躺椅的扶手上轻叩,“那么,你想让那一份责任变得更大一些吗?”
左左小脸上先是现出困惑来,看着苏行甚至是带了鼓励的笑,左左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就怪异地看了苏行一眼,声音虽然稚嫩,但显然已有了自己的主张,“我才不要咧!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整天累死累活!你看卫衍坐了那个位置,悲催死了,连喜欢姐姐也要遮遮掩掩不能公开……”说到这里,左左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就拿手捂住嘴巴,一双同长歌极像的眼睛滴溜溜看苏行。
苏行煞有其事点头,“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觉悟,不错。”
见苏行的样子表现得好似不懂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深意,左左就放心了下来。但他毕竟年幼,马上就要离开心爱的姐姐,心中难免惆怅。
苏行就伸手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去找你姐姐玩吧。人生得意须尽欢。”
左左很想回他一句,“你整天和姐姐泡在一起,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但左左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深刻认识到,眼前的四叔关系着姐姐今后的幸福生活,是得罪不得的。于是,他就支支吾吾说了声“谢谢四叔”,转身,屁颠屁颠跑去找长歌玩了。
傍晚时候,来接左左的竟然是卫姜。
长歌欣喜,既然是卫姜的话,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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