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傍晚时候,来接左左的竟然是卫姜。
长歌欣喜,既然是卫姜的话,那就好说话了。长歌提出要带左左和卫姜去看灯会。虽然还未至上元节,但这个时候,卫都的灯会已经很繁盛了。前次晚间坐四叔的马车从宫里头出来,途径朱雀大街的时候,长歌就被那一盏盏栩栩如生的花灯给亮瞎了眼。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自然是喜欢这一些小玩意儿的。
卫姜难得出宫一次,想着散散心也未尝不可。且对于长歌亮晶晶的眼和左左期盼的小眼神,卫姜自觉不能拒绝。卫姜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来,这一对姐弟齐齐向你亮出那样的眼神的时候,这世上怕是没人会拒绝他们的吧。
望着长歌欢蹦乱跳回怀王府换衣服的长歌的背影,卫姜便想着,这样子的长歌,怕是没人会舍得让她伤心的。
姐弟三人出行的时候,除了卫姜宫中带出的便装侍卫外,长歌同左左身边又跟了怀王府中的三个护卫。一行人去到长安大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天上无月,人间却有灯。灯火明亮,驱散了一点严寒。
姐弟三人裹得圆滚滚去逛夜市,当然,圆滚滚的是长歌同左左,卫姜除外。
一路行去,卖花灯的小摊摊无数,摊主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那一对对小儿女的窃窃私语声交错其间,当真是热闹的紧。
三人都未用晚饭,长歌就找了个小馄饨摊摊,说要请客。
外头的小馄饨仿佛真比宫里头好吃似的,卫姜和左左都吃了一碗还要一碗。反而长歌没觉着有什么,主要是吃多了。这便是住在四叔府上的福利了,想吃什么,直接打发了府里的下人去买。
馄饨摊前的热气四溢里,长歌就有一搭没一搭看左左和卫姜吃。
看着看着,长歌就听见了隔壁座位上一位老太太长吁短叹的声音。
老太太把自己裹在大冬棉袄里,在自言自语:“虽然我很老了,但是我的心还是很年轻的。”
☆、121。卫姜啊(1)
左右无事,长歌就同那老太太搭话,问她既然心很年轻,那为何还长吁短叹呢?
老太太瞥了长歌一眼,拿帕子优雅擦擦嘴角,竟也愿意同长歌说心里话。老太太告诉长歌,她有一个神交许久的情郎,她和她的情郎鸿雁传书,已达三年之久。她的情郎仰慕她的文才,待她情真意切,发誓要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娶了她。如今,他们见面在即。说到这里,老太太又开始长吁短叹。
长歌不解,问:“您和他都要修成正果了,您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可我不得不面临告诉他我的年龄的考验。这真是个苦难!”
长歌:“……”
吃完了馄饨,长歌就带着左左和卫姜往西市的方向走。这一带她已经混熟了,天气凉爽的夜间,四叔会常常带她出来逛。
今日的卫姜一身红袍飘飘,外加一条火红狐裘,虽已是便装,但宫里头出来的东西,哪有不华贵的。且卫姜气质清亮,那一袭火红衬得她更加不敢叫人靠近。
卫姜一路都有些沉默,长歌便起了逗她开心的心。
长歌朝左左使了个眼色,左左叹息摇头,但仍旧走去卫姜的另一边,拉住了卫姜的手。
卫姜正诧异左左怎会主动来牵她的手,冷不防却听得耳边一声“看,乌龟在天上飞!”
卫姜无语,有时候真怀疑长歌的智商。
卫姜不该怀疑长歌的智商的,她当然不可能让卫姜去看天上飞的乌龟,她就是要让卫姜嘲笑她长歌那一瞬间的走神。卫姜走神了,长歌的罪恶之手就伸向了卫姜身上的敏感部位,挠她的痒!
“卫长歌,你住手!”卫姜时刻谨记皇家公主威仪,连威胁叫嚣也不敢大声。
“就不!还有,叫我长歌就好。”
卫姜躲,长歌追,身边还有个小左左助阵,卫姜被挠痒挠得大惊失色,毫无办法。她又是个极怕痒的,身子在夜风里轻颤,一张明艳的脸也一改方才的冷然,变得红扑扑的,在花灯下,竟闪着几分潋滟的光。
长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得意地笑,一时不查,就被卫姜挣脱了去。
卫姜面对着长歌,连连后退数步,又怒又想笑,“长歌,你太过分了!”
长歌嘻嘻笑,对卫姜做鬼脸。可突然地,她的鬼脸做到一半,有崩裂的迹象。
沉浸在被偷袭成功的伤害中的卫姜不能自拔,她脚下仍无意识向后退着,边退边咬牙切齿对长歌:“你小心别犯在我手上……啊……”
长歌同左左姐弟相连似的闭上眼睛,卫姜她,还是撞上去了啊!
卫姜身后有人,她背后又没长眼睛,这般退着退着,自然会撞上人。
可为何偏偏这般冤家路窄?
卫姜撞上的那人,竟然是沈约。
天子宠臣沈约,也来看花灯。
沈约全然没有防备,那带着女子体香的馨软身躯便那般直直撞入他的胸膛间。
女子的身体香而软,又仿佛带了点点记忆中不能觉察的熟悉,沈约一时间愣在当场。
那撞入他怀中的女子显然也极意外,似乎还受到了惊吓。她想要跳出他的怀中,却又下意识转过脸来。
沈约便看见了卫姜尤自带着笑的,如鲜花般红扑扑的脸庞。这样的卫姜,是极少见的。这位帝国尊贵的公主向来以清冷的气质示人,却在这个冬夜,她带着温柔的气息和香甜扑入他的怀中,她面上带了笑,是极高兴的模样。
沈约只觉心中有某条弦,“啪”一声,断了。也不知出于怎样一种心理,沈约紧了紧托包住女人香软身体的手。
卫姜要挣脱却不能,她怒瞪一眼身后的人,“放手!”黑灯瞎火的,沈约的脸又未在亮光处,卫姜还没认出他来。
此刻,她脸上的红晕不消反曾,比那明艳艳的花灯还要好看。沈约竟一时间看呆了去,直到脚下传来钻心的痛。
是卫姜踩了他。
卫姜此刻也认出了他来,但脸上的红热不是说消就能立时消下去的。
沈约恭手对卫姜,“臣,见过公主千岁。”
他这般表态,卫姜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卫姜咬唇,瞪了一眼沈约,又瞪了一眼站在那一边看热闹的长歌同左左。殊不知,她的这一番作态,自有掩之不去的小女儿的娇态。
沈约拦在卫姜同长歌他们之间,要走去同长歌他们汇合,便势必要途径沈约的身边。
不知为何,卫姜突然就有一些烦躁,恨不得突然来一匹野马,将杵在路中间的这人碾扁算了。
当然,她也就想想而已。
卫姜举步,走向沈约。
☆、122。卫姜啊(2)
沈约以为卫姜会把他当空气,却没想,卫姜到底还是在他面前止步了。
灿烂的灯火下,卫姜抬起眼来,她看着沈约,目中闪着让人难解的光,也不知这光是源自街边的花灯,还是出自卫姜本心的情感。卫姜深吸一口气,她正要说什么,眼角不经意一瞥,就瞥见了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那个紫衣身影。
卫姜僵直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她自嘲笑笑,再也没看沈约一眼,径直自他身边走过,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香。
那姐弟三人转瞬便消失在人群中,快得叫人如何也不能抓住。
这个时候,有一条女人纤细的手臂缠上了沈约垂落在身侧的臂,“沈大哥,我来晚了吗?”
沈约收回落在不知名的的远处的目光,对身侧的佳人勾了勾嘴角,“不晚。”再多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紫衣的卫清顺着沈约的视线向那人群涌动处望过去,她目中先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继而便闪过一抹寒光,快得叫人抓不住。
与有情人看花灯。这是这个寒冷时节里,少男少女们爱做的最浪漫的事。
长歌自然也见到了沈约,她发誓自己只是想逗卫姜笑一笑的,万万没想到会闹出这样一个大乌龙来。如今,卫姜又闷闷不说话不理人了,长歌好郁闷。
左左拉拉她的手,长歌低头看左左。
左左送她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长歌跳脚,这个小鬼真是没大没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长歌跳起来就要作势打左左。
左左逃。
长歌追。
追着追着,一个不当心,一头就扑进了迎面而来那人的怀里。
长歌突然想到了三个字——现世报。
呜呜呜呜呜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嘤……
可是,长歌同学,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应该从陌生人怀里爬出来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为何这陌生男人的怀抱……如此温暖,如此销魂,如此叫人把持不住的熟悉呢?
鼻尖就有那一股若有似无的冷香钻进来。
长歌愣愣抬头,在铺天盖地的光亮里,她看见了……
“四叔?你怎么在这里?”
四叔是人,自然也喜来看花灯。
一时间,观灯三人组就变作了四。
这一日的苏行,外头罩一件黑色大麾,里头难得穿了一袭半新的青袍,那袍子素淡,只袖口处那点点镶边的金色可以看出这衣袍的华贵来。
天气真冷啊,呼出一口气,眼前尽是白白的雾。
苏行缓缓陪着自己的侄子侄女儿在熙攘的大街上踱着步。
卫姜同左左在苏行的左边,长歌独自一人在他的右手边。
不知怎地,在突然出现的苏行面前,长歌就变拘谨了,拘谨得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出来看花灯?”苏行偏头,这话问的是长歌。
长歌心里头“咔吧”一声,心说果然是算账来了。她就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本来是想叫四叔你一道来的,可你不在家呀!”
苏行“哦”了一声,“我今日白间都未出门。”
额……
长歌硬着头皮道:“那、那也许是丫鬟们不知道弄错了。啊,四叔你看那只花灯多漂亮!”阿弥陀佛,赶紧转移注意力。
苏行深深看长歌,那视线就自长歌的头顶心移去了路边的小摊上。他看了一瞬,评价道:“很像你。”
像她?
她都不知道自己指了什么好不好?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长歌就看见了路边小摊摊上挂着的那亮闪闪的灯。
赫然就是一只膘肥体壮的小肥猪!
另一边的左左笑了。
卫姜好似也没忍住。不过,卫姜不着痕迹多看了苏行一眼,她总觉得,这位四叔对长歌的态度,有些不一般……
这个念头飘过,卫姜随即一笑,真是被卫衍弄怕了,自己现在怎么看谁都像是对长歌有非分之想似的。
四叔对长歌?
卫姜觉得自己想多了。
最后,离开那家小摊摊的时候,长歌手里赫然提着那盏小猪灯!
她发誓不是她想要的!是四叔硬买来塞给她的嘤嘤嘤嘤嘤……
不知不觉行到西市,人愈发多了。
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拨欢快的人群,就这么把长歌等人……冲散了。
还未等长歌生出紧张惧怕的心,手里头一紧,长歌被人牵住了手。人群中,长歌愣愣抬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挤来她身边的苏行那张皎白如玉的脸。
他不说话,也没有诸多安慰,只以保护者的姿态,站立在她的身边。他牢牢牵住她的手,不让她被人群冲走。
长歌仍旧愣愣看他不能反应,但张嘴时,她说的却是“卫姜和左左……”
苏行另一手拉过长歌的身子,让她将将避过了身后那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的撞击。他将她的身子圈抱进怀里,他的声音热热响在她的耳边,“陈三会看好他们。”
长歌只觉耳边“轰”的一声响,那么热,那么热。
“抱紧我。”他又道。
☆、123。卫姜啊(3)
长歌想,四叔该是怕她走丢吧。她的手抖啊抖啊抖,终是抱住了他的手臂。
不同于外表的清瘦,他的手臂结实,似充满了可护她周全的力量。
两人的距离又贴近了几分。
苏行的大麾一扬,彻底将长歌的小身子护在了怀中。
斜里突然就出现了几个怀王府中长歌脸熟的护卫,他们在前头开道,苏行便搂着长歌,缓缓在人群里前行。
这一条长安街极长。
月亮自云层里钻出来,长安街的月下,熙攘,却美好。
终于,在一家大酒楼下,人群渐渐散了开去。其实,人群早就有了消散的迹象,可奈何苏行搂着长歌不放手。有两人对话如下:
“四叔你好松开我了。”扭捏的声音。
苏行:“跑丢了怎么办?听说这年头小猪挺值钱。”
长歌跳脚,“你说谁是猪?!”
这是个经不得撩拨的小姑娘,一拨就着。
苏行的大手就落去了长歌的发上,开始替她顺毛,他说:“怎地性子这般毛躁?日后可怎么嫁人?”
长歌才被舒舒服服顺了一会儿毛,这会儿又要炸毛了。她莫名觉着自他口中听到“嫁人”二字,挖苦人的紧。
但纵然如此又如何,她是他的四叔啊……
想到这里,长歌瞬间从炸毛的节奏转换到了忧伤的模式里。
耳边一声叹息,是他。
眼前一亮,是他一直背负在身后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来,他的手里头,举着个亮亮的什么东西……
是小猪灯!
“这小猪看着讨喜,我见你也欢喜得紧,便替你护下来了。可要?”
小猪灯亮啊亮,照亮了四叔的脸。
灯下,四叔的眼睛那样亮,连天上的星辰都是比不上。
长歌就哆嗦着手,接过了小猪灯。
小猪灯的火光跳啊跳,温暖了长歌有些冰冰的手。
长歌下意识就抬头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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