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沈约急急扯过跳水前自他自己身上解下的大斗篷,三两下就把卫清裹了个结实。
同一时间,卫清身边两个宫女刚才失控的惊叫声惊动了御花园中的侍卫,侍卫们团团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两个卫清的宫女似乎被侍卫们的冷硬气煞到,哆嗦着嘴巴就胡乱喊着“救命”。
两个侍卫上前将地上两个乱事的宫女拉开,好给抱了卫清公主,急急就要去寻太医的沈约沈大人让路。
其中一个胆小的宫女却以为侍卫们要将公主落水的事归结到她们头上,她当下不知怎的就爆发出一股大力来,狠狠咬一口侍卫的手背,就挣脱开来,猛地就冲到沈约的身边跪倒下来,哭喊着:“沈大人救命!沈大人救命!不是奴婢们害得三公主,是、是大公主推三公主下水……”
“大胆奴婢!一派胡言!”侍卫长一声厉喝,胎脚就踢向那宫女。宫女心窝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当下吐出一口血水,不省人事。
这变故也只发生在顷刻间。
侍卫长对沈约行了个礼,“此处小人自会处理,沈大人请,莫要耽搁了三公主的凤体。”
长歌注意到,沈约离去前,看了卫姜一眼,面上隐隐有责备。
靠!这个男人……
年轻的侍卫长垂首对卫姜,“臣来迟,公主受惊了。”
卫姜对着沈约消失的方向,嘴唇开合,说了句什么,背着风,侍卫长没能听清。
立在卫姜身侧的长歌却是听清了,长歌听见卫姜在说:“我就是要她死。”
卫姜转身,朝着同沈约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去。
长歌朝那侍卫长笑了笑,转身追上卫姜。今次的事,摆明了这个侍卫长会帮忙的了。
两位公主在雪地里越走越远,年轻的侍卫长眼中却只看见那一抹白。
行走间,卫姜雪色的狐裘后摆扬起,在年轻的侍卫长眼中定格成了永远。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公主自人群中点出他来,要他……抱。
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他这等凡夫可以触碰?
但是,他还是触碰到了公主殿下温暖的身体。公主替皇上挨箭,受了重伤,面色是惨白的。但在年轻的侍卫长眼中,那一刻,再没有比公主卫姜更美的女子了。
卫姜的寝宫就在不远前,直到此刻,长歌方追上了卫姜。她气喘吁吁,还没换过来一口气,就听得头顶上方卫姜说了一句话,“我答应。”
“啊?”
对着长歌傻愣愣的模样,卫姜面上倒是扯出了一丝笑来,“你早先还道邀我去西山行猎,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怎么会?”
一个公主出行,自然是要好生整理一番行装的。趁卫姜收拾行李的功夫,长歌打算去见一见左左。
长歌倒是想带了左左一道出去玩儿,可无奈长歌早先见高辛帝的时候,高辛帝不同意。高辛帝可以纵容疼宠他的女儿们,对儿子,他却是极严苛的。
左左日日要随同太傅学习,课业繁重。
长歌默默在心中替左左哀嚎了一把。
长歌没能见到左左,左左上骑射课去了。
长歌有点遗憾,但也无奈,纵容今日不在,明日也是带不走左左的。于是,闷闷回头走。
可是,在回程的途中,长歌却听见了一个叫她震惊的消息:两日前,高辛帝已下旨,将三公主卫清赐婚给了新科状元沈约。
这……怎么可以?
这话长歌是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听两个躲在大树后的小宫女说的。
长歌倏然转身看身后两个卫姜宫中的大宫女,“可是真的?”
两个引路的宫女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回了声“是”。
长歌乍听之下是愤怒,过后便是对卫姜的心疼了。沈约这个男人,真是越往后看就越渣,当初她怎么就瞎了狗眼,用华情蛊去救他了?真希望有后悔药可以吃……
“公主?”其中一个大宫女就怯怯唤了长歌一声。
长歌挥挥手,没理她们,背着小手继续走。
她默了默,觉着,从另一个角度想,这大概也能解读成一件好事吧。让卫清和沈约那两个极品配对了也好,省得他们再出来祸害别人!
长歌同卫姜乘的马车出的宫。
马车驶出宫门的时候,正值午时,正是阳光正好的时候。
马车内,长歌就撩开了窗的帘子,想让外头的阳光多照进来一些。长歌一直觉得,人若多烤一烤阳光,那么,人心也会变得阳光起来。
同阳光一起映入长歌的眼的,还有沈约那张静默的脸。
☆、138。战事(9)
长歌暗道一声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这家伙也是这个时候出宫。
马车驶离宫门,这是一件极打眼的事。听到响动,马车左后方的沈约就转过了脸来。
长歌赶紧放下马车帘子,可是,来不及了。
卫姜正好侧过脸来,就同马车外的沈约照上了面。
有风自外头灌进马车里,风吹起了卫姜颊边的一缕发。
沈约这般远远看着卫姜,目中有深意。
卫姜面上淡淡,看不出半点情绪。马车内,她如无事人一般转开脸去,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对长歌道:“帘子放下吧,有些冷。”
“哦。”
西山的小行宫就在卫都五里外,西山地势较高,是皇家的猎场,且山中有温泉多处。是高辛帝的先皇后,也就是卫姜的母亲最喜的避寒圣地。
一行人去到小行宫的时候,已入了夜。
匆匆用罢晚膳,洗了漱,长歌便同卫姜歇下了。
殿内烧了地龙,纵然只着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
长歌照例同卫姜共睡一床。
卫姜早早便入了睡,长歌却是如何也睡不着。她有心事,她在想着同四叔的心事。
长歌抱膝坐去了窗边的榻上,窗户开了一小条的缝隙,隐隐可看见天边的一轮明月。
她同四叔,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她早告诉过自己这个事实。可偏偏地,人就是这般奇怪的生物,你越是告诉自己不能,便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这个道理委实简单,就像你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一头粉红色的大象,那么,你闭上眼睛,脑中闪现的必然就是那一头可恶的粉色大象。
哎,世上最难懂的莫过于人心。
长歌把脑袋搁在手背上,她长吁短叹,都快赶上小老太婆了。
长歌无意识拿下巴蹭手背,蹭着蹭着就蹭红了,她也不觉着疼。这个时候,窗台上突然就响起了一声轻叩的响。
长歌一惊,“噌”一下就伸长了脖子。
窗台上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声轻叩的响。
长歌差点跳起来,这声音出自外头的窗台上。
先头说了,长歌是个习惯于直面恐惧的人,于是,她跪坐在榻上,猛地就推开了窗户。
立时有呼呼的冷风倒灌进来,吹得长歌的一头散发胡乱飞舞,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小疯子。
外头黑兮兮的,除了月光,什么都没有。
长歌心里就有点毛。但她知道,如果不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响,她今夜就别想睡了。
长歌就一手纠紧自己的衣襟,另一手顺手抓起了手边的一个花瓶,哆哆嗦嗦朝窗外探去……
她刚刚好像隐隐有看见,窗外头,有个人影……
然后,“啪啦——”一声,是花瓶碎落在地的声音。
长歌被吓到了,不为窗外莫名的什么人影同声音,而是为……卫姜乍起的哭喊声。
卫姜做噩梦了,梦里的她哭了,如何也醒不过来,只能用嘶哑的哭声来宣泄自己心中深藏的恐惧。
长歌什么也顾不上了,她甚至顾不上关窗,就跑去床上,一把抱住了卫姜。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卫姜的身量要比长歌高上许多,长歌这般将卫姜搂抱在怀里,有些可笑,却管用。
卫姜仍旧未醒,梦里的她渐渐被安抚下来,枕着长歌的胳膊,又沉沉睡着了。
长歌知晓卫姜心中仍由恐惧,却没想,她的恐惧埋藏得那样深。
虽然未醒,卫姜的眼泪却是流了一夜。
长歌同卫姜在小行宫里一住便是十几日,期间未有任何一人打扰,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
可是,十多天来无人问津,这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露天的温泉水边,长歌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闷闷念叨。
别问大冬天的为啥有狗尾巴草。
有了温泉水的滋养,山上的狗尾巴草通通逆生长。
狗尾巴草摇啊摇,在嘲笑小长歌的无聊。
是的,长歌有点无聊。
午饭过后的这个时点,卫姜在睡觉,长歌睡不着,便只能来看狗尾巴草。
看完了狗尾巴草,长歌继续在山间小道上缓缓踱着步。
长歌的情绪有一些低落,主要还是因了卫姜。白日里,卫姜还是那个清冷孤高的尊贵卫国大公主;可一到了晚上,卫姜每每总是噩梦缠身。
不知如何才能帮到卫姜,长歌有一些惆怅。
不知不觉,长歌已走到了一条小河边。
这河虽小,流水却湍急。河上架一座木质小桥,可容一人通过。
长歌又往河岸边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因她看见河水里突然就爬啊爬啊爬上来一只硕大的乌龟。
乌龟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冬眠?
真是要逆天了不要太可怕!
乌龟爬上岸后,继续爬啊爬啊向长歌脚边爬。
☆、139。战事(10)
长歌怯怯将乌龟看着。
爬着爬着,乌龟就爬到了一处低低隆起的小土坡上。那土坡还不及长歌脚踝,但对于笨重的乌龟来说,已经相当于一座小大山了。乌龟爬着爬着就被小大山所阻,扒拉着四肢,爬不上去了。
看着乌龟的蠢样,长歌就噗嗤一笑。
可怜的乌龟也不知是否意识到自己被嘲笑了,四肢一扒拉,就、就从小土坡上滑了下去,这一滑就滑了个四脚朝天,翻不过身了。
长歌无语地看着乌龟的白肚皮。
乌龟划拉划拉四肢,深知自己翻不过身去,就所幸把四肢跟尾巴脑袋缩进壳里,晒起了河边的太阳。
长歌走过去,踢踢乌龟的壳,心说不知到了晚上它会不会被冻死。
被这么一脚踢,乌龟竟然缓缓伸出乌龟脖子来,一双小小的绿豆眼睛竟然就这么同长歌对上了。
长歌觉着新奇,就蹲下身去逗乌龟。
她听说乌龟是要咬人的,只敢伸出手指戳一戳乌龟的肚皮。
乌龟没反应,继续伸着脖子,懒洋洋晒太阳。
长歌就拿狗尾巴草搔乌龟的脑袋。
乌龟转了转绿豆眼,看长歌。半响仿佛觉着无趣,转过眼睛去继续晒太阳。
长歌心说这只乌龟不是要成精了吧,竟然不怕人?简直不要太可怕!
长歌站起来,动了动胳膊动动腿,然后,一脚把乌龟给踢河里去了。
乌龟落入河水中,发出“噗通——”一声闷响,沉下去了。
我这是为了防止它晚上冻死。心里这么想着,长歌面上就高兴了几分,她拍了拍小手,就要掬起一捧水来洗手。
河水清澈,清晰地倒映出长歌的影来。可是,她怎么就在她的倒影的前方不远处,看见了四叔的脸?
水中的四叔一袭白衣飘飘,身上是一袭黑色大披风。风微微吹起他的披风下摆,黑与白交相辉映,简直不要太骚包。
可是,水里可能会有四叔?
长歌甩甩头发,心说她真是魔障了。
洗完了手,长歌站起身来。可水中,四叔的倒影仍在。她立在河边,一时间竟舍不得走了。她脚下踢啊踢,就有一颗小石子被她踢入了河水中。小石子入水,打破了平静的河面,河水里就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涟漪荡漾开去,荡漾去了河的对岸,又好似荡漾进了长歌的心里。
长歌深吸一口气,抬起脸来。
然后,她便看见她的四叔已然从水里走出,此刻,他正立在河的对岸,朝着她,负手浅笑。
长歌瞬也不瞬将他注视着。
“怎地,几日不见,可是觉得我愈发好看了?”那人轻笑,就说了这么一句。
长歌偏头痛,心说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可心里又禁不住赞同他的话。他确实是愈发好看了。长歌的小心肝儿就颤了一颤。
苏行立在河的对岸,也不走近。见长歌不语,他又问:“怎地不说话?”
长歌不想说话,她心说你跟那个莲儿不清不楚的,我还没原谅你呢!等下,她现在不是应该掐断心里的小涟漪,然后掉头跑掉的吗?
可是,脚底好像被黏住了,怎么也拔不开脚步去。
长歌心说,这一定不是我。
然后,一阵大风刮过,刮落了河边树上的黄叶纷纷,也刮乱了长歌的发。
长歌闷闷理着头发,为么她被刮得乱没发型的,他就老神在在,只鬓边的几丝发颤了一颤呢?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连冬日里的风也好了色?
因为自己不靠谱的想法,长歌默默摸了摸脑门。
这个时候,她听见河对岸,他的四叔带了戏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问她:“怎地一直不说话,可是忘了带胆子出来?”
长歌:“……”
苏行又问:“胆子生病了吗?”
长歌恨恨咬牙:“胆子没有生病!是四叔你生病了!我向来胆小如鼠,谢谢!”
然后,然后他就笑了。长歌真心觉得,这个样子的四叔笑起来,天下间是无人可以与他比颜色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的心理作用在作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情人眼里出……啊呸,她在想什么?一定是她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对!
这个时候,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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