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长歌低头绞手指,视线不经意扫向门边,就看见杵在门边的守卫自动分作两排,而自那中间,走进来一个卫衍。
卫衍?
☆、192。宫变(16)
长歌的眼睛立时瞪大了。她想要看清眼下形势,腰际却又猛然一紧,她就被苏行藏去了身后。
面对了他宽厚的背愣了一刻钟,长歌又探头探脑朝外看。一下之下,她就看见了……先前那个挥着铁剑要来刺苏行的杀手,此刻,正跪倒在卫衍脚下,对他俯首称臣,唤他太子殿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衍终是抬起眼来,着了一身肃穆太子朝服的卫衍,他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苏行,“对不住了四叔,我手下人莽撞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四叔见谅。”
长歌看不见苏行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很生气。卫衍那是什么意思?他手下人要来杀四叔,他竟然只是这么不痛不痒道个谦?
苏行一手背去身后,他的广袖拂过来,不着痕迹握了长歌的小手,同她十指密密相扣,“太子言下之意本王不慎明了。太子属下前来行刺本王,所为何意?”
卫衍冷漠的眼神看过来,故意避过了长歌敌视的眼,“让四叔笑话了,他也是为孤不平。”
苏行冷笑,“因为我抢了你的女人?”
卫衍周身陡然迸发出寒意。
苏行又笑:“不对,她从来都不是你的女人。何来‘抢走’一说。看来,太子殿下对属下还是疏于管教了。”
卫衍未言语,他的视线终是对上了长歌的。而此刻的长歌,她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洞。实在觉得这样的行刺理由,太过荒诞。
卫衍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既然四叔无事,就恕孤不奉陪了。”说罢,甩袖离去。
一时间,守卫们连带那个执剑刺客都退了个干净。
待到屋内回复静悄悄,长歌张成大洞的嘴巴依旧不能合上。她茫茫然看苏行,“他们就这么走了。”
苏行:“走了。”
长歌恨恨:“他们怎么能这么过分?!”
苏行看一眼长歌:“是啊,怎么能这么过分?”
长歌的大洞嘴巴终于闭上了,她一把抓住苏行的袖子,左右摇晃两下,“四叔,你待在这里根本没有安全保障,要、要怎么办啊?”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长歌更急。
苏行叹息,“是啊,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长歌皱眉看苏行,看他,再看他,然后,她张开双臂,一圈就圈住了他的颈项。“不管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要留下来陪你。”
苏行收手,广袖拂过长歌的背,从远处看,长歌便像是全然陷落进了他的怀里。苏行声音淡淡,“你的太子哥哥和父皇都不会允许。”
长歌握拳:“他们这么不讲理这么对你,我讨厌他们!”
苏行收紧了拥住长歌的臂,“如此说来,若让你在我和他们间做出选择,你会选我?”
额,这个问题……
苏行推开她一些些,让她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光亮下他狭长的漂亮眼睛。他的眼里,有星星点点的璀璨光华跳耀。苏行的声音里带着蛊惑,“长歌,告诉我,你会选我。”
这个……
长歌愣住了,有些不能反应。
苏行叹息一声,拿他的大手捂住长歌的眼睛,“罢了,是我心急了。”
长歌默了默,在他怀里抬头看她,“你是想问,如果你和父皇哥哥一起掉入水里,我会先救你们谁?”
苏行嘴角*,“你想多了。”
长歌默默看门口只多不少的守卫,吞回了想让四叔越狱的话。长歌又默默看倒在地上的门板,哭丧脸道:“门都坏了四叔你晚上怎么睡觉啊呜呜呜?!!”
苏行默默看她一眼,拉过她的小手,带着她经过佛龛,转过屏风……
“咦?原来后面还有暖阁!”
虽然不用担心苏行晚上睡觉的问题,但长歌的小心肝儿仍旧难安。这次是被她赶上了,她没赶上的时候呢?四叔会不会有更多的危险?
苏行拍了拍长歌的脑袋,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般说话:“你不是说给我带了吃的。正好我饿了。”
那就……吃饭吧。
两人大手牵小手,跑去暖阁里吃饭。
暖阁里的陈设也简单,只在窗边比外屋多了一张锦榻,再有便是温暖安静许多。
长歌便稍稍放心了一些。
出于长歌的意料,笼屉的保温效果良好,至少饭菜还是温热的。
林林总总的菜摆了满桌,花花绿绿的颜色看着煞是好看。
长歌替苏行斟了一杯清酒,一副贤惠的小媳妇模样,“四叔,等父、父皇查明真相放你出去了,我天天给你做饭。”说到“父皇”二字时,长歌仍旧是有些不自然的。说起来,自那日后,长歌还未见过高辛帝呢。一是因了高辛帝病重需要静养不宜见人,二嘛……因为她害怕。
苏行自然不知晓长歌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只是看着满桌的菜色,挑眉,“不要告诉我这些尽是你做的?我们长歌原来如此本事。”
☆、193。宫变(17)
长歌低头、脸红、害羞、扭捏地端起了桌边的一碗白米粥,“其实就它出自我的手。”
苏行:“……”
然后,然后苏行就把那碗粥喝了个干净。
长歌咬手绢,“我才知道四叔原来你这么爱我。”
苏行:“……”
院外,太子等人却未曾离开。
暖阁内灯光昏暗,窗上映照出屋内一双男女相依偎的缠绵身影。
就有一人跪倒在年轻太子身侧,“殿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年轻的太子负手面朝着那暖阁的窗而立,久久不能言语。
暖阁内。
被苏行盯着看个不停,长歌害羞。害羞的长歌就借故起身,起身去看那灯光下的飞蛾。
一盏宫灯刮在墙头,长歌走过去,然后回首看苏行,“四叔你快过来看,这只蛾子好奇怪。”
苏行便立起了身来。
久未等到苏行的长歌便又诧异看了过来,她脸上因见了新奇东西而起的点点笑意甚至还未褪去,“四叔你怎么了?四叔你怎么不过来?”
苏行只是垂手,长身立于桌边,他高大的身影被宫灯拉得老长。
“四叔?”长歌便又唤了一声,声音里有疑惑。
苏行的目光起先没有焦点,后终于落在长歌身上。他张口,似想对长歌说些什么,可嘴巴张开,未能说出一个字,却有暗红色的鲜血自他嘴角流了下来。
长歌大惊,“四叔?!”声音是无意识的。
苏行一弯嘴角,似是在对长歌笑。他迈步,只一步,便身子踉跄,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四叔!!!!!!”
暖阁内好似在一瞬间变了一个天地。灯火摇曳,在人的脸上打下明灭不定的暗影。
长歌的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苦于近不得苏行的身。就在她方才撕心裂肺的一声嚎的同时,暖阁内的房梁上就飞下来一个陈三。
如今,苏行直挺挺躺在地上,陈三焦急地查看着苏行的身体。
“四、四叔他怎么样了?”长歌的声音满满都是哭音。
陈三却猛地抬头,锐利视线直直射向长歌,好似长歌便是那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你给主公吃了什么?!”
“我、我……”长歌心中焦急万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粥、粥……”
看似满满一桌子的菜,可其实,苏行只喝了据说是长歌亲手做的粥。
陈三猛地看向桌面,神情狂乱,“下毒!有人下毒!主公……”
这个时候,暖阁的门毫无征兆被人自外头推开,有人一撩袍角便走了进来。那黑色长袍的下摆绣着华贵的金色龙身。
卫衍一进门,便对上了长歌惊慌失措的视线。
卫衍的样子太过坦然,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陈三紧紧守在苏行的身边,却又不敢移动他的身体半分,生怕加速了他身体的毒发。陈三便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警惕瞪卫衍。
长歌的视线落在卫衍身上,她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白米粥。
“不过,耽搁了这么久,里头的吃食怕是早凉了……”
“替公主把饭菜去热一热。”
“是你?!”长歌面上露出惊恐,她踉跄退步,碰倒了墙边的大花瓶。花瓶倒在地上,当即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卫衍!!!!!!”
卫衍别过视线去不看长歌,“怀王苏行谋反,证据确凿。如今,我也是给了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长歌倚靠在墙上的身子缓缓下滑,她的面色比身后的墙壁还要苍白几分。
“来人。”卫衍一抬手,“把怀王殿下带下去,好生安葬了。”
立时就有三五个守卫走了进来。
卫衍此话一出,长歌便似小老虎一般冲去了苏行的身边。她面无表情对卫衍,“你敢动他一下,我一定死在你面前。陈三,剑借我。”
保护苏行的陈三早已恨得咬碎了银牙,可保护主公职责在身,他不能离了苏行一步。陈三利落解了佩剑,扔给长歌。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剑柄被长歌握在手中,剑身在地上拖出来一个弧度。铁剑太重,长歌只能半跪下身子,拿自己细嫩的脖子挨去森冷的剑尖。长歌垂眼,目光不离苏行的左右,“我听人说,颈间的动脉一旦被割裂,纵然大罗神仙来了也能接回去,至少宫中太医们是不能的。太子哥哥,长歌觉得你对我还是存着一点点情分的,你要看着我的血流光,你想看着我这样死去吗?”
卫衍面色阴寒,“长歌,他已死。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难回天。”
☆、194。宫变(18)
“你闭嘴!”长歌吼回去,她目中满满都是仇恨之色。她的身子在剧烈颤抖,那被她留在手中的铁剑便在地上留下一串铿锵的音响,就像是悲怆的背景音。
陈三已封住苏行周身*,眼下,正在没命给他灌输正气。
长歌死死拦在他二人身前,长歌想,如果、如果卫衍命人上前一步,她是真的会抹了脖子的。
四叔……
长歌的眼泪落下来。
长歌的泪在那宫灯映照下,愈发晶莹。
卫衍上前一步,他伸手,似要去触碰此刻光下,长歌剔透的脸颊。
“你别过来!”长歌警惕,因为太过用力,她握在剑柄上的手心已渗出了血水,可长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另一手伸去背后,握住苏行的手。
苏行的手冰凉,没有温度。
长歌的眼泪又落下来。
卫衍又是上前一步,他还待再说什么,却突地,有人自院中喊:“殿下,边关八百里加急!”
卫衍最后深深看一眼长歌,带人退了出去。
长歌手一松,手中铁剑便掉落在地上,发出孤独的音响。
长歌几乎是仓惶着爬过去面对了苏行。
苏行躺在地上,面无血色。
长歌想要碰他,又不敢。她只能去看陈三。此刻,陈三面露悲戚,这一条铮铮硬汉也红了眼眶。
长歌,这个时候你不能哭!
“四叔中了什么毒?”她的声音竟出奇得冷静。
陈三:“不知道。”
“你会解?”
陈三:“不会。”
“谁会解?”
陈三:“不知道。”
“四叔还能坚持多久?”
陈三:“……明日午时。”
“……”
苏行被陈三送去卫姜宫中的时候,苏行气息微弱,几乎要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房内,苏行躺在床上,长歌细细替他掖好被角,生怕他冷到了一份。她蹲在床边,目光瞬也不瞬注视着他的容颜。
陈三背对了床而立,他的声音满满都是肃杀,“我去寻解药,你照看好了主公,务必坚持到我归来。”陈三纵然怨着长歌,可眼下苏行身重剧毒,不宜离开皇宫,长歌是唯一能尽心照顾他的人。
长歌未出声,也不知她听没听见。
长歌陪了苏行一夜,期间,她没让任何人进门,左左也不能。
长歌一夜未睡,直到天明的第一道曙光照在她脸上,她方意识到,黎明已经到了。
可陈三却未归来。
长歌突然生出惶恐来,她慌乱地去探苏行的鼻息,却……探不到他的呼吸。
长歌只觉自己也不能呼吸……
她一遍一遍探着他的鼻息,好似这般一来,他就能回复呼吸的频率一般。
他真的没有了呼吸,可这情况来得太过突然,长歌没有准备,不能接受。是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们昨夜甚至还抱在一起絮絮说着私语,怎么会……怎么会?
太阳愈发高升,今日的暖阳高照,照亮了房内的逼仄暗角。
长歌到底是开门,放了卫姜请来的太医进门。
老太医医术精湛,据说乃昔日神医王溥门下。
老太医坐在床边诊脉,半响,摇头,“王爷已去了。”
长歌垂着眼皮,闻言,低低应了一声“知道了”。
卫姜不放心地看长歌,长歌连朝她笑笑都没有力气。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陪一会儿四叔。”
房内便再次只余了她同床上的苏行二人。
长歌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直到高升的太阳光亮斜照进来,刺痛了她的眼。
长歌走去床边,她坐去床上,俯下身子,抱住了苏行宽厚的腰。
他的胸膛仍旧结实而伟岸,仿佛可以在任何时候为她遮风挡雨。长歌摸了摸苏行的脸,纵然面无血色,他也是好看的。长歌觉着,这个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这个判断,纵然再过十年二十年,在长歌心中,也无法改变。
四叔,你说要陪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先走了呢?
长歌的眼泪落在苏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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