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泡啊泡啊泡,长歌终于泡到了尽头,因为她找到解华情蛊的方法了。
薄薄的一片纸,就随手夹在某一本书逢中。挺简单挺古言的一句话,却看得长歌泪流满面。
四叔……
长歌手一抖,那纸片就落去了地上。经风一吹,飘啊飘啊飘,就飘去了门口。
门口有一双草鞋,草鞋的主人正是长歌的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捡起那张纸片,叹出一口气来。他拍拍长歌的肩膀,“丫头,师父不让你知道,就是怕你太伤心了。”
长歌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师父又道:“都是他自个儿愿意的。为师可是向他仔细确认了三天。”
长歌发出小声的,如幼兽般的呜咽。
☆、240。新生(1)
师父翻来覆去道:“要救你,当时也只那么一个法子了。要说不剜去他的心,长歌小徒儿,你必死无疑。你想想啊,你死了,他必然伤心死。与其两个都死,还不如豁出去搏上一搏。”
长歌大声哭泣。哭声震落了外头松鼠上一只搬家的小松鼠。
长歌哭完了,突然抬头看师父,“师父,你说豁出去搏一搏是个什么意思?”
师父:“字面上的意思。”
华情蛊乃上古神药,施蛊与受蛊的双方靠血脉相连,切断药效的唯一法子便是剜去其中一个人的心。
很变态很残忍,却也有效。
可是,那样太傻了不是吗?
长歌如何也不能想象,一身白衣似雪的四叔,他若没了心,会是个什么样子。他的心口被破开,他的鲜血必定染红了白衣。
长歌的眼泪又落进来。今次她落的泪,比以往几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师父絮絮叨叨,“瞧你那样子,心里在骂着为师是侩子手是不是?为师可是吃素的,那心是他自己挖的。”
长歌:“……”
师父:“看不出来那小子对自个儿还真是狠,也真下得去手啊!”
长歌:“哇——”哭了。
长歌的眼泪都快要把师父他老人家山顶的几间茅草屋给淹了。
师父无奈之下,只得告诉长歌,说她那相好虽然剜了自己的心,却没死成。至少没在山里死成。
“那他去哪儿了?”长歌的眼睛瞪得滚圆。
“被随着他上山的手下给接走了。去陈国了吧。”说这话的时候,师父突然收敛了面色。尤其是提到“陈国”二字,师父的面色惆怅极了,好似是被触到了某件隐匿的心事。可惜,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的长歌没能发觉。
接下来的几日,长歌又做回了忧郁小青年。那小脸忧郁的,真是让人心疼惨了。
幸而,长歌在山头捡回来一只滚滚,滚滚卖萌撒娇又可爱,也算是抚慰了一些长歌受伤的小心肝儿。
哦,滚滚就是大熊猫。
滚滚还是一只小熊猫,但是滚滚是相当独立的一只,小小年纪就独自出来挖竹子吃。
滚滚很好养。
滚滚很好养肥。
滚滚很好蹂躏。
给滚滚一捧竹子,滚滚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从滚滚身上,长歌觉着自己学到了一个道理:纵然世界再喧嚣,也没甚好烦恼。就做一只诚诚恳恳的好滚滚,无忧无虑,无可挑剔,给吃竹子就吃竹子,给吃萝卜就吃萝卜。
滚滚还吃胡萝卜,这个没多少人知道吧。
大灰也爱吃胡萝卜呢。也不知大灰怎么样了,也不知疾风怎么样了,也不知大灰和疾风的儿子怎么样了……
长歌的烦恼一堆,看来,她是做不成一只好滚滚了。
某一日,山包包上,小悦悦又找到了长歌。她似下了好大一番决心对长歌道:“其实,关于卫国的事,我还有些没说完。”
长歌:“?”
小悦悦斟酌道:“你哥在跟陈国人回程的路上,被刺客杀死了。”
山风太大,长歌没听清。
小悦悦眼里现出同情来,“据说他是一心求死,自己往刺客的剑上撞的。”
长歌手一松,怀里的小滚滚就摔去了地上。
滚滚在长歌的脚边滚了两滚,似撒娇。长歌不理,滚滚只得扭着肥肥的屁屁,自己一边儿玩儿去了。
“还有呢?”长歌听见自己颤声问。
小悦悦坐下来,拍拍长歌的肩膀,“卫衍的……尸首被运回了陈国。卫国新帝,就是那个小孩儿亲自把他迎回去,以帝王礼厚葬的。”说到这里,小悦悦停下来想了一想,“陈国人走时带走了卫国新帝,又令立了卫国宗室的一名青年为帝。唉,真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你说什么?左左被抓去了陈国?!”
长歌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疗伤。
然后,月黑风高的某一夜,长歌包袱款款,准备去陈国。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要去救左左。她知道这很难,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她不能不去。
一国人质是什么待遇,长歌太清楚了。左左还那么小,若无人去救,他的一生就要这么完了。
左左还那么小……
长歌想不到此时的卫国,还有谁愿意拼了性命去救左左。
无论此行结果如何,长歌都不会后悔。
其实,在长歌心中那隐匿的深处,还存着一份小小的念想的,她想知道,苏行他,怎样了。
扪心自问,长歌觉得自己并不十分怪他,他设计卫国也好,他欺骗了他们所有人也好,他其实是陈国太子也好……这些通通都是他的立场,作为对立的一方,她并不能去置喙些什么。叹只叹他们生不逢时吧。
长歌甚至有一种感觉,她不求占有他,不求与他朝朝暮暮,只求、只求他能平安活在世上。
☆、241。新生(2)
长歌甚至有一种感觉,她不求占有他,不求与他朝朝暮暮,只求、只求他能平安活在世上。他能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里安然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于当下的长歌来说,是最大的满足,不能再满足了。
但长歌又隐隐知晓,自己同他,怕是不会有结果了。他们之间横亘的不止是国仇家恨,他们之间横亘的……还有卫衍的死亡。
长歌觉得自己不能面对卫衍,她也不能面对苏行。
此行去到陈国,会遇见他吗?
长歌心中其实是没底的。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长歌临行前,是有隐晦同小悦悦打过招呼的,且将自己以上的想法跟小悦悦分享了。如果什么都不说就出走,是会让师父和小悦悦担心的。师父和小悦悦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干叫他们伤心的事。
长歌觉着,经历了这次的生离死别,她突然懂了感恩和惜福。此刻,如果有一个爱你的人在身边,那么,请一定要好好珍惜他。
听罢长歌的话,当时的小悦悦有些深沉。
直到看见包袱款款的小悦悦站在山路的中央等自己,长歌方明白小悦悦早先的深沉为何而来。原来她是要和自己一起跑路!
长歌前一刻还在感慨不能带滚滚一起走有些遗憾呢。没想,她不能带走滚滚,却能带走小悦悦。
点点星光洒在山道上,小悦悦对长歌笑:“我在陈国有认识的人,到时候还可以照应你。我被你们的爱情故事感动了,所以我们一起去吧!”当时,小悦悦的笑容有些过分殷勤了,可惜,沉浸在感动情绪中的长歌没有发现。
与小悦悦一路同行,长歌倒是感受到了许多的温暖,小悦悦其实是个挺善解人意的姑娘。一路哼哧哼哧去到陈国,长歌的心伤也好了许多,至少在表面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陈国的都城有着不逊于卫都的繁华。只不过,陈国靠近北方一些,陈人的长相多粗犷。他们的性格较之卫国人,也更豪爽一些。因为陈人的这样一些特性,较之卫都的婉约,陈都给长歌整体的感觉便是奔放。
长歌喜欢奔放!
小悦悦一路上颇急切,就好像陈都是一大块棉花糖,她迫不及待想扑上去咬一口。不过,小悦悦果然没有诓长歌,她带着长歌各种穿近路,是以,她们来到陈都的时候,将将还能赶上春天的尾巴。
长歌喜欢春天的尾巴!
不过,待到了陈都,长歌觉着小悦悦反倒变得有些——近乡情怯?
长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悦悦总是盯着大街上的某一处发呆,一次是馄饨摊。馄饨摊大叔被小悦悦看得不好意思就请她和长歌一人吃了一碗馄饨。还有一次是小悦悦盯着一小男孩儿手里头的糖葫芦猛看。小男孩儿就被看哭了。
总之就是小悦悦一点也不奔放了。
长歌就问小悦悦在想什么。
小悦悦看长歌,沉默许久,道:“在想男人。”
长歌:“……”
小悦悦又道:“长歌,我很喜欢你,因为你做人很诚实,好的坏的都愿意跟人分享。我觉得自己不如你,我要向你学习,所以我告诉你我在想男人,这是实话。”
长歌默了默,“想男人没什么不好的呀。”
小悦悦点头,“可惜他已经不是我的男人了。”
长歌:“……”
原来小悦悦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小悦悦惆怅叹出一口气,“算了,不想了,走,带你去吃饭。”
“哦。”
陈国的这条大街上人群颇熙攘,放眼望去皆是人头。
数着一个个人头,长歌同小悦悦来到了一家名为“福来酒家”的酒楼门口。
长歌朝酒楼里头探头探脑,“传说中很好吃的就是这家?”看上去进进出出人很多的样子嘛。
小悦悦盯着酒楼大门牌匾处的“福来”二字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长歌:“貌似是很受欢迎啊,可是为么呢?明明看上去和隔壁那家差不多的样子。”
小悦悦:“因为它叫福来。”
进去吃饭的人都会福气来的意思。
恍惚间,小悦悦好似又听见了那个人用熟悉的带笑声音在她耳边讲。
小悦悦的走神长歌没留意到,她只是望了眼硕大的福来两个字,表情囧了囧。
小悦悦熟门熟路带长歌去了二楼临窗的位置。
见长歌囧了表情,小悦悦回神,问长歌怎么了。
长歌就支支吾吾说,貌似话本里头发生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相遇,都是在某酒家二楼临窗的位置,这还真是个好位置。
于是,小悦悦的表情也囧了囧。
囧脸对囧脸对了一瞬,二人埋头开吃。
吃着吃着,长歌不经意抬眼,透过木质的栏杆,就看见二楼的楼梯处,缓缓走上来一个人。
☆、242。新生(3)
率先出现在长歌视野中的是一柄如玉般的折扇。扇柄是上好的白玉,白玉扇的末端还有一个翠绿色的坠子。随着那人的走动,坠子一晃一晃,晃晕了长歌的眼。
“哗——”的一声,明明隔得远,长歌却好似能听见那人潇洒的折扇一开的声音。
扇面上有提字,写了什么,长歌看不真切,倒是能看清扇面上是一副上等的水墨山河画。
长歌也不知怎的,那折扇出现在她视野中,不过是一瞬的片刻功夫,偏偏看在她眼中,那缓缓上得二楼来的人的所有动作,皆成了慢动作重放。
长歌的视线自折扇上移开,她便看见了那人青衫的一角。
踏在木质楼梯上的规律脚步声响在长歌的耳边,隔着栏杆,那人一袭青衫的潇洒身影在长歌眼中显得愈发真切。
那人长身玉立,端的是一副好身材。
长歌的小心肝儿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它跳得那样快,那样快,好似就要冲破她的心口,跳将出来。
长歌只能紧紧抠住桌布,好让自己不至于失态得太厉害。
长歌的反常被小悦悦看在眼中,小悦悦就怪异地看了长歌一眼。
小悦悦背对了楼梯而坐,她便只能看见长歌的反常,而见不到楼梯处青衫公子的那傲然身姿。
长歌的眼一瞬间便黯淡了下来。
那一袭明媚青衫的公子确实是个好人才,相貌也是顶尖。可同她心里头的那个人比起来……
长歌发现自己拿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那样一种感觉。因为,她心中的那个人,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长歌垂下眼来,闷闷开始扒饭。
那青衫落拓的年轻男人视线在酒楼内一扫,轻易便对上了长歌她们那一桌。男人脸上温和如春风拂过般的笑容突然就有了那么一丝的裂缝。但那样的失态也只一瞬,一瞬过后,男人脸上现出一个莫测的笑来。他提步就朝长歌她们那一桌走去。
青衫男人俊得厉害,他的一步一步都好似踏在二楼酒楼内诸用餐少女的心中。
长歌扒完了半碗饭抬头,就对上了男人那么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子。
长歌就是一噎。
这男人离得她们这一桌极近,垂着目,面色不善的样子。男人的折扇已合,扇柄一下一下敲击在他另一手的掌心处,打着规律的节拍,无端端给人一种心难安的错觉来。
长歌心说这男人莫不是要来搭讪?
可又不是很像的样子……因为他都没拿正眼瞧过她啊。
咦?
这青衫公子没拿正眼瞧她,却是拿正眼错也不错盯着小悦悦的背了。
哦,原来是看上小悦悦的背了。
小悦悦的背影很销魂?
“你看我做什么?”小悦悦浑然不知在扒饭。
长歌便朝小悦悦努了努嘴。
小悦悦面露诧异,下意识就回过头去。可怜小悦悦嘴里的饭还没吞下去,就拿这么一张一鼓一鼓的包子脸对美男了。
叫长歌意外的是,那青衫美公子几乎是在小悦悦转过头去的一瞬,便别过头,自自然然在她们邻桌的位置落了座。
早有候在一旁的小二迎了上来,“宋公子,您来点?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