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2






  「目前只使用在隧道和公共建筑物的大厅里。建筑师想把这套系统安装在运动场上,不过有人反对,他们认为这样会干扰到摄影机捕捉镜头,」奥克兰回答,「因为这套系统使用起来就真的像是起雾一样。」

  「我知道了,我想去看看这套系统。」

  「为什么?」

  「先生,这套系统很容易被利用来散布化学武器,不是吗?」这个问题让奥克兰吓了一跳。

  「呃……的确有这个可能。」

  「我们公司里有一个这方面的专家,他以前曾任职於美国陆军的化学武器部门,还拿到麻省理工学院的化工学位。我会叫他尽快过来检查这套系统。」

  「对,这是个好主意。比尔,谢谢你。」奥克兰说。他感到十分欣慰,他真的请到了专家。

  「这里的天气真的很热吗?」

  「哦,没错,相当热,我们估计屈时气温会有华氏九十多度。建筑师说,要让现场观众感到凉爽,这套系统是最便宜的方法,而且还可以当作消防洒水系统使用。这套系统不会浪费太多水,而且已经装了一年多。美国公司会定期派人来帮我们作测试,不过我现在记不起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了。」

  亨利克森心想:是亚利桑纳州凤凰城的清凉喷雾公司。这套系统的计画书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它在「计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马力欧.达勒山卓按下电脑按键,进入纽约市警察局的中央档案资料库,里面的确有玛丽.班尼斯特和安.派特洛的档案。接著,他以年龄十八到三十岁的女子作为搜寻的条件,用滑鼠点选了开始搜寻的图示。搜寻系统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四十六个人名,於是他便把这全部的档案都存放在同一个新开的目录里。不过这套系统并没有照片建档,所以他还是必须去找画面档案。他删掉在皇后区和李奇蒙区失踪的十个女孩子,暂时把目标先锁定在曼哈顿区,於是就只剩下二十一个人。接下来,他再删掉非洲裔的女性,因为连续杀人者通常都会找类似的对象下手——以最著名的一个案件为例,西奥多.邦迪就是选择头发中分的女性下手。班尼斯特和派特格都是白人,单身,相当迷人,年纪分别是二十一和二十四岁,而且都有著一头深色头发。达勒山卓认为十八到三十岁是一个合理的范围,因此他又进一步删掉那些他觉得不符台前述特徵的名字。

  按著,他打开有关珍.杜期的档案,查看身份不明的受害者中是否有符合这两名失踪人口的特徵。其中有两具尸体符合前述特徵,不过都不是班尼斯特或派特洛;这代表这两名失踪的女性可能都还没死亡,不过也可能是她们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

  达勒山卓把失踪妇女的名单列印出来。他打算和那两名联邦调查局干员一起去调阅相关的档案资料,包括所有的照片。派特洛和班尼斯特两人都留著同样长度的头发,也许这就是这桩连续杀人案的共通点——不,班尼斯特还活著,至少她的电于邮件是这么说的……除非那名连续杀人犯故意戏弄被害者的家属。连续杀人犯都是丧心病狂的变态。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如果这种败类出现在纽约。想抓他们的人可不是只有联邦调查局而已。达勒山卓心想……还好纽约州终於有了死刑……

  「是的,我见过他了。」波卜夫告诉他的老板。

  「真的吗?」约翰.布莱林问,「当时你离他很近吗?」

  「大约就像我和你现在的距离,」波卜夫回答,「这只能说是个巧合。克拉克看起来很有威严;他太太在当地的社区医院担任护士,而他女儿则是个医生,也在同一家医院服务—

  —她嫁给虹彩部队的一名成员,名字叫佩琪.查维斯,而她先生叫作多明戈.查维斯。多明戈也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员,现在可能在虹彩部队里担任突击队的队长。克拉克曾经在几年前协助前苏联国安会主席的妻女逃离苏联,另外他也与日本的冲突事件、伊朗的达叶兰之死有关。他和查维斯都是经验丰富、能力高强的情报员,千万不能低估他们。」

  「好,那么这件事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呢?」

  「这件事告诉我们,虹彩部队是一支多国的反恐怖部队,活动范围遍及欧洲各地。西班牙是北约的会员国之一,但是奥地利和瑞士不是,这代表虹彩部队会把活动范围扩展到非北约会员的其他国家。虹彩部队是恐怖行动的最大威胁,」波卜夫继续说,「也是我最不想面对的一个组织。从电视上可以看到他们乾净俐落的行动表现,而且他们也一定有最好的装备和情报作为支援。」

  「好,所以我们知道他们是谁了。他们有可能注意到我们吗?」布莱林问。

  「有可能,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波卜夫说,「否则联邦调查局的干员早就以谋反的罪名到这里来抓你了——当然还有我。我应该没有被人跟踪,不过我也必须承认,我可能已被某个小心翼翼的专家盯上了而不自觉。」

  布莱林被这段话吓了一跳。波卜夫刚刚承认自己有可能犯错,而且透露了情报交换行动中还是有不可避免的风险……

  「会有什么样的风险?」

  「你是说能够用来对付你的方法吗?」布莱林点点头。「你的电话可能被窃听,而且—

  —」

  「我的电话有经过加密处理,而且这套加密系统应该是无人能破解的。我的顾问告诉我——」

  波卜夫举起手来打断布莱林的话。「你真的认为美国政府会让厂商制造出不能破解的加密系统吗?」波卜夫就如同在向小孩解释事情般地问道,「位於米德堡的国安局拥有运算能力最强大的超级电脑,以及世界上最聪明的数学家,如果你想知道他们的工作状况,只要去看看他们的停车场就行了。」

  「为什么?」

  「如果到了晚上七点钟。停车场还是停满车子,那就表示他们正在为了某件事努力赶工中。在美国,每个人都有一辆车,而停车场都大到无法完全遮蔽起来不让外人看到。因此,情报员要了解美国政府机构的活动状况,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观察该单位的停车场。美国人非常善於破解密码系统,自从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他们在破解密码方面已经有超过六十年的经验,而且还跟英国人合作,英国人在这方面也有很优秀的传统。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件事吗?」波卜夫讶异地问道。

  「呃……没有,我只晓得我用的这套系统是无法被破解的,因为它是一二八位元的——」

  「STU—三标准型的加密系统。美国政府使用这套系统已经有二十年了,而且早就更新为STU—四型的系统。布莱林博士,你认为他们更换系统只是为了浪费纳税人的钱而已吗?我在国安会时使用的是一种密码表;这套密码系统会随机调换字母,而且只能使用一次。不过它使用起来却很麻烦,传送简单的讯息就要花上好几个钟头,所以很难用在一般的电话上。美国政府有一套叫作郏镂璧南低常杓聘拍钣胛颐悄翘紫低臣嗨疲还颐蔷褪悄7虏焕础!?br />
  「你是说有人可以窃听我打出去的每一通电话?」

  波卜夫点点头。「没错,否则我们为什么每次都要安排面谈呢?」波卜夫发现布莱林真的被吓到了。「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我帮你策画恐怖活动了吧?」

  「是的,部长……很好……谢谢你。」奥克兰对著手机说。通话结束後,他转身面向亨利克森:「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虹彩部队会过来协助我们。」

  「哦?」亨利克森说,「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太碍事吧?」

  「有什么不妥吗?」

  「也没有啦!」亨利克森撒了个谎,「我可能认识他们其中的一些人,而他们也认识我。」

  「比尔,我们给你的费用还是一毛钱都不会少的。」奥克兰说。他们一起走向奥克兰的车子;在送亨利亚森去机场之前,他们会先顺道去酒吧喝个几杯。

  亨利克森心里暗自叫苦。这样一来,原来的计画可能会遭到破坏,不过他还是拚命说服自己,只要自己不出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反而有助於计画的进行。

  布莱林知道,他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波卜夫。他在许多方面都很仰赖波卜夫——该死,波卜夫所知道的事足以让他入狱,甚至被判死刑——不过到底要不要告诉波卜夫真相呢?

  不,他不能冒这个险。他不知道波卜夫对自然环境的观点,所以也就不能判断波卜夫对於「计画」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对布莱林而言,波卜夫在许多方面都是相当危险的,他就像养鹰者手上的猎鹰,想猎杀免子时就去猎杀,从来都不曾完全属於主人,随时都有可能一去不返……到时候他就有可能把情报交给其他人。布莱林不只一次想叫亨利克森除掉波卜夫,这样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另外,他要怎么做才能保护他的地位和「计画」呢?如果虹彩部队是个大麻烦的话,那有没有可能直接打击他们呢?最好是能消灭掉虹彩部队,或者至少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迪米区,我必须先考虑一下才能给你答覆。」布莱林终於开口。

  波卜夫冷静地点点头。刚才布莱林犹豫了十五杪锺,现在轮到他开始担心了。他刚才告诉布莱林,煽动恐怖份子的行动具有危险性,而且布莱林的通讯保密也可能有漏洞;这让布箂林极为慌张。也许他应该早一点警告布莱林,不过他一直没机会提到这个问题。这可能是他的严重疏忽,不,也许没有那么严重,他们应该还是很安全。整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也许亨利克森也知道。不过亨利克森是前联邦调查局干员,如果他是告密者的话,那波卜夫和布莱林两个人早就去坐牢了。联邦调查局通常只要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绝对不会让事情继续扩大,除非是等著要揭发更大的阴谋——

  ——但是,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吗?更何况,如果联邦调查局知道他们背後的阴谋,没有理由不来抓人。所以这里还是很安全,虽然美国政府的科技足以窃听布莱林的电话,甚至把通话内容录下来当作呈堂证供,将他们一干人判处死刑。

  波卜夫自问:现在到底在进行著什么事呢?他突然灵光一闪,不管布莱林在做什么。绝对是比集体谋杀还要严重的事。那到底会是什么事呢?波卜夫之所以会接下这些任务,完全是看在钱的份上。他在伯恩的银行帐户已经有了一百多万美金,足够他回俄国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不过他想要的却不只这些。「一百万」是个神奇的数字,具有让人心生憧憬的魅力;不过,一旦拥有了它……它就立刻变得平凡无奇。一百万美金不够让他购买他想要的房子、车子和美食,也不足以维持他梦寐以求的豪华生活——除非是回俄国去,然而不幸的是,他并不想回去。

  波卜夫和布莱林都在想办法脱离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不过还没有一方有能力先脱困。在他们两人当中,布莱林知道进行恐怖行动的原因,而波卜夫不知道——不过,波卜夫知道如何进行恐怖行动。而布莱林却不知道。这是一个有趣,而且微妙的僵局。

  他们两人就坐在那里不说话,彼此都在揣测对方的想法,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最後是布莱林打破了沈默。

  「我真的必须先好好想想。给我一、两天的时间考虑一下,好吗?」

  「当然。」波卜夫站起来与布莱林握手告辞,然後离开了办公室。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加入了一场有著全新规则的新游戏,这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经验,所以他一直无法解开自己的疑问——布莱林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他会需要波卜夫来帮他呢?

  亨利克森搭乘澳航的班机飞往洛杉矶,为雪梨奥运会所准备的保全计画书就放在他的公事包里。喷雾系统已经安装就绪,完全按照计画进行。他让自己的一个手下去检查喷雾系统,这样他就有机会在最後一天施放病毒。他的计画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不过虹彩部队的半路杀出,会不会破坏计画呢?万一幸运之神不眷顾他们,那该怎么办呢?

  因此,他必须消除这种意外发生的任何机会。从一开始,「计画」的构想就是他提出来的,而布莱林只是资金的赞助者——在欧洲煽动恐怖份于闹事,引起国际上的重视,使得他和他的公司有机会负责奥运会的保全事宜。不过该死的虹彩部队出现了,而且圆满地解决掉三次恐怖事件——第三次不知道是哪一个混蛋煽风点火所引起的?结果现在澳洲人也要虹彩部队过来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