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2
「什么?」
约翰.克拉克解释了他的想法:「如果他们反击的话,那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二十个人对抗约五十人?」
「用我的二十人——其实只有十五人——去对抗那些软脚虾?算了吧,艾德,这和谋杀没什么两样,而且也不合法。」
弗利紧皱著眉头,担心这件事如果见报不知道会有什么後果,但又没什么特殊原因让他们坚信一定不能这么做。特种作战领域里的所有事情都是保密的,如果真的公诸於世,那可就糟了。「约翰。」他终於开口。
「如何,艾德?」
「你确定不会被抓?」
「这事还没有发生过,艾德。」虹彩六号提醒他。
「我答应你。」中情局局长说道,同时心想自己该怎么跟美国总统开口谈这件事。
「好,我可以用我的旧办公室吗?」克拉克得打几通电话。
「当然。」
「这是你要的东西?」山姆.威尔森将军问道。
「是的,将军,这样就够了。」
「我可以问这是要做什么吗?」
「某件秘密任务。」他听到克拉克的回答。
「你就只肯说这么多?」
「对不起,山姆。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艾德.弗利。」
「我会的。」将军咕哝了几声。
「爱怎么样随便你,长官。」克拉克特意加强了长官这两个字的发音,带点嘲讽的意味。
不过威尔森并没有介意,因为他是个专家,他知道规则:「好,我来打几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是打到肯塔基的坎贝尔堡,这是第一六0特种任务航空团的基地,他们的指挥官上校当场就表示反对,不过照惯例是抗议无效,於是这位上校只好拿起电话,命令一架MH—五九K夜鹰特战直升机飞往波普空军基地,还带著一组维修人员和备用零件。第二通电话则是打给一名空军军官;这名军官服从地记下笔记,然後说声:「是的,长官。」
查维斯心想,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他大概绕了地球的四分之三,最後却降落在他只到过一次的机场。这些年来他已经学会尽量不去想自己为国家做了多少事,还有他每年只赚那八万多块美金,是一位中情局里的中阶主管这些事。但他很想知道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他们有资格玩这种游戏?也许这就是布希总统所曾经提过的世界新秩序;如果真是如此,那对这位第二小队的指挥官来说,还真是难以理解。政府是由大部份人民选出来的,所以要向人民负责,而企业则是向——如果真的有的话——股东负责。这两件事并不相同,企业应该受到国家、政府的管制,但这个世界正在转变。是私人企业发展出全世界人们使用的工具,而快速变迁的科技则赋与了小组织巨大的力量,但现在他已开妍怀疑这是不是件好事;不过,如果人们只靠政府求进步,那他们现在就可能还在靠骑马和乘坐蒸汽船环游世界。
查维斯心想,在世界新秩序下,管制的力量变小了,这是人们该好好思考的事。这时飞机在安德鲁空军基地的停机坪停下,有一部蓝色空军巴士慢慢驶近,准备载他们离开。
「你是在累积飞行哩数吗?多明戈?」克拉克问道。
「我想是吧。我就快要有翅膀了吗?」查维斯满脸倦容。
「再坐一趟直升机就好了。」
「到哪儿?」
「布雷格。」
「那就走吧。如果非这样不可,那还有什么话说。」他是需要刮刮胡子和冲个澡,不过这也得等到了布雷格堡後再说。很快的,他们搭上另一架空军的短程直升机,朝西南方飞。
这趟航程很短,终点站是波普空军基地,这里是布雷格堡第八十二空降师的基地,也是三角洲部队和其他特战部队的家。
努南这时才知道,总算有人想到要怎么处理威尔森.基林。宪兵把他押往基地的看守所,而其他人则来到了单身军官的宿舍。
查维斯不知道他脱掉的衣服是否还能穿,不过他还是去冲了澡,刮了刮一整天下来累积在脸上的胡渣。冲澡完毕,他走出浴室找衣服穿。
「我要基地的人准备了这个。」
「谢了,约翰。」查维斯穿上了这边的白色浴袍@和衬衫,然後选了一套丛林式的战斗服,另外还有袜子和靴子。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真是狗屎,约翰,简直就像一个月那么长。」他躺在床上,「接下来要去哪里?」
「巴西。」
「怎么会?」
「他们全到那里去了。这是我们追踪到的结果,还有他们营地的卫星照片。」
「所以我们要去会会这些人?」
「是的。」
「约翰,我们要去做什么?」
「把事情一次搞定,多明戈。」
「我也想,但这合法吗?」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担心法律问题的?」
「我结婚了,约翰,记得吗?我还是个父亲呢。我现在得负责,老大。」
「绝对合法,丁。」岳父跟这位年轻女婿保证道。
「好,你说了算。现在要做什么?」
「你先打个盹,部队的其他人会在半个小时内到达。」
「部队的其他人?」
「每个能动能射击的人,小子。」
「我的天啊。」查维斯说道,同时闭上了眼睛。
英国航空的七三七—七00客机尽可能缩短它在地面上的时间,在从一辆空军加油车上取得燃油後,便再度起飞前往华盛顿市郊的社勒斯国际机场。在那里,这架飞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之後虹彩部队的成员就又被巴士载往一处秘密的地点。
克拉克和亚利司特在联合特战指挥部的一间房间里见面,这是一栋门前有小型停车场的普通建筑。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问话的是威廉,拜伦上校,他的绰号叫「小威利」,这是他的同僚帮他取的,不过这个绰号和他极不相衬。他身高足足有六尺四寸,体重近两百三十磅,是联合特战指挥郚里块头最大的。这个绰号的由来可以追溯到西点军校时代,在那里经过四年的洗礼後,他长高了六寸和多了三十磅的肉,也成了以三十五比十的比数击败海军的美式足球线卫。虽然他已在哈佛商学院取得了管理硕士学位,但口音仍透露出浓浓的南乔治亚风味。
「我们要来趟旅行。」克拉克告诉他,然後把一张卫星照片递给他,「我们需要一架直升机和一些设备。」
「这个鸟地方是哪里?」
「巴西,玛瑙斯西方,在内格罗河畔。」
「看来像是某种营区。」拜伦看了看,戴上了他讨厌的眼镜,「是谁建的?谁在那里?」
「一群想要干掉全世界所有人的坏蛋。」克拉克回应道,然後拨了行动电话。「我是克拉克。」他说道。
「艾德.弗利。约翰,样本已经送往迪特里克堡作试验。」
「然後?」
「然後根据他们说,这是某种伊波拉病毒;改造过的——他们用的词汇是『工程化』—里面似乎加了一段癌症的基因;他们说这会让这个小恶魔更强悍。而且,这些病毒是被包在一种微胶囊里,以便让它们能在空气中存活得久一点。换句话说,约翰,你的俄罗斯朋友所说的话看来已经得到完全的证实。」
「你要怎么处理迪米区?」虹彩六号问道。
「温彻斯特的一间安全房子。」中情局局长回答道,那是中情局经常用来安置接受保护的外国人的地方。「噢,联邦调查局告诉我,堪萨斯警局正在找他,准备告他谋杀,大概是因为他杀了那位蒙大拿的福斯特.胡尼卡特。」
「为什么你不让调查局去跟堪萨斯警方说他没杀人?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克拉克建议道。他们得照顾这个人,不是吗?约翰心里早已原谅了波卜夫。工作归工作,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一位国安会官员成了最有价值的朋友。
「好,这我可以去办。」弗利也同意。这是个无伤大雅的谎言,为了对抗背後更大的阴谋,说点小谎并无大碍。弗利站在兰格利的办公室里,心想自己的手怎么不会发抖。这些疯子不只是想杀掉全世界的人,而且还真有能力办到;中情局得花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最新的发展才行。
「好的,谢谢,艾德。」克拉克关掉电话,然後看著房里的其他人,「我们刚才已经检测出容器里的东西:他们制造出改良型的伊波拉病毒,并且准备用来散播。」
「什么?」拜伦上校问道,然後在克拉克对他作了十分钟解释之後又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为了这次的主要攻击行动,」克拉克回答道,「他们雇用迪米区.波卜夫去跟恐怖份子接洽,策画了一系列欧洲地区的恐怖行动,使全世界对恐怖主义有所警惕,然後让全球保全顺利取得了雪梨奥运的顾问合约,而且——」
「比尔.亨利克森?」拜伦上校问道:「天啊,我认识这家伙。」
「是吗?他的手下打算透过雪梨运动场上的喷雾系统传布病毒。这个威尔森,基林带著一罐东西来到控制室,正好被丁逮个正著,而罐子里的东西经过迪特里克堡的分析後已证实是病毒。联邦调查局的人几乎可以拿这些证据来定某些人的罪。」
「所以你去那里做什么?」
「和他们聊天,威利。」克拉克以此作为结束。「飞机准备好了吗?」
拜伦看了看表:「应该好了。」
「那就出动吧。」
「好的,我为你们所有人都准备了战斗服,约翰。你确定不需要其他的帮忙?」
「没有,威利。我很感谢你提供的帮助,但我们要保持低调,对吧?」
「我想也是。」拜伦站起身,「请跟我来,各位。对了,你们要见的人是在巴西吗?」
「怎么了?」克拉克说。
「帮联合特战指挥部跟他们说声『嗨』。」
「是的,长官。」约翰保证道,「我们会的。」
停在波普空军基地停机坪上的大飞机是一架空军的C—五B银河式运输机,机身上的所有官方印记都已被移除,而原本有美国空军徽记的地方则已换上地平线公司的标志,甚至连尾翼上的号码也不见踪影。最先抵达的是克拉克和史丹利,而其他人则随後搭巴士到达,然後爬进机翼後方的乘客舱。接著飞行组员进到驾驶舱,开始了一般的发动程序。在他们这一趟的飞行中,将会有一架KC—十加油机在牙买加男方为他们加油。
「好,事情就是这样了。」约翰.布莱林告诉那些聚集在视听中心的人,他可以看见他们脸上的失望表情,但也有如释重负的神色——嗯,即使是最热诚的信徒,心中还是有点良知;这真是太糟了,他深深觉得。
「约翰,我们在这里要做什么?」史提夫.伯格问道。他是「计画」里的资深科学家之一,也是A疫苗和B疫苗的发明人,更可说是地平线公司里最杰出的人之一。
「我们来研究雨林。我们已经销毁了所有证据,﹃湿婆』和疫苗都已不复存在,而所有在电脑里的记录也已销毁。现在『计画』唯一剩下的就是你们脑袋里的东西;换句话说,如果有任何人想对我们提出控诉,只要我们紧守口风,就没人能奈何得了我们,比尔?」约翰.布莱林向亨利克森比了比,亨利克森便走上讲台。
「各位,你们知道我曾经在联邦调查局待过,我了解他们的办案方式,这次他们是很难将我们入罪的。联邦调查局会照规则行事,而且是很严格的规则。他们必须宣读你的权利,其中一条就是在问案时必须有律师在旁,而你所要说的就是:﹃好的,我希望我的律师陪同在场。』只要说了这句咒语,他们连问你一句现在几点都不行。接下来你只要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就会帮你找位律师,然後律师会告诉你,你什么都不必说,一切都交给他。如果他们还想让你开口,那他们就违反了法律和最高法院的判例。这意味著他们有了麻烦,而你可能说溜嘴的东西将无法作为证供,一点用处都没有。」
「其次,」亨利克森继缤说,「我们会花时间看看这四周丰饶的生态系统,然後编个故事,这可能要花些时间——」
「等等,如果我们可以拒绝回答他们的问题,那么——」
「为何还要杜撰个掩饰的故事?这道理很简单;我们的律师会跟联邦检察官谈,而且如果我们能编个合理的故事,那我们就可以轻易地把他们打发掉。如果警方知道不可能打赢官司,就不会试图和我们对抗。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