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
想到此,我只觉头晕目眩。
我急急地换了衣裳,手里拿了那只扳指儿,带了尚卿往太师府赶。
待见了孟太师府上,却出乎我所料,孟太师与文博兄弟都不在。
我此时确是意识到事态严重了。也顾不得与孟夫人寒暄,只问道:“舅母,昨夜宫中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如今如何?”
孟夫人听我如此问到是一愣,她看了我一眼,这才道:“长公主这话从何说起?皇上不过是昨日见了太上皇,心中高兴,确是多饮了几杯,今日觉得身子沉重,这才未上朝。”
我又问孟夫人:“那皇后可好?操劳了这几日,可别累着了。”
孟夫人笑道:“有什么不好呢?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才显怀,正是要好好走动的时候,那些个事情就累着她了吗?”
我听孟夫人这话,是她还不知晓的意思。便又道:“舅母,怎么不见舅父与两位兄长?”
孟夫人道:“昨夜你二哥当值,今日也该回来的。到是你舅父与道远,天还未亮时,便有人来传你舅父与他进宫。只说皇上醉酒染了风寒,请他们去待疾的。
长公主如此急切,可是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孟夫人向来敦厚,见她的神情也不似知情,便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九姐如今住在我府上,特来与舅父、舅母说一声。”
孟夫人听了这话果然一脸的为难,我也不再多说,告了辞,出了太师府。
尚卿问我:“可是回府?”
我摇摇头:“不,去宫里。”
待到了皇宫西门,我眼前确是一亮,正见文诚身着铠甲腰跨弯刀,正在门口布置。
自皇上定都临安后,文诚便被封了六品的护卫在宫中行走。
文诚也看见了我,走过了向我一抱拳,叫了声“长公主”。
我亦回了声“孟护卫”。却又低低地对他道:“二哥,借一步说话。”
文诚似有些为难,可到底还是跟我到了马车旁。
我问他:“二哥,宫中出了何事?为何帝后不朝,舅父与常待亦不在家中?就连李将军亦是不曾出宫?”
文诚却并不答我,只道:“听闻您府上昨夜去了刺客,您如何,可受了惊吓?”
文诚昨夜既是当值,却还知我府上发生的事,那皇上、谦父那里定是也知道的,只是他们为何不见我呢?
我知文诚是真担心我,便道:“我府上昨夜确是有人于墙上偷窥,只是并未伤人。我虽未看清那人,可相貌眼神却并不似中原之人。”
文诚听得我这话却并未吃惊,他道:“您快回府吧,这几日只小心在府中,哪里也不要去了。”
“二哥,可是有什么事情?你若知晓些什么,可不能瞒我。”
“……”
我见他如此情形,知一定是有事了。便道:“二哥,我虽不懂什么。可那人既能进得了我的院子,怕是也能进得了别处。
今日我本想面圣,将这些事早早禀了皇上,只是皇上不朝,皇后又不见。无奈之下,才去见舅父。
谁料舅父与两位兄长亦是不在府上。
以我的笨心思,想这临安城中,尽是楚人,若真有金人乘机潜入,必不敢堂而皇之在街上行走,心是有落脚之地的。
如今四门虽开,可却是把守严密,想必他们要脱身也不容易。咱们若今日便将这临安城细密地查一番,纵是找不出那偷窥之人,蛛丝马迹怕也是有的。”
七三章 递皮角
更新时间2013…10…8 13:58:02 字数:2197
七三章递皮角(10日的提前更)
文诚沉吟了一番,这才道:“长公主,您府发生的事,您说的这些,万岁都知道,也都能想到,他自有安排,您也不用惦念。如今之计,只是以静治动,您回府静候,相信不久便会水落石出。
您如今这样,反倒是不得其法,若是再让什么人看了去、伤了去,性命攸关不说,皇上纵是想动手,也受掣肘。”
看文诚一脸的严肃,又是这样一番话说出来,我心里明白:虽然不知出了何事,虽然不知这其中有怎样的辗转,众人却是商量好了不让我插手。
既然如此,那我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车上我附在尚卿耳边道:“着人去找李二,如今明睿在宫中,李二身份低微,怕是不会让他在宫中行走。
你只命人于皇宫附近盯住,一有消息立即报我。任是别人都瞒我,我就不信,谦父也如此!”
尚卿见我如此,只叹了一声,别的也不多说,便安排下去。
晌午刚过,便有了消息,尚卿派的人确是在皇宫附近见着了李二。
只是还未待我命人去找他,他去自己找上门来。
见了我,李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长公主,我家主子怕是有难在身,您快想想法子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二是多稳重的人啊,他如今如此情形,那这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我忙掺了他起身,对他道:“你且仔细讲了,如此我才好设法。”
李二便将这几日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谦父此去并不顺利。
如今的金主完颜纳坦这位继得并不那么正大光明。他是已故金主的弟弟,本是无权继承大统的。只是金主病得凶猛,死得急促。
他的儿子们有的在楚国,有的在大夏,便是有在身边的,也是年小力孤不足以成事。
他的大儿子石抹本是与纳坦在一处的,只是纳坦有意隐瞒,前脚命石抹去押运粮草,纳坦后脚便回了金地,赶在他几个侄子之前回了都城承了大统。
大好的江山被他人取了,石抹自然是不肯轻易就范的。金人国内混乱,自然无暇顾及楚地,这才有了两国讲和、迎回太上皇的事情。
如此金国便生了两派,一派是拥护纳坦的,一派是拥护石抹的。
所以当谦父众人去金地时,也受了许多惊扰与磨难,并不像他在信中写得那样顺利。
好在在金国纳坦还能弹压得住。
只是金地与楚地路途遥远,谁能确保没有石抹的人从中捣乱?
纳坦也为迎娶,也为保护,便派了人马一路护送。
谦父对这些金人自然是心中有数,一行人到了常州便不再让他们前行了。
他带了众人又行旱路又行水路,确认无人跟随这才回了临安。
谦父到得临安后便入了宫交旨,李二便安排其余的杂事。
等掌了灯,李二知晓宫中定是要安排御膳的,因此也并不急切。等入了夜,李二想着或许皇上要与主子长谈,也耐心等着。
后来宫中有人传出话来,说皇上见天色太晚了,留李将军留宿宫中。
李二觉得这是皇上对主子的荣宠,便满心欢喜地回了府。
待第二日又去宫中等着。却是左等也没消息,右等也没消息。
且宫中虽不见如何,守卫却登时严了许多。
李二不解,上下也不知问了多少回,就是得不着确切的消息。
直到午时,孟文博见了他,命他亲自去相州,给李老将军送信,让老将军火速赶到临安。
李二是谦父的心腹,何等心思?一见这情形便知自家主子定是遭了大难了,却苦于在临安没有相亲的。便也顾不得别的,到了慕园来找我。
我听了李二的话,有片刻的失神。
谦父何许人也,能于金人陷城之际救出端王,能于原配游说之际搭箭射杀,能以少胜多赚了开封,能将那些占山为王的草寇为我所用。
还能在九哥登基之时大摇大摆闯我的闺房,还能在大权在握之时急流勇退要做个富贵闲人。还能与我赏灯看雪说尽甜言蜜语,还能与我花前月下定了白头之约……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难,又有谁有这样的手段让他遭了难?
我问李二:“孟常待可曾说过李将军为何久不出宫,又为了何事请老将军?”
李二咧了嘴苦笑:“他是当朝的常待,小人说破了天,只是将军府中的家奴。事关主子安危,小人也曾问过,只是孟常待只一句‘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家奴能打听得吗?’便将小人撅了回来。小人万般无奈,又打听不着消息,这才来求您……”
我问李二,信在何处?李二从怀里掏出一只皮角,与我道:“书信便在这角子里,只是封了火漆,您要是想看,怕是便弄不回原样了。”
我拿着这只皮角仔细看了,皮质上乘针脚细密,开关处封着红油的火漆,火漆上印着一只龙形印章。
我看了心中一惊,龙形乃御用之物,除了皇上,没人敢有这样的印章。
难不成,这信是皇上写的?
既然是皇上写的,何不通过驿站传递?谦父身边亲信,李二是第一人,为何偏偏让他去递角?
谦父如今情况不明,若李二走了,他身边岂不没了心腹之人?
见我拿着皮角只是低头不语,李二急道:“长公主,小人是偷偷来的,耽误不起,好歹您到是拿个主意。”
我看了看身边的尚卿,尚卿道:“谁人都知,孟常待身后是皇上。既然是孟常待叫李二哥去请李老将军,又不通过驿站、又不颁下旨意,必是不想让人知道。
或许正因为李二哥是将军的心腹,才让他去,以此来打消老将军的顾虑也未可知。”
“依人之见,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还要请老将军来?难道是……”
说到此,我顿住了。剩下的话虽非说出口,却亦是吓得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栗。
尚卿见我脸色不好,知道我往坏处去想了。她对我道:“是福是祸,咱们在此凭空也猜不出来,依我之见,也只得暂且请李二哥前去送信。究竟情况如何,咱们只能见机行事见景生情。”
七四章 方寸乱
更新时间2013…10…9 7:41:39 字数:2223
七四章方寸乱
送走了李二我心中沉重,问尚卿:“莫不是昨夜也有金人夜入皇宫行刺?莫不是皇上、皇后受了惊吓,明睿也受了伤?”
尚卿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沉吟道:“若昨夜藏在树上的果真是金人,可他们又为什么要行刺呢?
如今两国正在议和,金国又不平静,他们没理由如此。再者,常州与临安相距甚远,其中又隔着江,金人是不惯行水路的,便是连夜之间他们也到不了此地啊。
还有,就算他们能避开常州守军的监视,连夜赶到临安,那他们直接潜入皇宫便是了,又来咱们府上算是何意呢?
虽说咱们府上也有待卫,可待卫是不能进来的。整个园子里皆是女流,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图谋的……”
我走到北窗前,后院中的石榴开得正艳,大朵大朵的石榴花挤挤挨挨,十分热闹。
再往外看便是一道蔷薇屏墙。虽然目力不逮,可我知道过了屏墙再走几步便是一道女墙,女墙上有月亮门,过了月亮门便是后花园。是我昨夜见到贼人的地方。
正想着,便有人来报,说九公主求见。
我这才反应过来,折腾了半日,竟忘了玉瑶就住在我府中。虽说昨夜也曾派了人去问安,问她受没受惊吓,可今日我却是不曾亲自去看她,倒是失礼了。
我忙说了声“请”。不一会儿就见香锦陪着玉瑶进了院子。
我原是站在屋外敞轩下的,见玉瑶进了院忙下了台阶迎上去,一面携了她的手一面笑道:“姐姐恕罪,妹妹因着昨夜的事情,忙糊涂了,没去看望姐姐不说,还劳烦姐姐过来。”
玉瑶笑了笑:“你忙的是正经事,哪像我,有大把的空闲,自家姐妹,谁来瞧谁,还不都是一样的?”
等进了里间,早有人将茶盏、时鲜的瓜果摆了上来。我便问道:“姐姐昨夜睡的可好?可曾受了惊吓?”
玉瑶点了点头:“相隔数年能再回楚地,确是百感交集难以入睡。至于惊吓,却是不曾。姐姐这些年受的惊吓哪一个不比这个大些?”
玉瑶话虽如此说,目光却很平静,倒不像是在说自己,却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人。
我虽心里烦燥,见她如此,心中也是怜悯。便打起精神来百般宽慰她。
或许是玉瑶嫁人之前我还小,对她不甚了解,或许是玉瑶这几年经历了许多,性情有了变化,她竟没了我记忆中的清高、矜持。
以前的玉瑶,和看似温和有礼,实则拒人以千里之外。可眼前的玉瑶,说话行事,竟会查颜观色了。
倒不是说以前玉瑶不会看人颜色,只是她不需看,也不用看。便是对当时的刘皇后,她也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只是现在她不只察人颜色,还处处不着痕迹的讨好、奉承。
我看她这个样子,心中很是不忍,便对她道:“姐姐,虽然你离开几年,可妹妹一直挂念姐姐。如今可喜骨肉团圆了,姐姐也该放开心怀才是。
这里是楚国,不是金地,咱们都是楚国的公主,尊贵无比的。太上皇自不必说,那样危难的情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