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
夜为你操劳,你醒了也要告诉他们一声才是。”
见谦父点头,我忙将敬父叫了进来。
他们兄弟们见面,自然又是一番唏嘘。
敬父为谦父号了脉,又查看了伤口,这才道:“也不敢大意,还要仔细看两日才敢说。”
我在心里暗笑敬父也谨慎得过了头了。嘴上却不说破,又见谦父精神实在不好,怕他劳累,便狠下心来,与他告辞。
碍着屋里还有敬父,谦父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了声:“路上小心”。我点点头,对他道:“好好静养,我明日酉时再来看你。”
说罢,便出了角门,原路返回。
九十章 惊好事
更新时间2013…10…25 7:50:09 字数:2269
九十章惊好事
待进了自家的后花园,我的心还是咚咚跳个不停。
我想我此刻的脸还是热着的,当时太过惊喜了,也来不及害羞。如今想起来,唉,我当着谦父的面都说了些什么呀,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此时天气已晚,四周并没有灯光。我命跟着我的一个丫头去取只灯笼来,自己便同另一个慢慢地往前头走。
正走着,却见前头人影一闪。
经了强人偷窥之事,我已不敢丝毫大意。我喝问了一声,那人却并不停下,而是越走越快。
我忙问身边的丫头:“看清是谁了吗?”
她回道:“婢子瞧着,倒像是原来在您院外洒扫如今在九公主屋里伺候的芳缕。只是看不太真切,也不敢肯定。”
我点头,吩咐道:“去看看。”
这丫头应了一声,便朝适才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月是半弦,不很明亮,风送凉意,却很悠然。
我走在后花园的小径上头一回觉得原本月下闲步也是这般的惬意。
前头是条叉路,向左是我的院子,往右是玉瑶的院子。
微风过处,送来一阵花香,却是不远处蔷薇。
屏墙上的枝条随风摇曳,花瓣纷纷落下,不由让人也想化做一枝蔷薇,怒放枝头,随风起舞。
我不知不觉走近了,仰起头,闭了眼,只觉得心也如这花瓣一瓣芳香又柔软。
正陶醉着,却听得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轻轻喊了一声“玉儿”。
玉儿?
玉儿!
我顿时裂了嘴。
我自然知道这“玉儿”是何人,我也自然知道喊这“玉儿”的是何人。
想必他是得了玉瑶的信来相会的,想必他已探听清楚玉瑶的住处。只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们两个相见有许多尴尬。
若我转回头问一声:“常待深夜来此所为何事?”那他必觉颜面无存,到时说不定转身就要离开的。那我岂不是误了玉瑶的大事?
想到此,我亦不答话,一闪身便拐回右边那条小径。
谁知这文博看着是个书生,实则身手极为敏捷,他上前跨了两步堵住了去路。
他道:“玉儿,你的书信我收到了,不是我不来看你,只是其中情形太过复杂,只是不便和你多说。今夜好容易有了机会,你还这样躲着我吗?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着便来摘我的帷帽。
我急忙闪身,他手落了空,不由叹道:“你到底还是恼我。可我又有什么法子?总归是身不由已罢。
听人说你在金地受了大委屈,来,让我看看,你可曾还是从前那样儿……”
“玉儿,你莫躲闪,你可知我日夜都想你。有时夜里睡不着,便将你从前穿过的衣裳找一件来……”
我怕他再说出什么夫妻间的私话来,徒增难堪。又见右边的小径被他堵了个严实,知道是过不去。
便一咬牙,朝着左边快步跑了下去。文博却在后头紧追不舍。
这里是慕园。是我的家。我自然比外人要熟悉。
跑着跑着,我瞅准了一座假山,一闪身便躲了过去。
看着文博从假山前头过去,我终是长长松了口气。
待气喘匀了,我蹑手蹑脚起了身,顺着原路往回走。正看到先头取灯笼的那个丫头立在远处四下张望,我朝她招了招手,两个人顺着小径回了院子。
到了第二日,我刚梳洗罢了,还未来得及梳头,玉瑶就来求见。
我心下诧异,难不成是昨夜事成了,太过欢喜,急着说与我听?
等见玉瑶,只见她双眼红肿,面容憔悴,哪里有一点欢喜的样子?
我小心地问她:“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下人们不好,让姐姐受了委屈?”
玉瑶见了我,终是没惹住,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她道:“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还不如就在金地不回来了,原指望回来能见着道远,谁知只是我一厢情愿,自讨没趣儿。”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我也不明白。只得将左右都屏退了,又亲手搅了帕子让她擦了脸,这才问她:“姐姐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玉瑶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倒是把事情说明白了。
原来玉瑶那信上是约文诚昨夜于后花园相会的。她怕文博进不来,还派屋时原芳缕去角门守着。
谁知芳缕却一去不回,倒是文博误打误撞的进了她的院子。
玉瑶见是文博,也顾不得想许多,扑到文博身上先是哭了一回。待收住了眼泪,才觉得文诚神情不对,十分的错愕。
说到此,玉瑶又道:“你没见他那眼神,看我竟似看鬼一般,难道我的变化竟那样大吗?”
我叹了一声,心道:若没有从前比着,玉瑶如今只是憔悴些,也算不得不好看。只是若拿她与从前相比,真的是天上地下,无法比较了。
这么多年,文诚心心念念的只是那个曾经风华无限的玉瑶,越不得见,越是思念,越是思念,越是觉得她的风采无人能及。
如今美人迟暮,让他见着了真人,他不错愕才怪。
心里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我只得安慰道:“姐姐怎么不和我商量?您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这事要是传出去,莫说是姐姐,便是妹妹怕也要受诟病的。
想必那孟常待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却又因着与姐姐的情分,明知不可为偏要勉力为之,又兼见姐姐悲痛非常,心中又急又怕又疼,才如此情形。
姐姐若要再与孟常待相见,还是挑在外边吧,酒楼、茶室或是城外哪间庙、哪家园子,都是好的,只别在咱们园子里……”
听我这样一说,玉瑶倒是止住了眼泪,她道:“是姐姐糊涂了,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只是……”
见她欲言又止,我笑道:“姐姐,放眼整个楚国,也只咱们两位公主了,姐姐有什么话还不肯对我讲吗?”
玉瑶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只是昨夜道远对我客气有礼,毫无夫妻间的半点亲昵。便是与我说话时,虽明明在看我,可眼睛里却没有我。
玉虎,原本我以为仗着从前的夫妻情分,总还能争上一争,可如今他对我满眼的审视,似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难不成因为害怕因为心疼就让一个人眼里没以情义?
玉虎,我们曾是恩爱夫妻,我知道的,不是这样,不应是这样,玉虎,你说我可该怎么办?我可该怎么办啊?”
九一章 闻霹雳
更新时间2013…10…26 10:21:23 字数:2145
九一章闻霹雳
不知怎的,得知文博与玉瑶是这样的情形,我竟十分痛快。
若是文博对玉瑶的情义丝毫没变,那我只能说是文博太专情,是玉瑶太幸运,如今他俩个如此,我心里却十分的踏实。
我暗道:原来如此。亏我还一直以为文博是个有情义的,与别的男人不同,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
我拉了玉瑶的手安慰道:“姐姐才来,总得让孟常待有个转圜的时候。他如今已不是单身一人,不能与从前相比了。
来日方长,咱们都在临安住着,总有相见的时候,姐姐怎么能才见一回,就自乱了阵脚?”
玉瑶擦干了眼泪,低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我又细细地劝了一番,她这才好些。
心里很惬意,天气又热,晌饭便吃了些梅子酒。
酒入愁肠,酒入欢肠。
几杯下肚,竟有些薄醉。
我望着镜子里那张火红的脸,那又眼波流转的眼,吃吃地笑着,暗道:怎么看着似乎比以前更标致些?
楚人对美人的定义似乎从来都是一样的:面皮白净、身量娇小、声音悦耳,眼睛要大、鼻子要挺,嘴巴要小。
我自知不符合世人对美人的定义,曾经对自己的容貌十分沮丧。可如今却是不在意了,任是世人都道我倾国倾城,可若是自己的夫君不欣赏,那也是可悲。
任是世人都道我丑比无盐,可若只有夫君一个人觉得我艳若桃李,那我又有什么所求?
有风吹进来,头有些晕,心里却十分的受用。
想睡一会儿,却只是睡不着。
躺了一会儿便再也躺不住了,起身开始选衣裳。
待穿戴好了,时辰却还早,又盼着日头快些落山。
好容易天色暗了些,准备起身的。却听得有人来报:宫里来了内待,宣长公主进宫面圣。
自皇上率百官来到临安后,他诸事繁多,就很少与我相见了。我去宫里,也多是陪皇后说话,或是替她料理些宫里的事物。
只是像今日这般正式的宣我入宫,还真不多见。
我知必是有正经事,也不敢耽搁。待换好了衣裳便随内待匆匆进了宫。
皇上找我确是正经事,他说几位重臣知道石抹的事后意见不一,他此时心中也未下定论,便再问问我当时的情形。
我虽因谦父的伤势好转心里欢喜,可对箭伤谦父之人一直耿耿于怀。虽说是石抹百般强调他并未入得皇宫,更不可能射箭,可我也只是半信半疑。
我却知晓这样私人的借口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只道:“他曾自比晋文公,说什么若得皇兄相助,便是今后有两国兵戎相见之时,也必效仿晋文公退闭三舍之事。
皇兄,别的妹子也不敢说,只是若他真是进宫行刺之人,他一计不成又来一计,这样难保是真心。可若是行刺之事另有他人,那他倒不失是牵制纳坦的力量。
皇兄,国家大事,妹子也不懂,也不敢胡乱说,您还是和朝中大臣们商量仔细了吧。”
听得我的话,皇上却是半晌无语,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我此时心都要谦父那,只想着快快结束谈话好去看望谦父,对皇上的神态也并未放到心里。
谁知皇上却并没有让我走的意思。
他开始回忆我们小时候的点滴事情。
我与皇上在开封宫中的那些年,都是不得志的,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如今回想起来,都是唏嘘不已。
我望着皇上那张清瘦的面庞轻声道:“九哥,果真是世事无常。当年不受宠爱的人,谁能料到还有今日?幸亏当时九哥护着我,不知,玉虎还不知身在何处呢。”
皇上也很是感慨,他对我讲当初刘皇后是怎样想方设法的陷害他,他又是如何韬光养晦事事小心,他又讲当初的太子是如何的跋扈,他又是如何恭敬侍奉。还有那些迎高踩低的小人,还有那些为财卖主的奴仆……
他讲曾经的人和事,讲曾经的心酸与难耐,也讲了他心中的仇恨以及我对的感情。
他道:“玉虎儿,母亲被幽禁之时,连九哥这做儿子的都不敢冒险去看她,却是你,也只有你替九哥在她跟前尽孝。
九哥当时就下了决心,若有朝一日,做得了主,便好好待你,好好补偿你。让你痛痛快快的活着,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为了任何事情委屈自己。”
皇上没有自称“朕”,他自称“九哥”,这是我的九哥啊。
我不禁动容,流着泪道:“九哥,我又做了什么呢,值得您和母亲待我如此?再者,玉虎如今就很好啊,我很痛快,也很恣意,没有为了任何事情委屈自己。是因为九哥我才过上这样的日子啊。”
皇上叹了一声:“身为帝王,却有着许多的身不由已。九哥实在是对你太心重了,又想处处护着你,又怕不小心或是因为不得已的事伤了你。
明睿之事,原本只是权宜之计,他又是娶过亲的,你却要为他做续弦,实在是委屈你了。如今他又生死未卜,倒让你忧心。你放心,若他此番醒不过来,九哥定仔细为你选一个好的……”
听着皇上这话,我的思绪有些纷乱,我想告诉他昨日晚间谦父已经醒了,我还想告诉他与谦父定亲我不觉得委屈,不但不委屈,还甘之如饴。
只是那药是石抹送我的,多少有些受贿的嫌疑,若九哥问起来,我又怎么说?若九哥问我,朕都不知谦父何时醒的,你又如何知晓?难道是在他床头看见了吗?我又怎么说?
我突然坐不住了,想赶紧出宫,离了这里,奔到谦父那儿,看看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