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
他是太后的远房亲戚,自然是有恃无恐。我想查他却是十分不易。
倒不是怕他怎样,而是怕太后、怕皇上怀疑我的心思。这个,你可明白?”
承嗣想了相,答道:“您只想查清这簪子的来路,并没有别的意思。卑职若要查访,也只会徐徐图之,不会硬来,让人看出破绽。”
我点了点头,让香锦拿了些银子。
承嗣见状十分惶恐,连连推托。
我笑道:“既然要徐徐图之,少不得与他在一处吃吃喝喝,给他些好处。这人受惯了别人的捧,等闲的东西他又岂能放在眼里?
你如今没有家室,怕是月俸也留不住什么。赤手空拳的,拿什么去结交他?
你放心,你只要替我查清了这事,便是大功一件,这些东西又算得什么呢?”
承嗣无奈,只得受了。
我便又道:“适才说的将前程托付,其实并非耸人听闻。你一要查访簪子的来历,这二嘛,要查访孟文奎被调去皇宫那几日的所做所为。前头这件事小,却连着后头这件,事关重大,你可明白?”
承嗣看了我一眼,似下了决心,这才道:“卑职出身贫寒,虽有一腔抱负,无奈禁军之中多是世家子弟,早已不敢存着非分之想。是长公主不以出身只以本事看人,您对卑职有知遇之恩,卑职敢不肝脑涂地?”
承嗣说得真挚,我听得亦是心头一热。我看了看承嗣,又看了看香锦,心里倒生了一个念头来。
我对香锦道:“替我送送杨右直。”
承嗣又是一番感谢,这才同香锦一同退了出去。
我望着窗外高大的石榴树,在心里暗道:谦父,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若你天上有灵,就助我查到真相吧!
百十章 拒亲事
更新时间2013…11…15 8:57:11 字数:2255
百十章拒亲事
第二日我去楚园给太后请安,见她正拿着剪刀在修剪一盆杜鹃。
见我来了,便要我帮着看,该在哪里下手。
我笑着指了两处,太后却是摇头,她笑道:“这两枝看着长得并不规矩,其实却是能长出许多花朵来,说剪吧,又舍不得,说不剪,长得又不规矩,坏了整盆花的形状,倒是让人费思量。”
太后为人严肃,说话却是不太绕弯子的,今日这话听起来,倒真是让人费思量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小心应和,仔细观察。
说来说去,说去说来,终是说到了文博头上。
太后道:“以前你有这样的心思,母亲就告诉过你,不成。不想你却从未断过这样的念头。去年你称病在家,还真以为你是为着那李明睿,却原来是另有其因。
直到如今,文博不顾脸面向枞儿求娶。玉虎,你不该如此瞒着母亲。”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我忙道:“母亲,女儿以前确是不懂事。对孟常待也确是存过些念头,可母亲与我分析利弊后女儿便早就绝了这个想法。况且李将军待我不薄,我也将他视为自己的终身依靠,怎能还对别人有什么?
即便是如今,李将军不幸亡故,女儿亦是才慢慢转将过来的。母亲,您是知道女儿的,您又常说女儿是长情之人,别的不敢说,女儿却绝不是那朝三暮四之人啊。”
太后仔细听着我说的,又认真看了看我,见我言辞肯切,语气这才有些缓和,她道:“母亲不是气你与道远如何?如今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这本也没什么。母亲气的是你们不该绕过长辈莽撞行事,这样陷母亲与太师于何地呢?难不成我们就是那么不开通的人吗?”
“母亲,您误会了,我与孟常待只是平常往来,绝无半点儿女私情。当初之事,您是知晓的,孟常待心系九公主,对女儿毫不动心,如今女儿也是曾经沧海,一时也不想终身之事。
况且二娘子新丧,九公主又回转,哪里就有我什么事呢?”
太后摇摇头,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母亲与你如此推心置腹,你还瞒我吗?
既然是没有半点别的意思,为何道远手里有你常戴的玉佩?真是嘴硬。难不成,等指婚的旨意下了,你才改口吗?”
我一愣,问太后:“母亲,什么玉佩?女儿从小受母亲教诲,自然知道这私相授受,这样的事是绝不敢做的。”
太后也是满脸的狐疑,她道:“道远说他对你也早有仰慕的心意。只是当时形势所迫,容不得顾及儿女私情。还道他有一只虎形玉佩,是你亲赠,原不指望还能到一处的,谁知造化无常,他没了夫人,你又未适人,还说纵是辞了常待之职,也是不肯放手的。”
虎形玉佩?那只我在蔡地丢失的玉虎?原来在他手里。原来被他捡了去。
既然如此,那他是早就知道当晚是我了,可他却依然留着这东西,难道他从捡到之日起便想到了,只为了如今拿出来,做为我与他私相授受的凭证?
想到此,不由得我一身的冷汗。这个孟文博,还真是不要脸,这样的话,这样的事,也能做得出来。只是他这样一来,倒教我有口难辩。
难道要我说那玉佩并不是我亲赠,只是不小心失落的吗?可要是太后问怎么失落的,在哪失落的,怎么就让文博捡了去,我又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我夜会文博,却被他当成了玉瑶,慌乱之中这才失落的吧。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小心地问道:“那母亲的意思?”
太后笑了笑:“母亲说过,你的婚事,总要你点头才是。虽然我与太师并不反对,可你们如此行事,也确是太不懂事了些。”
这话听得我不由得冷汗直流,人们都怎么了,究竟都怎么了,事情怎么竟成了这样?
我跪在太后面前,神情郑重,我言道:“母亲,想必如今我与孟常待之事已是满城风雨。若是女儿说我对孟常待没有半点情意,我的那只玉佩不过是无意间失落的,您也未必相信。
女儿本是平常,只因您才有了如今的境遇。大灾大难也经过,大福大贵也享过。如今女儿别无所求,只求从此能侍奉三清至尊,为九哥、为您,为我大楚积些功德,那女儿此生也就无憾了。”
听我如此一说,太后立时变了颜色,她将我扶了起来,怒道:“你心中不愿意,直说便是。难道就因为他是我外甥,我便偏袒他不成?
说什么从此侍奉三清至尊的话,那都是走头无路的人才做的事。你正值妙龄,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存心要伤母亲和你九哥的心吗?
你不愿意,自有母亲为你作主,只是以后再也不可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抱着太后的双腿,将脸埋在她的裙子上,鼻子一酸,眼泪到底没忍住,落了下来。
太后摸着我的头发,轻声叹道:“道远已娶过两回,到底是委屈你了。何况他如今是你九哥的左右手,确是不合适做驸马。
只是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纵然集贤馆饮宴没有合你意的,难不成三月一临水殿的夺标会上也没有出众的吗?
母亲自知我儿是长情的,只是母亲和你说一句,再长的情也抵不过岁月,难不成你要等到年纪长了再适人吗?岂不知到那时已没有好的了。”
我擦干了眼泪,抬头道:“母亲是嫌女儿在您身边太烦才急着将我嫁出去吗?
女儿却想在母亲身边多待几年呢。
母亲,谁不想一生安泰、和美呢?可心里若不愿意,一朝一夕尚且不能忍受,又怎能相伴一生?
母亲就再纵容女儿一回吧,若到明年还没有合意的人,就算您闭着眼睛为我选一个,女儿也绝无二话。”
太后无奈的摇摇头,轻轻点了点我:“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事上不让人省心。”
我心中一松,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从楚园回来后,我并没按原来想的去宫里。
既然母亲是这种态度,想必皇上那里也是如此,我倒也不用担心了。
当我坐在自己屋里吃茶时,我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到底是沉稳了。这事若放在以前,得知文博的那番话那些事,我是一定要怒冲冲去找他理论的,哪里还会有心思在这里吃茶啊。
可若我真的再去见他,落在别人心里可不又坐实了这其中的“情事”?
文博是何等人物,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无鱼不撒网的,他之所以如此行事,我虽不明白他的目的,却也知他对我并无真心,对这样一个男人,我今后却要仔细了。
百一一章 百戏舞
更新时间2013…11…15 15:42:49 字数:2047
百一一章百戏舞(补12日的更)
三月初十是皇上的生辰,百官入朝庆贺。
皇上率领百官圣驾登上望京阁,禁军各部就在阁下搭建好的台子上进行百戏表演。
后妃们则在**看戏听曲一同庆贺。
因满城的流言还未平息,我原是不肯到前殿来的。只因皇上的一句“既然没有此事,何不坦坦荡荡”,没奈何,才又和群臣坐到了一处。
不得不说,男人们的世界与女子们有太多不同。就以百戏为例,没有才子佳人,没有花前月下,有的全是金戈铁马刀枪剑影。
我坐在座上,能感受到从文博和众人那里投来的目光,或热烈或探寻。
我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目不斜视,把眼睛全放在了舞台上,认真看戏。
戏台上先是十多名鼓手上场,唱念一通,又有头戴红巾的人挥着大旗引着扮了狮子、虎豹的人上场跳跃一番。
随后便是一百多军士和着乐部手拿盾牌、木刀做盾牌舞。这群兵士长得十分健壮,他们或排成偃月阵,或有五七队相互刺杀,或两队各出一人搏击,喊杀声声,倒像在战场上一般。
武将们还好,那些文官们到底未见过这阵仗的,一个个看得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虽也被这些军士的气势震慑,到底还知道这不过是助兴的舞蹈,又见这些做戏的兵士一个个威风凛凛,心里不由得喝了一声彩。
盾牌舞过后空中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原本是放了爆竹。烟火一发作,便有一个戴着鬼面披散头发口吐烟火的鬼形者上场,赤着脚,手中拿着一面大锣,摇晃着身体在台前或进或退。
这人绕场几圈,就地又放了一通烟火,随着烟火又有一帮面涂青绿,头戴面具手持刀斧的鬼形上场。
在座的大臣们无不动容,我看着亦觉得惊异:怎么那刀斧闪闪,竟像真的一般?
正在发愣,又一声爆竹响过,有烟火就地涌起,人与人在对面相互都看不见。
只觉得浓烟中又有几人上场,都披散着头发,穿着青纱短袄,腰里围着锦绣条带。其中一个头戴金花帽、身穿青色帖金花短袄、帖金黑裤、手执弓箭的,在浓烟中舞了几舞,试了几试,便又匆匆下去。
浓烟过后,我看着台上依然在舞蹈的众人有片刻的失神。
那个头戴金花帽手执弓箭的人,怎么那么像他?
我向后看了看,香锦就在我身侧,见我回头忙上前来问寻。我压低了声音对她道:“你悄悄到楼下去,找适才那个戴花帽穿短袄黑裤拿坚弓的,看看他到底是谁。”
香锦愣了愣,旋即悄悄下了楼。
我在楼上坐卧不安,眼睛只盯着出场处,想看那人是否还能上场。只是烟雾都散尽了,也再没见到这人。
又一声爆竹响过,这些人依次退场。接下来又有人敲着小铜锣引上来一百多人,有的裹着头巾,有的绾着双髻,各穿着杂色坎肩,腰里围着兜肚条带,用黄白的脂粉将脸抹了,各人手里拿了一把木刀,排成行列,按照锣鼓点儿依次起舞。
我正等得心焦,却见香锦急匆匆走了过来。
我低声问她“如何?”
她也顾不得喘气,只道:“是李敬父。”
我以为我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哪一个?”
香锦又道:“那头戴花帽的是李将军的三弟,太平府的李敬父。”
我心里一惊:这李敬父不在家里侍奉双亲,怎么跑到宫里来跳百戏了?这也太过蹊跷了吧。
我问香锦:“你可看得仔细?”
香锦道:“婢子在将军府时曾与他朝夕相对,怎么不仔细?”
我点点头,又问:“除了他,可还有别人?”
香锦摇摇头:“并未见别人,只是……”
“如何?”
“只是婢子看那些兵士抬运的箱笼甚是沉重,不像一般戏服那样,也不知里头装了什么物件。”
不知怎的,我这心里突然怦怦地乱跳起来,整个人慌得不行。我问香锦:“那李敬父可曾看见了你?”
香锦摇摇头,又点点头,低声道:“这样许多人穿得甚是怪异,婢子在他们中间寻找,也不知他到底看没看见,想必既然婢子见着了他,他也是看见婢子的了。”
我立起身,对她道:“速带我去。”
待我们两个走到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