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





  谦父边说,边用手扶了我的肩头,与我双双坐到了罗汉床上。
  望着与我如此亲昵的谦父,我有些困惑,这是什么情况?前几日待我还那样冷峻,怎么一转眼,就又好了?
  正想着,不想他那只手已经到了我腰间,我心里一紧,立即捉了与他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谦父正兴浓,听我说了这一句有些不解,便问:“哪一句?”
  我红了脸,啜啜道:“你说过,有些事定要等成亲时才……”
  谦父一听,不由大笑起来。我慌了,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怒道:“这么大声,你怕别人听不见吗?”
  谦父好一会儿才住了笑,用手轻拍着我的脸道:“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哟……
  你放心,知你是守礼之人,我又岂是那轻薄子弟?
  只是这三个月也太难熬了些,你总要给我吃些甜头吧。”
  见我只是低了头不理,谦父又笑道:“你别去年长高了些,人也更窈窕了,不像以前,上下一般粗细,抱在怀里倒像抱着根棍子……”
  “李谦父!”
  “好好,我说错了,你不似棍子,你便比那月宫的嫦娥还要美貌,如何?”
  虽是玩笑话,可我听得这一句心里不禁有些莫名的不祥之感,我问他:“若我是嫦娥,那你又是谁?后翌吗?”
  谦父一愣,随即笑道:“后翌是个傻的,谁做他,要做我也要做月宫里的吴刚,虽是生生世世不停的伐树,可到底是和嫦娥在一处的,日日也能见着。”
  谦父兀自说着,忽见我神色不对,便问道:“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我摇摇头:“也说不上,只觉世事难料。我原是皇宫里最不受待见的十四公主,你原是刘后的外甥先太子的表兄,最是得意不过的,若是没有金人,没有这场仗,咱们如何能走到一处?
  想我的命运也不过是被人随便指给了谁,或是去和亲,想你如今或许也正与张氏过得好好的。
  只是因为这场仗,让咱们有了交集,你用血汗功劳赢得了众人的敬重,我用运气薄了个贞敏的名声。
  明睿,以前我还不解,既然人人都知战事劳民伤财,民不聊生,战火所到之处几乎是寸草皆无的,可为何还有人热衷于此。
  如今我到有些明白了。
  当我抱着当年万岁坐在御座之上,接受百官朝贺,当我看着一条条政令经自己的手发出去,特别是当我见识过望京阁那些威武的将士们,我就明白了。
  是利益与权力。
  九哥退位之时,我不是不怨你的,孟氏回乡之时,我不是不怨你的,甚至那些朝臣对我的不满非议我也把它都归结到你的头上。
  你一定是感受到了,不然不会与我生分起来。可我当时真的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你与我九哥,我都希望你们好。我既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也不想让九哥受了别人的算计,你生死不明时我痛不欲生,九哥落魄时我亦是左右为难,明睿,你可明白?”
  

百二九章 进河北
更新时间2013…12…3 17:30:52  字数:2317

 百二九章进河北(补12月1日的更)
  谦父听到这里,原来随意的神色渐渐敛了起来,他郑重道:“虎儿,我明白,我都明白。你对人从来都是实心实意的,更何况曾护过你帮过你的仁帝?你放心,如今大事已定,父亲与我的意思,皇上还小,我们自当尽臣子的本分,不会有别的想头。”
  听得这话,我心里稍安,便又问:“可若是十二哥有别的念头,欲取而代之,你又当如何?”
  谦父想了想,这才道:“就像你适才说的,世事难料,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如今我应你必不会帮端王,你也未必信。若我拿些别的话来哄你,我心里也不愿。
  我只能说一切都要看情势如何。”
  见我深思不语,谦父又道:“这些事难以预料,我不好承诺什么,可对你,我却是敢肯定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但凡有一口气在,都不会舍弃你。从前是这样,以后更是,你就放心罢。”
  听得这话,我抬头问他:“既然说不舍弃我,那前一阵子为何对我那样冷峻?那今日又为何这样亲近?”
  谦父笑着将我拥入怀里,在我耳边轻声道:“有了那样的事情,你又不是一般女子,我不能确定你对我是个什么态度。因此也不想轻易就被你将心事看了去。
  如今咱们的事都定了,再无更改,我知你心向我,我还端着什么呢?”
  时值暮春,气序清明,有风从窗外只进来,将轻薄的幔帐层层吹起。
  我窝在谦父怀里,听着他说着细细密密的情话。谦父身上有股男子的味道,混着衣裳的熏香,让人闻着踏实又烫贴。
  我的心便如这红罗的幔帐一样,虽飘飘然然,却又有所依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喜。
  我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吧,我以为这就是心心相印吧,所以当我得知金人撕毁和约大举进兵,谦父又欲出征抗敌时,我的心再一次被揪了起来。
  和靖元年四月,金主以楚国收留石抹为由分两路进军楚地。
  朝堂之中,端王与我望着众大臣的张张苦脸,亦是愁眉不展。
  便有人提议,既然金主以石抹为由,不如将石抹献给金主。
  听得这话,便有人反对,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金人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以前议和不过是因着国内大乱无暇顾及罢,如今也定是他们腾出了手来,又见我国新帝初登基,想趁着皇上年幼来得些便宜罢。
  众臣吵吵嚷嚷,议论纷纷,端王却一语不发,只是看着李益,征寻他的意思。
  李益清了清嗓子,终于表态:“我国刚历战火,本该是休养生息,无奈金人狡诈,屡次犯境。今朝金人败盟,分兵两路,一路寇燕山,一路寇河东。
  接最新战报,燕山诸郡皆陷,河北危急。又有忻州太守叛变,忻州、代州失守,如今已围太原。”
  一语刚落,满座皆惊,适才还在议论要战要和的大臣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只把一双双的眼睛来看李益。
  李益向着端王与我拱了拱手,又道:“为今之计,我欲让明睿率军拒河北之敌,再着人去解太原之围。
  咱们楚国可用之兵也有三十万,临安又有着长江天险,金人又不惯水战,众位大人倒是先放心,临安一时半刻是无虞的。”
  话虽这样说,可众人的脸色还是不好。
  我虽历过战事,可这样直接参与的还是头一回,心中也是没底。
  待到众人散了,端王留下李氏父子,问道:“姨丈,如今情势可真如你适才所说,若是表兄一走,咱们又该做些什么?”
  李益看了看端王,又看了看我,长长叹了口气,这才道:“不瞒端王与大长公主,情势实在不妙。老臣适才那样说也不过是为稳定人心罢。
  太原之围或还不要紧,可河北一旦失守,那临安便危在旦夕。
  明睿此番便是要动身的,我的意思,咱们也要做两手准备,万一河北有了闪失,咱们没有别的法子,惟有率众臣子散之四方。
  咱们可先准备舟船先将贵重的东西运到别处,若真有金人杀进临安,咱们亦可乘船南下,越往南越是楚国腹地,想那金人孤军深入,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等他们退时,咱们再回转。”
  我听了心中诧异,问道:“老将军,您不是说咱们有大军三十万吗?便是一对一,也不输金人,为何咱们要做这逃的准备?”
  李益摇头道:“实不相瞒,三十万人数是不假,只是楚国许久不经战争,除去少数严整的,余下十分疲弊,毫无战斗能力。
  再者咱们又已经了一回大战,人员损失惨重,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如今许多州县的守军是招用的强盗,关键时刻未必可守,还有从各处招来的乡勇,倒是有一腔子热血,可没受过训练,也未必靠得住。
  如今之计,也只能看明睿的。”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对面的谦父,心里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家国危险之际,有这么一个人能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这是多大的能力,这又是多么的荣耀,即便是战死沙场,即便是马革裹尸,怕也是虽死无憾的。
  可这个人是谦父,是我的谦父啊,我们还有几个月就要成亲了,我又怎么舍得他奔赴沙场,我又怎么不提心吊胆?
  此时,我倒愿意他只是个平常的人,每日从衙门回来,就在家里守着我,或是春日观花夏夜赏雨,或是团团围坐吃酒烹茶。两个人整日里成双捉对的,形影不离。
  可他是谦父啊,是楚国的镇国大将军,莫说是平常女儿的情思,便是再大的事情,谁又能阻止他离开的步子?
  去年,他说等他回来,我们就成亲,结果却收到了他中了暗箭的消息,却等来了他的死讯。今年,他说成亲就在眼前,他都等不及了,结果亲还未成,他却又要奔赴战场。
  我心里不愿意,不愿意啊。
  想到这,我脱口而出:“如今临安情势不明,更需要李将军镇守,若是李将军去了河北,那临安又托负给谁?”
  李益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谦父,脸上似有些笑模样,他想了想这才道:“有老臣镇守临安,又有苗统制助我,再者临安内有御龙卫,外有虎翼各军,都是些好手,您大可放心。”
  我放心,我哪里放得下心,我哪里又是担心临安的安危,我明明担心的是谦父啊,可这话又该如何说呢,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百三十章 终托付
更新时间2013…12…4 17:55:18  字数:2393

 百三十章终托付
  救兵如救火,片刻也等不得。
  我们四个人又计议了一番,终是商定后日一早由谦父领兵出征。
  从宫里出来,上马车之前,我扭回头,深看了谦父一眼。正好谦父与向我望过来,见我神情如此,便向我暗暗点了点头。
  我在外人跟前,极少这样看他,可如今心里有事,便也不再顾及,眼波在他身上转了两转,终是无奈,叹了一声,上了车。
  后日出征,谦父定是有许多的忙,我原不指望他夜里能来的,确不想过了子时,他竟跳窗而致。
  谦父脸色很深沉,没有往常的那种随意。我披了衣裳刚要起身,他却将我一把按住了。他轻声道:“我还有事,不能多待,明日更是忙碌。只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你千万要记住。”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
  他接着道:“我这一去,或许一月两月,或许一年半载,总不好说。临安有父亲坐镇我是放心的,只是如今局势不妙。
  那些守将平日里话说得慷慨激昂,对付强人、百姓也颇有手段的,谁知金人一来,还未见个影子就望风而逃了。这才使得那些州县被占,河北危急。”
  我忙问他:“那你此番去可有几番胜算?”
  谦父道:“为今之计,不是要将金人赶出楚地,而是护住朝廷不受损失。金人陷城的事,是再也不能够有了。
  我走后,你要提早做好准备,越州、明州都有船只,金人不擅水战,咱们的船又宽大,应该无事。”
  我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就是。”
  谦父摇摇头:“这些是你知道的。还有你不知道的。父亲的意思,若真的有金人来的那一天,你与端王定要率朝廷南迁的,只是若是全都在一处走,难免目标太大,若有个闪失,都被金人掳了,也是不妙。
  他便想着请你和端王各领一路,分两路南迁,如此才更保险些。”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不是说临安无虞吗,怎么连分两路逃命的事都想好了?我望着谦父,颤声道:“明睿,真的事已到此吗?我一个女子,又怎么能担这样大的担子?”
  谦父扶着我轻声道:“你别着急。听我细说。端王带一队,想我父亲定是要保护左右的。你带一队,也有苗傅护卫。有我父亲在,我自然不担心端王的安危,只是你。
  以你的性子,必是要与皇上在一处的,也必是要带着仁帝、太后与太皇太后的,这些人中不是老弱就是妇孺,苗傅又与仁帝有着深仇,怕是你在中间为难。”
  我想了想,便道:“光有苗傅却是不够,可若是有虎翼军护着皇上,想必也能抵挡。”
  谦父点点头,他对我道:“今夜你猜我见着谁了?”
  我想了想:“你出兵在即,定是见各路将领了。”
  谦父道:“你猜得也不错。只是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你也认识的。”
  “是谁?”
  “金人以他为借口起的战火,你说他是谁呢?”
  我心中一惊:“是完颜石抹?”
  谦父点头:“确是”。
  我见他如此,心中不快,冷声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晓。他不过是仗着曾与端王有旧,才在这里待得如此安稳罢。如今金人以他为由头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