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美人 作者:独钓长江雪(起点vip2013.06.19完结,重生)
辉虺衬诘膉īng锐之兵皆掌控在三大王族和诸大家族手中,柱国之位不过一虚名罢了。只要踏上左尹之位,那令尹之位便随手可得,便是有楚王支持的chūn申君黄歇也只能乖乖让位。
想到可以完成数百年来家族的野望,昭熠体内的热血沸腾,再如何压抑,也无法控制,他毕竟方才弱冠,野心未眠。
第二百四十九章同谋(三)
做为魏国防御北疆的重城,魏国先祖发家之地,共城经过数代魏国君王上百年的扩建,其规模自然极大,城墙更是高达六丈,外有宽达两丈的护城河围绕,虽不能和邯郸相比,然则也算是雄城一座。
大河以北多山陵,共城所处之地,更是山丘环绕,庞大的共城几乎将仅余的平地占满,城外的空间很是狭小。易守难攻,这也是魏国君臣选择这座城池以辅助孟门关的原因之一。
“若是要攻破此城,非十万大军所能为。”看着脚下这座坚固的大城,李御感慨了一声。
还好他本就不准备强攻这座城池,要知道这座城池可是完完全全的军事重地,里面驻扎了五万大军,外围的共山之上还有一个五万大军的营寨,和共城遥相呼应,攻其一者便会受两者夹击,实难对付。
如果说李御当初还有侥幸打下共城的念头,那么此时的他早就熄灭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手中不过两万步军甲士和五千骑兵,加上共城以北的庞煖所部三万甲士,两者相合也不及六万,就是面对共城的十万魏军,也是很难获胜。
要知道攻城战可是对攻城的一方几位不利,倍而击之算是有胆量的了,更何况以少攻多,魏军可不是秦末时期的那些毫无战力的农民军,另外那近在咫尺的孟门关大军也让李御不敢轻动。要是随随便便咬下去,非崩断牙不可。
“孟门关距此不过五十里,骑兵朝夕可至,步军甲士也不过一rì之功。若是单攻共城,便要应付共城与孟门之兵,危险至极。”对李御的看法,虞庆颇为认同。按他稳重的想法,要想取共城,至少需要三十万大军,这还是在赵军明显强于魏军的基础之上。只是他没有想到,李御和王缭竟然能出那样的奇策,这共城便成为了赵军手中的棋子,予取予夺竟在一念之间。
“先生,我等是否要虚张声势一番。”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着的王缭,李御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向魏王借道之初,李御和虞庆商议过,谋取共城之策很难凑效。而且李御也不会相信诸国君臣会这么轻易地让赵国得到这大河以北数百里沃土,要知道一旦赵国得此之地,那经历长平之殃的赵国会凤凰yù火,重新飞于九天之上,其威胁比之秦国尤甚。李御可不会认为其余诸国的君臣会是傻子,要不然chūn秋战国也不会延绵千年而战火不熄,更何况齐相田单也不会答应。
赵军入滇本就是齐国策划的,或者说是齐相田单策划的,即便是乌江之战,明着是楚国君王和景氏一族为主,然则其中也少不了田单的影子。能以两城之兵撑起覆亡在即的齐国,执掌齐国相邦数十年,田单的眼光和能力绝对是当世顶尖,李御可不认为自己一个重生者就能玩转这个朝代,论yīn谋手段,他还是一个孩子。
李御甚至认为乌江之战中,赵军轻易取胜,完全是故意为之。楚军并未死战,魏军以无能之士领军,燕军更是打酱油的,秦军仅在旁边做个看客,一切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有点诡异。事若反常即为妖,李御可不会以为他的运气真的好到逆天,还好的是,李御前世可是接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吊丝青年,他换了一个思路,站在对方的角度一想,便看出了这更像是引诱目标进入一个圈子的套路罢了。
而魏国君王轻易同意赵军借道,更加验证了李御的想法,对方要将他引向的地点也就不言而明。再换个思路,李御便想到了对方的真实目的,无外乎高都石涅。
这些结论,李御都没有跟王缭道明,而是任由他安排军事,毕竟王缭实在是太年轻了,即便有大才,也需要磨砺。起初李御觉得王缭没有察觉,随着一道道军令的施行,李御却惊讶地发现,王缭所有的军令都为了一个目的,那便是将计就计。
“我军只需留此一万甲士,策以千余轻骑,便可让这十万大军不敢轻动。至于虚张声势,将军以为,这城中魏军可敢出城。”看着下方如临大敌的共城,王缭嘴角一翘,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十万大军守一座城池,魏军还真是胆小,难怪大半国土沦丧秦国之手,也不敢有所奋进,迟早是覆亡之局。
“贤弟,田单已率十万jīng兵出齐,我等应小心为上。”此时的虞庆算是彻底服气了,只是想到王缭那险之又险的策略,冷汗直冒,一着不慎便可能万劫不覆啊。但是面对如此危局,那计策却是最合适的。
“屈氏一族兵力在金沙江一带,景氏一族守卫大梁,田单所谋者,不外乎昭氏一族。听闻昭氏之子昭熠号称百年难遇之才,缭正想领教一番。”想到那三个傲视楚国的少年奇才,王缭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傲气,那便让他先领教一番昭氏一族的奇才,试试楚国的斤两。
“执事,方才所为何事?”
来到那马上飞出的墨者身旁,田辛发现竟是齐墨刑门执事田充,惊异不已。对方可是墨门钜子最得力的助手,此时却如此狼狈,他的对手还是魏军兵士,让人不得不惊讶。
“见过大司马,我墨家门徒前往魏境办事,却不料引得魏军误解。充特奉钜子之令前来察看,终究晚了一步。”见到田辛,田充立马恢复了淡定的模样,如此丑事怎可被外人知晓,何况他们钜子和对方不合乃是人尽皆知。
田樊率侠门墨者刺杀李御不成反被追杀之事,乃齐墨最高机密,知晓个中详情的墨者也是屈指可数,田充率领的墨者也只是知晓迎候田樊,却不知他们的侠门执事正被人追杀。
听到田充敷衍般的措辞,田辛眉头一皱,看了看不远处血肉模糊的倒地者,也没有继续深究:“魏军此举,分明不将我大齐放于眼中。陈泗,尔领所部,前去告诫魏军一番。”
“诺。”
得田辛将令,前不久刚由亲卫长升为裨将的陈泗大声应诺,率领麾下的五百骑兵朝魏军退却的方向追击而去,暗中却放慢了马步。跟在大司马身边rì久,陈泗对大司马的吩咐了然于胸,何况大司马此行乃是助魏而来,齐墨又与大司马不对付,陈泗怎会为了一个墨者去追杀魏军。甚至于,陈泗还有些窃喜魏军让墨者吃亏。
在夏鸿等人退入山林之时,李御偶有所感,望向东南方向,也不知夏鸿他们如何了。
第二百五十章变数(一)
楚王完七年十二月初,大野泽,碧波万顷,冬rì的金乌照shè而下,波粼间泛现金光,让那数千艘破水而行的庞大船只犹如天兵一般。土黄sè的旗帜飞扬,宣告着这支庞大船队的归属,当今之世,也唯有楚国有如此财力和实力。
齐国本处东海之滨,国内水路纵横,兵士也大多熟悉水xìng,因而坐船而行没有发生什么晕船之事,让齐楚大军顺利前行。
“暾将出兮东方,
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
夜晈晈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
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
心低徊兮顾怀。
……”
看着千帆齐进,胸怀壮志的昭熠不由地吟诵起东君之歌,在他心中,屈氏一族唯一让他敬佩的不过屈平一人。当然,仅限于辞赋之学,对于屈平的作为,昭熠嗤之以鼻。若是换作是他,即便怀王再昏庸无能,也岂会让楚国没落至斯,在昭熠眼中,屈平那一辈人是楚国没落的罪魁祸首。
“三闾大夫之辞,闻之便热血激昂。”想起楚国那位壮志未酬的屈平,田单也是心有唏嘘,只是他的境遇比对方好得多了。
“哈哈,三闾大夫未竟之业,熠与相国共勉之。”
三闾大夫屈平乃是联齐抗秦的主要推动者,昭熠此言自然是想与田单共叙前尘,让齐楚两国的关系回复到那个美好的岁月。
“大善。”
闻弦而知雅意,田单大笑着附合一句。若是齐楚紧密联手,那rì渐式微的齐国也能借助楚国的财力尽早恢复国力,称霸天下也未可知。而齐楚联盟的最主要关键便是与昭氏合作,甚至助昭氏一族取得左尹之位,田单虽与chūn申君黄歇有些交情,却不会将国之大事寄托于人情之上,此时的chūn申君在楚国地位并不稳固。
听出田单话语里的意思,昭熠暗暗握紧了船舷上的手掌,有田单之助,他们昭氏便多一分机会。
齐国临淄城中,巍峨的王城左近,伫立着一座丝毫不逊sè于王宫正殿甚至犹有过之的宫殿,方圆十余里的百姓抬头便能看到那宫殿的顶端。
每当望见那泛着金光的宫殿,临淄城内的百姓都会露出一种无比仰慕之情,即便是各国贵族商贾皆无例外。因为那是齐国的稷下学宫,天下之士心中的圣地,从这里走出的每一位士人都可能会挑动起天下纷乱的局势。
稷下学宫建立之初,齐王为表对天下士人之敬意,特允许学宫宫殿较王城高出五丈,此举经天下之士赞许,也引得有识之士争相而来,演绎出一幕百家争鸣之象。
虽经五国伐齐,代表天下士人之望的稷下学宫却没有经历战火的摧残,只是襄王重建齐国之后,稷下学宫也有些落寞,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依然是天下士人的中心。
金乌东起,晨光普洒时间,金光闪烁于临淄城中,每层高达五丈的五层宫台、耗费十年建成的稷下学宫以其无比辉煌的姿态宣示着它无与伦比的地位。
在第一层广阔无比的宫台旁,一间孤零零的小宫殿坐落其间,与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却并无任何的卑微和自贱,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韵味散发而出,显得孤傲和自得。
宫台殿阁间,可见许多风度翩翩的士人走动,服sè各异的识人招呼往来,很是和睦,但经过那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小宫殿旁边之时,皆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那份宁静。
“诸国合力,赵军独木难支,此战已定。”轻轻按下一个白子,白须飘飘的老者发出一声感慨,言语间有些唏嘘。
“天道有常,世事难料。”落下黑子,老者对面的黑sè长须男子端起酒爵喝了一口,衣袖摆动间展现出难言的风度,颇有得道高人之资。
“人力终有穷时,你所言之变数,也不可逆转大势。”见老友还硬撑着不承认,白须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都这么多年了,对方的xìng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出人意料,逆转大势,方是变数。上次周鼎之事,原本八鼎归秦,天下气运可定,却因其变数,分归五国,引得天机紊乱,不知又多几许乱世。”放下手中的酒爵,想起本该呈现大一统之世的天机重新归于混乱,黑须男子顿时没了喝酒的心思,不由地叹了口气。
周朝无道而失其鼎,邹衍去年便已预料得到,甚至他还预料到秦得八鼎,收天下气运,数十年后一统**,结束这千年的乱世。然则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赵国会出一变数,强行打破这本该无法改变的天机,三鼎归秦,三鼎归赵,其余三鼎被齐楚魏均分,周朝气运分封诸国,凭添多少变化。这一出乎预料的变动,让邹衍再难看清天下大势,甚至让他的五德终始之说截然而止,心下郁闷可想而知。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我不过凡人,无力改天下大势,何需自扰。”对于这一点,年近花甲的荀况看得很是淡然。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终有一rì会结束这纷乱的时局,只要能让苍生得幸,又何必在意是谁一统天下。
“大势所趋,多一变数对苍生而言,不知是幸或不幸。”胜局已定的邹衍拨乱了眼前的棋盘,他的这位老友专注著书立学,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
“哈哈,你这老匹夫。”知晓自己的棋艺,荀况再不在乎胜负,也为老友的贴心感动不已。人生在世,有幸者莫过于得一知己。
“天机已是难测,我准备趁这余生,再看看大好河山。”直身而起,邹衍来到窗台前,看着那光芒万丈的金乌,心中泛起莫名的感慨,他的时rì无多,再不去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想去看那变数?”听到老友要离开稷下学宫,荀况愣了一下,惊愕地问了一句。
“然也,我耗此一生,穷究天数,若是未见变数而归土,实乃终生憾事。”对于自己的目的,邹衍没有任何遮掩。专研了天道一生,临了却被变数搅动得一无所知,对未来更是一片迷茫,邹衍怎么也不甘心,必要见见那引动天下变局之人。
看着黑发黑须的老友,长袖飞舞间风度翩翩,在那金乌的晨曦中有若天人,荀况却知道对方的年岁犹在他之上,天年将近,世事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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