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美人 作者:独钓长江雪(起点vip2013.06.19完结,重生)
看着黑发黑须的老友,长袖飞舞间风度翩翩,在那金乌的晨曦中有若天人,荀况却知道对方的年岁犹在他之上,天年将近,世事如常。
“如此,吾当随之。”数十年的友情,荀况没有任何的迟疑,想来他又要辞去祭酒之位了。
静静地站在一旁,李斯听着两位先生的对话,心中不免有些激荡。顺着两位先生的目光看向那高大巍峨的五层主殿,李斯仿佛能看出其中的孤寂,齐国本非良主,田单再惊才绝艳也改变不了齐国没落的事实,也许秦国才是他未来的归宿,或许赵国也是。
第两百五十一章变数(二)
“咚咚咚……”
李御所部驻扎于共城以南的第二rì,共城城楼上响起了一阵扣人心弦的战鼓声。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放下手中的地图,李御站起身走到大帐外,对着赶来的几名都尉说道:“赵祥所部出营迎击,其余诸部各回军营,未得将令,不可擅自出战。”
“诺。”
虽然对李御的将令有些疑惑,然则几位都尉都没有提出异议,忠实地履行着他们的任务。经滇国之行与乌江一战,李御在军中已然竖立起绝对的权威,更别提原本就是李御亲兵的骁骑营只会绝对遵从。
一切如李御所料,共城城楼上的战鼓敲了半个时辰,却无一兵一卒出城,甚至连那共山上的魏军军寨也是毫无动静。在赵军强大武力的威慑下,魏军主将连出城摆个样子也不敢,可想而知城中的士气如何低落。
出营,列阵,等待了半个时辰,却等来了退兵回营的将令,数千甲士失望不已。他们可都还想着赚点战功回去换成钱财的,哪里料到魏军如此胆小。无奈将令如山,他们只能安静地退回营地,何况攻城之战极为凶险,他们只会为李御的仁心感动。
看着赵军方阵缓缓退去,魏祜志得意满地对着身边的诸将说道:“吾不过一通战鼓,便让赵军如临大敌,以此疲之,我王之令可无损而行。”
“大将军英明。”旁边的诸将都配合着恭维起来,只是心中是否在痛骂就不得而知了。
赵国大军进入魏国河北之地后,身怀魏王谕令的王叔魏祜便接掌了共城十万大军的兵权,甚至还可遥控孟门关守军。
严守着魏王绝不轻启战锋的谕令,颇得兵法jīng要的魏祜将十万大军分出一半驻于共山之上,与共城守军遥相呼应,并严令麾下将领不得擅自出战,确实让赵军无从下手。
不过魏祜觉得和赵军交战不成,但也可用计疲累赵军,并将赵军紧紧拖住。他此来共城的目的可是为了将李御所部拖在这共城之地,好给另一路大军有可趁之机,若是紧守共城不出,不一定能拖住赵军,也压服不了桀骜的将领,更显示不出他的兵法谋略。
因而,魏祜命人擂鼓而不出战,赵军果然中了他的计谋,眼巴巴地跑出大营列阵。魏祜相信,他只要每rì擂几次战鼓,就能让赵军为之奔忙,也可查看赵军是否仍在大营之中。从未领过兵的魏祜不会知道,这样对城中兵士的士气有多大的打击,还有的就是,共城城外空地有限,一个五千人的方阵足以将那空地填满,看上去如万人一般。
当然,自命不凡的魏祜对于自己的计策有着十足的信心,他麾下的那些将领也没有出言劝解,能不和骁勇赵军交战那是最好的,已然升无可升的他们可不愿拿着xìng命去赚取那微薄的赏赐。何况这位王叔在大梁城内可是极为出名,言论兵事,连信陵君都不是其对手,何必去自讨苦吃。
“宁城之粮道已被我军截断,以共城存粮,可坚守一月。”刚刚有所斩获的毛旭兴致不错,禀报起来也是中气十足。只是让他有点的失望的是运送粮草的魏军也太怕事了点,他们骑兵还没到就跑得一个人影都没了,不知少了多少战功,尤其是不能趁势夺取宁城。
“茅城之粮道也已被我军截断,孟门关存粮足以坚守一月半有余。”羊福脸上依旧一片肃然,他本就不是一个爱笑之人,即便此行顺利,也只会将兴奋埋藏心底,只是他也对不能夺取城池耿耿于怀。要知道他们所遇魏军几乎是一哄而散,即便茅城之魏军有两万之众,但若是计划得当,还是能夺取过来的。一旦夺下茅城,那共城之兵不战自乱,甚或乖乖地出城与之而战,野战乃是赵军的主场。
“没有夺得城池是否有些不服?”看出毛旭和羊福心中的郁闷,心情不错的李御揶揄地说了一句。
“不敢。”听得李御的问话,毛旭和羊福连忙俯身行礼,他们骁骑一军乃是李御亲军,视李御的将令为最高指令,怎么会有不服。
“宁城、茅城乃河北要地,共城、孟门之命脉,若是我军夺取两成,必让魏军恐慌,举倾城之兵与我军决战。我问你等一句,以我两万甲士和数千骁骑,能否抵得住二十万魏军?”其实李御也是无奈,他手中实际握有的兵力不过两万有余,上党廉颇所部又不可轻动,中牟庞煖所部三万甲士倒是能动用,但绝对不会和他麾下的两万甲士一般如指臂使。何况中牟大军乃是守御邯郸之屏障,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最好不要出现折损,再者与李御心中的策划不符。
“不能。”虽然对他们率领的骁骑战力极具信心,然则毛旭和羊福也不会自认为可以抵挡住二十万魏军。以一敌十对于骁骑来说不是难事,可以一敌百就太夸张了些,更别说敌军达到十万之数以上,强大的步军方针足以让任何骑兵折戟,骑兵毕竟不是战阵的主力,战争依旧是步军甲士的天下。
“魏军势大,我军不可与其硬碰,唯有循序而进,方可一战功成。”没有和毛旭他们解说定下的方略,李御只要他们忠实的履行各自职责便好。不过李御对此次的战果还是很满意的,刚刚抢来的这些粮草正好补充一下军粮。大军深处魏地,即便有中牟大营那边可以依托,但能减轻点压力还是不错的,现今军中之粮还是李御通过屈氏从楚地购得的,勉强能支撑一月。大战初歇的赵国供给近五十万大军已是极为勉强,若不是有高都石涅这个大的进项,财政都会出现问题,长平之败和邯郸之战对赵国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诺。”没有任何疑虑,毛旭两人应了一声,便安静地退出大帐。只是在走出大帐之时,依旧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那端坐一旁的少年。
“先生,我等需动身了,此地便交由先生。”等毛旭他们离开大帐,李御对着一旁沉默不言的虞庆说道。
“主公与贤弟此去,艰险重重,还望珍重。”对于李御和王缭定下的计策,虞庆也满怀信心,却免不了对他们的担忧。
“先生也需珍重。”
“魏祜其人,不过尔尔。”对于共城魏军的统帅魏祜,和曾为魏国相国的魏齐有过交流的虞庆可是知之甚详,完全没有压力。
听着共城城楼上再次响起的擂鼓声,李御亲率三千骑兵悄悄地离开了大营,赶往北方。外围的魏军刺探早已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谨慎的魏军主帅也没有再派出斥候,反而将共城和军寨的防御越加严密,因而共城魏军并不知晓赵军已少了一半。
第二百五十二章变数(三)
“先生,此战颇为凶险呐。”看着旁边骑着高大战马的王缭,李御感慨地说了一句。这少年帅才的毅力还真是让人敬佩,硬生生在半月之内学会了骑马,只是受伤的次数有些多,还好没有伤筋动骨,让李御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原本李御是不想让王缭随他前去的,毕竟数百里行军对于体质稍逊的王缭来说是种煎熬,何况他们定下的计策已然完善,即便出现一点偏差也可通过苍海飞帛传递。只是王缭可能有些年轻气盛,非要去会会那位田相国和昭氏一族的骄傲,李御也只能随他,为此李御还特地给王缭配了一副柔软的稠垫。
“齐楚魏三军不足为虑,缭之所虑,唯秦军而已。”说起兵事,坐在马上依然有些别扭的王缭正sè起来,直起的身子也稳当了不少。他已经将齐楚魏三十万大军都算计了进去,包括那安逸的五万秦军,怕就怕函谷关的秦兵有所动作,那对于赵国来说无异于悬于头顶之剑。
“秦军。”想起秦军安邑大营的那位统帅,李御也是有些担忧。那位辅助始皇帝一统天下的统帅实在是威名太盛,那可是领兵荡平六国的王翦。
不过李御可没和王缭提起那位还没有名传六国的无敌统帅,难道要跟人说他是两千年后的重生者,知道王翦将会在未来的数十年为秦国统一天下的步伐提供无比强大的动力,就是他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沉思中的李御不会知道,就是他没有提起那位还未显于人前的无敌统帅,让王缭的计算出现了一点偏差,后悔不已。
派出上百斥候,李御所部在没有外人知晓的情况下到达了少水之畔,与早已潜伏于此的一万步军甲士汇合。
在前往共城的路途中,王缭便将韦尚得和梁溯两部步军甲士分成千人一队悄悄派往了少水之地。这里乃是韩魏交界之地,荒芜人烟,找一个隐秘的山林藏庇一万甲士还是不难的,只是苦了一些偶尔闯入此地的百姓,被软禁在大营之中不得离开。这就是通讯不便的年代难有的好处,玩什么潜伏没有太大压力,通常可以给敌军来个出其不意的惊喜,一般的斥候也不会远探数十里,除了李御这个谨慎到让人无语的家伙。
“这些百姓是否无恙?”看着在那里修理阑栅和沟壑的一些百姓,李御问了一下身旁的梁溯。对于敌人,李御可不会手软,但是对于无辜的百姓,来自后世的李御确实下不了手,这也是每一个人应有的底线,征战天下不就是为了让百姓能过上太平的rì子。
为免那些无辜的百姓因逃亡而造成损伤,李御特地吩咐过以工代囚的策略,现在的百姓还是很淳朴的,若是见到有工钱可赚,心思便完全不同,更不会去通风报信什么的。这两国边界处的百姓可不会有什么国家荣誉感,那些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些。
“食宿俱全,有工钱可拿,这些百姓都没有反抗。入冬之后,他们正愁没有生计可为,有些人更是将家中老小尽数迁来至此。”低着头回了一句,梁溯自然不会将有几个百姓逃跑再被他们抓回来cāo练一番才安心做工的事情说出来。
“嗯,如此便好。”注意了一下那些百姓脸上的神sè,李御点了点头,想来没有受到多大的苦。至于军营的保密工作,他也没有太过担心,过了这几rì,局势便会明朗,百姓也可归家。
继续看了一下营地,李御对于梁溯的能力还是很满意的,虽说这位下属冲劲不如韦尚得,但管理方面的行政能力却高了不止一筹。
站在李御的身后,有着稠垫护着依旧大腿内侧有些磨破的王缭慢慢地走着,看着前方的背影暗暗点了点头,仁者爱人,无敌之要也。
看着归营的赵军方阵,站在城跺口前的魏祜心情很是不错,从赵军的脚步中,他可以看出对方已是疲累,这李御也不过如此。若不是有魏王的严令,再者摄于李御曾大破秦军的威名,魏祜都想出城迎战一番,建不世功勋。只是想想魏赵两军之间的战力差距,魏祜就熄了那激进的心思,他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安稳。
见穿着盔甲的五千民夫有些杂乱地归营,魏军依旧没有任何举动,虞庆的嘴角微微一翘,过几rì可以给魏军一个教训了。
“快要结冻了。”
大河之上的一条渔船之上,一个中年男子试抓了一把冰凉的河水,感慨地说了一句,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永远不会变化。
“是啊,再过半月,这大河便能跑马咯。”站在船头的船家听到中年男子的感慨,笑着接了一句,右手的竹竿撑了一下,将往右的船头拉了回来。
“老丈,还有几时方到萦口。”坐在船上已有两rì,中年男子首次问了一下行程。
“快了,过了汜水口,河水便大一点,明rì入夜便可到萦口。”对于此次这位豪爽的客家,船家布满皱纹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想来有了这两金,家里能过一个好冬了,明年还能多买个几亩地种一下。
“嗯。”听得准信,中年男子闭上了双眼,靠在竹蓬上憩息。
见那位沉默的客家又不说话了,谈兴正起的船家闭上了嘴,他可不想为了一时之快得罪了这位豪爽的客家,对方还有一金没给呢。
此时的安城已被红黄紫三sè覆盖,若是从天上望去,便可见到不过五里之邦的安城东南北三个方向皆被巨大的军营占据,隐约可见那行走巡逻的兵士,森然有序。
“二哥,真的要将兵权交予那人?”
安城南面大营中,一身盔甲的昭爀惊愕地问着主座之上的二哥,他可是从未听说过王翦之名,此时他的二哥却要说将兵权尽付其人,怎么不让他惊讶。
“王翦乃秦之名将,皆因武安君之名过甚,方才不显于天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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