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莫谓全无主+番外 作者:木槐香(潇湘2013.5.16完结)

俊?br /> 　　“现下唱着’式微，式微，胡不归‘的是我吧？”
　　沈婳呵呵一笑，“貌似还真有点像，不过你现下虽是这么说，可等我缠着你的时候，你肯定又嫌烦了。”
　　“谁说的？你就压根没缠过我你可莫要妄下推断。”
　　“这是你们男人的本性，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你拿我同谁相提并论呢？”
　　“可甭跟我跟前装清高，你绝不是善类的。”
　　“放肆！注意你的言辞。”
　　“陛下，忠言逆耳。”沈婳说着凑到李济庥跟前去，“你明日就要登基了，早些歇息吧，不然明日大典上你若是犯瞌睡那多不好。”
　　“犯瞌睡？我还不至于这么丢人吧？”
　　“是是，那也要养足精神么，让天下瞧瞧，他们的君王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嗯，那你明日就在侧殿候着我。”
　　“啊？”
　　“怎么？”
　　“没怎么，我去。”
　　“你又摆出一副认命的样子来。”
　　“没有，我心甘情愿的。”
　　“这我还真没瞧出来。”
　　沈婳道，“我可是真心的，哎对了，你国号定做什么了？”
　　“自然还是祯。”
　　“那年号呢？”
　　“太和。”说罢他伸手揽住沈婳，“婳儿，我终于将原属我李家的江山夺回来了，可惜，父皇他瞧不见这一日。”
　　“你父皇会晓得的，他该多欣慰啊，竟有你这么个好儿子。”
　　沈婳哄着李济庥早睡也没有得逞，还是被他折腾了一通。第二日李济庥起了个大早，连带着沈婳也迷糊着眼起来了，她可答应了李济庥要陪着他呢。
　　沈婳瞧着绣波一层层的往李济庥身上套衣裳，感叹道，“真是累啊，做皇帝也没自由，一点不轻松的。”
　　李济庥正在带冠冕，闻言道，“你当做什么是容易的？三日后是你的册后大典，届时你也是一样的。”
　　收拾完她便随着李济庥去行登基典礼的太宁殿，沈婳自去了侧殿待着，听着正殿礼乐声响，她也不好探头去瞧，只能在这坐着，可没坐一会，便有人来了。
　　“婳儿！”
　　沈婳一抬头，“五姐姐，还有小七？”沈婳起身去迎他们，“你们何时到的？怎的要来也不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啊。”
　　沈娆笑道，“怎敢劳您大驾？咱们现下可是身份悬殊了，皇后娘娘。”
　　“五姐姐惯会取笑我，咱们姐妹之间的，竟说这些。”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一）
　　“我那不是开玩笑么，但也是事实啊。”
　　沈梓郁是一直在不住的打量着宫殿，“天哪，六姐，你住的地方这样华丽，你往日里竟不与我说十一哥，哦不，该改口唤’陛下‘了，你们竟不与我说陛下是这样的身份。”
　　沈婳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嘴不牢实，肯定不能与你说呀。”
　　沈梓郁去东摸摸西摸摸，又问，“六姐，你真的要做皇后了？我怎的觉着跟梦似的？”
　　沈娆笑道，“你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摸什么呢？”又对沈婳道，“咱们家因你的缘故可是要成了皇亲国戚了。”
　　沈婳道，“十一哥还说要封祖父个国公呢。”
　　“呀，这身份多高贵，而且三叔就是国丈了。”又笑着对沈梓郁道，“小七，日后有了小皇子，你就成国舅爷了。”又苦恼道，“怎就没个国姨什么的呢？”
　　沈婳笑得不行，“甭胡想了。五姐姐，你去见了伯母他们没有？祖父母跟我爹娘可来了？”
　　“都来了，这会都在我家里呢。”
　　沈娆这说的“我家里”就是指的沈婳大伯父家了。
　　沈婳道，“说来也是，我自打来丹都，还从未去二位伯父伯母家呢，现下家里人都来了，我倒是该去了，再不去，可就失了礼数了。”又问，“那怎么就你俩进宫来了？”
　　沈娆道，“我自是来观礼的，祖父他们也都来了，就女眷没进来了。”
　　沈婳瞧着沈梓郁道，“那小七怎么进来的？他又没个功名，没个职位的。”
　　沈梓郁道，“我自是跟着五姐进来的，再且，我一说我是将来皇后的弟弟，谁敢不放我进来？”
　　沈娆笑道，“你瞧瞧，这就学会仗势欺人了，将来可还了得？”又问沈婳，“婳儿，你这回来是怎么跟十一哥和好的？我听绣波说，十一哥当时被你闹得有脾气都没处发。”
　　“哪有那么严重？咱们不说这个好不好五姐姐？提这个我就心里头不舒坦。五姐姐，你何时出宫？我同你一道，我要回去瞧瞧家里人。”
　　沈娆道，“这时候十……陛下哪能同意你出去？”
　　“我就是出去瞧瞧家里人，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哦对了，五姐姐。”沈婳凑到沈娆耳边小声的说，“你可晓得那个木小姐现下如何？”
　　沈娆明晓她的意思，道，“回头我问问白鹤飞，回家我再与你细说。”又问，“你何时能出宫来？”
　　“后日就是我的册后大典，今日是忙不过来了，明日如何？明日我一定出去。”
　　“好，就明日吧。”
　　沈婳又问，“你同白大哥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了？上回因我的事耽误了你们，我可是过意不去的狠，白大哥心里头不知在怎样怨我呢？回头你们成婚，我一定奉上重礼。”
　　“他哪有那个胆怨你？我还怨他对我知情不报呢，否则怎会叫你跟小七在外流浪如此之久？”
　　沈婳笑笑，又道，“五姐姐，上我宫苑里头瞧瞧去吧，这也是你头一回进宫吧？跟我长长见识去。”
　　“好啊，我巴不得呢。”
　　沈梓郁也要跟着去，可是束雪提醒沈婳道，“夫人，您可是答应了陛下，要在这待陛下大礼完毕一同回宫的。”
　　“哦，我忘了这茬了，那你去同慎之说一声，就说五姐姐来了，我领着她去逛逛。”又道，“其实也逛不了多久的，若是能赶在大礼结束前，我就回来。”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二）
　　沈娆听了道，“那还是算了，咱们莫去了，横竖来日方长嘛。否则回头陛下找我算账我可吃不消。”又附耳对沈婳道，“陛下可是个醋坛子，谁的醋他都吃的。”
　　沈婳笑，“五姐姐你真真了解他。”又问，“白大哥是不是也特爱吃醋？”
　　“男人都一个德行。”
　　两人说着笑起来，最后还是出去逛去了。
　　待到晚间李济庥便又跟她发牢骚，“你怎么回事的？说好了在侧殿等着我，却早早便没了影子了。”
　　“这不是五姐姐跟小七来了么？我们许久没见了。”沈婳献殷勤似的给他捏肩膀，“辛苦了辛苦了，你祭祖的时候什么感觉呀？是不是特自豪？十一哥，我有个想法。”
　　“说。”
　　“我明日想回家去瞧瞧我家里人。”
　　“后日便是你的册后大典，大典完了你再出宫为好。”
　　“不好，我思家心切。”
　　“他们在这待的日子长呢，到时候让你娘进宫来也可以。”
　　“十一哥。”沈婳是站在李济庥背后的，往他背上一贴，下颔放在他肩上，两只胳膊搭在他前头来，“十一哥，你行行好，就让我娘儿俩先见一面么。”
　　“不是我不近人情，你委实是不需要这么着急，明日忙着呢，还是待到你册后大典完了，闲下来随你怎么样可好？”
　　沈婳不言语，站直了身子，稍候，一声不吭的便躺到床榻上去，将被子一捂。
　　李济庥见状道，“我同你说的俱是正理，你闹什么小孩子脾气？”他走过去将沈婳被子掀开，“也不嫌闷。好了，甭闹脾气，嗯？”
　　沈婳侧身向里，“我没脾气，你说什么我听什么便是了。”
　　“你这副样子分明是同我怄气呢。哎，今日大好的日子，你要闹脾气也挑个日子成不成？”
　　“我没闹脾气，你打哪瞧出来我是闹脾气呢？睡觉，明日可还要忙着呢。你今日这么一趟下来精神头倒还好的狠。”
　　“真没闹脾气？可我听着你语气不善啊。”他将手搭在沈婳肩头，“睡前可莫动怒，对睡眠不好的。”
　　“你睡你的去。”
　　“你听听你这语气，还说没闹脾气？得得得，你明日若是忙得过来你便出去，我不管的，怎的非这么拗呢？我今日多重要的日子，没见你恭喜道贺什么的也便罢了，你还给我来脾气。而且今日大典半中央便走了，你先前怎么答应我的是？可没见过你这样的。”
　　“这会见了吧？”沈婳不再理他，又拉过被子来自盖上，“我听你的，明日不出去了就是，你就甭数叨个不停了，咱睡吧。”
　　“瞧瞧你什么态度？你今日是怎么了？葵水将至了？”李济庥将沈婳肩轻轻一扳，让她面对他来，“你上个月什么日子？”
　　沈婳听着好笑，“甭胡猜猜了，我好着呢。”她钻进他怀里，“祝贺你十一哥，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李济庥垂眼瞧她细细的双眉，“你怎的忽而好忽而歹的？真真是再没什么有你的脾性难捉摸了。”
　　“我哪有忽而好忽而歹的了？我一直好着呢，是你想多了吧？”
　　“呵！这倒成了我想得多了？我竟还不知呢，原是我惹着你了？”
　　沈婳道，“好吧，是我想多了，咱莫纠缠这问题了可以么？”
　　她心里头却在想，我明日急着要出去，还不是因为你做下的那档子事？想到这里，她心里头又不舒坦起来，翻身背向李济庥，“睡吧，你今日也累了。”
　　李济庥搞不懂她又怎么了，但他今日是有些劳累，再且觉着沈婳明日自会好的，便也不再在意，只道，“你可好生睡，莫东想西想的。”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三）
　　第二日沈婳果真是没出去成，忙着预备第三日的册后大典，届时她可是主角，她还真是有些紧张呢。
　　可到了册后大典那日，临了了她反倒一点不紧张了，心里头只是添了几分庄重的仪式感。任凭人家将衣裳一件件的往她身上套，发髻梳的端庄高雅，三对金镶玉的凤钗，正中间是九尾凤的金步摇。
　　李济庥瞧着她笑，“你倒还挺衬衣裳的。”
　　“你这话说的可真不中听，分明是我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是，淡妆浓抹总相宜么。”
　　“真心话？”沈婳说着又在铜镜前左瞧右瞧的，束雪又在她身后举了一面镜子供她前后照看，“这头饰好重啊十一哥，我脖颈都快压断了。”
　　“说什么呢你？就不会挑点吉利话说？你瞧你这满头珠翠的，这可是天下第一的富贵命呢。”
　　“哦，这么说倒也成，借您吉言啊。”
　　“甭客气，咱们谁跟谁呀？”
　　沈婳瞥他一眼，瞧他今日心情貌似不错，走过去倚在他肩跟前，“十一哥，我能否待大典一完便出宫去啊？你陪我一道好不好？”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么？明日，明日再出，不过我委实是没有时间，待下回我得闲了再陪你回去。”
　　沈婳心里道，我本意原也就没打算要你去，说个客气话而已，你去了必定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李济庥见她不言语，只当她是不高兴了，便哄她道，“我初登基，需要料理的事太多，实是抽不开身。这样可好？你明日早间出宫，晚间我若得闲了便去接你。”
　　沈婳一听，哦，还是算了吧，“不用，我晓得你忙，我可不愿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事。”
　　李济庥握着她手笑道，“我就晓得你是最识大体的。”
　　沈婳在心里头讪讪笑笑。
　　之后两人携手去的大典现场，沈婳一见那文武森列，所有人面上皆是端肃的表情，心里头便又开始犯紧张，李济庥似是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沈婳的心这才定了定，目不斜视的在礼乐声中打红毯上走上去。
　　沈婳在从李济庥手中接过那属于皇后的印玺跟绶带时，竟有想笑的感觉，她微微抬眸想一探李济庥的神色，便对上了他黑亮的眸子，两人会意微微一笑。
　　待到大典最后，文武百官齐跪呼“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婳站在李济庥身侧与他一同居高临下的笑瞰天下，顿时有种豪气干云生的感觉。
　　而李济庥是自始至终的紧紧握着沈婳的手，极享受这种沈婳与他并肩笑睨天下的时刻。
　　待回到栖凤宫里，沈婳累得话都不想说，卸了身上的装备便往软榻上一趴，“十一哥，做皇后好累啊，一个大典都这样，更甭提往后我还总得在人前端着这么个架子，我真是将自家送到火坑里去了。”
　　李济庥正在喝绣波刚给他沏的茶，他听着沈婳的话，无意识的瞧了瞧茶汤，道，“即便是个火坑，你也已经跳进来了，可不容得你再做选择了。再且，我又没要你时时端着，但在人前，你总得做出个样子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