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卫子越神情显得有些尴尬,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满面堆笑的表情:“燕康两国乃是盟国,想来太子殿下也不希望两家伤了和气。”
我目光炯炯的望向卫子越道:“卫相国可曾想过现在是谁在伤害两家的和气?若是太子在此,恐怕同盟二字的定义他也重新考虑一番。”
卫子越干咳两声,敷衍两句,慌忙起身告辞。
车昊凝望卫子越远去的背影,不无忧虑的道:“燕王分明已经倒向汉国,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危险。”
我冷笑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李兆基现在想倒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车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毕竟是在敌人的腹地,以我们这些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和他们相抗衡。倒不如及时抽身离开,方是上策。”
我摇了摇头:“现在离开岂不是等于将我们辛苦开创的局面全都拱手让给汉国?既来之则安之,我这次一定要得到我应得的东西。”
车昊道:“公子要小心高光远,此人为人奸猾狡诈,不可将前途命运都压在他身上。”
我微笑道:“你放心,我从未信任过此人!”
傍晚时分,高光远让高晗过来请我去他府中饮茶,高晗悄声透露给我,今晚在邀的还有李慕雨和段晶,没想到高光远办事效率倒是很高,这么快就安排我和段晶会面。
我抵达的时候,李慕雨和桓小卓已经在竹枫亭中落座,亭内除了高光远以外,还有一位紫衫少女,正在亭外的红泥火炉旁烹制着茶水。她相貌虽然不甚出众,可是却有一股飘逸出尘的气质,仿佛并不属于这个人世,周身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想来是高光远请来的茶道高手。
高光远笑眯眯道:“焦将军,你来的正好,来一块品评一下李大都督给我带来的香茶。”
我笑着将手中的礼盒放在桌上。
高光远虚情假意的道:“焦将军过来便是,怎么还带礼物?莫非瞧不起我高某人?”
我微笑道:“相国这话怎么说的。李大都督给相国带来了香茶,我再配上一些茶点,相国放心,决无贿赂之意。”
高光远大笑起来。
茶具是景泰蓝细瓷杯,再加上少女先前的动作,心中已然明白那少女乃是在煎茶。煎茶,是将茶叶碾碎成末,投入壶中一起煎煮,要知道这在茶道中算得上是极为高超的技巧,对水温、对火候的把握都要求相当的精确。
高光远将李慕雨和段晶介绍给我,我微笑着和他们各自打了一个招呼。
两人对我的神情都显得颇为冷淡,毕竟康汉两国现在处于敌对的立场上,如果不是高光远刻意安排,我们很难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说话。
高光远道:“这位玄樱师傅,乃是燕都观雾庵带发修行的大师,对茶道的了解可谓博大精深,我今日特意请她来为各位烹茶讲经。”
李慕雨笑道:“看来今日我们有耳福了。”
我微笑道:“焦某今日却是奔着口福而来。”
李慕雨眉峰微动,目光不由得落在我的脸上。
高光远观察入微,笑道:“好好好,今日定让你们满意而归。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我们便风雅一次,谈谈茶道如何?”
久未开口的桓小卓轻声道:“玄樱师傅在这里,我们怎能班门弄斧呢?”
高光远大笑道:“正是因为玄樱师傅在这里,所以我们才可趁机讨教一番,否则错过了这个机会,岂不可惜?”
李慕雨存心相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便谈谈对茶道的两句心得。”
我知道桓小卓善于窥破他人心思,目光始终投向别处,轻易不和她的眼神接触。
李慕雨又道:“茶道大可分为三家,儒、道、佛各家都有自己的流派,其形式内容不尽相同。佛教在茶宴中伴以青灯孤寂,旨在明心见性;道家茗饮所求空灵虚静,避世超尘;儒家以茶励志,沟通彼此心胸,积极入世。”
高光远赞道:“李大都督果然见识非凡,高论让高某耳目一新。”
我留意到玄樱的目光根本没有变化,仍旧冷冷的看着炉火,心知李慕雨的这番见解根本没有任何新奇之处。
我存心想挫挫他的威风,笑道:“李大都督的见解乍一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不过焦某却不这么想。”
~第一百四十八章「斗茶」~
李慕雨冷冷望向我道:“慕雨倒想听听焦将军的高!”
我微笑道:“焦某只是一个粗人,说得不当之处各位请不要见怪,我认为李大都督所说的只是三种茶道表面上的区别,却忽视了各家茶道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直到将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我的身上,当然玄樱的目光仍然古井不波,不为外界任何的事情所动,我大声道:“各家都讲究和谐、宁静,事实上都以儒家的中庸为提携,所以我认为,茶道用量源自儒家,顾大都督口中的三家,只不过是看到了表象。正如河水、湖水、雨水表面上看似乎有所不同,可是实质上都是水,根本没有任何的分别。”
玄樱的目光悄悄向我瞥来,似乎对我的见解颇为欣赏。
李慕雨俊脸微红,被我抢白的说不出颓垣断壁来。
桓小卓替他解围道:“两位说得都很有道理,不过焦将军讲得是茶道的起源,李都督说得是茶道的流派。”
我听到桓小卓维护他,心中酸酸涩涩的极不舒服。
高沅远笑道:“既然大家聊得这么开怀,我也说上两句,茶道的主要内容讲究五境之美,即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今日饮茶的火候、茶水由玄樱师傅来掌握,茶具环境由我来提供,茶叶乃是李大都督所赠送,不知道能够演化出如何的变化来。”
我微笑道:“一定是美不胜收!”
李慕雨不屑道:“未见其茶先闻其香,焦将军从茶香之中能够猜出壶中烹制的究竟是何种茶叶吗?”他显然在存心刁难我。
我平素饮尽天下名茶,再加上茶道向来偏好。虽然不敢自称达到宗师级别的水准,可是这方面地修为也属于高手之列。此时茶水即将煮沸,香气随着蒸汽源源不断的散发再来,这香气新鲜持久,蕴藏有淡淡的兰花香,清高而长。独树一帜。
李慕雨冷笑道:“焦将军不是等到茶水端到你面前的时候再猜吧?”
我淡然笑道:“看不出李大都督的性子比我还要着急!”
我转向玄樱道:“玄樱师傅,你烹制的茶水是不是祁门红茶?”
李慕雨面色不由得一变,从他地神态我已经知道,自己猜中了。
玄樱道:“焦将军说得不错,茶壶之中所烹制的正是祁门红茶。”
高光远赞道“焦将军果然是此道高手。单从味道上便能分辨出究竟是何种茶叶,高某佩服,佩服!”他对我的明褒等于对李慕雨的暗踩。李慕雨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脸色越发显得难看。
玄樱道:“祁门红茶的香味独特,高香形秀。只要是识茶之人,轻易便可猜出它地名目。这对焦将军来说并不算难。”她这句话婉转指出,我即便是猜出来茶叶的名目,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玄樱拎起茶壶向我们走来,我有些奇怪道:“玄樱师傅,有件事我并不明白。祁门红茶之前我也曾经饮过,不过那次所用的茶具和现在全然不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玄樱淡然道:“茶道要遵循一定地法则,我们常说的要克服九难,即造、别、器、火、水、末、煮、饮。”
高光远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我准备的茶具并不适合烹制祁门红茶?”
玄樱道:“茶道一样讲究变通,祁门红茶乃是功夫茶地一种,大家过去所饮的无论茶具和泡制地方法和今日都有不同,其中的味道自然也不相同。”
她优雅的为我们每人斟满茶水。她的手指纤长轻柔,皮肤宛如牛乳般细腻,茶水虽然没有品尝到唇边,单单是看到她的这双手,便可以想像到这双手烹制出地茶水将会是如何的香醇。
一盏时茶香清幽,有一丝淡淡的兰花气息。茶汤入口甘淡,几乎没有苦涩。细细品味,于淡然中却别有滋味。饮至第二盏,舌尖已有茶津涌出。至三盏,喉间甘润,茶津濡濡。此时再细细品读,只觉甘香满口,茶息满腹,不似先前的清幽淡薄了。
我的感觉却仿佛来到了海边。独坐于一方苍幽苍幽青润的礁石上,清澈的海水冲刷着赤裸的双足,足边是翠绿海草和五彩的游鱼,奏亮丽的阳光从天边洒下,发间有些暖意,而心里却得静,能听见海草呢喃的细语。
茶道的真正境界是注重一种文化氛围和情趣,提倡淡泊、宁静的人生。让人在特定的环境气氛中,享受着人与在自然的和谐之美:没有嘈杂的喧哗、没有人世的纷争,只有鸟语花香、溪水、流云和悠扬的古琴声,精神得到一种极度的升华。
我紧绷的神经,在花香中不由自主的软化和放松起来,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有缘饮到如此的好茶,闭目享受良久,我方才自胸臆中吐出一句由衷的赞誉:“好茶!”
无论是李慕雨还是高沅远,他们此刻的感觉一和我相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平和恬淡的表情,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消失于无形。
高光远忽然想起我带来的茶点,伸手打开。
茶点却是我精心准备,让随我前来的厨师特地烹制,都是秦国风味的茶点。这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在桓小草眼中,意义定然不同。
桓小卓果然一怔,美眸向我望来,只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我整个人顿时被她的眼神所吸引,心中暗叫不妙。
我知道她擅长催眠迷魂之术,暗自调息,默诵无间玄功中的忘情篇。脑海之中顿时一片空名澄澈,恢复到初始时的状态。
桓小卓意味深长道:“焦将军地茶点选得颇为特别。”
我笑道:“这次随我们前来的厨师乃是秦人,擅长制作秦国茶点,段国师觉得味道怎么样?”
桓小卓冷冷道:“只可惜我向来不喜欢秦人的茶点。”
高光远此时起身道:“李大都督,我有件事想单独向你说。”
李慕雨不知他是刻意为我和桓小卓营造说话的机会,微笑道:“好。不如我们去书斋说话。”
我笑道:“高大人既然和李大都督私下有话要说,还是我回避一下吧。”
我指了指前方的小桥:“段国师,我们去桥上观鱼如何?”
桓小卓心中对我已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起身道:“我正有此意。”
我们两个离开竹枫亭,缓步走上小桥。俯视桥下流水。却见溪水清澈见底,游鱼历历可数,明月皎洁。高悬夜空,夜风轻拂,送来阵阵竹叶地沙沙声。一切竟是如此的恬淡自然。
桓小卓盯住我的双目道:“焦将军的眼神看来很熟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微笑道:“能够让段国师牵挂的想来定然是非凡人物。若是日后焦某有机会,一定要设法结识。”
桓小卓冷冷道:“你无需设法结识,我说得那个就是你地主人!”
我微笑道:“难怪段国师对他念念不忘,主人的风采,焦昧是断然不敢比拟的。”
桓小卓淡然一笑。目光投向流水之中。
我轻声叹了一口气道:“九孔桥边地那位老人不知还在不在,他炸制的臭干,到现在我仍旧记忆犹新。”
桓小卓娇躯一震,用力的咬了咬下唇,我这句话无异于已经向她表白了自己地身份,当初在春水河边饮酒的情形,她一定不会忘记,如果不是她引路,我又怎会找到那里?
桓小卓轻声道:“一个人地身材样貌如何改变,可是他的目光都无法掩饰,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感觉到是你。”
我笑道:“若是每个人都拥有段姑娘这样的眼光,天下再大,恐怕我也无所遁形。”
桓小卓目光转冷道:“如果不是你,当初项晶早已死在了汉都,你坏我大计,现在却又向我表露身份,难道不怕我揭穿你的面目?”
我笑道:“在我心中始终都将段姑娘当成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朋友?你若是将我当成朋友,为何要三番五次地破坏我的事情?”
我轻声叹了口气道:“小卓,过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还放不开过去的那段恩仇?”
桓小卓冷冷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决忘不了项晶对我桓氏一族所做的一切。”
我低声道:“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去过问。”
桓小卓冷冷道:“现在你再做表白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我真挚道:“当初我之所以能够从大汉逃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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