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袁天池道:“若是公子想和他相见,我倒可以为你创造一个隐秘的机会。”
我微笑道:“多谢袁先生!”
袁天池淡然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公子有没有想过,他的这场病究竟是真是假?”
我心中一怔,双目之中充满疑虑。
袁天池道:“我医术虽然不精,可是我能够看出他并非是中风之兆,每次太医为他煎药以后,都将药渣深埋起来,我的好奇心却偏偏很重,趁着无人之时,我掘出部分药渣,方才发现那些草药根本不是治中风之症,乃是普通的理气药物而已。”
我此惊非同小可,袁天池言之凿凿,看来一切都是事实,可是歆德皇为何要装病,难道他和左逐流串通一气想害我不成?
袁天池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低声道:“据我看来他此次装病,让你返回康都,真正地目的是对付左逐流。”
我眉峰一动:“怎麼讲?”
袁天池道:“这段时间我和他接触频繁,对于他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发现他远非表面上显现地这么昏庸,对朝内发生的事情,清楚的很!”
我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意识到了左逐流的威胁?”
袁天池微笑道:“从他言谈举止之中不难看出这一点,不过我发现在他假冒生病前后,变化相当大!”
我不由得向袁天池的身边又靠近了一些。
袁天池道:“他突然变得焦虑异常,对死亡充满畏惧,脾气比起以往越发残暴,我亲眼看到他将凝晔妃活活扼死!”
我倒吸一口冷气,凝晔妃的死讯我也听说过,不过传言是病死,没想到竟然是歆德皇所杀。
袁天池低声道:“他杀凝晔妃这时,口口声声道,孽种!孽种!”
我心中一沉,难道凝晔妃和外人私通?嘴上却没有问出来。
袁天池苦笑道:“凝晔妃死后,他竟然让人剖开她的小腹,看看里面有没有婴儿……”
“什么?”我脱口道。
袁天池点了点头道:“我后来才知道,他是怀疑凝晔妃与他人私通,看到她的小腹比往日隆起了一些,怀疑凝晔妃有了身孕,可是杀掉凝晔妃,剖腹之后才知道,凝晔妃是因为肥胖使然,并非是他想像中那样。”
我内心中有种极为不祥的感觉,难道歆德皇觉察到我和珍妃的么情?看来又有些不像,他若是知道我们的事情,却为何不对珍妃下手,而是选择凝晔妃呢?
袁天池道:“我今夜会前往养心殿为他将道,公子可以扮作我的丹奴一起前去。”
我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定了,一切等到我见到他自然会清楚。”
袁天池意味深长道:“他绝不简单,若是你以为他已经老迈无用,恐怕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夜色初临,我背着药箱跟随袁天池一起走入来到养心殿,门前的侍卫按例搜查我们的全身,又仔细检查了几遍药箱,这才让我们入内。
帷幔低垂,歆德皇躺在龙床之上,两名太监静静站立一旁。
歆德皇缓缓挪动了一下身躯,两名太监慌忙凑了过去。歆德皇道:“扶我坐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对我来说竟显得有些陌生。
袁天池恭敬道:“草民袁天池参见陛下!”
歆德皇转过脸来,他的容貌跟我上次见他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目光显得异常的纷乱,可见他的心中极不平静。
“袁先生今晚还是接着前天的道法说给我听听!”歆德皇道。
袁天池微笑道:“草民今晚特地带来一位道兄,他的道法要比我高深的多。”他的目光向我望来。
歆德皇冷冷看了我一眼,他没有袁天池那样的洞察力,并没有识破我的身份:“你说得便是他吗?”
袁天池笑道:“正是这位道兄!”
歆德皇凝视我道:“我现在心情烦乱,你能帮我平复心境吗?”
袁天池微笑道:“这位道兄乃是一个奇人,他若是讲道,不喜欢他人在场,不如我退下之后再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天运~
歆德皇点了点头,向两旁太监道:“你们带袁先生去外面歇息,朕要和这位高人好好的聊上几句。”
我从歆德皇的眼神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不会糊涂到和一个陌生人独处一室的地步,看来他已经从种种的迹象之中,猜出了我的身份。
歆德皇叹了口气道:“胤空是你吗?”他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缓缓揭去面具,恭恭敬敬的在他的面前跪下:“孩儿不孝,还望父皇恕罪!”
歆德皇摇了摇头道:“朕从未怪过你,你也没有什么罪过!赶快起来吧!”
我这才站起身来。
歆德皇道:“袁天池乃是你保荐给朕的,朕早就料到,你会通过他来见我,躲开左逐流的监视。”
我佯装关切无比道:“父皇的身体怎样了?孩儿自从知道父皇的病情以后,时刻都在牵挂着您。”
歆德皇感叹道:“我的诸位皇儿之中就数你最为孝顺,也就数你最有出息,大康的天下交给你,朕放心了……”他还从未对我如此慈和过,多少让我感觉到有些怪异。
歆德皇拍了拍龙床,示意我在他的身边坐下,低声道:“朕并没有生病,这次只是装装样子,做戏给左逐流看!”一切果然让袁天池言中,他的这场病果然是假装的,真正的目的是骗我回康都,却不知他这次又想做什么?我心中不禁暗生警惕,歆德皇不会又想害我吧?
歆德皇咬牙切齿道:“胤空,帮我除去左逐流!”
我微微一怔,刚刚见面,歆德皇便提出这件事,却不知左逐流因何会将他触怒?
我低声道:“父皇是不是因为安蓉母子的事情?”
歆德皇重重在龙床上拍了一记:“朕虽然老了,可是毕竟没有糊涂,谁一心为大康。谁想谋夺我们龙氏的江山,朕心知肚明。左逐流劝我将安蓉母子留下,分明是想让大康开罪北胡,若是北胡进攻我们,吸引我们的大部分军力,韩国势必趁虚而入,不但你辛苦得来的江山会被他人夺去。甚至连我大康也会被列国瓜分。”
我恭敬道:“父皇圣明。”心中却暗自奇怪,歆德皇怎会突然开窍?难道他一直都是故作糊涂?
歆德皇道:“朕的精力和体力已经大不如前。看来距离大限已经不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说这样的话,这和他以前醉心修道,深信长生不老之术全然不同。
他的眼神显得疲惫而空虚:“胤空,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老迈无用了?”
我慌忙道:“孩儿从未如此想过,父皇英明神武,无论文治武功都是古往今来第一位贤帝!”
“古往今来……”歆德皇苦笑了起来,随即又开始剧烈地喘息,过了许久方才平息下去,他声音沙哑道:“我这一生做了不少的糊涂事情。否则大康不会让我搞得天怒人怨……”他凝视我道:“胤空,朕累了,真的累了,这次除掉左逐流之后,我便将大康彻彻底底的交给你。燕国之事让我明白了,你已经超过我许多,我如果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只会成为你的阻碍,成为大康的阻碍!”
我不知他是不是在试探我,慌忙跪倒道:“父皇切勿如此说,孩儿心中的父皇才是大康真正的主人!”
歆德皇轻轻拍了拍我地肩头:“我已经下令赦免了你的六皇兄。”
我心中一惊,兴王龙胤滔因为谋反而被歆德皇贬于楚矶。按理说当永世不得返回康都,没想到歆德皇竟然赦免了他。
歆德皇道:“我留在这世上地日子已经不多了,说来奇怪,现在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们兄弟都在我身边,临死之前能够看到你们,我就满足了……”
我心中暗自嗟叹,歆德皇果然老了,任何人再强终究无法和天命所抗争。
歆德皇握住我的手道:“你登基以后可不可以放过你的其他兄弟?”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惭愧,就算可以放过他人,勤王和兴王是断然无法放过的,他们两个早有称帝之心,我绝不可以将他们两个隐患留在世上。
歆德皇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胸襟非其他皇儿能够企及。”
我低声道:“父皇!贵畇、崇德、岳阳三地的统帅和左逐流来往甚密,如果想除掉左逐流而又不引起大康内乱,首先必须瓦解这三地的兵权。”
歆德皇道:“我考虑过,我会下一道旨意,将三地守将调任他处。”
我微笑道:“父皇圣明,不如将崇德和岳阳两地地兵马调往燕国境内协助焦镇期控制燕国的局面,贵畇的两万兵马可以继续留在那里,同时让庐州水军提督傅天宪接管三地,在长江沿岸重新构筑一道防线。”
歆德皇淡然笑道:“看来你早有准备,那傅天宪是翼王林悲风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虽然能力出众,可是向来倨傲无礼,当初朕曾经让他统领长江水师,可是朕南巡视察之时,此人竟然敢当众指责我的军政,是以我才将他降级到庐州使用。”
我恭敬道:“父皇,现在汉齐晋三国对大康虎视眈眈,我方燕国形势初定,长江防线不容有失,傅天宪虽然倨傲,可是对大康军中对此人极为推崇,领军作战的确有他独到的一面,在眼前的形式之下,使用人才当不拘一格,父皇不妨考虑一下。”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大康地事情我已经不想过问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心中大喜,看来歆德皇果然有了退位让贤之心,有了他的帮助对待左逐流可谓是十拿九稳。
我又道:“驻守康都的龙骧军仍旧控制在左氏父子的手中,我们如果出手对付左逐流,恐怕左东翔会马上发动叛乱。”
歆德皇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也在担心这件事,龙骧军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全都是左氏集团的精英所在。一旦发生变乱,会直接威胁到皇城地安全,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断然道:“擒贼先擒王,我们应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左氏父子全部控制住,并将龙骧军骨干将领的家人全部制住,到时候他们势必溃不成军。”
歆德皇赞道:“好!果然妙计,就按照你说得去做!”
他低声道:“三日之后。我会在朝中当着众臣将朝中一切事务交到你的手中,等测算出黄道吉日。便为你举行登基大典!”
我心中一阵狂跳,萦绕心头多年地心愿眼看就要实现,无论我怎样沉稳,也不禁露出喜色,慌忙跪倒在地上,垂下头去,以掩饰我欣喜若狂的表情,激动道:“孩儿多谢父皇!”
走出养心殿已经是夜半时分,袁天池看到我的表情。已经明白我今晚商谈的结果定然十分满意,他和我并肩沿着宫内道路向东门走去,来到富延宫的位置,迎面猛然吹来一阵冷风,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只觉腹中突然疼痛了起来。
捂住小腹苦笑道:“人有三急,看来要劳烦袁先生等我一会了。”
袁天池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慌忙闪身冲入右侧的竹林小径,对皇宫的地形我颇为熟悉。竹林内有一间净所,可是走了两步腹中疼痛却缓解了下来,我揉了揉小腹,心中暗道:“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地东西?”正在考虑的时候,却听到前方竹林深处隐隐传来一阵人声。
我心中大奇。深夜之中,怎么会有在此?难道宫内有人在此偷情不成?
在强烈地好奇心驱使下,我蹑手蹑脚的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隐约听到有人低声道:“陈嬷嬷……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要怪……你便怪他……”
这声音在我耳中竟然有几分熟悉,我仔细一想,这应该是宫内的小太监落寞的声音,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却不知他口中的陈嬷嬷是谁?
我从竹林的缝隙中向前望去,却见落寞跪在竹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上,正在点燃几片纸钱。
他低声道:“你原本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说这么多地话……你死了便死了,为何要连累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怀疑我,估计我也活不成了……”他生恐火光招来他人注意,每次只点燃一片纸钱,灰烬落在他面前事先挖好的一个坑中,想来是回头用浮土掩住。
落寞叹了口气道:“陈嬷嬷,你死便死了,为何要说这么多的话……不然那个秘密天下间谁人都不会知道……你害了自己便算了,为何还要将太子也连累进来……”
我内心一沉,一种莫名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这件事竟然和我有关。
我压低声音道:“你所说地究竟是什么事情?”
落寞吓得身躯猛然一颤,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我戴上了面具,是以他并没有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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