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唐昧手中长刀猛然发出龙吟般地长鸣,刀身嗡然颤舞,眩目的刀光映得四处猛然明亮起来,仿佛宇宙的豪光紧集在此一焦点,风啸如泣,空气排荡如浪。双刀连续发出五声轻重各异的撞击,刺耳的金鸣声让人几欲掩耳。
两人身躯交错,彼此背向对方。
赫连战前胸的衣襟裂开了一道长痕,唐昧左袖缓缓从身上飘落。
“好刀法!”赫连战大声赞道,身体同时以左足为轴,猛然旋转起来,弯刀在他的周身划出一道凄美的光幕,远远望去宛如一条银龙游走在他的身边。
唐昧手臂微震,刀气撕裂前方的空气,锋利的刀尖破空向赫连战刺去。
随着一声空气爆裂的巨响,两人的刀锋重新碰在一处,彼此的力量让两人的身体微微为之一震。
唐昧目光变得越发凝重,刀尖微微一顿,身躯向后倒飞而起,赫连战如影相随,弯刀划出一道弧光,向唐昧攻去。
唐昧后撤之时,早就计算好了角度和位置。
双足在身后墙壁上重重一顿,身体猛然向前弹出,借用反冲的力量将攻击的威力提升到最大。
赫连战大吼一声,弯刀全力劈出,双刀交接之处刀芒大盛,两人的身躯在空中凝滞片刻,方才向地面落下。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他们的武功在伯仲之间,若是想分出胜负,恐怕是百招之后的事情。
两人正要蓄力再战,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朗笑道:“住手!怎么自家人打起来了!”
众人举目向门前望去,却见西门伯栋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因为要处理码头上的事情所以晚一步到来。
赫连战和唐昧对望了一眼,缓缓撤去刀身的力道。西门伯栋笑着来到两人身前道:“赫连兄别来无恙!”
赫连战微笑道:“红胡子!果然是你!”看来两人早就认识,交情还非同一般。
西门伯栋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道:“这里全都是自己人,赫连兄想来有些误会,有什么事情全都包在我西门伯栋身上!”
骆云雁和西门伯栋也早就相识,连忙上来招呼。
西门伯栋首先将我介绍给赫连战,赫连战微笑着看了看我身后的唐昧:“能够拥有这样出色的手下,龙公子一定有过人的魅力。”
我哈哈笑道:“赫连兄的汉话说得真好,你手下图答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那图答为人憨厚,听到我赞他,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起来。
西门伯栋最后才将骆云雁介绍给赫连战,他向骆云雁道:“这位赫连兄是东胡最富有的商人。”我对东胡赫连家族也有所闻,他们是东胡最有势力的家族之一,贩卖马匹木材,南往八国,北往高丽都是他们经商的范围。
骆云雁果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娇笑道:“云雁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赫连公子多多海涵。”
赫连战道:“骆老板!今日当着红胡子的面,你将那件事还是交待清楚,如果那十名东胡少女的确在你的手中,你花去的一切开销都由我来负责。”也许是西门伯栋在场的缘故,他口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骆云雁微微皱了皱眉头,西门伯栋微笑道:“骆老板看在我的面上,若是知道那些东胡女子的消息,不如告诉赫连公子吧。”他对骆云雁的底细十分的清楚,料定此事定然和她有关。
骆云雁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不好继续坚持下去,轻声叹了口气道:“当着西门老板的面,云雁也不相瞒,日前我的确买下了十名东胡女郎,现在仍旧在城东旧宅之中学习歌舞。”她美目望了望赫连战道:“既然赫连公子是西门老板的朋友,云雁便将那十名东胡女子还给你。”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骆云雁作出如此让步,赫连战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他慌忙起身道:“这件事我处理的有些鲁莽,如有得罪之处,还望骆老板海涵。”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双手递到骆云雁的面前:“这五万两银票,就当作对骆老板损失的一点补偿。”
骆云雁淡然一笑道:“看来赫连公子并不想结交云雁这个朋友。”
“此话怎讲?”
“云雁之所以将这些东胡女子还给你,一则是看在西门老板的面子上,二则是净重赫连公子是一条汉子,又岂是为了这几张银票?”骆云雁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在场的所有人对她的慷慨都是心存佩服。
赫连战欣赏的点了点头,对骆云雁的那点芥蒂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骆云雁从桌上拿起酒杯斟满,微笑道:“赫连公子若是存心谢我,那么就干了这杯酒水,略表寸心。”
赫连战哈哈大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捧起桌上的酒坛,大声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办,今日无法一一相敬,借着骆老板的这坛美酒,赫连战敬大家!”
他端起酒坛,仰首饮下。
我心中暗赞,这赫连战果然是一条漠北的好汉。
赫连战饮完那坛美酒,将酒坛轻轻放在地上,向众人拱了拱手道:“赫连战先行告辞,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一定邀请诸位喝他个一醉方休!”
赫连战和图答走后,骆云雁正要邀请众人重新入席,却看到钱四海的贴身护卫李东匆匆忙忙的寻了过来。
来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龙公子……盐场出事情了……”我微微一怔,这才留意到李东的衣衫被扯破了多处,脸上也多出了几道淤痕。
李东缓了口气又道:“盐场的工人发生骚乱,钱老板和管潮几个……被堵在了仓库之中……”
我和西门伯栋对望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
西门伯栋道:“我去官府求援!”
我和唐昧周朗告辞正要离去,瑶如从身后叫住我道:“公子!我随你去看看!”考虑到瑶如田氏小姐的身份,我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田氏盐场位于东海之滨,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知道盐场规模的壮阔,纵马驰骋在沿海滩涂之上,远远就可以看到前方两座高耸如云的角楼,那里就是田氏盐场的入口。
瑶如在身后搂住我的身躯,轻声道:“角楼负责警戒的作用,在盐场的周边共有三十九座。”
我举目望去,那角楼之上并没有警卫巡视,看来田氏盐场自从收归国有之后,管理变得松散了许多。
远处的晾晒场上聚集着数千名工人,显得群情激奋,正围着盐场的一座仓库叫嚷。
唐昧一旁道:“公子是不是等官兵来在过去。”他生恐工人们情绪失控危及到我的安全。
我勒住马缰,向李东道:“你可知道他们究竟为何闹事?”
李东叹了口气道:“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清楚……本来钱老板正召集他们开会,说着说着,便发生了骚乱。”
这时一个苍老的生意叫道:“大……小姐……”
身后瑶如娇躯微微一震:“林伯……”
我转身望去,却见右方一位瘦削的老者佝偻着肩背站在那里,混浊的双目之中满是激动之色。
瑶如翻身下马,向那老者跑去。
林伯垂泪道:“大小姐……果然是你……”他双膝跪倒在沙滩之上。
瑶如冲上前去扶起林伯双臂:“林伯……你快快起来……”
我也跃下马来,将缰绳掷给唐昧。
瑶如扶着林伯站起身来,轻声道:“林伯可知道盐场工人因何闹事?”
林伯擦去泪水道:“大小姐,这盐场本来是田氏的物业,被朝廷强行霸占了过去,这三年来始终在拖欠工人薪水。”
我心中一动,看来这帮工人闹事果然和薪水之事有关。
林伯道:“今日这个钱四海过来,不但不愿补偿我等的薪金,居然还要将老弱病残的工人全部辞退,我等岂能和他善罢甘休。”
瑶如噙着眼泪,转身看了看我,泣声道:“盐场的工人多数都是依靠这里为生,若是钱老板将他们辞退,他们又如何谋生……”
我看了看瘦骨嶙峋的林伯,心中暗道:“钱四海辞退这些人,也无可厚非,换作是我接手盐场,也不愿承担这帮老弱病残之辈。”表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向林伯道:“林伯!我和这位新来的钱老板交情颇深,若是你信得过我,不如劝人群先行散去,让我和钱老板谈谈如何?”
林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瑶如。
瑶如道:“这位龙公子是我的恩人,林伯大可不必顾虑。”
林伯这才点了点头道:“我去劝劝他们,不过龙公子一定要说服钱老板收回成命才好!”
我笑道:“林伯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林伯是田氏盐场的元老之一,在这帮工人中的威望很高,经过他的劝说,人群马上就散开了。
我们来到盐仓,正看到钱四海在管潮的陪同下战战兢兢的走出门来。
我和钱四海来到僻静之处,钱四海长长舒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骂道:“这帮刁民,险些把钱某的骨头给拆了……”
我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心中暗暗发笑。
钱四海道:“多亏了平王殿下为我解围!”
我摆了摆手道:“恐怕你的危机仍然没有过去,那帮工人决不会甘心让你辞退。”
钱四海显然仍未从刚才的惶恐中恢复过来,心有余悸道:“难道我要背负上这许多累赘……再说他们的薪金完全是朝廷所拖欠,与我有何相干?”
“话虽这么说,可是这帮工人已经认准了你是事情的关键,这些陈年旧帐自然要算到你的头上。”
钱四海苦着脸道:“平王殿下可有良策?”
我淡然一笑,这钱四海虽然狡猾,可是论到政治上的手腕,却难登大雅之堂。
我低声道:“钱老板可以先答应他们。”
“殿下可知道,朝廷拖欠的是三年的薪金!”钱四海惊道。
我笑道:“你可以利用谈判之机,找到其中带头闹事之人,下面的事情恐怕不要我说了吧?”
钱四海茅塞顿开,重重的拍了拍大腿道:“好,擒贼先擒王,平王果然英明!”
我看了看四周道:“钱老板这件事情还是尽量做得隐蔽一些为好,钱用在官府身上,远远比用在这帮工人身上要有效的多。”
瑶如的出现在这些盐场的工人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从他们对瑶如表现出的尊敬,可以看出田氏一族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很难被外人取代。
钱四海远远望着瑶如的方向,目光中隐隐露出几分怨恨,早已崩溃的田氏家族仍然成为阻碍他接受盐场的一座大山。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钱老板不必担心,这几日我就会带瑶如返回秦都。”
我并不想在济州作太多的停留,一是因为瑶如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变得十分的忧郁。还有一个原因,我身在济州总是感到某种不安,我无法确切的证实这种不安是来自济州还是来自秦都。
不过在没有完成晶后托付给我的任务之前,我暂时无法离开这里,我已经是第三次来到沈驰的茅庐。
那名童子正在院落中晾晒着松果,看到我和唐昧进来,微笑道:“龙公子又来了!”
我点了点头。
那童子指了指房间道:“先生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午睡,不如您就在这院中等他一会儿。”
他搬来两尊黄杨树桩制成的矮凳,请我和唐昧坐了。为我们斟上茶水,茶色深紫,光影浮泛,还未到口,便觉异香馥郁,闻之心清神爽,我端起入口一尝,果然是色香味三绝,甘留舌上。一会便觉身心轻快,气爽神清。
“好茶!”我低声赞道。
那童子不无得意的昂了昂头道:“这叫紫雨茶,是我在后山悬崖上采摘而来,经过先生的亲自翻炒,俗人很难有这种口福的。”
我呵呵笑道:“小兄弟说话好生有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位俗人呢?”
童子骄傲道:“我跟随先生多年也学了一些观相之术,你骨骼清奇,相貌不凡,自然不是寻常人物。”
我饶有兴趣道:“你都如此神通,你家先生岂不是更加的厉害?”
“那是当然!”
我和唐昧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仍未见沈驰从房中出来,眼看就要日薄西山,如果继续等下去恐怕天就要黑了。
唐昧等的有些不耐烦,愤然向我道:“这沈驰分明是故意刁难公子,不如我进去将他揪出来!”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不得无礼!”唐昧慌忙垂下头去。
我看了看那紧闭的木窗,心中暗道:“却不知这个沈驰究竟是何等人物?”
这时忽然听到房内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听风!有客人来了吗?”
那名叫听风的童子规规矩矩答道:“先生,有位姓龙的公子来求见。”他强调道:“他先前已经来过两次了。”
沈驰哈哈笑道:“龙公子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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