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作者:墨十泗(潇湘vip2014-1-5正文完结)
这一年多里,她定是过得极为难过,他……日后定会好好护着她疼着她,不让她再落泪。
“什么曲子都好。”反正他不懂音律,只要是她吹给他听,他都觉好听。
悠悠扬扬箫音静寂萧条了许久蚩尤神殿里响起,圣山众人此刻仍热闹欢腾,不会有人去注意那清冷冷蚩尤神殿有什么变化。
两首曲子毕,龙誉饮了一大碗甜茶,烛渊身边凳子上坐下了身,握着他搭腿上左手,将头靠着他手臂,与他讲起这一年多里发生事情,重复着她每日每日和他说话。
说到后,龙誉将手上一齐搭烛渊腿上,把头枕自己交叠手臂之上,不停地眨着困顿不已眼睛,低声呢喃着,“阿哥,所以你知道我这一年过得有多难过多想你吗……”
“阿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我一闭眼不是梦到三位圣使阿姐来向我索命就是梦到阿哥不见了,我好困好困,我好想好好睡一觉……”龙誉因为意识逐渐模糊而变得语无伦次,“阿哥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因为我阿哥睁开眼睛看我,嘿嘿……可是我也好伤心……因为我又一次伤害了我阿哥,若是可以,我想把我左臂给阿哥……”
“阿哥阿哥,我可以睡一觉吗,可我怕我一睡着这一切都会变成一场梦,醒来时阿哥还是沉睡着……”
“阿妹,困了就睡吧,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这儿守着你,让你醒来时就能看到我。”烛渊心疼地轻轻拍着龙誉背,语气动作轻柔地哄她入梦,“不要怕,我一直都。”
“那,那说好了,我醒来要看到阿哥,阿哥不能当骗子。”龙誉眼皮困倦沉重了,可她仍不敢闭眼,管她心中害怕正被烛渊轻柔动作一下一下驱散。
“嗯,不当骗子,睡吧,我阿妹。”烛渊温柔一笑,深深躬身,龙誉眼角落下轻柔一吻,“阿妹还是到床上去睡舒服些。”
谁知龙誉猛地摇头,就烛渊再一次要劝她到床上睡时候,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烛渊无奈地浅浅一笑,解开身上斗篷,盖了龙誉小小背上。
不过一年时间,苗疆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么?他阿妹居然成长了如此之多么?
烛渊看着那颗伏他腿上小脑袋,抬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脑袋,神思飞忽到了一年多以前他闭上眼时刹那之间。
那双突然出现白靴,想来与中原对苗疆策略改变有着密不可分关系。
或许,也和他如今能醒来有些不可切割关联。
------题外话------
大叔废了,忙得头大了
177、她似乎一直在等你
苗疆深秋天已开始亮得晚,晨露湿冷得有些透骨。
一夜未曾闭眼烛渊看向仍伏自己腿上熟睡龙誉,微微蹙了蹙眉,将她背上狐皮披风替她拢得严实一些,轻轻拍了拍她背,轻唤道:“阿妹,起来到屋里去睡。”
而龙誉只是咂咂嘴,还顺带烛渊裤子上抹了抹嘴,将脸调转一个方向继续睡,好像丝毫不觉这样弓着腰歪着头睡了一夜姿势有何不舒服,那留烛渊裤子上一滩口水印反而显示她睡得舒服。
“阿妹。”烛渊有些无奈,轻轻扯了扯她耳朵,龙誉不知嘟哝了一句什么,皱起了眉,拍掉了烛渊那扰她好梦手,继续睡。
烛渊又轻唤了龙誉几声,龙誉仍旧未醒来理会他,烛渊轻叹一口气,努力动动自己无力左手,仍是徒劳,只能用右手拿起左手,看着那缠绕他指上棉布条。
没了左手,他竟是连自己乎人也拥抱不起了么?
墨黑眸子冷了冷,烛渊以右臂搂住龙誉双肩,只见他右手五指猛地勾起,他那无力左手竟抬了起来,弯腰,紧紧蹙眉,站起身将龙誉横抱了怀里。
他左臂穿过龙誉膝弯,只见他那弯曲无力左手五指如被无形丝线紧紧勒住一般,那干净棉布条上隐隐有血色沁出,而他只是面不改色地将仍熟睡龙誉抱回后殿抱到了床上,脱了她脚上鞋,把她床上放躺好,替她盖好了被子,而后转身走出了后殿,往前殿走去。
此刻总殿前,还残留着昨日狂欢后凌乱,一名黑衣男子站熄灭后袅娜着青烟火堆旁,眼神沉沉冷冷,让一旁清扫教徒不敢上前近半分。
“我说老左,你这张脸真是越来越黑了啊,瞧瞧你,原本大伙还敢跟你说说话,现连靠近都不敢靠近你,你说你这人做得有多失败?”脸上带着困倦之意曳苍抬手搭上布诺肩,一副叹息表情,“这大过年,你不和大伙一起过年就算了,甚至不回圣山也就算了,你有必要一回来就摆出一张死人脸吗?”
布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嬉皮笑脸曳苍一眼,不言一语转身走了,让曳苍原本搭他肩上手尴尬地悬了半空。
“哎哎哎,老左,好歹咱们兄弟这大半年没见过一面,你用得着这么不给面子吗?”曳苍叹了口气,毫不意布诺冰冷,只是笑嘻嘻地跟上他,继续将手搭他肩膀上,而后像是怕布诺会突然甩开他手一般,干脆直接抱住了他肩,笑道,“老左,咱们这么久不见,想我没?”
布诺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别这么不给面子,好赖我还偶尔会想到你,想知道你死了没死,你看我够弟兄没?至少比你够义气。”曳苍毫不意自己自弹自唱,握起拳头布诺胸口上揍了两拳,朗声道,“去喝两坛,如何?”
说到酒,布诺终于是微微侧转头看向曳苍,继而是微微摇了摇头。
曳苍看到布诺眼角深深两条皱纹时,脸上笑容有些塌,而后抬手将布诺脸用力往另一侧推,揽他肩头手紧了紧,嫌弃道:“老左别拿你这张一年之间老了这么多脸看我,会让我以为我提早了年纪老眼昏花。”
而布诺只是又平平淡淡地将脸扭过来看向曳苍,同样看曳苍眼角那已然深深线纹以及他鬓边那无法隐藏几缕白发,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也抬手搂住了他肩。
“哈哈,哥俩好肩并肩,真是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曳苍昂头哈哈一笑,可那浅浮眼眸表处笑意慢慢淡去,昂着头将后脑垫颈后布诺手臂上,“老左你是想说我和你彼此彼此是吧,哈哈,若不是林小蝉成天帮我揉眼睛,然后突然有一天我照了一把镜子,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不知道我变得这么老了,就像突然之间事情一样。”
布诺沉默,扬了扬无力嘴角,用力拍了拍曳苍肩。
“干什么,拍什么拍,安慰我还是安慰你你自己?”曳苍用手肘用力撞了一下布诺腰,疼得他紧紧皱起了眉,“要安慰我就说句话试试,要是安慰你自己话就滚蛋!”
布诺不笑了,皱着眉摇了摇头,将搭曳苍肩上手收了回来。
“老左,你这是往蚩尤神殿方向走,是要去见大人?”对于布诺这个木头一样人,曳苍也失去了嬉皮笑脸兴趣,也收回了自己手,看向远处那葱茏林木后建筑尖顶,连声音也没有了笑意,“这一次你要去哪儿?益州?扬州?还是长安?”
布诺也抬头望向蚩尤神殿方向,那一瞬间,他将眉心皱得紧,眼中有难掩悔恨之色流露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牛皮纸,递给曳苍,曳苍接过,展开,看罢,沉默了下来。
小小石道上,两人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
“老左,我觉得我指不定哪天就见不到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兄弟了。”曳苍将牛皮纸手心揉紧,再张开手时,他手心里只有一摊齑粉,含笑话语里带着八分讽刺,“可是你现去见大人,不怕见到你不想见到人吗?”
布诺脚步有些微停顿,仍旧只是微微摇头,继续往前。
“老左你这是怕你自己死外面所以回来跪大人一次再走,以免日后没有机会回来跪了?”曳苍嗤笑,忽然又揽上了布诺肩,略显沉重道,“得,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你,唯一能拦住你去送死大人睡着,只是你离开前去见见朵西吧,她似乎一直等你,一年不见你,她给你缝衣服我看都能堆成山了,还有要和我喝几坛才能走,免得我怕你们下一次一起喝时候就要到地下去了,原谅我还有女人和没出世孩子要顾及,不能和你一起像从前那样出生入死了。”
布诺点点头,而后又笑着摇摇头,始终没有张嘴说话。
“啊哈,我突然又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只有一个梦,就是逃离擎天魔掌,和如今梦比起来,那个少时梦显得多么微不足道。”曳苍突然笑得有些无力,布诺则陷入了深深沉默。
命运齿轮从不曾停止转动,这个世界一切都变,没人知道是会变好还是会变坏,他们所有人都是如此,想要改变事情太多,可现实面前,全都疲软无力。
“哎,其实我也害怕来蚩尤神殿,早已习惯了有大人日子,就这么突然不见了大人,不习惯得很。”曳苍重重叹了一口气。
说话间,习惯了步两人来到了蚩尤神殿前,两人不约而同地神殿前驻足,曳苍拍了拍布诺肩,道一声“走吧”,布诺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了全身勇气才再一次迈开脚步,往神殿里走去。
然,本该空荡荡黑沉沉蚩尤神殿,却是意外有火光亮着。
曳苍与布诺两人皆怔愣,看到那本该空荡荡大石椅上人影时,两人均僵原地。
黑衣,白发,冰冷五官,嘴角慵懒浅淡笑意,除了他们敬爱大人,再不可能是他人。
“大……人!?”曳苍率先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睁着双眼,连声音都是颤抖。
“曳苍布诺,似乎挺久不见。”烛渊斜倚石椅上,淡淡看着殿中身子僵硬得几乎石化两人,淡淡笑了。
“砰——!”烛渊话音刚刚落,布诺面对着他跪到了地上,膝盖骨碰撞着冷硬地面发出沉闷声响,将曳苍拉回了神,也将烛渊嘴角笑容震得有些晃,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我才醒来没多久,就已经有两人给我跪,我确定我还没有死,用不到对我下跪,还是说,布诺你膝盖出了问题?该让曳苍给你看看。”
布诺像是没有听到烛渊话一般,不仅对他下跪,还对他重重地磕下了头,久久抬不起,双肩颤抖得厉害。
其实,害得大人沉睡一年不醒人是他,那日是他害得防城之下大人分神,是他害了大人,他才是罪魁祸首!没有颜面见大人人,是他,他期盼着大人醒来那一日,他等着给自己赎罪,否则便是入了地狱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曳苍,给布诺看看膝盖骨。”看着布诺,烛渊嘴角笑容冷了下来。
“大人,你知道我说话一向对老左不管用。”曳苍声音依旧颤抖,不仅是因为震惊,多是因为惊喜,大人,醒来了!?
他们敬爱大人,醒来了!
烛渊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走向布诺,他面前停下了脚步,俯首看他。
布诺颤抖着双唇,艰难地抖出几个字,“布诺,见过……大人。”
然,明明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几个字,布诺却说得异常艰难,仿佛每说一个字都会用他全身力气,而烛渊他张口一刹那,冰冷眼神完全沉了下来。
只因为,布诺那本该低沉稳重声音,如今是支离破碎沙哑与不清晰,那样感觉,就像是缺了舌头人用力气说出来话一般。
“布诺啊……”烛渊垂了垂上眼睑,轻声叹气。
178、阿妹,专心!
“布诺啊……”烛渊垂了垂上眼睑,将右手放到了布诺头上,像长者宽慰小辈一般轻轻往下压了压,轻声叹气,“我还没有死,你用得着这么折磨自己么?若是我死了,你岂不是要跟着我死?一个大男人为我殉情,光是想想都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黑暗那些年里,是他们陪着他,他们曾经有过同样梦,有过同样幻想,他们陪着他走过了三十年,其中情感,已不是“兄弟”一词所能概括,而他们之所以侍奉于他左右,是因为他曾救他们于水火,布诺与曳苍心中,他是大人,却也是兄长,管他有着一张不会苍老容颜。
“起来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你们对我下跪。”烛渊轻轻拍了拍布诺脑袋,对于他们难得地温和。
“是。”布诺艰难应声,烛渊面前站起了身,却不敢抬头看烛渊,因为他心里,他始终是害烛渊凶手,他无法放过自己,他既然不能选择以死谢罪,他能用作谢罪方法便是咬掉自己这条多嘴舌头,那一日,若不是他城防上失控地对那个女娃娃嘶吼,大人也就不会变成这样。
而就烛渊看到布诺那张与一年前相差极大脸时,眼神又沉了几分,以右手沉重地拍拍布诺肩,而后看了一眼站一旁曳苍,背过了身去。
“呵呵,曳苍,布诺,我之前怎么都没有发现你们老了呢?”烛渊将右手背身后,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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