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作者:墨十泗(潇湘vip2014-1-5正文完结)
“阿哥,若是我们早几年相遇,会是什么样了?”龙誉指腹落在烛渊的睫毛上,轻轻拨着他长而弯翘的睫毛,声音低柔,好似缭绕在这殿中的熏香,轻柔宜人,“或者我早十几年生,又会是什么样呢?”
“我知道阿哥若是醒着的话,一定会笑我痴人说梦,呵呵,我也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也只能是我想想而已。”龙誉的指腹轻轻游移过烛渊的鼻梁鼻尖,来到他唇上,轻轻地摩挲着他薄薄的唇瓣,“阿哥,其实我不敢想象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可事实和你却总在提醒我,梦不要做得太深,这样梦醒时就不会伤得太深。”
“阿哥,我想用三年的时间去做一件事,三年之后,不论这件事成功与否,我都无遗憾。”龙誉忽然俯身,贴上了烛渊的唇,无限流连,“阿哥,好不好?”
良久,龙誉从袖间取出一只白瓷瓶,俨然是那日她在林龙坟冢前挖出的青花瓷瓶,拔开瓶塞,将一枚药丸倾倒在手心里。
竟是血色一般的药丸!
“阿哥,这个药不苦的,我像往常一样喂你。”说罢,龙誉将血色药丸放到自己嘴里,继而倾身,覆上了烛渊的唇。
196、阿妹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烛渊醒来时已是次日晨曦微启时,是龙誉蹲在他床前捏着他的一缕头发,用发梢扫弄他的鼻底把他叫醒的,睁眼之时还觉困倦未消,龙誉已笑嘻嘻地拉着他坐起了身。
“阿哥不要睡了,快起来洗洗身子吃早饭了。”龙誉一边拉着烛渊起身,一边道,“我已经烧好热水了,早饭也弄好了,阿哥快点。”
不等烛渊完全清醒,龙誉已帮他穿上了鞋,推着他到了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旁,然后刷的一声拉上了曳地的帘帐,将烛渊与她分隔在帘帐两侧,在烛渊看不到的地方,龙誉嘴角的笑容才有些散,然后慢慢离开了帘帐边,“阿哥快些洗,不然早饭会凉掉的。”
昨日他睡得那般沉,应当也像以往一样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帘帐后有悉悉索索的脱衣声,继而是水声,龙誉替烛渊整理了床铺后便坐在床沿上若有所思,竟是连烛渊唤她也未有听到。
“阿妹。”帘帐后烛渊的声音因着刚睡醒有些黯哑,龙誉这才回过神,轻应了一声,“阿哥,我在,洗好了?干净的衣裳就搭在旁边的凳子上,阿哥没看到?”
“不是。”烛渊似有些困倦道,“头有些昏沉,想让阿妹帮我揉揉。”
“阿哥不舒服吗?”一听烛渊的声音有些异样,龙誉即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帘帐前,又是刷地一把将作为遮挡用的帘帐完全掀开,只见烛渊背靠着木桶,头枕着桶沿微微往后仰,热水过肩,只有白皙的脖子露出在水面上,月白的长发一半浮在水面上,一半松松搭在桶沿上,垂在木桶边,完美的侧脸,脖子因往后仰而绽放的优美曲线,连女子也及不上的肌肤,此情此景,龙誉脑中只能跳出一词——香艳。
虽不是第一次看烛渊洗澡,可如此画面还是让龙誉的心蓦地跳快了几分,然后在心底狠狠将自己鄙夷了一番,呸呸呸,什么香艳,那是形容女人的,她的阿哥可是真真正正的男人,不过不得不承认,她的阿哥,真的……很漂亮。
烛渊双眼微阖,明明没有看龙誉一眼,却已猜透她心中的想法,不由勾唇一笑,“如何?阿妹,你的阿哥还算迷人么?”
“再迷人也没人看得到,除了我以外。”龙誉没有深深讥讽烛渊,只是白了他一眼一个大跨步走到了他身后,将双手五指轻按在他的颞颥上,轻声问道,“是这儿不舒服吗?”
“嗯,许是这一觉睡得太久,头还是有些晕沉。”烛渊淡淡吐气,感受着龙誉指尖的温柔,一副极是享受的模样,让龙誉都怀疑他根本就没有不舒服,纯属想让她伺候他而已。
温热的湿气慢慢往上蒸腾,少顷,只听烛渊浅浅淡淡的声音又响起,“阿妹,对于南诏,你的了解有多少?”
龙誉轻轻揉搓着烛渊颞颥的动作有突然间的停顿,随后继续,龙誉将心中的诧异掩藏,浅笑反问:“阿哥怎么突然有兴致问这个?”
“没什么,不过是忽然想到那个还算正气的南诏大王子,一时兴起。”像是没有察觉到龙誉微笑的异样一般,烛渊依旧眼也未睁地轻淡道。
龙誉手上的动作在慢慢变得更轻,变缓,良久,才听她缓缓道:“南诏又叫蒙舍诏,因为地处西南六诏中的最南,故也称南诏,在西南六诏本是因大唐而起,却时常受吐蕃压迫,致使除南诏以外的其余五诏常弃唐而归附于吐蕃,朝秦暮楚于唐、蕃之间,南诏因处最南,与吐蕃鲜少接触,因而独南诏一直归附于大唐不曾倾倒,并年年向大唐进贡,因大唐与吐蕃的对峙,南诏与其余五诏时常相互征伐,百姓疾苦。”
龙誉不疾不徐地说着自己对南诏的了解,烛渊静静听着,龙誉见他没有要张口的迹象,便又接着道:“南诏王都位于巍山,如今的诏王为南诏第四代王皮逻阁,如今膝下有三子,长子阁罗凤、次子诚节、三子崇。”
“阿哥,对于南诏,我目前就了解这么多。”说到最后,龙誉咬了咬牙,一股深深的羞愧感从头蔓延至脚底,若非他问,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南诏竟是知之甚少!
这样的她,还谈什么用三年时间去完成她想做的事!?
龙誉心中如此想着,手上力道不禁然间加重了几分,揉得烛渊的脑子生疼,不由睁开眼蹙起了眉,“阿妹,你这么用力,是想要把我的脑袋揉破么?”
龙誉立刻惊得拿开手,心疼道:“我弄疼阿哥了吗?”
“阿妹你说呢?”烛渊将水哗哗往身上泼了几把,便突然在木桶中站起了身,龙誉立刻眼疾手快地扯起准备好的大棉巾披到了他身上,烛渊踏出木桶,龙誉便就着棉巾替他擦干脸上和身上的水,不忘轻柔地帮他擦干湿了水的长发,最后再帮他穿好衣裳,替他将头发梳顺。
做这件事,她早已没了初时那难得的羞涩,因为这早已成了她的习惯,不仅仅是因为她说过要好好疼他,更是因为她说过,这辈子她来当他的左手。
做完这一切,龙誉将烛渊推到了殿外廊下,让他坐在她为他准备好的藤椅上,接着将放在一旁小竹几上的大陶碗连着盘子捧起,平稳放到了他的腿上,先将木勺塞到他手里,才打开陶碗上的盖子,旋即一阵清甜的香味扑鼻。
只见陶碗里盛着的是稠稀适宜的粥,面上撒着细碎的青葱,木勺一搅,便有被切成丝的肉自碗底探出了头,原来是肉丝粥,烛渊眉眼含笑,舀了一勺放在嘴里。
龙誉在旁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一直问:“阿哥,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她似乎已经有半年没有时间亲自为他下过厨了,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她手艺的味道。
烛渊将嚼在口中的一口粥咽下之后,才笑道:“阿妹亲自煮的粥,我敢说不好吃么?”
“阿哥怎么知道是我煮的?”龙誉心中欢喜。
“阿妹手艺的味道,我吃得出来。”烛渊眉眼温柔。
龙誉一愣,而后将手搭在椅把手上,头枕在手臂上,歪头笑看着烛渊将一大碗的肉丝粥一口一口慢慢吃完。
晨光静谧,画面静好。
末了,龙誉亲自帮烛渊擦了嘴,顺带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才笑嘻嘻地将准备好的甜茶递给他,将他腿上的盘子拿开。
烛渊的眉眼始终染着温柔的浅笑,轻抿了一口甜茶,才缓缓开口,“那么,现在换我来告诉阿妹,我所了解的南诏。”
“南诏国王姓蒙,始祖名舍龙,避仇家自哀牢迁居到蒙舍川,后在洱海众多民族的相互兼并中,与蒙帯⒃轿鲒⒗笋汾⑦傟孚约笆├粟仓鞫#愠晌私袢盏摹节饧床柯浒罟俏酰缃竦钠ぢ吒螅绨⒚盟担悄馅牡谒拇酢!敝蛟ㄊ峙踝挪柰耄醋磐胫星嗦痰牟柚羟车八奈迨昵埃筇票阌凶畔胍盐髂辖寥磕笪赵谧约和持沃碌拇蛩悖痪驮诖筇婆抛约涸诙5氖屏κ保髂辖虻木质品⑸司薮蟊浠氪筇莆髁诘耐罗屏ρ杆偾看罅似鹄础!?br />
“然吐蕃强大又与大唐何干?这个问题阿妹自当是知道的,人皆有贪婪之心,弱的时候想要变强,而一旦变强便想要变得更强,大唐如此,吐蕃亦是如此,野心勃勃的吐蕃岂会心甘情愿被大唐逼压着偏守一隅,于是他的贪婪之心驱使着他去惦念别人的疆土,比如西南疆土。”烛渊晃了晃碗中茶汁,看晴空在青绿的茶汁面上变得破碎,浅笑,“而阿妹知道吐蕃为何先把触手伸向西南么?”
“因为向东,是大唐强大难摧的防守,向东南,是长年生长在寒冷之地的吐蕃人不能穿越的毒虫蛇蚁遍布的苗疆,吐蕃若想扩大疆土,只能朝部族纷争战事不断的六诏下手。”龙誉坐直身,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
“阿妹真是聪明,一点便能明白。”烛渊微微昂头喝了一口甜茶,浅笑赞赏,“贪心的人,总想得到更多更多,所以吐蕃曾不自量力地发兵攻入苗疆,企图从苗疆打开通往大唐的豁口,在尝了生不如死滋味后只坚定地自西北南下深入到洱海,并不放弃地仍向东寻找破唐之路,与唐争夺苗疆北部的安戌城,其势直逼益州,其势力已完全构成对大唐西南边疆的威胁,而其势力南下时,已经控制了洱海北部的剑川、浪穹一带的一些部落,若洱海其余地区再落入吐蕃之手,阿妹你认为,大唐将如何?”
烛渊的问题是对龙誉而问,然他却不等待龙誉的答案,仍自顾自地往下说,好像在讲述某个故事一般,自问,自答,“都是贪心之人,又怎能容忍谁多占一分利,更何况是在国之大事上,因此大唐与吐蕃在洱海地区展开了可谓激烈的争夺,本就纷乱的西南各诏便更是纷乱,百姓流离苦难,于是也就有了阿妹所说的‘朝秦暮楚’,阿妹这个词,用得可真是好。”
“那么面对如此情况,阿妹,若你是长安那个高高在上的王,你会怎么做?”烛渊转头,看向坐在他身侧的龙誉,眉眼含笑,却无任何温度,“是大调兵至西南与吐蕃抗衡,还是眼睁睁看着西南划入吐蕃势力范围,亦或是,还有其他方法?”
龙誉迎着烛渊透着凉意的目光,而后垂眸沉思,快速地将他方才所说的话捋过一遍,微垂的眼睑下眸光闪得飞快,将所有信息的连接点捕捉,然后,蓦地抬眸。
“看样子阿妹是想到了。”烛渊再一次面露赞赏的浅笑,“阿妹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题外话------
大叔查了很久的资料,尽量让事件不与历史冲突矛盾,姑娘们大概没几个人会喜欢这种章节,但是这种章节是最难写的,叹气。
197、可我就是有阿哥!
“这天下不会有人蠢得将本唾手可得的东西让与他人,更何况是历来就与权力不可分割的疆土,大唐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西南划入吐蕃势力范围,也不愿大费周折地从腹地往西南调兵,那这样该怎么办是好呢?”烛渊微微低头,凑近龙誉的脸膛,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中间工具就再好不过了。”
“且这个工具,只能从洱海各部中选择一个,阿妹你说,这个工具有何用呢?”烛渊将手中陶碗放下,用食指慢慢卷起龙誉耳边的一缕长发,仿佛问得极不经意。
“让其统一洱海各部,使之既能控制洱海地区的局势,又能遏制吐蕃势力的南下,减轻吐蕃对大唐西南边境的压力。”龙誉盯着烛渊似乎一直未有认真过的眼眸,一字一句缓缓道,“而南诏,在大唐眼里,就是再好不过的工具。”
或许正因如此,阁罗凤,抑或说南诏,才会有一改六诏共主洱海局势的想法。
“阿妹真是聪明极了。”烛渊浅笑着将绕在自己食指上的发丝松开,又拿起了茶碗将最后一口甜茶喝完,“那阿妹可知大唐为何选中的是南诏而不是蒙帯轿鲒渌孔澹俊?br />
龙誉拧眉,沉思片刻之后才道:“因为南诏地处六诏之南,最靠近中原的姚州都督府,便于大唐对其进行控制。”
“呵呵,阿妹说得对极,不过阿妹只说到了其中一点,还有另外两点,阿妹还是粗心了。”烛渊将手中空陶碗往龙誉的方向轻轻一递,龙誉即刻提起放在一旁的陶壶帮他满上,蹙眉道,“阿哥,你能不能不拐弯抹角?”
“当然不能,阿妹难道不知我就这么点逗你的兴趣爱好么?”烛渊将重新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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