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风华
“这事,你怎么早不说?”丁岚不顾规矩气得大吼,“你偏要看着师兄痛的死去活来你才甘心?!”
金科并未答话,他跪在上榛面前,将赵区区临走之前的话说了出来。
“她说过,等试炼归来,横澜师兄的责罚,她一力承担。”
躺在地上的横澜冰手指微微一动,唇角绽放出一丝笑意。
金科目光直直看着掌教。
上榛一双瞳孔晦暗不明,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金科知道,某一瞬间,师傅他…心动了。
赵区区与横澜冰,两人在他心里孰轻孰重,他当然分得清楚,如今横澜躺在地上虚弱无比,第三剑能不能接得下来,还是一个问题,这样下去,损失的是他儒门大弟子,与天启院有何干系,偏偏又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出了事,还要他徒弟一个人受罚?
思想刹那之间,众人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有人站出来说道,“掌教,既然那姑娘有这个心意,我们…。”
“住口!”上榛大声喝道,“是不是以为自己做了事情,一定要得到回报?横澜他心甘情愿做这件事,与他人何干?!”
他迅速转身,似乎怕自己反悔,将手中书笺再次一翻。
第三道仲裁之剑,出现了。
众弟子脸色一沉。
看来事情已经不能回转了。
有时候真的挺恨掌教真人这个榆木脑袋的,这人怎么就不知道护短呢?
“次——…”
声音响的很突然。
整个耳边全是风声在嘶鸣,儒门弟子纷纷看向天空上方。
一道玄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横澜冰身前,四五片碎衣摆摇摇落下。
“第五晨涧!”有人惊呼,不可思议的喊道,“他怎么来了?”
“他挡住了第三道仲裁之剑!”
“相传他已是天启准境,看来传言不虚啊。”有弟子带着几分羡慕的看着那道身影,喃喃自语,“太强大了。”
上榛自然也看见了第五晨涧的身影,他眸光一闪,向他行了一个特殊的礼。
那双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始终未向下方看一眼,端的冷傲出尘。
修长的手指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一般,有轻微的血液流出,但这依旧不妨碍他的强大气场。
毕竟,能单手捏住仲裁之剑的人,如今修行界中,已经少之又少了。
当然,也没有这么无聊,捏这个东西来玩。
“有何贵干?”上榛行完礼之后,依旧冷着一张脸。
第五晨涧淡淡看了他一眼,身影迅速消失在空中,一道蚕茧般的气流凝聚在某处,四周风刃肆意破坏着殿前的物体,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殿前的白玉阶梯已经坑坑洼洼,惨不忍睹,轰然一声,屋门前两根大石柱子裂开来,尘土飞扬间,上榛捂着心口,有些难过。
基业。
祖宗的基业啊。
“你到底在干什么?!”上榛大吼,忍不住飞掠上去,准备挽回一下祖宗的基业。
身影刚离开地面,衣衫便粉碎成碎末,剑意凶狠的缠绕在四周,他倒吸一口冷气,回身便站回原地。
“吼。”
一阵龙吟声响起
众人打了个寒颤,纷纷看向蚕茧处,一道虚幻的龙影在游动。
“那是…他的天赋灵?”
“那不是龙,那是寒漓。”金科眯着眼睛,看着那道虚影,心下一片震惊。
“
“
第二百零三章 不欠你们的()
修行界一直有一个说法,问鼎大道最后一步,天赋灵才是最至关重要。
无天赋灵者不入修行,这么些年,几乎已经成定律。
而在众多修行者的天赋灵中,又将其划分为两个类型。
一种是金木水火土,大多数人的天赋灵便是这五种属性,皆是死物,也便是当年赵括所说的‘器’。器是没有思想的,这些人在引灵的时候其危险相对而言也小许多,鲜少出现死亡。
但另外一种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天赋灵是活的。
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形态,来历也令人咋舌。
所以他们的引灵也是一种生死劫,度过来,不出意外,漫漫长生大道上,他们的身影一定会走的比别人更远。
天启院招生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测试天赋灵,这并不是等级歧视,而是遵循某种规律。
第五晨涧的天赋灵自然是万中无一,寒漓是上古神兽,冰封在极地千万年,其实力本身就令人望而生畏,他在修行界扬名的那一天,正是天启院长纪尾生消失的时候,临走之际,曾有人见他与其对战,也听见这个修行界丰碑一般的人物对他的评语:百年后,无人能出其左右。
也便是说,百年之后,他将是修行界第一人。
没人会怀疑这句评语,因为那时候的第五晨涧已然锋芒毕露,无论修为,智慧,还是品相,除了靳明月,少有人匹敌。
这样一个扬名天下的人物如今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儒门掌教都难以控制的第三道仲裁之剑。不论如何,都向天下人证明了一件事,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许多前辈。
金科目光掠过几分艳羡,他看着高高在上的第五晨涧,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动。
上榛的脸色有些复杂,他掩饰的侧了侧身子。将衣摆上被剑气划破的布料扯了下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目光看了看下方,见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了第五晨涧身上。无人注意他的窘态,也便放下心。
殿前的物体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他心塞的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重修大殿的银两,旋即。长长叹了口气。
大殿怕是修不了了。
没钱!
他愁眉苦脸的闭上眼睛,心说难道还要去找临水何家?
上榛想的远。也便没注意到上方第五晨涧的动作,直到门下弟子传来一声声惊叹声,才反应过来,他目光一瞥。看向上方,多了几分震惊,寒漓时而化作原形。冻结周围的剑气,时而幻化成一柄银白长刀。与其对砍,寒光四溅,闪花了不少人的眼睛,如此硬碰硬的对决的确令人难以挪开眼。
“好厉害!”
“他出刀随意,却从未落空,到底眼光有多毒辣?”
“不,刀法确是其次,我以为,他与天赋灵的配合才是最可怕的,居然能如此默契。”
“我很好奇,他是如何有这么深厚的真元的,这么年轻…其真元雄厚已然深不可测。”
“怪不得,修行界年轻一辈,以他为尊。”
“百年之后,他也会是一段传奇。”金科喃喃自语,忽然生了几分不可对抗的心思,对待横阑冰,他尚有一较高下的心思,而对于第五晨涧,他只剩下敬畏。
众人心思不同,时间过得飞快,不过一会,天空之上那团剑流渐渐湮没,转而寂静。
第五晨涧已经将第三道仲裁之剑解决了。
许多人看着那道玄衣身影,心下多了些许叹息。
同样是年轻一辈的修行者,为何他已经走得那么远?连背影都看不见。
上榛对着旁边一位弟子轻声嘱咐,“将横澜扶回房间,请听雪上人前来治疗。”
弟子回过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横澜冰,惊喜的回过头,问道,“师傅,惩罚结束了?”
上榛威严的看了一眼,“不然呢?”
弟子眉开眼笑,摸了摸头,“这就好,这就好。”
说罢,便小跑过去,将横澜冰背了起来,提步离去。
玉律抹了抹眼泪,跟在后面,掌教忽然斥责道,“你去干嘛?”
她脚步一顿,哀怨的看了一眼掌教,“我去照顾师兄。”
“这事用不着你!”
玉律撇了撇嘴,终于懂事的退后一步,在外人面前,也不好意思拂掌教的面子。
上榛脸色缓和许多,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向第五晨涧。
“你来到底是干什么?”
第五晨涧俊美的侧脸有些苍白,上榛目光一闪,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还以为真这么牛逼呢,原来是受伤憋着呢。
就说嘛,仲裁之剑岂有这么好相与?
幸灾乐祸了一会,他捡回了些许节操,敛了敛神色,又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第五晨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幽深的瞳孔似乎看透了他的心神。
上榛被看的一阵不自在。
“天启,不欠你们的。”第五晨涧冷声说道,随即转身,倏尔便消失在儒门大殿之前。
众弟子目送着他的离去,集体叹了口气。
如此风姿卓越的人,怎么连背影,也这般迷人。
上榛思索了一会这句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回过身,瞟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大殿,火气蹭蹭上来了,想着第五晨涧那理直气壮的话语,一阵恼怒,大声喊道,“不欠个p!大殿毁成这样,你们倒是给钱修啊?!!”
殿前的弟子被这句话喊得回过神,集体的看向上榛,不由自主的冒出这几个字。
俗!
真俗!
俗不可耐!
上榛也察觉到几分失态,目光一冷,恢复原有的肃然,“看什么?还不回去修炼?!”
………。。
横澜冰的惩罚至此算是结束了。
剩下来的十年抄书生涯,在许多人眼里都不算什么,也便淡忘在脑后。
儒门这天,更多人记住的是那一袭玄衣身影,如一尊神邸,见了,便再也难以忘怀。
第五晨涧来的快,走的也快,与人的交流少的可怜,他唯一的一句话也令人深思许久。
天启不欠儒门的。
这句话,许多人都参不透什么意思。
这些年,儒门与天启之间,纠纷虽有一些,但从来谈不上谁亏欠谁,他这句话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少人都觉得两派之间可能有些**是外人所不能知晓的,他这次来,便是解决这件事。
第二百零四章 神经病与正常人()
第五晨涧出现在儒门的消息传得飞快,顾肆听闻这消息时,手中的一把木剑瞬间捏的粉碎,他呆愣的看着来禀报消息的童子,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他去哪儿了?”
童子回道:“一刻钟之前,第五殿下出现在儒门,接下处置横澜冰的第三道仲裁之剑,之后便不知踪迹。”
顾肆仍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疑惑问道,“仲裁之剑?”
“是的。”童子垂首。
“他是不是有病啊!”顾肆大怒,扔下手中木剑,扬长而去。
消息自然不止一个知道,听见的人,态度也各不相同,相比较顾肆的盛怒,靳明月淡定多了,他捧着手中的茶,慢条斯理的喝着,侧首问了童子一句,“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天启不欠儒门的。”
话落,靳明月手微微一顿,眸中掠过几分光彩,倏尔笑了起来。
一道流光闪过,顾肆来的突然,看着靳明月开怀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向石桌,“还笑?”
靳明月放下茶杯,站起身,修长的身姿愈显风流雅致,“你很生气。”
顾肆杨眉,“没空跟你啰嗦,你跟我分析分析,第五晨涧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脑门子夹没有我可不知道。”靳明月微微笑道。
“你知道什么?”顾肆一撩衣摆,像大爷一样的坐在了椅子上,颐指气使的说道,“来,给小爷讲讲。”
靳明月目光一闪,袖子轻拂。一道暗劲如光电一般朝着椅子击去。砰的一声,碎木渣子四溅开来,顾肆立即站起身,迅速掠开。
却还是慢了一步,衣摆处不知破木渣划破几个洞。
他恼怒抬起头,“想打架?!”
靳明月温和的看了他一眼,“并无此意。”
“别跟我装腔作势。跟我说说第五晨涧这样做是为啥?明明之前决定好是我去一趟红河岸。保护试炼队伍的安全,现在让他抢了先不说,还去儒门瞎胡闹。仲裁之剑是那么容易接的?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顾肆很费解,很不能理解第五晨涧的所作所为,他既困惑又苦恼。对于小伙伴这略带诡异的做法感到异常担心。
智商!智商去哪了哪里?
接下仲裁之剑,他有什么好处?
“你跟我讲讲。他到底是为了个啥?”顾肆啰嗦了一大串,抱手看向靳明月,认真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不是说了么,天启自此不欠儒门的。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一下即可他是去还旧债。”靳明月漫不经心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肆笑的僵硬。目光带着几分讽刺,“我说。这种话你跟别人讲,兴许蠢得人还会信一下,但你能不能对伙伴真诚一些,啊?”他拍了拍胸口,指着靳明月,沉声说道,“我们相处七八年,你骗谁也不能这样骗我,你说,天启欠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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