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风华
“被盯上?”越清辙疑惑问道。
被盯上这个词很可怕,比如学生时代,老师盯上一个学生,肯定是要做长期抗战的准备,俗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一刀下去给个利落其实是好的,像这样随时要提高警惕,耗费心神,一定是最不讨好的。赵区区他们便陷入这个一个尴尬的境地,防肯定是要防着,就不知道刀子什么时候露头,这样提心吊胆的走下去,大约是要崩溃。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有什么方法可以化解危机呢?”
“没有办法。”周浣说道,“走一步看一步。”
赵区区只好接受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只是接下来的路,安静的有些可怕。
走到一个小山坡的时候,赵区区回头看了一眼何所惜,说道,“给你吟一首诗吧。”
何所惜怔愣的看着她,仿佛再看一个神经病。
“名字叫,暴风前的宁静。”赵区区继续胡诌。
江云醒一听这个诗的名字,就有点醉。身为土生土长的送宋国人,最见不得别人糟蹋诗了。
他转过头,迟疑说道,“诗的名字…。不太好”
“诗名无所谓,你听诗的内容就好了。”她笑道。
“在苍茫的大海上!”她举目望向天空,声音穿透云霄。
何所惜她这突然的喊声给震得往地上一坐,随即回头看向周浣,“她是不是疯了?!啊?”
大海!大海你妹啊!
吓死宝宝了。
“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呜呜呜呜”
周浣听不下去了,上前就捂住了她的嘴,恶狠狠说道,“闭嘴!”
江云醒叹了口气,无语的看着她,“这诗…。。”
赵区区悲愤的看着他们,眸中满是控诉,俗人!都是俗人!
这么好的诗歌都不懂得欣赏!
“不闹了哈,我松开,你别说话了。”周浣看了她一眼,悄悄的露出一个指缝。
“有。。一群…呜呜”
“没得救了,周浣,捂着她的嘴,别让她开口。”
第二百一十五章 血祭()
诗最后还是没念成,因为站在她旁边的是一群不懂欣赏的俗人!嫌弃的看了他们几眼之后,赵区区拍了拍衣服,走在了最前面。
“一点都不省心,这么安静还鬼吼鬼叫的,万一出了点什么…啊!什么东西!”
何所惜尖叫着,惊慌无比的抱住了离得最近的周浣。
众人警惕的看向四周,顺着何所惜的视线望去。
摇摆的草丛之中,忽然露出了一个小兔子脑袋,纯白色,目光茫然的看着他们。
兔子的呆萌系数:五颗星。
战斗力:零点零一
赵区区摇头叹了口气,上前揪住了兔耳朵,提拉起来。
“就这个?”她看着纯白的小奶兔,再看看何所惜,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正准备将小兔子往何所惜怀里扔去。
就是这么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意外发生了。
小兔子眼睛嫣红的如同浸满了血,目光刹那变得决然,在离开她手的那一刻,赵区区清楚的看见它露出了尖牙。
“砰”手中那一团小东西如同炸弹一般炸了开来,血肉模糊,溅出来的鲜血大部分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呆滞的伸着手,看着对面震惊的何所惜,只能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脑海中如同放起了烟火一般,身上被鲜血溅到的地方散发着余温,她站立许久,不得动弹。
“没事,没事的!”周浣目光一变,迅速上前。将她身上的鲜血擦去,可是怎么擦都晚了,那些血液如同活了一般,全部渗透在衣衫里面,触碰到她的肌肤,连带着昨晚上胸堂之上少鸢留下的血液也开始变得火烫。
还未反应过来,脚下开始一阵颤动。草丛如同麦浪一般倾倒。一大批的动物发了疯的往这边奔来。一只灰色的狐狸首先冲了上来,越清辙刺出三菱刺的一瞬间,狐狸的目光如同白兔一般。决然而壮烈。
“砰砰”
爆炸声响起,赵区区呆立在原地,再次染了一身血。
越清辙刺空,手上沾了一点殷红。她疑惑不解的看向周浣,想得到一个答案。
周浣却看着地上的血液。脸色阴沉的可怕。
动物们似乎都迷失了神志一般,未等他们出手,接二连三开始自曝,赵区区深陷在这些疯狂的自曝中。身上满是这些动物留下的滚烫的鲜血,。
“疯了!它们都疯了!”何所惜大声叫喊着,不顾爆炸声。将赵区区拉了过来,使劲摇了摇她。“别愣着了,快走吧!”
她眨眼,回过神,伸手摸了一下衣服上粘稠的血液,喉咙一紧,真的…很想舔一口啊。
周浣也注意到她的不正常,化手为刃,向她脖子后方劈去。
后颈一痛,赵区区晕了过去。
当周浣背起她准备离去的那一刻,才发现,面前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野兽,或高大或瘦小,或站立或卧倒,目光却一致的可怕,死死的盯着他们。
何所惜站在后面,忽然有些害怕这群动物眼中的麻木,不顾生命直接赴死的麻木。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道,可是却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这也许是他们进入密林之后,第一次遇见如此棘手的事情,数以万计的动物赶着在她们面前寻死,不论哪个漠视生命的人都会感到震撼。
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扫尽了之前的静谧,周浣背紧了赵区区,回头对越清辙说道,“你布置一个结界,一个任何东西都闯不进来的结界!”
越清辙眸光一闪,点了点头。
“你先把她放下来。”何所惜上前,愠怒的看了周浣一眼,“怎么谁你都下的去手?”
说罢,便准备将她喊醒,刚一碰到赵区区,手上就刺得一声,烫起了一个小泡。
“她怎么了?!发烧也不至于这样吧!”
周浣咬着牙,将她放了下来,此时,他背上的衣服也已经被烫的蜷缩起来,露出来的肌肤已经通红一片,看起来像极了煮的半熟的肉。
何所惜捂着手上的泡,倒吸一口冷气,急忙将火炉一般的赵区区放在了地上。
“到底是怎么了?”他从旁边,捡起了一根小树枝,戳了戳了赵区区的额头,还未碰到额头,树枝前端蓦然变得焦黑。
何所惜嘴角一抽,“额滴娘咧。”
结界之内,周浣一个人站的笔直,与不远处的动物对峙,他的目光同样冷漠,与帝王一般,俯视着密集的动物群,缓缓说道,“你们确定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到承认?”
动物之中,无一丝声响,目光依旧决然。
忽的一声,离得最近豹子猛地跃了起来,往结界上方撞去,鲜血四溅开来,临死之后那一刻,目光倏而解脱。
这正是他们的答案。
以血,鉴之。
周浣稳住情绪,伸手向那些鲜血击去,罡风将血丝破坏的一干二净,连空气中都带着燥意。
“如此惨烈的方式,即使可以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不准备与它们对视了。
密林之中,开始了诡异的一幕。
三四天未出现的动物踪迹,如今一瞬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头,且以这样惨烈的行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林中没有风,赵区区身上的灼热让结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忧愁。
越清辙走向周浣,目光直视他的双眼,“你知道些什么?”
周浣皱眉,沉吟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这件事说出来。
“妖族以血脉为尊,而觉醒血脉有三种方式,一个先天觉醒。一个后天觉醒,最后一种,便是血祭,以万千妖民的血液进行祭祀,唤醒血液之中的妖力。”
“最后一种,血腥又残酷,可如此觉醒出来的妖力也最为旺盛。因为它代表着整个妖族的力量。上百年前,曾有妖王血洗手下族类,为的便是求血祭之力。再次觉醒血脉。”
“你是说,它们正在祭祀?”越清辙看着何所惜,目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回头看了一眼赵区区。苦涩一笑,“她…竟真的是…”
“不是!”周浣打断她的话。目光坚决。
“她不是妖类是什么?!”江云醒上前,盯着周浣,嘴角带着几分冷笑,“到现在还在维护她?你敢说这些未化形的妖类不是冲着她来的?”
他的指尖指向赵区区。侯在一旁的何所惜也感觉到几分杀意。
“如果她是妖族,那为何天启院愿意收下她?在院长未正式下达通知之前,她就是我们的师妹!”周浣言词凿凿。与江云醒继续争论,“再者。她即便是妖族,也轮不到你来处置!”
江云醒忍不住笑出声,“好一个师兄!你怎么不为我们考虑考虑?被拦在这里,我们该怎么办?”
周浣冷着脸,说道,“放心,祭祀需要的血是妖族子民的血,不用你来流血表衷心。”
江云醒被这话气的一笑,转头便离去。
越清辙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伤痕,提醒他给自己疗一下伤,之后便站了回去。
此时此刻,何所惜怔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赵区区,怎么也不明白他们刚才谈论了些什么。
妖?
赵区区是妖?
像是做梦一样,躺在他眼前的明明是一个人啊,有手有脚,会跟他开玩笑,拍他后脑勺的人啊。还是他准备用一辈子时间来纪念的好兄弟好朋友呢,怎么就忽然被定义以妖的身份了,一定是开玩笑的,他这样想着,外面的动物却是疯了一般,开始往结界上撞了过来,如同之前赴死的动物一般,他们的鲜血不比其他的少,尸体自曝完之后,支离破碎,血肉粘连,地上的嫣红渐渐汇集成了小河流,自动在四周绘制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如果以天空的角度来看,这团案的中心,正是躺在地上的赵区区。
周浣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了,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血液化作光点穿过结界,到达赵区区身体之内,心下一阵烦躁。
难不成,真的看着它们以鲜血唤醒赵区区体内的妖族血脉?
何所惜自然也看见往赵区区体内钻的光点,他伸手触碰,却如同抚摸空气,这种无力的感觉令他有些心酸。他当然不懂周浣所说的血祭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躺在地上的区区要被动接受这些她不愿接受的东西,就感到愤怒,做买卖还讲个你情我愿呢,怎么这时候这些畜生如此不要脸?!
即便之前再怎么壮烈,此刻也令让人反感。
他看着地上的鲜血,心里跳动的厉害,他想,如果下一场雨该多好。
在何所惜觉醒天赋灵之后,赵区区曾不止一次的追问他的天赋灵到底是什么,可这厮神秘兮兮,永远不肯多透漏一句。
而如今,他第一次主动的迫切的,召唤心底的那一只雨雀,认真的告诉它。
可以给我下一场雨吗?
于是,某一瞬间,他的额头有了一丝凉意。
细小的雨珠顺着他的额头流过鼻尖,继而滑倒唇角,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滴雨珠。
好甜啊。
心下澎湃,他开始放声大笑。
天空之上,雨水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落在密林下,落在地上,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雨水瞬时冲刷着地上粘稠的血液,放肆清洗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也消失不见,周浣脸上开始出现笑容。
密林之中的动物开始愤怒了,他们挥舞着尖爪,对着天空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他们付出这么多的生命,难道就这样付之一空?
这一场大雨,是救星,也是灾星。
人类与妖族似乎永远不可能站在一个位置,不会享受着共同的欣喜,他们注定敌对,注定你死我活。
这一场大雨下了许久,直到赵区区身上的火烫褪去之后,周浣也没有让她挪动地方。
“将她外衣扔了!”周浣看着她身上那件怎么也冲刷不掉的血红色外衣,眸光带着几分冰冷。
现在的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料之外,原想着不要让她走过那道桥就好,谁知道这些妖类现在就开始不安分了。
“需要放弃试练吗?”
越清辙也许是队伍中唯一清醒的人,她没有太多的感情用事,也没有过于针对妖族,在她的眼中,一切都是按照这轨迹走,即便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忘记一开始的目的,夺取莫邪之心而已,在这条路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以影响她的心神。
周浣看着越清辙,眸光变换不明,他不知道怎么看待这样的越清辙,理智的实在可怕,似乎只有这样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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