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风华
那不是水,那是万道残剑融化的铁水,扑面而来,要灼烧灵魂,更是数年积压成的幽冰,寒气涌动之间,无人能越过,冰火之间,似乎有许多的黑点,密集的遮住了她的视线。天昏地暗,红霞也变成了狰狞的怪兽,河水成了他们的利剑。
一剑穿心,万剑刺魂。
她摇摇欲坠,跌坐在地。
“殿下!”少鸢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身后,伸手扶住了她。
她脑海中,一团乱麻,且胃部开始翻腾,“走开点,我要吐了。”
哇的一声,极酸的水从喉咙划过,然后落在地上。
简直是要了命!
“给我水,漱口!”
少鸢眸光一闪,低声说道,“殿下,你再忍忍,红河这边的屏障虽然厉害,但只要…。”
“给我水!!!”赵区区大声一喊,打断她的话,目光幽深,“我需要水。”
少鸳一怔,往后看了一眼。
后方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妖兽,天上飞的,地上走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四处钻营()
黑暗之中,一股腐味蔓延,令人难以忍受。
高大的槐树在沼泽之内伫立着,密集的枝干中央,偶尔有绿色叶子颤动。
绿色在黑色的树藤之间,愈发鲜艳。
何所惜惊恐的看着绿色上方那张诡异的面孔,漆黑的夜色让他的瞳光更加清澈,相比较之下,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却是丑陋至极。
树叶掩映之间,那张犹如被火烧的面容兀自笑着,眼角处流出黄色的脓水,时而往下滴,何所惜好巧不巧就在正下方,一边承受着心里来的压力,一边努力控制着不得动弹的躯体躲避那恐怖的汁水。
“你…是谁?”他张开嘴,轻声问道。
“我是一棵槐树,嘻嘻。”
它摇摆着恐怖的面容,努力的卖萌,可惜那张脸已经出卖了他颜值。
那双细长的眼睛露出晶亮的光芒,嘴巴一张一合,说话间,有黄色的脓水掉落下来。
额间一凉,何所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太阳了狗!!!
口水不要乱喷好伐!!!!
他内心在嘶吼,睁开眼睛之后,却还是一副弱弱的姿态。
“你抓我…来这里,干嘛?”
“吃了你啊,没看见我都在流脓?”槐树嘻嘻笑着,忽的张开大嘴,往下一探。
一阵腐臭味传来,何所惜快要晕过去,他能明确的感知到那张嘴巴是有多难闻,也能体会到身体之上树藤的紧绷,在还没准备好赴死的那一刹那,转机出现了。
“你身上什么味道?”槐树的声音变得低沉,与之前的嘻哈截然不同。
何所惜转而大喜。“臭的!臭的!别吃了!”
“臭你大爷!你跟那些爬虫什么关系?”树藤霍然松下,何所惜双脚得到自由,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整个人都在人家老窝里,再怎么翻腾都出不去。他叹了口气。问道,“什么爬虫?”
槐树的面容无处不再,一张绿叶之上出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随即吐出两个字,“耶蛇!”
何所惜心一凉,下意识看向脚腕上的牙印。
他努力的稳定情绪。说道,“被咬了一口。”
叶子之上。那双眼睛划过一道光芒,寒光闪闪。
何所惜吞了吞口水,问道,“我怎么了?”
“你身上的精气不够纯。吃了你也无济于事。”槐树阴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半妖。出去之后,那些人类也会杀了你。不如…跟着我如何?”
何所惜呆愣的看着他,傻傻的问道,“半妖?”
脑海中,那天的梦境霍然重现。
他站在家人的面前,半张脸长满了鳞片,所有人见他,眼里满是陌生,便是素日最疼爱他的爷爷也冷眼相待。
何所惜呆滞了许久,心砰砰的跳,有些无助的看着四周的黑暗。
怎么没人跟他说过,被妖怪咬了,后果会这么严重?
他抱紧膝盖,看向槐树,问道,“你说,我还有救么?”
槐树冷然一笑,正想开口说话,不远处沼泽一阵响动,一道身影飘拂而来,幽香传来。
何所惜大吸一口这久违的新鲜空气,随即看向来人。
黑色锦缎披在那女子的身上,露出些许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十分打眼,一头披散的绿色长发,垂至腰间,双瞳剪水,一眼望过来,心神便凝滞了一下。
这小妖精,他认识!
“你来干嘛?”槐树疑惑问道。
少鸢微微一笑,赤足走了过来,看着槐树说道,“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之中,你是不是快忘了光明的味道?”
槐树桀桀一笑,并未搭话。
“做个交易如何?”少鸢负手,转过头,看向某个地方,轻声说道,“将那天吸取树妖的妖灵还给他,我带你回红河。”
槐树笑的愈加厉害,一张脸上的疙瘩在舞动,看起来愈发恶心,脓水随着他摇摆的动作,四处飞溅。
少鸢见着他的样子,嘴角笑意越发幽深。
“红河…。哈哈,红河?”槐树久久不能平静,似乎对于这个字眼有些别样的敏感,他细细的凝望着少鸢,“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少鸢平静一笑,“妖族皇裔出现了,我用了一些手段让她出现妖族印记,不回红河,她也会死。”
何所惜心下一惊,明白她说的皇裔是谁了。
于是他插了一句话,“区区不会和你回去的。”
两道目光扫了过来,冰冰凉。
他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继续聊,我就是发表一下看法。”
“别管他,继续我们的交易。”老槐树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少鸢,说道,“那小树妖的妖灵我现在不能给你,但一回到红河,我就会遵守承若。”
少鸢捂嘴轻笑,“这么些年,你占据密林这得天独厚的地势,耀武扬威数百年,何尝理会我我们的感受?凭什么现在你一跟我说承若,我就要信你?”
“老鬼,告诉你,临走之前,还能想着来看你一眼,不过是为了当年父亲与你那一点微博的情分!要不要交出妖灵,你看着办!”
槐树面无表情的看着少鸳,说道,“妖灵早就被我吸收了。”
少鸳面容瞬间沉下,她凉凉一笑,转身便准备离去。
“不过,回到红河之后,我可以为你效力。”槐树话锋一转,带着些许诱惑的气息,说道,“白华一族,也隶属妖王一脉,若当初不被逐出红河,你们上位的可能性也不小,如今再回去,你肯甘心?”
少鸳身影一滞,侧过身子,问道,“立下誓约。”
老槐树哈哈一笑,看着那道曲线毕露的身影,沉声说道,“你们果然不甘心!!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不外乎就是这个吧,那个小树妖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关心?少鸢,你父亲果然没看错你,白华一族留下你,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少说废话。”少鸢并没有看破心事的尴尬,她回头,看着槐树,说道,“立下誓约,红河林畔见。”
槐树目光一闪,随即割开树藤,一些墨色的汁水流淌下来,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图案。
随即张开嘴,念念有词,团案之内,忽然多了一团光亮。
少鸢飞身而起,捏住那团光亮,嘴角笑意加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罪魁祸首()
周浣跌坐在沼泽前面,久久没回过神。
怎么就被何所惜给推到了?
怎么人就忽然不见了?
怎么就…成孤家寡人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人品问题,发现还是何所惜不够有觉悟!
“要是都像我一样的善良可爱,不就没这事了吗?!”
他悲愤的叹了口气,稳下心神,决定暂时放弃莫邪之心,还是先把小伙伴找回来要紧,人是跟着他混的,不见了,他也要负责的好伐!
善良可爱的周浣站起身,深长的叹了口气,将横渔召唤出来,运气真元,飞离地面,在沼泽之上的树藤之间跳跃旋转,淡青色的光晕在他身侧涌动,如一尾灵活的鱼儿,在水里自由翱游。
大约是找到太认真,一道淡蓝色锋利的尖锐光芒扫过来时,他也未曾发觉。
“咦?”
惊诧声响起,密林之内,越清辙的影子豁然出现在他面前。
周浣大惊,随即站定,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邪之心就藏在附近。”
越清辙脸上一片肃然,凌厉的目光看着四周的每一处,比周浣找人还要仔细。
“别找了,何所惜被妖怪掳走了。”
越清辙目光一顿,看着周浣。
”别看我,当时那阵妖风来的太快,他又深陷泥沼,…。好,不找借口,就是我没用。”
周浣被她谴责的目光看的一阵心烦,索性举手投降,认真商议。“先找何所惜还是莫邪之心,你来做主。”
………
……
少鸢带着槐树回到红河畔的时候,赵区区与狮子化成的大汉聊得火热。
一张白净的面容在妖怪圈其实是很吃香的,大狮子已经不止三次夸赞她的美貌了。
“殿下,你比少鸢还要美!果然不愧纯正的妖族血脉!”
狮子傻了吧唧的笑着,看着赵区区那张精致无双的面孔,继续说道。“过了红河之后。肯定有好多妖族的青年前来求爱,您一定要悠着点选!“”
眼见着这话题越来越远,赵区区面上就有些尴尬了。
她咳了咳。说道,“年纪还小,这种事就不要多说。”
“哎哟,我给忘了!殿下。您放心,到时候有不长眼的往上凑。我一定揍死他!”
赵区区:“……”
“临规,退下!”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后方妖兽一阵窜动,少鸢的身影缓缓走过来。面上的表情异常肃穆。
站在赵区区面前的大汉也有些不自在,他犹豫的看了一眼赵区区,有些不确定场间到底谁才是做主的。若论血脉与地位。自然是赵区区,但是少鸢的身份也不不是说着玩的。且这么些年,与他们更加熟悉的是后者,他想了一会,终于尊听了少鸢的话,往后退了一步。
赵区区看着他的动作,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少鸢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请殿下明日回归红河!”
赵区区冷笑,“我什么时候回去关你什么事?”
少鸢脸色一变,有些下不来台,当着后方妖兽的面,也不敢随意犯上,只能笑了笑,轻声说道,“殿下说笑了,回归红河一事,宜早不宜迟,还是莫要与我置气。”
赵区区现在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挥手示意她退下。
少鸢目光一怔,随即说道,“殿下,要不要见一下您的朋友?”
“谁?”她望着少鸢,眼底冷光闪过,“不要与我玩花样,到了这一步,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我都不好过,”
少鸳微微一笑,和善说道,“殿下误会了。”
脚步声响起,妖兽四散开来,让出一条道来。
她回头,看向后方。
一个老人缓缓走了过来,面容恐怖,且双眼流脓。
赵区区目光一闪,越过老人,看向他身后的那道身影。
四目相对,何所惜先是怪叫一声。
“啊!”
赵区区想起什么,笑的开心,“怎么,不认得我了?”
何所惜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声音高八度,疑惑问道,“区区?!”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当然,其风采自然比起当年那个黑木炭要养眼许多,漫天红霞之下,她白净的面容似乎镀了一层轻轻的光晕,眉宇间那一道红色印记衬得整张脸漂亮的不似真人。
“哎哟!!!卧槽!!!”
何所惜大声嚷嚷,高兴的想要冲过来。
前面的槐树目光一冷,何所惜脚步一顿,脸上兴奋打了个折扣。
赵区区自然也看见这场景,她缓缓走上前,看着槐树的那双眼睛,冷声问道,“老鬼?”
槐树恭敬的垂头,应了一声。
“还想不想回红河?”她声音低沉,面目肃然,一本正经的威胁着他。
“自然是想的。”槐树愈加恭敬。
“那还不把人给我放了!”她看向槐树,眼底多了些许憎恶,“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本不欲与你纠缠。”
槐树静静倾听,并为答话。
“但既然掳了我的朋友,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你觉得呢?”
这一瞬间,她的身影在何所惜眼中十分高大,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开始抹眼泪了。
哭声一响起来,赵区区积攒的威严如数卸去,她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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