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风华
向越眉毛一杨,打马而去。
第三十七章 狗咬狗()
对于赵区区来说,那顿鞭子的仇,实在报的不太爽快,可终归是报了,接下来再遇见司马娇颜,她不会主动迎上去,但决计不会退缩,山长水远,再相见,亦是敌人。
向越带着上百骑士兵来西凉太康,也是很忐忑的,或者说,从前些日子祁阳山马匪之事开始,他的日子就过得不太顺畅。但能坚持到现在还没丢了这脑袋,还多亏听了军师谏言。
将赵将军之子送往长公主府这个决定,他着实内疚了很多天,但命令已然发出,就不能更改,最重要的是,这个决定,见效了。
青城司的人失踪,周婉,没有再怪罪于他。
可另一宗事,却主动找上他了。
西凉第五殿下平复五番,请他作客。
这事情,说的多好听啊,堂堂敌国殿下请他边陲将军作客。
可要命的事,他俩根本不是一个阵营的!这要是传到京城那些文官嘴里,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弄不好,他的在职生涯中多了个叛国通奸的罪名!不是他想的坏,实在是文官的厉害,不得不防。
在朝城府,他都快被这件事给愁哭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的话,那朝廷也没来得及给个正经的规章,他贸贸然去,之后这日子恐怕不好过哩。不去的话,西凉近在咫尺,惹怒那天杀的,说不定就悄无声息的灭了他朝城,别说他想多了,就冲第五晨涧那一副举世无敌任我逍遥的死人样子,这想法某天真成事实了。
他代管朝城数十年,真要遇上这事,他找谁哭去。
所以说,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都充满着荆棘。
幸好,在收到请柬的第二十天后,也就是赵尔尔到达长公主府的第三天,他接到了青城司的密报。
“可行。”
这两个字,意味深长,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那位长公主殿下是个么司意思,是说他送赵小公子给她行,还是去赴宴行?
他坐在庭院仔细哭嚎了半天,终于把军师哭烦了,对他说,长公主这是让你赴宴!
于是,他就来了。
再没有接到大周正式圣旨的时,他来了。谁叫朝中是周婉独大,小皇帝,他确实来不及忌惮。
这一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驿府。
周使不是最先来的,这地方,最先来的还是宋国的特使,一名文文静静的书生,跟京都的文官做派是一毛一样啊。
向越决定远而敬之。
他不找麻烦,麻烦却来找他。
这名文静的书生是在三更半夜敲响他的大门的,给他吓得半死,床头的刀都抽出来了,窗外的月光照着刀锋明晃晃的。
“城主不必惊脑。”
那书生信步走了进来,一脸和煦笑意,说道,“我是跟你谈谈这次宴会的事。”
向越明显老江湖,他静默的不说话,抽出一张凳子,示意他坐。
这不冷不淡的态度也没惹着书生,他依旧好脾气的说道,“宴无好宴,请君听我一一道来。”
别说,向越还真想听他说个一二三,因为人家是正道上来的,亲自奉宋国老皇帝皇命来的,跟他这半路出家的不一样啊。
人家有人罩着!
他木有。
向越冷着一张脸,在这不甚明朗的夜晚,跟一位白净的书生,谈了大半夜。
…………。。
明月时隐时现。
在太康城这个白天热闹晚上气氛诡异的地带,愈发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夜晚,风声响动,数十名士兵在道上穿插,速度快若闪电,一双双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明亮至极。
树林中,又是另外一群黑衣人。
“接到密报,赵括在太康城,主上下令,必须将他带回去。”
领头那人目光肃然,巡视着树林中的动静,小声说了句,“这次任务,并不止我们一队在行动,五国使者,各有心机,切勿要在他们之前找到赵括。”
………………。
赵括有什么好呢?
在大周就有长公主无时无刻找他麻烦,如今沦落到太康,还在有人找他麻烦。
如果让赵区区知道这事,肯定愿意重新穿一会,不要遇到这个麻烦精。
同样的明月之夜,有人忐忑不安,有人稳操胜券。
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括在木屋,长长叹了口气。
他有些可惜,可惜当年的种种事情,最重要的是,不该接下某位长者的那个莫须有的任务,拖了十余年没完成不说,还把那道保命玉牌给摔碎了。
窗外的翠竹在月夜不安摇曳,映在地上于其他树枝交相掩映,张牙舞爪,略显恐怖。
电光划破长空,乌云清晰可见。
月光,渐渐淹没。
空气中,多了些许不可触及的沉重。
“轰”雷声开始凑响天空。
赵括心里陡然一惊,似乎感觉到什么,急忙跑出去,到了另一间房,将睡的深沉的姚寻给喊醒了了。
“将……。将军?”
他扶着半边胳膊,艰难的坐起身,“为何,如此惊慌?”
赵括面目惨白,额头除了少许虚汗,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
从那一声闷雷开始,他的心就不停不停的跳,男人的第七感有时候也是很灵的,赵括相信自己的感觉。
“太康有变,你带着区区藏好。”
他深呼几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些东西,放在姚寻怀里,“这些等区区长大之后,再给她,切记”
这明显的托孤情节,让姚寻也开始慌了。
“不可,不可,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说,还是那些不知情的人最可怜,姚寻大半夜睡的好好的,被赵括喊醒,还得接受赵括这突如其来的命令。
实在是,惶恐啊。
姚寻都要哭了,“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括紧紧抿着唇,心里的感觉愈发明显。
窗外雨声如线,雷声大震。
阵阵凉风吹进屋子,他身上有些发寒。
……………
与木屋相隔数百米的树林中,三列队伍不可避免的相遇了。
都是穿着黑沉沉的衣服,腰间挂着长剑,大刀,杀气冲天。
雨声哗哗,淋湿了他们的衣衫,却淋不透那身躯底下火热的心。
“挡路者,死。”
静谧的树林中多了这样一句话。
三方势力,开始碰头,稍一接触,林中便多了些许血腥味。
第三十八章 问话()
一夜风声急。
刀光剑影中,有人倒下,有人强自支撑,却无一人能轻松的脱离战局,都是各国精英,这场对战,势均力敌。
而恰恰是这种势均力敌给赵括赢得了稍许时间。
他跟姚寻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随即催促着他赶紧带着昏迷的赵区区离开。
雨下的越来越大,雷声轰鸣作响。
姚寻被赵括的惊慌给感染了,他外衣都没穿,打着赤脚焦急问道,“将军,到底谁要擒你啊---!”
赵括被擒这个字眼给弄的有些不舒服,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还是被气的沉默几秒。
“快走”他气的颤抖,将姚寻推出门,“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姚寻往前走了几步,抓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些人要与英勇的赵将军过不去,难道天下人都瞎眼了吗?!
他转头,看了赵括一眼。
那面容已经历经风霜,眉眼间尽是风流,挺直的背让他眼睛有些酸涩,他猛地回身,大喊,“我不走!我跟着你便是准备保护你不被奸人所害,如今……”
“砰!”话未说完,赵括将门使劲关上,“你若是还当我是将军,就不要抗令!”
姚寻站在门前,屋檐细雨很快浇湿他的身躯。
他毅然转身,跑到赵区区房间,将她背了起来,往外面冲去。
…………。。
林中战斗很快接近尾声,站在最后的只有三人。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扫了一眼遍地尸体,眼里的冷意愈加深沉。
“走!”为首一人低声说道。
话落,林中人影消失的一干二净。
“咚咚咚”姚寻背着赵区区跑得飞快,眼眶里积满了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打着赤脚,在林中左右穿插,一些枯树枝划破了他的肌肤,流出鲜红的血液。
“等着我,等着我”他不停的念叨,眼里一片执着坚毅。等他将区区藏起来,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就回去找他,同生共死!
赵区区昏迷了将近三天,从太康城回来的时候,在屋子足足躺了三天。
让她醒过来的是一场大雨。
刚睁开眼,便是滂沱大雨,眼睛都睁不开,姚寻背着她念念有词,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你这是干什么?”她低下头,下颚的水滴滴在姚寻的肩膀上,眼里满是疑惑。
脚步声骤停。
姚寻猛地跌倒在地,一只胳膊紧紧护着她,“你醒了?”
也许他不知道,他的眼睛已接近红色,带着几分无助,愤怒,和决然,如同困兽。
这样的姚寻,是她第一次看见。
肯定出了什么事,她想。
姚寻放下她,眼睛紧紧盯着她,“你先下山,去找胡律,乖。”
说罢,将怀里一个油纸包放进她怀里,转身欲跑。
“站住”赵区区大声喝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姚寻抬起胳膊,背对着她,擦了擦脸,颤声说道,“没事,就是咱们屋子漏雨,将军他……。让我送你去别的地方。”
“漏雨?”赵区区咬牙,“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不成?”
姚寻看了她矮小身躯一眼,委屈的撇了撇嘴。
两人对峙着,姚寻忽然拿她没了办法,真要是三岁孩子就好了,他随便糊弄糊弄就会过去,可是,赵区区,他着实是没辙!
整个世界只剩下雨声淅沥。
赵区区心里越来越慌,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包,三下五除二便撕开了,一封信,一块玉佩,还有一只宝蓝色的簪子。
她忽然愣了。
这簪子,谁的?
赵区区脑海中一道亮光,如遭雷劈,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快回去-----”她大声一喊,穿透雨声。
姚寻被这一声给吓着了,但这句话确实对他的意思,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带着赵区区赶紧离开,他的情感告诉他将军危险必须回去!
真是要命!
他粗喘着起,犹疑不决,赵区区见状,不假思索的便往回跑。
姚寻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背我!”赵区区大喊,目光直直对着层林掩盖的木屋,“想留着遗憾过一辈子吗?!姚寻,是个男子汉就冲回去!”
不知是夜晚迷人心智,还是赵区区说话太有震慑力,姚寻打着赤脚,抄起赵区区,又往回跑去。
……………。。
木屋前,赵括静静坐在窗前,雨水时而穿过窗户缝隙淋湿他的袖袍。
一身青色长衣让他愈显风流。
不知何时,一声吱呀门响惊醒了他。
他回头望去,门口悄无一人,他暗自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关上木门。
脖子一凉,
一柄刀无声无息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了然一笑,又坐了下来。
“跟我们回去吧,赵将军。”身后那黑衣人冷声说道。
赵括微微侧首,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大周青城司?”
“然也。”那人答道。
赵括又是一笑,说道,“那对不住了,你们还真不一定能把我带回去。”
闻言,身后那人又惊又怒,将刀锋再次往前一移,赵括脖子上,终于见血。
“殿下让我等问你一句,当年之事,你可有悔意?”
赵括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不知悔改。”一抹剑锋忽至,在赵括胸上划了一下,青色长衫粘了几分血色,愈来愈深沉,窗外雨声敲打着屋檐,极有规律,却乱人心神。
“殿下再问一句,前些日子那四个字可是你写的?”
赵括抬手,摸了摸胸口上的鲜血,低声道,“是又如何?”
木屋内,剑锋平地而起,落于青衫,赵括后背上再添了两道伤痕。
“殿下又问,若回到京都,你是顺她还是逆他?赵将军,恕小人奉劝一句,这问题再回答不好,我们就不敢保证你是完整的回到京都。”
屋内一片寂静。
赵括忽然抬手,转头看他一眼,目光诡谲。
那人心里一惊,刚想将手里的刀再往前移动寸许,却不料,手再也不听使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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