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风华
姚寻脸色忽明忽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反驳。
…………。。
赵区区于混乱之际,也来了个策反。
他让姚寻去前方带了着兄弟开始攻击玄衣卫,她则趁乱离,逃离落苒的魔爪。
“明日午时山顶天坑见!”
她对着姚寻小声说道,随即撒腿就跑。
姚寻摸着头琢磨了一下啥天坑,想许久才明白是赵括在山顶推下巨石杀死青城司的人那里。
…………。
战局,最终混乱的结束了。
天微微亮,朝城之外,一片狼藉。
死伤的人不在少数,甚至玄衣卫也在这场乱战中死伤了数十人,当然,大周士兵也没落好,三个将领还是被活禽了。
朝城,还是大周的朝城。
远处山丘,聚集了数十个伤兵,躺在坑里,一片静寂。
“姚寻,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混乱之中,姚寻聚集的人中居然有王缺。他右腿断了,躺在最右边,嘴里叼着一根草,完全是个痞子样。
姚寻给他包了包腿,随即使劲拍了一下他肩膀,“不急。”
“我们现在怎么办?”
有人问道,目光茫然。
是啊,这四五十人该怎么办?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回去,再晚点,说不定还会安上一个逃兵的名头!
“回去吗?”
“………。。”
一片寂静,并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有些没意思,五万多人对八百玄衣卫,胜了又能怎样。”
“向城主也走了,回去,也不是原来的朝城。”
一阵脚步声响起,赵区区忽然从一旁跳了出来。
“你回来了!”姚寻一喜,迎上前,“没事吧?”
赵区区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过头,对着坑里的那些好奇目光说道,“我是赵括的女儿。”
啊?
所有人都震惊了。
瘸了腿的王缺努力的站起来,吐掉嘴里的草,“你说啥?”
“赵括?”
“赵将军?”
姚寻点了点头,侧面给赵区区确认了一下身份。
王缺咧着大嘴,就想往前凑,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崇拜之情,但是赵区区没给他这个机会,她拉着姚寻就往一边走,问道,“这些人该怎么办?”
姚寻很为难,摊手,“我也不知道。”
王缺不知何时凑了上来,大声说道,“我跟着你走!”
“……。。”
姚寻瞥了他一眼。
很明白这货想说的啥。
他想跟的,是赵括。
赵区区瞪眼,后退一步,望着王缺厚脸皮的样子,一时间觉得赵括的威名实在太强大。怎么是个周兵就往旁边凑。
“不用了,我爹他不在这里。”
第四十五章 不得了啊()
这么久了,赵区区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大周士兵对于赵括的狂热追捧真的很可怕,本着一开始报出身份想着大家和气融融的讨论点事,谁知道,惹来了一群牛皮糖。
甩都甩不掉。
赵括不在这里的由头还是没能打发这些汉子。
王缺始终在她身边转悠,想着跟姚寻商量的事情也没有个章程。
“带上我吧,带上我吧。”王缺瘸着一条腿,在旁边使劲念叨,躺在坑里的汉子似乎也被赵括这个名字所打动。
“反正朝城回不去了,这个时候,也没人管我们,不如,跟着这位小赵姑娘。哪天,还能看见赵将军呢!”
“真的要这样吗?我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不能这样走了。”
“我没什么牵挂,这兵啊,当得实在没意思!”
“趁这个机会,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
“说得对。”
赵区区耳朵很灵醒,听着这些窃窃私语,目光无比震惊,她大约还没想到,真的有当兵的如此不羁,说不干就不干了!
看来,大周兵士的问题还真不少,没有一个令他们心悦诚服的首领,一般人还真降不下他们。
“赵小姐,让我们跟着你吧。”除了王缺之后,更多人开始说道。
她迎着三四十道视线,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干笑。
“呵呵。”
…………。。
呵呵。
除了呵呵她还能干什么,这些人的心思她摸不透,带在身边也不熟,哪天遇上事了,真的能帮上忙吗?
而且,她也没实际顾及这么多人的生活。
她与姚寻两个人都已经够烦了。
“区区,你……。。”
姚寻心软,带着弟兄们的嘱托与希望,凑上前,正准备劝劝,赵区区一个眼刀子扔给他,姚寻嘴巴一合,啥话也开不了口。
“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兄弟没本事?”王缺抬着一只腿,目光沉沉,衣衫破旧不已,他难得认真的看着赵区区,带着几分可怜问道。
赵区区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说这是想玩苦肉计?
“是,我确实觉得你们没本事。”
“啊”
王缺震惊了,对于这个耿直的答案,一时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他真的只是客气客气啊喂!
他们四十多个人怎么可能什么用都没有?!
这句话,真的只是个客套的开场白好么。
王缺一颗玻璃心哇凉哇凉的,哀怨的看了一眼赵区区,“你说的…。是…真的?”
赵区区认真的点头,拂了拂袖子,转过身,高深莫测的说道,“诚然,四十多个大汉,可以干很多事,但也只是干很普通的事,我随便雇些人都可以,为什么非要用你们?你们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吗?”
王缺一愣,心说的确有道理。
“我赵家,不养闲人。”她挺直了背,颇有几分气势。
……………
大周中宣六年,朝城被青城司之人接手。
祁阳山这天,也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足足四十多个大汉,哭着喊着要加入匪窝子。
祁阳山的老大笑而不语,一番确认之后,终于收下了这些汉子。
某个夜晚,他们聚在一起讨论。
“一群大周正统编制士兵是如何沦落为匪的辛酸故事。”
“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向将军要知道我们进了匪窝还不得从棺材板跳起来。”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都已经进来了。”
“王缺,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
瘸着一只腿的少年躺在木床上,闭着眼睛,想起了山头上那个带着面具的小女孩,想起那些话,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我赵家,不养闲人。”
“我们不是闲人!”他当时便辩解,但当他对上那一双淡然无尘的双眼时,忽然发现,她说的很对。
活了这么些年,真的好像很窝囊呢。
有时候人的成长就是这么简单,也许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他的所有懦弱在那一双眼睛里毕露无疑,不敢回城,不就是害怕受到责罚吗?
“你既然觉得自己不是闲人,大可以干一番不是闲人的事,证明一下啊,光说有什么用?”赵区区莞尔一笑,手指轻飘飘一指,“看见没,祁阳山。”
王缺隐约意识到,他似乎踏上了一条很飘渺的道路。
路上风光会很惊险,但是……。他喜欢。
“看见了。”他着魔似的应道。
…………。。
离开朝城大约半个月了。
她与姚寻一路往京都风雨兼程的赶来,终于到了郸城,这里离京都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停留在这里,赵区区是被迫的。
“小孩,我观你骨骼清奇,眉目清秀,来日必定是一方人物,我这里有一本秘籍,你且拿去,一定让你…………”
“停!”
赵区区大喝,喘了口气,“我就一小孩,身上没啥钱,你那秘籍我消费不起,好走,不见。”
路上这些算命的就喜欢瞎哔哔,一路走来,看了不少,但之前他们的坑骗对象都是那些心念修行的热血少年,怎么也扯不上她一个小破孩。
今天,这也是撞邪了。
“不,我与你另有一番机缘,今日相见,实乃……。”
话又未说完,赵区区再次无情的打断他,一边挣脱他的拉扯,一边说道,“我不信缘分。”
“你当真不要?!”算命瞎子忽然蹲下身,认真的看着她。
赵区区脑海一阵,满目空白。
一片火海蓦然袭来,带着炙热的温度,最深处,立着一团黑影,似乎在静静的望着她。
“啊,不得了!!!”
郸城的街头,那个转悠了不知多少年的算命瞎子狂喜的撒着脚丫子跳的老高,嘴里叫喊,“不得了,不得了!”
在一旁卖包子的小哥,笑着问道:“瞎子,你咋了。”
郸城的街头,他们俩相伴许多年,也算是好朋友了。
“哈哈哈哈,我总算遇着一件大好事了,不行,这事得赶紧定下来,小哥,咱不聊了。”
瞎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玄玉牌,往地上一摔,啐了一句,“终于熬到头了!”
他抚了抚心口,吞了吞口水,再次嘟囔:“不得了啊。”
第四十七章 加一()
玉牌一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化作一阵尘烟,飞散于九天之上。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件事,但远在万里之外的天启院内,却有人惊呼连连。
“那个瞎子把玉牌摔了!”
“要回来了?”
“他要回来了?!”
一阵惊诧声过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爆粗口,“那天杀的回来之后,天启院又要乱了!”
“可不能乱啊,最近一泓院那几位正在考核呢!天启院多少年都没学生走到这几步,可不能让他回来……。不能!”
“是极!”
“诏令院守,天启院五门即刻关闭!”
…………。
门关了。
瞎子牵着闭着眼睛的赵区区喜滋滋的等着那扇门的开启,等了许久,却无一丝感应。
他很恼火,拉着赵区区的手也紧了许多。
“喂,你在干嘛?!”街头人来人往,出去买马车的姚寻也赶回来,刚好瞧见这一幕,他快步走过来,劈手打落他的手,将赵区区往怀里一带,目光狠狠的瞪着瞎子。
瞎子在街头等了很多年,从一开始的衣衫整齐到如今的落魄,不是没有理由的,主要是他的气质很猥琐,算命的人很少,生意不好,没钱,过得当然更不好。
这一落魄加上猥琐,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善的气息。
姚寻盯着他,“你想对我妹妹怎样?”
瞎子的眼睛一直散着光,当然,除了走的近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是看的见的,还看的很清楚。姚寻周身经脉气息在他眼前一展无遗。
“不对,你俩不是亲生兄妹,你身上一丝念力都无,而这个孩子……。”
他话就说到这里,姚寻的目光也闪烁了一下,看着这穿的破烂的道士,多了几分防备。
“不管你的事。”他看了他一眼,随即蹲下身,拍了拍赵区区的面具,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赵区区毫无反应,如同木偶一般。
姚寻不由大怒,站起身,抓起瞎子的衣领就骂道,“你个混蛋!对我妹妹下了什么**药?”
瞎子道士很无辜的眨了眨眼。
“见猎心喜,想看看她的天赋灵而已。”他笑的无比灿烂。
姚寻一个拳头砸了下来,“我让你看!”
瞎子轻飘飘的握住他的拳头,吹了口气,“年轻人就喜欢冲动。”随即淡然说道,“我倒是想看来着,可惜没见着,这孩子的天赋灵不是凡物,一旦示人,便昭示着天下大乱。”
姚寻听不懂他在讲什么玩意,只觉得这人是个高手,今日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果不其然,这瞎子接着提了一个要求。
“我得带她走。”他正义凛然,目光严肃,仿似说着一件重若千钧的事情。
事实上,这件事,对姚寻来说,的确很重要。
“不行!”他气的要疯,抬脚便往下三路招呼,显然顾不得什么道义了。
瞎子也不是好招惹的,他的脾气一直不是很好,见着姚寻不依不饶的攻击他,耐心全无。
那双散着光的眼睛一下子便恢复正常,然后轻飘飘的看了姚寻一眼。
“咚。”正伸着一直腿的姚寻猛地趴在地上,面目通红,眼泪冒着血丝,整个身躯居然渐渐的往地下坠去,身上仿似压了几座大山,骨头都断了,他只觉得难以呼吸,快要死去。
“哼。”瞎子斜睨了他一眼,甩了甩道袍,隐约间多了几分不可直视的霸气。
旁边卖包子的小哥已经吓傻了,这样的瞎子,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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