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风华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自信从未见过横澜冰,为何甫一见面,这人便如此和善?
“我回答过你。”横澜冰微微一笑。
赵区区面色一僵,想起山顶上那莫名其妙的告白,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深深看了他一眼。
“行了,继续!”
众人云里雾里,但也不纠结答案,因为这个问题与他们并无大关系。
木勺转动的飞快,这是第二轮游戏,何所惜紧紧盯着勺子,最终如愿以偿的停在了越清辙的面前。
“好!”何所惜猛地一跳,拍手一喝,情不自禁的举起手,“放着我来!”
越清辙奇怪的看了何所惜一眼,不太理解这人为何如此兴奋。
何所惜暗自激动了许久,终于憋出了一个问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顾肆扑哧一笑,戏谑的看着何所惜,有些明白其中的猫腻了,俊秀和尚也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语,其他人似笑非笑,看着越清辙,似乎也想知道这位越国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五晨涧那般的。”越清辙冷声答道。
何所惜透心凉,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
赵区区安慰说道,“心里喜欢的和最后选择的一定不一样,别想太多。”
靳明月举起酒杯,看着赵区区,眼神明亮,“这句话说的很好。”
赵区区沉默不语。
………。
“你为什么这么黑?”不知道转了几盘,那勺子终于摆到了她这里,何所惜眼神一亮,大声问道。
赵区区站起,拔腿就往那一排酒坛走。
“哎哎哎别冲动,我换个问题!”何所惜急忙拉住她,“黑就黑嘛,这么生气作甚!”
赵区区戴着面具,心说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换个问题!谁来?”
月光皎洁,照在木屋内,熠熠生辉,靳明月站了起来,对着赵区区问道,“一别多年,过的可好?”
“好极了!”赵区区飞快接道,随即一笑,“问完了?”
靳明月嘴角一抽,“刚才只是普通的寒暄,不要当真。”
“……。”
“你与赵括,可是父女关系?”
众人一愣,这句话的信息量不小啊。
游戏到了这儿,也算是步入正轨,可惜本来想套话的赵区区首先把自己给套了。
她抿了抿嘴,还是往那一排酒坛那边走。
这次也没人拦她。
赵区区挑了一坛味道淡的,背着众人,摘下面具,对着酒坛口就喝。
这般豪气的动作让众人大赞,连声叫好。
“好好,真是男子…巾帼不让须眉!”顾肆站起来拍手,看着这道瘦削的身影,眼里闪过几分激赏。
酒水入喉,清凉无比,入了肺腑却火辣无比,可见这酒的后劲极足!
她闭上眼睛,想起多年前,院落边有一位落魄男子抱着酒坛昏昏欲睡,桃花深处有人御马而来,牵着她一起回家,还有人静静候在树下等着她们,目光温柔。
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段柔光似水的记忆,让她撑到现在。
第九十七章 许忙忙()
一坛子酒尽数入了脏腑,赵区区就地一倒,睡了过去。
然而她并不是游戏终结者,据后来何所惜与她说,后半夜顾肆一个人被逼的喝了三坛子酒,吐得稀里哗啦,而这一切都是俊秀和尚给坑的。靳明月永远是靳明月,运筹帷幄的淡定,在他身后似乎一直藏着一条退路,什么样的问题都难不倒他,这一夜过去,他如同胜利者一般,对着每个人微微笑着。
温馨的时光一闪而过,翌日清晨,他们被隔壁木屋的一场大火所惊醒。
顾肆咬牙跳脚,恨恨说道,“老子做个木屋容易吗?!整天被烧!”
“莲华还在里面。”横澜冰扶着晕晕的脑袋,站起来说道。
说罢,屋子里人一惊,立即跑了出去。
赵区区站在身后望着那木屋,眼里晦暗不明,从屋里拿出一个坛子,走了出去。
火势很大,烧了许久,火焰跳跃之中,他们似乎看见那个老人静默不动的坐在角落,人死的那一刻,到底会想些什么呢?
赵区区不知道,横澜冰也不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莲华那不动如山的样子给震惊到,火舌爬上了他的衣衫,露出干枯的肌肤。
“谢谢。”赵区区跪在地上,对着这位临死的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靳明月看着她的动作,眼里略过些许光芒。
一场大火之后,清晨的凉风微微吹过,木屋上的浓烟顺着风向飘走,她拿着坛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将那团灰黑色灰烬装了进去。
何所惜也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样的,但授棋之艺不敢忘!”
坛子里的骨灰装的满满的,赵区区拉着何所惜站起来,走了出去。
……。。
离别在即,何所惜看着越清辙的身影越走越远。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赵区区在屋里收拾东西。冷哼两声,“别看了,都走远了。”
昨晚上聚在一起的人现如今只剩在何所惜一个人在这赖着不走。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天启院招生考试。
何所惜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趴在桌子上懒得动弹,余光一瞥。看着桌子旁边的一块玉佩,嘿嘿一笑。“看不出来横澜这书呆子还挺有觉悟的,居然晓得送东西。”
赵区区手脚一僵,飞速的跑了过去,夺过玉佩。踢了何所惜一脚,“你闲疯了是不是?!去,去外面木桩处给我埋一封信!”
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他。
何所惜惊诧不已,“这是留给谁的?”
“问多了有意思吗?”赵区区看着他。“作为同伴,我有权保持缄默。”
何所惜举手投降,依照她的吩咐,去外面木桩埋信。
这屋子是别人的,赵区区来不虚山的时候,刚好是四年前,那时候她弱的可怜,几只雪狼将她追得灰头土脸,身上伤痕不在少数,是一位神秘人救了她,并将木屋留给她。
木屋中的阵法原本就存在,不过经过她改良了一番,所以才运用自如得心应手。
一件事结束的很快,赵区区收拾好东西,便准备离去。
何所惜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后面。
………
不虚山外围丛林不计其数,好在赵区区准备周全,身上带着驱虫的药一罐接着一罐,这大多是木屋的主人留下的,效果十分明显。
出了丛林之后,便是平原,一望无际。
走了数十天之后,他们终于看见了一片绿色,山丘之下,河流迎着阳光而下,水光簸荡,看起来别样醉人。
河流之后却是一座山坳,他们站在上方望去,隐隐看见炊烟袅袅。
有人家!
何所惜激动的大喊大叫,“老子终于重见天日了!”
赵区区白了他一眼,准备过村庄而不入,何所惜眼睛泪光一闪,拉着她不让她走,“行了姑奶奶你可歇会儿吧,这一路够累的,就在这儿住一晚吧,就一晚”
何所惜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哀求道,“再这样走下去,老何家要死人了。”
“……。”
整个村庄坐落在山坳里,路行艰难,她们转了好几个弯才走到里面。
村口处有一棵上了年岁的老榆树,赵区区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什么。
榆树下,有一个男孩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干什么。
何所惜咧着大白牙,对着小男孩叫喊,“小孩!快过来,哥哥给东西你吃。”
大约是何所惜这样子有些别样的猥琐,那小男孩背着身子一直没搭理他,独自一人在树下静默不动。
何所惜丝毫不丧气,踏着步子就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那小男孩呆滞的转过头,看了何所惜一眼,又低下头。
这一看才发现这男孩是在看着榆树下的棋盘发呆。
赵区区也走了过来,看着那老旧的棋盘,伸出手,将上面的灰尘尽数抹去。
“你会下棋吗?”何所惜目光柔和,摸着小男孩的脑袋。
“不,会。”过了十几秒的功夫,这男孩才反应过来,一字一顿的回答。
何所惜惊异的看着他,拉着赵区区走到一旁问道,“这孩子脑袋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赵区区瞪了他一眼,“人家不过是反应弧长了些。”
何所惜听的云里雾里,索性不去计较。
“小孩,你叫什么?”赵区区蹲下身,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位呆头呆脑的小男孩。
“……”
六秒后…男孩转过头,一字一顿说道,“许,忙,忙。”
赵区区愣了,回首问何所惜,“他说啥?”
何所惜扑哧一笑,指着小男孩,“他说他叫许忙忙!哈哈哈哈哈哈,忙忙…忙什么!说个话都这么慢,怎么不叫许块块啊…我滴个娘咧…哈哈哈哈。”
何所惜笑的声音太大,许忙忙转过头看着他,说道,“笑,什,么?”
“他犯病了,别理他。”赵区区温和一笑,继续问道,“你家在哪儿?我们可以借助一宿吗?”
三秒后…许忙忙眼里一亮,点了点头。
于是,在某个秋天,他们遇到了慢半拍的许忙忙,开始了一段啼笑皆非的旅程。
ps:作者君表示很爱这个名字。眯眼(笑)
第九十八章 这个小孩有点怪()
许忙忙的家住在村口最外头,最意外的是,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赵区区拉着这年仅七八岁的小男孩问道,“家里其他人呢?”
两秒后…许忙忙转了个头,指着厅堂最上方的木牌,“都,在,那,里。”
这四个字让她心里一凉,看着上方摆的整整齐齐的木牌,她看了一眼许忙忙,忽然发现这孩子有些可怕。
为什么一个人小孩子可以如此坦然的说出这句话?
都在那里…
灵牌都在那里…
“都去世了?”赵区区问道,目光看向上方的灵牌。
“是,的。”许忙忙也上前,熟练的从中间拿起一炷香,点燃,放在正中间的坛子里插上,香味飘散在屋里,浓郁且熏人,何所惜刚走进来就退了出去。
赵区区疑惑问道,“这是什么香?”
许忙忙转过头,慢悠悠说道,“我自己做的,后山的安神草搓练而成。”
这句话他用的时间很长,赵区区却有些讶异。
她八岁的时候在干嘛?
漫无目的的飘荡…过着最悲惨的生活。
这孩子已经会炼制香草了…赵区区嘴角一抽,拉着许忙忙往外走去,坐在门槛开始聊天。
一大一小两个人聊的投机,赵区区发现许忙忙并不像他长得那般呆滞,这人脑子很灵活,而且话语速度逐渐增快,反应力也开始变快。
到最后问问题的时候,许忙忙已经可以举一反三的问住她。
“你准备去哪儿?”
“去…很远的地方。”赵区区眺望远方,目光茫然。
许忙忙没有说话,在地上画着东西。
何所惜抱着一捆草走了过来。路过门槛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即蹲下身望着许忙忙的画,双眼一亮,许久才说了句:天才啊。
许忙忙在画棋局,他的落笔速度很快,一点便是棋子落地。半个时辰过去。地下沙土便是一阵凌乱,但何所惜不知道是资质惊人还是狗屎运气,莲华跟他下了两天棋之后。这人的观棋眼光也异常毒辣,据他所说,许忙忙在地上共画了三盘棋,第一盘他先是点了七十二点。画了一句双方持久不定的棋局,他执白子。先行了三路,赢面极大,随即立即倒戈,变成执黑子。自己破了自己的锋芒,一前一后,每一步都令人咋舌。第二局却是白子呈弱势,他拿着那普通的树枝。连行十路,这局便拿下了,最后一局却是令他最惊异的!
因为他看不懂。
看不懂他在画些什么,但绝对不是乱画,隐约是在推算些什么。
他的一句天才落声之后,许忙忙的笔画也停了,抬头对他一笑。
他被这笑容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一捆草也落了地。
“怎么回事?”赵区区问道。
何所惜咽了咽口水,拉着她走到一旁,低声说道,“这孩子绝对有问题。”
“没有才怪。”赵区区撇嘴,看了一眼蹲在门槛发呆的孩子。
………。。
晚饭是赵区区做的,许忙忙很捧场,连吃了三大碗,随即憨厚的对她笑道,“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赵区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野菜与唯一的一盘鱼,微微点头。
“饭吃完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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