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潇湘冬儿11处特工皇妃 _完结
陇西地区的一场民乱,死伤无数,大户氏族毁了十之七八,百姓也有近八万人死于战乱。但是正如诸葛玥所说,反了是死八万,不反却是要死几百万,这笔买卖,实在是划得来。
是的,划得来。西南氏族尽毁,岭南沐小公爷势力大损,景邯也遭波及,赵飏被皇帝怒斥,被削了兵权。赵彻虽然没什么好处,但却也无过失,只有他,被禁足罚奉闭门思过,暂时的,退出了大夏的政治舞台。
一切似乎都是按着他既定的程序一步步行走,然而楚乔却清楚的记得,那几日每当听到哪里的百姓被大规模残杀,哪里的正经富贵人家被满门屠戮,哪里的守军全军覆没,哪里的百姓落草为寇凶性大发之类的消息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夜不能寐,怎样的忧心如焚。当日的一切,如果真的有一点偏差,如果他秘密派出的人马不能约束乱民,不能成功的避开当地的守军,不能掀动一些军士的叛乱,那么结果定会是血泥糅杂,整个新南沦入无边战火,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说的都对,他真的是一个疯狂的人。
她担心他会因为被夺了权而心灰意冷黯然伤神,他却在安慰她终于可以陪着她过一个年了。
春宴终于到来,昔日里权倾朝野的兵部司马门庭冷落,里面却是难得的一片笑语欢声。
尽管西南战乱的消息还是传进了京城,但是并没有影响春宴这一日帝都的热闹和繁华。大街小巷庄一片人声嘈杂,官府组织了富商在紫薇广场燃放焰火,小孩子们的笑声穿透了重重门墙,顺着温和的风吹进来,传入这座森严高耸的府邸之中。
从三天前开始,诸葛玥就下令府内开始了一轮崭新的装扮,红红的灯笼沿着回廊门洞被高高挂起,窗花红艳,细心手巧的丫鬟们剪出了各式各样的图案,有东海寿星,有西陵寿鹿,有八仙过海,有送子观音,还有极费功夫的千福图。一盆盆繁华被摆出来,姹紫嫣红的,到处都是奢靡的香气,下人们都换了新衣裳,红红纷纷,一派喜气洋洋。
诸葛玥也恢复了很多年前在青山院的生活作息方式,他一直是个很自律的人,没有一般富家子弟那种飞鹰走马的习气。如今闲下来,日子过得更是悠闲,很认真的调理身体,闲时读书种花,还被楚乔强迫每天早晨要晨起锻炼,两人切磋身手,刀枪棍棒一一比来,总是能引得满府的下人们偷偷观望。时间长了见诸葛玥也没什么反应,也就一个个的壮起胆自来,偶尔见他们打到精彩处,还会鼓掌叫好。
日子过得越发恬静平顺,恍若暴风雨的中心,安静的令人心慌。
新年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悄然而至,她换上了新衣,艳红色的颜色团团明艳,照的人的脸色也如三春朝霞,仿佛有无尽的喜气和希望丝丝溢出。诸葛玥站在她的身后,穿着一身烟青色的长衫,俊朗逼人,随意的拿起一只明珠金钗,熟练地挽起她的满头青丝,插于她的鬓间发角。
楚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这样的自己,她似乎也是从未监国,似乎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一直固执的觉得女子穿红戴绿是极俗气的,后来多年奔波辗转,更是没有了修饰装扮的精神。可是今日穿起,却觉得有层层海浪般的温暖一点点袭来,她的脸颊艳若春桃,恍若秋水,连眉梢嘴角,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和暖意。
原来所谓俗气,不过是当时的她没有那般的心境罢了。
梅香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瞅着她,满脸的喜气,诸葛玥却懒懒的走上前来,对着镜子一笑,说道:“真是倾国倾城。”
楚乔不好意思的推他,耳朵都有些红了,说道:“哪有那么夸张,别胡说。”
诸葛玥却笑着瞅着她,说“我是在说我自己呢,你想多了吧?”
楚乔大怒,伸手就去掐他,诸葛玥闪身避过,还对着没想说:“看看你们家小姐,我不夸她她就恼羞成怒了。”
梅香笑眯眯的,也不还嘴,屋外的阳光极暖,极远处,已经有噼啪的鞭炮声响起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楚乔所过的最舒心的一个新年,她还亲自下厨,脚下人们包饺子,她想要拉着诸葛玥一起,大男子主义极严重的某人鄙视她,施施然的走了。
吃年夜饭,放炮竹,挂花灯,诸葛玥吃到了包着红枣的饺子,下人们都来恭喜他新年大吉,他心情大好,一路流水般的赏赐下去,满府都是兴奋的谢恩声。诸葛府的大门紧闭,所有上门的人都被挡在外面,只有午夜时分,赵彻派人送来了两罐好酒,楚乔和诸葛玥一起喝了,喝的楚乔头脑发晕,醉醺醺的倒在诸葛玥的怀里。
下人们在外面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传进俩,喜气洋洋的。楚乔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了李策笑的像狐狸一样的眼睛,她伸手去够,却抓了个空。
她真的醉了,可是脑袋却是那么的清除。她恍惚中想起了自己的这些年,想起了小诗,想起了猫儿,想起了敏锐,想起了李阳,想起了军情处的同事,想起了白发苍苍的爷爷,想起来这些年的奔波和辛苦,想起了几次徘徊于生死的窘迫和危机,想起了乌先生,想起了羽姑娘,想起来荆紫苏,想起了那么多死去的或是活着的人,还想起了李策,想起了燕洵······
幸福来的如此之快,让她患得患失的觉得一切都是在做梦。
她埋首在诸葛玥的怀中,鼻息间全是他身上那种好闻的杜若香气,眼眶微微有些湿,她仰起头来,看着他俊逸的侧脸,突然眼睛明亮的说:“诸葛玥,我爱你。”
诸葛玥一愣,低下头来,周全全是下人,她的声音那么大,甚至压过了噼啪的炮竹声,所有的人都惊愕的转头望着她,她却全然不顾,只是大声说:“诸葛玥,我爱上你啦!”
熏风穿堂而过,有人在低声的窃笑,菁菁和墨儿的笑闹声远远地传了进来。她的脸颊淑红,眼睛里好似拢了水,眼神直直的,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里,似乎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娇艳容颜,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笑眯眯的,脸上只差写上大大的幸福二字。
呼的一声,耳边有风吹过,她突然被某人凌空打横抱起,然后诸葛玥就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放在满桌刚吃了几口的饭菜,转身就回了寝房。
床榻上的锦被都是簇新的,全部是喜气的大红色,上面绣着层层锦绣,有鸳鸯戏水,有牛郎织女,有喜鹊搭桥,有观音送子,到处都透着一种暖融融的甜蜜。
他的眼睛漆黑,透着一丝熊熊的欲火,一把扯开了衣领,狠狠地盯着她,哑着声音说:“小妖精,再也不给你酒喝。”
说罢,低头就狠狠地吻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呼吸急促且火热,像是一团浓烈的火焰,所到之处,都是一片麻麻的酥软。
她眼角含笑,抱住他的腰,热烈的回应了起来。
罗曼低垂,满目锦缎,长夜喧嚣,外面,又是一片热闹的欢笑声。
生命有太多难测的变数,你不知道风浪什么时候会来,浪头有多大,会不会轻易地将眼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打翻。那些曾经苦苦压抑的感情,那些潜藏了多少年的话语,那些一直隐忍不发的情绪,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万事都是莫测的,所能做的,唯有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锦绣遮掩,帷幔纷飞,她躺在层层奢华之中,攀上他的身体。细密的汗水涌出,身体都是满足的疲倦,她缩在他的怀中,越过他的肩膀,望向窗口,隔着一层窗纸,隐约可见极远的天空中有绚丽的烟火,肆虐的游荡在整个天际。
未来会如何,她都再不会害怕了。
青海长空 第185章:燕氏义庄
又到上元节,圣金宫里大摆筵席,也许是为了冲淡年前的那一场动乱,今晚的晚宴尤其豪华,连诸葛玥这样闭门思过的罪臣,也得到了清束。若是在平时,他还可以找此托词称病不去,然而如今若是这样做,难免会被有心人诬陷攻计。傍晚时分,诸葛玥穿着一身朝服进了宫,轻车简骑,十分低调
楚乔呆在房间里,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很困,食欲也不是很好,吃吃睡睡,倒是略显几分丰韵。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然后房门被推开,墨儿一步三回头的走进来,走到楚乔身边,微微有些紧张,小鼻子被冻得通红。
墨儿,你有什么事?”
墨儿犹豫了一会转头又往门口看去,过了好一会,才小声的同:“母亲,我们今天出不出去啊?”
算起来,楚乔也不过只比这孩子大了十多岁而已,开始的时候听他整日的娘亲母亲的叫,还会不自在。可是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她坐直身子,皱眉问道:“出去?去哪啊?”
今天是上兀节啊,外面有庙会还有花灯会的。”
墨儿眼睛里冒出兴奋的光来,楚乔一转头,就见门口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这些日子诸葛玥被禁足,府里人也极少出门,她掐了一下墨儿的脸蛋,笑着说“好,咱们去。”
西蒙版图极大,按照现代的计数法,足足有四千多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五个中国的大小。这片土地传承多年,纵然战乱频乱,但是人。向来繁盛,真煌城作为大夏的国都,人。也十分密集。
楚乔等一行人走在衙上,只见四周灯火通明,各色花灯争奇斗艳,夺人眼目。真煌城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少,高低贵贱,无不相携而出,共庆佳节。百戏同开,管弦齐呜,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今年的上元节较之往年的更热闹些,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孩子们玩的很开心,可是刖刚过了一个多时辰,突然天降大雪。北风呼啸的来,平地刮起了白毛风,将一场五彩缤纷的上元灯会吹的支离破碎。菁菁几个大骂着上了马车,护卫们挥着鞭子就往府中赶去。然而风却越来越大,连马儿不愿意往前走了,走到一个僻静之处的时候,一匹马突然失控,挣脱了马缰逃了去。
月十三跑来说,风雪太大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的好。
楚乔点头同意了,正好见前方影影栋栋有一座大宅,就跑上去敲门,然而走到近处,才发现这竟是燕北抑子王的安神庙。
燕世城虽然出身王族,但是因为被帝国扣上叛贼的名号,所以尸身是不能入宗庙的。这座大宅名义上叫做安神庙,实际上就是一座义庄,不止是燕世城和其子女的棺木,还有附近一些普通百姓的棺木,也放在此处。开始的时候,大夏还派兵严加防范,可是自从燕询回到燕北之后,就再也没有大同行会的死士试圄前来抢夺,渐渐的,这里越发荒凉,帝国也不再愿意为一堆白骨而费心派遣兵力了。
楚乔等人进了偏屋,护卫们找来了烛台和火把,屋子里渐渐明亮了起来。只见阴沉的大殿上摆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灵位,还有二十多具棺材,笼罩在惨白的烛火之下,看起来阴森恐怖。
菁菁脸色发白,似乎有点害怕,紧紧的躲在多吉的身后,扯着他的袖子,再无平日的伶俐。
梅香笑话她道:“没想到我们的菁菁小姐也有害怕的东西,我还以为你是个混世魔王,这世上谁也不惧呢。”
众人听了齐齐笑话她,气氛一时间轻松了许多。
荣儿如今就要满一岁了,终日里牙牙学语,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个刚出生的小鸭子。他穿着一身大红色团福小棉袄,用胖胖的小手打了个哈欠,就缩在楚乔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楚乔站起身来,将荣儿交给梅香,轻声说道:‘我出去一趟。”
小姐,这大冷的天,你要去哪啊”,
楚乔提起梅香带来的食盒,打着一只灯笼,说道:“我就去隔壁看看,你们不用跟着。”
说罢,就出了房门口
外面的风大的惊人,楚乔在西蒙生活了十五年,还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风。手里的灯笼呼的一下就被吹破了,楚乔的大粪也被大风掀起,冷雪噼啪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像是石子一样。楚乔紧紧的揪住大袭的领子,艰难的往前走,走了好一会,才走到一间破败的屋子前,然后伸出手去,咯吱一声,缓缓的推开房门。
霎时间,长风顿时灌入,扬起了满地厚厚的尘埃。楚乔咳嗽几声,连忙将房门关上,并拉过一只凳子,将门抵住。
屋子里死一样的静,似乎比外面还要冷,屋顶有几处已经破了,呼呼的往里吹着风。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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