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门风云
那小姐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无恩。”
“那她和奶们是旧识?”
“也不是。”
我故意摇头道∶“那就很难让人相信奶们找她是一片好意了。”
那小姐心中千念百转,迟疑了一会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告诉你这些┅┅”
叹了一口气,那小姐又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中有一个武圣门?”
武圣门,我记得在五百年前江湖上没有这个门派,可能是最近才成立的吧?可是我对现在的江湖的认知几乎是零,完全不了解丨丨当然除了有关谢放的一些事丨丨这武圣门我怎麽可能知道?我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这也难怪,你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也很正常,不过这却要从武圣门说起,这武圣门的开山祖师就是五百年前号称武圣的天刀刘拓,当年他老人家身受风云门门主风云子前辈的大恩,所以传下训示,一定要暗中维护风云门的一切,而我就是武圣门的人,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真是没想到,当年我成全了刘拓,总算他没有忘记这份恩情,难得他有这份心,我也没有看错他,我叹了一口气道∶“对於这件事我是知道的,真是世事无常。”
“你知道这事?”显然那小姐对我的回答十分的意外。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正色道∶“在下还要替风云门感谢贵门的高风亮节和相助之恩。”
听见我这麽一说,那姑娘明显呆了一呆,不解地道∶“这是为什麽?”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忽然听见外边一道幽怨的琴声传了进来,这琴声充满了消极和绝望,就如同一个少妇正在等待一个永远也不会归来的情人的那种心情,满是哀怨,满是绝望;在这琴声的感染下,众人只觉得彷佛世间的一切都已舍却了自己,自己是那麽的无助,那麽的绝望,生命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一切也都了无生趣,让所有的人只想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一曲魔音,在场之人除了我和那小姐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被那魔音所迷惑,只听见外面响起了一片的哭泣声。
见我在这琴声下仍能保持常态,那小姐明显感到非常意外,又见小凝正在苦苦地抵抗那琴音的魔力,不由得眉头一皱,缓缓地提了一口气,向门外冷冷地道∶“是哪一路朋友,用不著这样藏头缩尾的和一些局外人过不去。”
那声音在内力的传送下,字字清晰地向远方传去,众人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琴声一停,一个飘浮不定的声音传了进来。“果然不愧为武圣门的传人,平山盟护盟使者之琴使求见姑娘。”
那小姐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没想到,他们这麽快就来了,传令下去,叫他们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恭迎此人。”
我不解地问道∶“这平山盟是个什麽东西。”
小凝瞄了我一眼道∶“这平山盟就是安平轩的後台,反过来说这安平轩就是平山盟所开。你说这是什麽关系?”
我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但听得“叽嘎”一声,大门无风自开,一个白衣人影随即飘了进来。
“在下琴使凡青见过姑娘。”
只见一个背上撼了个用白布包著的长长包袱丨丨想来就是那琴吧?年约四十来岁的白面书生模样的人出现在房内。
只听那小姐冷冷地道∶“不知琴使深夜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敝盟无意与武圣门为敌,只想请姑娘行个方便,将在安平轩闹事的人交给我,敝人感激不尽。”
竟是为我而来,看来这安平轩倒是不抓到我誓不罢休。
“对不起,这件事恕我办不到。”
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容有丝毫的转圜馀地。我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怀疑,因为那小姐的内伤本就还没好,如今根本没有必要为了维护我而面对一个和安平轩主事同等修为的高手?这几乎是一个必败的仗。
那琴使看了我一眼道∶“就是这个人吗?姑娘如此维护他,不知道值不值得?我看姑娘还是三思而行!”
“不必了,我意已决。”
那琴使见对方回答得如此果断,心知再也没有回旋的馀地,不由得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敝人虽知姑娘是武圣门的人,也只有得罪了。”
看来这武圣门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还是蛮崇高的,连实力如此雄厚的平山盟也不得不顾忌一二。
一道掌风向我压了过来,原来那琴使见我正在一旁,欺我不会武功,便向我抓来,想先将我抓住,也好趁机而退。想来他这样就不会和武圣门的人正面为敌,将来在面对武圣门时自己也有一条退路。
那小姐见我有难,便飞身离座,身形如仙子一般,向那琴使飞来,人还末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已直透而来;那琴使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仓促之中与那小姐对了一掌,但听得“砰”地一声,那琴使顿时狼狈地被击出门外。
我清楚地看见这一击已经使那小姐的内伤复发,而口角也隐隐有鲜血流出。我知道那小姐再也不能和那琴使拚斗,否则的话内伤复发更为严重,後果将不堪设想!不知怎地,我忽然之间对那小姐有一种莫名的关怀之情,这也许是因为刘拓的关系吧?可是面对如此之境,我该何去何从,难道说我真的要将这超越世人的无尽修为展露出来才能解决眼前之危吗?不知不觉中,我心里不由得生出杀意。
我心中一惊!如果说真的要将这超越世人的无尽修为展露出来,那我以後怎麽办?我怎麽去寻找那属於我的使命?当我成为世人所追求的目标之後,我又怎麽去完成他?我不住地问自己,我到底该怎麽办?
偶然,我看到地上的琴,那是琴使仓促之间被击出门外而遗落的。我心中一动,已然有了主意,轻轻地将琴从地上抱了起来,解开白布,琴身出现在我的眼前,果然是把天下少有的好琴!看见我的动作,那小姐甚为不解,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麽。
那琴使被击出门外,连身上的琴都不见了,不由得气得哇哇大叫,提足了功力,一步一步地走进门来,见我正抱著他的琴,心中不由得无名火起!要知道这琴可是他成名的招牌,如今他见赖以成名的琴正被一个在他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抱在手中,这真是侮辱了他琴使的名声!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正要不顾一切地来夺回自己的琴,忽然之间琴使发觉自己竟然无从下手。
原来当我将琴抱了起来拉开白布的时候,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羁绊,体内能量感受到我心情的变化,顿时充盈地流遍了全身,一种这个世间绝无仅有的气质顿时散发出来,就好像我也不再是原来的我,而成了一个神;天地在我面前再也没有阻隔,一切是如此地虚幻,又是如此地真实。
“咚”地一声,一道琴音响起,人们彷佛看见了高山流水的美景,又彷佛听见了溪水潺潺的美妙声音,时而如大海碧波翻涌,起伏不定;时而是静湖之中一叶清舟,淡泊而行;天地在这一瞬间,色彩更加地艳丽,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处处充满了盎然的生机。人们感受到这自然永恒的平静,而灵魂却享受到这无尽的欢愉,所有的人都已沉醉其中,真是好一曲天籁之音。
这琴声远传至街头巷尾,虽然是深夜,但是几乎所有听见这琴音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循著琴声的来源向这留香居靠了过来。
一曲既终,但是人们还是久久地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小姐首先醒了过来,接著是琴使凡青,然後是小凝,但听得“扑通”一声,那琴使凡青已然向我跪拜在地,恭敬的道∶“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罢就要向我磕头。
看著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向我一个十几岁的人跪拜磕头,这情形竟有说不出的滑稽,但是在场所有的人没有人认为这件事好笑,相反的,都认为这是很自然很正常的。
我轻轻地走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在听了我的琴音之後,他已对我敬若天人,我淡淡一笑道∶“其实你也无须如此,你我萍水相逢,这也算是一种缘份吧!”
凡青神情激动地道∶“一直以来,凡青自认为在琴艺上的造诣已是天下无双,我想就是和被人称作是琴画双绝的前风云门门主风云子的琴艺相比,我自己觉得也不会逊色,虽然我没有机会和他相比,可是我却有这种自信。如今,听了先生的一曲之後,我才知道,什麽才是天下无双的琴艺!以前的凡青真是太浅薄了,真是谢谢先生,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有一个追求不到的目标。”
其实凡青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就如同一个武林高手,当你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双的时候,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是你的敌手,而你也没有了自己想要超越的目标。一个活著却没有目标的人是多麽可悲,多麽的痛苦?这就是为什麽说高手永远是寂寞的。
就算是知道一个即使永远也不能达到的目标也会是这种人所梦寐以求的。如今凡青终於有了一个追求的目标,虽然他自己明白他永远也不可能到达我这种境界,可是他还是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我一回头,才知道那小姐原来一直盯著我,触碰到我清澈而深邃的目光,那小姐不由娇羞地将头微微地向下一垂,我淡淡一笑,问道∶“小姐的内伤现在可好些了?”
露出惊讶的目光,那小姐运了运气,感觉自己的内伤竟然已经痊愈,心中不由得一震,忍不住道∶“怎麽会这样?难道说是刚才那琴音治好了我的伤?这怎麽可能?连自己都无法用内功自疗的内伤竟然被一曲琴音治愈,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微微一笑道∶“我是什麽人其实并不重要,只要小姐的内伤已好,那在下也就放心了。也算对故人有一个交待吧!”
听见我的话,那小姐一副沉思的模样,想是正在猜想我所说的故人到底是谁。当然,不管她怎样猜也猜不到我所说的故人乃是她武圣门的开山祖师丨丨“天刀刘拓”,就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吧。
那丫环小凝撇撇嘴道∶“听你说话老气横秋的,就好像你也是一个老头似地,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和我家小姐差不多年龄的人。”
这丫头好利的嘴!不过这也是实话,谁叫我拥有前世的记忆呢?此时我的心情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才当有的心情,虽然我转世之後,平常都是一副少年心性,可是此时此地又怎能和平时相比呢!我不禁苦笑。
见我将琴放在桌上,凡青走了过来将琴往我的面前一送,恭敬地道∶“先生如不嫌弃,这把琴就请先生收下,算是弟子的一片心意,还请先生笑纳。”
我知道这把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好琴,而这把琴又跟随了凡青多年,凡青凭它纵横江湖数十载,如今他将这把琴送予我,可见这也是他最大的心意,但是我却不愿夺人所爱,我轻轻一推道∶“真是谢谢你的好意!这把琴你还是收起来吧,对我来说,有琴和无琴在我的手中都是一样的,只要心中有琴,又何愁弹不出美妙的乐章?这个道理虽然你现在不会明白,但是以後你就会知道的。”
其实我说的同样也适用於武功,所谓万法归宗,很多事情虽然表现的方式不同,但是其实很多道理却是相通的。
见我执意不收,凡青只得将琴收了起来。
见凡青已在我面前以弟子相称,那丫头小凝戏谑道∶“琴使大人,你现在还抓不抓人呀?”
“不敢不敢,以後不管先生走到哪里,只要先生一句话,我凡青水里火里,听从吩咐。”
我微笑道∶“凡先生不必如此,只是在下有个问题,不知道凡先生能不能为我解疑?”
“先生有话请直说无妨,只要是凡青知道的就一定知无不言。”
“凡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平山盟的盟主是谁,还有他到底是什麽来历?”
凡青没有想到我问的是这个问题,神色不由得呆了一呆,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平山盟的盟主连我都没有见过,他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过这平山盟和朝廷倒是走得很近,我想这平山盟可能和朝中的某位大人有很密切的关系,要不然怎麽解释这种事呢?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还待再问,这时却听见外面闹哄哄地有人嚷著要见什麽刚才弹琴的人,我不禁一怔,原来这个时候外边的人才从我的琴声意境中醒了过来,不管是客栈的客人还是街上的民众,都急著向这儿涌了过来,人越来越多,渐渐的人群简直快要疯狂了!如果照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我转向凡青,急道∶“请凡先生帮我一个忙,为我从房上走,但是记住一定要让外边的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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