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
了,说不明白的,如今有如此高手隐伏在侧,我等还是趁早拔营赶路,以免多生不测。”
钟道临还有一点没能跟野琮明说,免得黑云骑上下草木皆兵,那就是刚才刺客受的伤,绝对没有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重。
这个刺客在那种情况下仍有保留,证明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与其让黑云骑全军惶惶不安,不如自己小心戒备也就是了,毕竟这种事情,除了自己外谁都帮不上忙。
野琮自然知道钟道临的本事,也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有些蹊跷,虽然听不懂钟道临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不再多问,立即吩咐手下兵将收拾死去将士的遗体,退出山谷。
因为山谷惨剧的发生,黑云骑与钟道临不敢再不紧不慢的行军,众人收拾完一众阵亡将士的遗体后,立即拔营起寨,全速朝着云雾城方向急行而去。
钟道临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直到两日后众人穿过乌兰平原,也没有再遇上袭击,野琮派出了一队人马首先回城禀报,其余人开始在薄雾的笼罩下,慢慢地朝着云雾城奔去。
钟道临等人行至云雾城北郊,肉眼已经能够看到远处飘扬着的旌旗号带。
在隆隆的蹄声中,两队踏起如轮灰尘的精锐骑兵,在马鞭“劈啪”甩动之间,怒马狂嘶,四蹄翻滚,风驰电掣地朝着黑云骑两翼先行奔来。
得到消息的龙血,亲自率领八百禁卫骑兵迎出了云雾城,身旁还跟着一群同样策牦马兽而来的军政大员,背后是他们的一众鲜衣怒马的家将亲兵,由于全部都是骑着牦马兽而来,而且人人都是轻装简戴,云雾城至上而下的尚武之风可谓表露无遗。
黑云骑督帅野琮,没有想到少城主会亲自出迎,赶忙催马迎了上去。
只见骑在牦马兽上的龙血笑呵呵地一挥手,免了正跳下牦马兽准备跪下的野琮一礼,笑道:“野将军一路辛苦了,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先陪同我一起去迎接候兄长大驾!”
野琮闻言应是,陪在龙血身侧,朝着钟道临等一众黑云骑兵将迎来。
“大哥!”
龙血此时已经离钟道临不足二十丈,自然看到了后者薄衫下露出的纱布,赶忙催马过来道:“小弟还以为那几个来报信的人乱说,原来大哥真的受伤了,谁能伤得了你?”
龙血接到野琮派来的探马禀报说,是黑云骑遇袭,连钟道临都受了伤,原本他还以为是什么箭伤一类的擦伤,等离近了仔细一看,才发觉嘴唇发白的钟道临,腰盘跟上身都像包粽子似的裹了厚厚的几圈药布,而且仍是止不住地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龙血在大怒之下,扭头朝身后的野琮喝问道:“让你领兵一路护卫兄长,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野琮吓得赶紧跳下坐骑,跪地颤声道:“都怪属下照顾不周,请少城主责罚!”
“不关野大哥的事!”
钟道临笑呵呵地对龙血道:“路上碰到了一个贼,身手出乎意料的高明,不小心后背就让这个刺客捅了一刀,也没有伤筋动骨,过两天就好了!”
说着,他拱手向陪同在龙血右侧的莫荣拜礼道:“荣叔万安,小子上次因俗务缠身急着要去跟一些朋友会合,未能亲自拜会荣叔乃至错过一面,还请荣叔多包涵!”
“呵呵!”
胖得连脖子都没了影儿的莫荣,此时笑起来连眼睛都没了,笑呵呵地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荣叔都是半身入土的人了,又不是什么倾国美色,有什么好见的。”
“倒是贤侄你越发地风清气朗,才真是值得老朽为你们骄傲,哎,就是练儿他命苦啊,临走时有没有什么遗言交代他这个不称职的干爹的?”
由于莫荣暗藏的身分已暴露,且如今身处高位,也就没有必要再在众人面前隐瞒他跟练惊鸿的关系了。
钟道临仍旧面不改色,叹气道:“小子回去的时候,练大哥伤口已经化脓,浑身高烧不退,黑寡妇佩剑之上所涂抹的剧毒,让随军大夫都束手无策,能撑那么久已经算不错了。”
“他在弥留之际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未能击败黑寡妇,辜负了荣叔跟少城主的期望,而感到无比自责罢了!”
因为野琮带回去的骨灰,是练惊鸿早在率军撤出风翼峡谷时,就下慢性毒药毒死的一个土族亲兵,留待诈死之后火化后用的。
钟道临虽然对练惊鸿如此毒辣的行为有些不齿,但在魔界这个人人皆冷酷行事的鬼地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借着这个机会,轻描淡写地把练惊鸿为何能撑到自己回去才死的原因解释了一番。
钟道临倒是不怕练惊鸿精心准备的骨灰露出破绽,只是怕老奸巨猾的莫荣从毒发时间里看出些什么。
笑呵呵的莫荣一直用小眼紧盯着钟道临说话时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发觉这小子有什么言不由衷的地方,遂放下了心事,悲叹道:“老朽无妻无子,就这么一个义子还惨死异地,上天待老朽何其不公,哎,幸好贤侄跟少主替老朽报了丧子之仇,老朽真是铭感五内,今后定然悉心辅佐少主,完成练儿未竟的心愿!”
在一旁的龙血跟心中冷笑的钟道临赶忙出声劝解,后边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一众大员,还真以为莫荣是老来丧子,替这胖子难过之余也都纷纷地过来劝慰。
此刻钟道临的心中,也拿不准野谷中的刺客是否就是莫荣派来的,按说莫荣要是有如此善于刺杀的高手帮忙,处理掉龙傲父子就像是吹灯拔蜡一般容易,何故再去弄一大帮容易惹人注目的死士出来?
心中疑团不解的钟道临,也不想再跟眼前的胖子口不对心地胡扯下去,扭头低声询问身旁的龙血道:“你帮我改装的海船在哪儿呢?领我过去看看吧!”
龙血闻言,瞅了钟道临上身裹着的渗血纱布一眼,没好气道:“大哥你都这样了,怎么还念念不忘海船呢?先去小弟府上休养一段时日再去也不迟,水手跟一众船工都找好了,船也是小弟亲自坐镇改造的,大哥你就放心吧!”
莫荣也在一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地关切道:“少主所言有理,贤侄如今有伤在身,行船海上,风急浪高,一旦伤口浸水,吹了海风恐怕会落下病根。”
“听少主说,贤侄急着要去东方千里之外的烈火岛,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岛一时半会儿又不会沉下海去,也并不急于一时,贤侄还是先养好伤,再扬帆出海也不迟!”
钟道临装作随意地轻描淡写道:“小子这次去烈火岛,主要还是取得那上面的寒冰魄,一旦得手,就不再回云雾城了,日后还请荣叔多多费心,事不宜迟,小子马上就走。”
~第九章 拔锚启航~
虽然钟道临没有说取得寒冰魄之后要去哪里,可是,听到他说不再回来的龙血,却还是一阵失望,在一旁的莫荣反而眼中一亮,知机的并没有开口,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恢复了原本笑呵呵的模样。
钟道临之所以这么说,而且还故意立即就走,一是让莫荣打消顾虑,以免跟他在背地里捣鬼,毕竟去烈火岛一定要有向导跟船工的指引,谁能肯定这里面没有莫荣的人?只要莫荣能够放心,不让这些安插在船上的人发动,那么他将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二是钟道临刚才听到这次海船的改造,是龙血所亲自坐镇的,如果龙血也在心中顾虑到了莫荣可能会采取的手段而未雨绸缪,先一步保证了这艘被命名为“破浪”的海船没有被人捣鬼,那他就不能辜负了龙血的美意,迟走不如早走,也免得被莫荣有机可乘。
钟道临与龙血、莫荣三人自顾自地想着心事,稍许才被沉默了许久的龙血的一阵笑声打断:“既然钟大哥心意已决,小弟这就送大哥上船,希望大哥一帆风顺抵达烈火岛,顺利拿回寒冰魄!”
说罢再不多言,大有深意地看了钟道临一眼后,便吩咐禁卫骑兵改道向雾江进发。
跨越百丈的雾江江道,被弥漫于其上的大雾所遮盖,让人从北岸一眼望不到南岸,滚滚雾江水浪滔滔,向着东方翻滚而去,随着奔腾流动的雾江水而来的轰隆声,跟拍岸而来的“哗哗”水声此起彼落,惊涛裂岸,声势骇人。
钟道临与肩上的果比在龙血的陪同下,乘坐小艇朝江心的“破浪号”海船划去,据龙血所说,是因为尖底的海船吃水量太深,而不得不停留在江心,也幸亏雾江江宽水深,否则,就算是改装好一艘如此巨大的海船,也根本驶不出海。
慢慢的,离江心越来越近的钟道临,透过浓雾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面前这艘巨大的海船,在周围数十艘小型战船的衬托下,更加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在龙血的说明下,才知道船身已从二十六七丈加长到了近四十丈,船宽十五丈,这是动员了上千人将整船拖至云雾城的船坞,足足有八百匠人用韧性极强的乌玄木,把这艘水军帅舰龙骨龙肋的外包扩大了一倍,船身增加了二十三个防水隔舱,又设置了防撞坚板。
为了防止巨浪冲击,“破浪号”海船高翘的船头周围设置了加高的御浪板,下设一圈泄水口,甚至在船头雕了一尊三头妖兽的海像,整艘大船无桅杆无风帆,起风帆作用的是一排排竖立的可调节巨木板,而固定这些木板的,居然是一根根粗若儿臂的镔铁柱子,从这样的海船改装上,就可以想象魔海的风浪是如何的狂暴。
龙血见身旁的钟道临看得发楞,好笑道:“大哥,这艘专门为你改造的海船,其中的各个内舱,都是特意用了十二道隔梁来分隔十三个船舱的方法,隔板厚达二、三十寸,每道隔梁用三到四块木板榫接而成,全部与船肋骨密接,舱内皆为水密舱壁,牢固得就算是被大浪卷到天上再掉下来,都裂不了!”
钟道临闻声吓了一跳,骇然道:“这么大的船,还能被海浪卷起来?”
龙血沉沉地点头道:“大哥真以为进魔海是好玩的?还好烈火岛离陆地才千里距离,不算很远,否则越深进魔海,风浪越大,小弟都不敢保证这样的坚船,会不会被风浪给撕裂了!”
他顿了顿道:“要知道,大哥你眼前此船是用榫接铁钉加固,船板缝隙都填塞了粘合料,坚固性和水密性远都超过我云雾城的水师各船舰,如果这艘小弟耗费心力的巨舰,还无法让大哥来回一次烈火岛,那大哥你就自认倒楣吧!”
“去,臭小子你咒我啊?”
钟道临料不到一本正经的龙血突然拿自己开玩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回去吧,刚当上云雾城城主,别闹得连位子都还没坐热就被人给篡夺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龙血哈哈一笑,而后神情一转,看向钟道临的眼光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情,激动道:“大哥一定是担心荣叔他对小弟不利吧,可是小弟暂时还离不开他,如果有大哥肯回来帮我,何愁那个老家伙居功自傲敢翻起浪来……大哥!”
钟道临沉默了一下,摇头苦笑道:“你这小子只有这声大哥才叫得发自真心,我也不想再瞒你,钟道临本非魔界之人,此去不是葬身鱼腹,就是立即离开魔界,你我兄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莫荣虽然嗜权,却对你龙家忠心耿耿,你虽然英气已露,迟早成为一方霸主,但杀戮过重有伤天和,如果能饶了他,就不要赶尽杀绝了!”
龙血闻言浑身一震,显然是被钟道临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感到震惊,不自然地笑了笑,伸手朝着巨船之上一指,笑道:“船上有舵手八人,船工桅手厨舱伙夫等一众船员一百七十八人,向导六人,伺候大哥一路饮食的丫鬟十二人,驾驶「破浪」海船,需要最低编制船员六十八人,舵手向导各一人。”
“为了防备中途意外折损人手,舵手向导分舱而居,全船现在已经超满编,至出海口都由云雾的城舰队护航,预祝大哥一路顺风,小弟不送了!”
钟道临暗叹一声,龙血借着详细介绍了一番船员配置,而略过了回答如何对待莫荣的生死问题,显然是决定一旦时机成熟,就除掉这个可能对其权位产生影响的巨贾。
莫荣在算计自己的同时,龙血这个同样有野心的一方之王,又何尝不是在算计莫荣。
归根结底,还是权位之争。
龙血一旦羽翼丰满后,就必定难再容忍莫荣这个有着自主势力的恩人,如果钟道临这个在云雾城本无根基,但却让龙血放心的患难大哥能够留下来,或许莫荣有了牵制后,本不用死,可是没有了相应对手的莫荣,却引起了龙血的杀机。
世事无常,又怎能去算清。
钟道临心中又默念了一遍老子《道德经》中的那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自己的师父醉道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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