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
钟道临见到火麒麟一副伤心的样子,内心也替这孤零零的小家伙感到委屈,用无比真诚的语气道:“要是我能让你可以跟百兽接触,可以到大江湖泊中畅游,你愿意入我道门么?”
麒麟千年通灵,三千年启悟,历经八千年方能长成,此时的火麒麟别看表面上膘肥体壮,杀气腾腾,可心智实在是与世间十岁孩童没什么区别,似懂非懂的听完钟道临的话,歪着大脑袋想了想,居然郑重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充满希望的祈求光芒。
“你真的信得过我?”钟道临似笑非笑的冲火麒麟眨了眨眼,见火麒麟又点了点头,满意道:“既然信得过我,我就来帮你改造一下内丹!”
说罢,钟道临伸手抵住火麒麟的胸口,暗查其周身大小血脉。
他也在赌,赌的是从《炼妖秘录》参透而来的“浑沌经”,可以封固住火麒麟的内丹,赌的是火麒麟真能彻底的信任他。
而钟道临敢于这么做的凭借,除了身怀“浑沌经”秘术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真诚。
钟道临的神觉一进入火麒麟的体内,就大吃一惊。
这里面就像是一座丹炉,奇怪的是周身血脉及隐藏在心脉深处的内丹都是冰寒无比,只有随着火麒麟的气机动感,它体内的冰寒之气才会陡然从极寒变为极热,两极的转化几乎是在瞬间完成,让神觉正牢牢锁定着火麒麟气脉的钟道临,惊喜交集。
钟道临等于是,剎那间就从火麒麟极寒到极热的转变过程中,学到了一种新的功法,也同时明白过来为何疾风月狼会寒热同体,其实就像是自然界大暑之后必有大寒一样,气机功法与真气的寒热同样能够互换,只不过比自然界的变化要快得多,也复杂得多。
掌握了火麒麟寒热互换法门的钟道临,一下子轻松下来,他甚至知道火麒麟根本不是没有能力控制周身火焰,而是它根本就没学会如何去控制不让热气外散。
接下来的钟道临轻松了许多,一边操纵着火麒麟体内的极寒、极热气流的转换,一边让火麒麟熟悉这种感觉,紧接着剥茧抽丝的将极热之气加以引导,再循环回极寒产生的内丹,不一会儿的功夫,根本不用钟道临的引导,火麒麟通过感应,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控自身的气机。
只见它脑袋上的火焰独角,一会儿火焰腾腾,一会儿又不见踪影,火麒麟自身的掌控,自然要比钟道临这个外界的操纵要得心应手,自己把寒热互转的套路摸清后,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玩出兴头来了。
等钟道临的右掌从火麒麟的胸口移开的时候,火麒麟原地一个翻滚,先是用大脑袋拱了一下身前笑呵呵的钟道临,紧接着,连蹦带跳的朝一旁卧着的银狼跟黑虎扑了过去。
风狼跟地虎哥俩,正看着火麒麟在钟道临的掌下不停变化着脑袋上的火苗,正感到好笑的时候,突然不想笑了,非但不想笑了,反而眼睛一楞,见火麒麟冲自己扑来,几乎同时火烧屁股般的发出一声惨叫,“噌噌!”两声,从地上爬起来就朝两头跑。
~第十章 鬼军开拔~
火麒麟扑到黑虎哥俩原先蹲着的地方,也一下子楞住了。望着一黑一白俩家伙逃跑的目光中闪出了委屈神色,低着大脑袋又伤心了起来。正要走回到钟道临身旁,却忽然感到背上痒痒的,抬脑袋一看,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嘴里“呜呜”直叫。
原来风狼跟地虎跑了没多远,才发觉火麒麟身上火苗没有了,离得很近也没烧到它们,都大胆的跑过来,轻轻用爪子碰了碰火麒麟的脊背。
尤其是黑虎,见到火麒麟真的不热了,就来回用爪子在火麒麟的背上摸着玩,时不时还舔着大黑脸拍上两巴掌,可能是要报刚才被火麒麟一巴掌扇飞的仇。
如此大不敬的动作,却让黑虎巴掌下的火麒麟大为感动,眼泪汪汪的享受着黑虎不怎么友好的“抚摸”,这还是它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有谁在摸它,高兴的鼻头直响,大脑袋一个劲儿的扑棱。
“咔嚓”一声脆响,火麒麟与跟它皮肤正在做着亲密接触的风狼、地虎,同时吐着舌头被雷电麻翻倒地,空中五雷神鹰硕大的身躯,夹杂着一道闪电突然从空中降下,一双鹰眼凶光闪闪,红色爪子直朝火麒麟头颅抓来。
钟道临正笑咪咪的看着黑虎、银狼跟火麒麟彼此熟悉,突然一声雷响,见到俯冲而下的雷鹰,才想到小雷这可能是来报仇的,赶紧出声阻止雷鹰的下扑势头,让五雷神鹰下来跟火麒麟熟悉熟悉。
尽管已经被钟道临喝斥住,可歪歪扭扭走到火麒麟身前的五雷神鹰,仍是一副仇人见面的凶狠模样。
钟道临为了怕这四个都不是善茬儿的家伙再打起来,干脆也就放弃了重新排资论辈的打算。更何况,连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五雷神鹰到底是公、是母,自言自语的嘀咕两声也就不再想了,吩咐四头神兽彼此多熟悉,自己则飞身朝山下纵身行去。
火麒麟如此戏剧性的转变,让大佛脚下的玄机子都开始跟着慧痴念佛了,见钟道临下来就迎了上去,劈头盖脸的嚷起来问道:“临哥,你这些天精神恍惚着发呆,大哥跟那痴呆光头非说你在想什么剑招、剑法,叫什么神游物外,我就说不对嘛!”
“哦?”钟道临从大佛肩头翻身直窜到江堤石滩,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此时见玄机子风急火燎的就是为了证明这个,颇有兴趣道:“要是我说大哥说得对了呢?”
“咦?”玄机子闻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大讶道:“临哥你真的在想剑法?”
“嗯!”钟道临郑重的点了点头,严肃道:“如果不是火麒麟一闹,说不定永远都苏醒不了,没有这一月的冥思,我也收服不了火麒麟。”
“敢问钟道兄何出此言?”慧痴此时从旁走了过来,笑咪咪的插话道:“难道刚才收服此灵兽也是什么剑法不成?”
火麒麟能够被钟道临用如此不动武的方式收服,让慧痴极为吃惊,也很是佩服,可听到钟道临的话仍不免心存疑惑,这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钟道临没有直接回答慧痴的话,只是笑了笑,故作神秘道:“知道世上最厉害的剑法是什么样子的么?”
见慧痴仍是笑咪咪的平和样子,钟道临知道唬他不住,只得摇头苦笑道:“到今天我才明白,世上最厉害的剑法叫做心剑!”
慧痴闻言神色一动,就听钟道临接着道:“这招剑法施展出来的样子就是——剑不出鞘!”
“阿弥陀佛!”
慧痴高宣佛号,终于动容。
玄机子扬头看了看天空微斜的明月,冲钟道临嚷道:“临哥,再过两个时辰,就天明了!”
钟道临闻声点了点头,招呼火麒麟跟三小下来,冲伏虎和尚道:“大哥,阴界一行后,小弟即赴西藏。小弟之所以不急着入阴界地府,就是因为不想跟几位阎王老哥哥碰面,不要问小弟为什么,这里面自有因果!”
伏虎和尚跟玄机子对钟道临所作的决定自然不会有异议,也都不问为什么,只有慧痴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钟道临看到了慧痴的神色也不点破,对玄机子笑道:“斯影会留在峨嵋天池峰修炼道法。小玄,三年之内如果你在尘世历练时,有空闲就多指点她一下!”
玄机子话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会的,临哥!”
钟道临同样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句:“咱们下去吧!”
此后不再多说,食指连点间将四大神兽一起收归怀内乾坤袋之中,周身忽然紫芒闪动,同时肉身入地不见。
伏虎和尚与玄机子对望一眼,与身旁慧痴先后肉身入地,消失于江滩之上。
山风袭来,江水滔滔,巨大的乐山大佛微笑如昔,仿佛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岷江两岸早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洒满皎洁的月光。
地下幽冥,黄泉紫府,阴风过处,阵阵携着硫磺气味扑鼻而来。
钟道临、伏虎和尚、玄机子与慧痴四人,站在夜游神和牛头马面的身后已经多时,身旁卧着的是钟道临到了地府才放出来的四大神兽,火麒麟、雷鹰、地虎与风狼。钟道临故意避开了跟自己的结拜兄弟阎王照面的机会,一到这里便直接上了点将台。
四人站在阴殿台阶上,望着下面正在不断集结的鬼兵,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鬼军汇集的紧张气氛。
密集的鼓点从鼓楼所在传来,鬼兵在鼓点停歇之前必须集合完毕。否则按照阴界的军规,迟缓拖沓的鬼兵不但永不超生,还要受尽各种难以想象的折磨。
阴殿台阶之上,主帅夜游神居中,副帅牛头马面分站两侧。
因为是正式率兵出战,三人都穿上了各有特点的甲胄。夜游神周身白袍银甲,潇洒出神之态更是比平时多上几分,长长黑发在脑后浮动,也不乏一些儒将神采。
牛头马面两人装束倒是在怪异上各有胜场。
牛头一身不知是什么路数的骨甲,原本就高大不凡的身架,倒是平添几分狰狞,胸口是一个怪兽头骨,犬牙交错之中形成护胸。
牛头将一把开山巨斧扛在肩上,晃眼一瞧就是一员冲锋悍将。马面一身小巧软甲,环环相扣的铁锁疏密得当,一看就知道很能发挥他灵活的枪法。
殿下潮水般涌来的鬼兵黑压压一片,正在不断整队集结,台阶上三个军帅各自站定,气定神闲。钟道临等几人因为只是来襄助的副手,也就是属于敲边鼓的,都自顾自的在后面看着,并不多话。
看了一阵,钟道临倒是看出点门道来,阴殿前空地上集结的鬼兵,仿佛是分成了三个集团。
左翼的方阵,集结的鬼兵看起来各个面目凶狞,暴躁不安,若非是有阴界森严的军规所限,那些推推攘攘的鬼兵,没准就在阴殿前先干上一架。而右翼的鬼兵,则有点让人啼笑皆非,竟然是些秀才模样的青面鬼,有几个还偷偷摸摸拿着把扇子。
“不至于吧,阴界鬼怪如此众多,如何讨伐大军的军力会拮据到把秀才鬼魂都拉来充数?”钟道临心中不解,便向夜游神请教。
夜游神还没来得及答话,马面笑嘻嘻的抢先答道:“钟兄还不晓得,这些正是小弟直辖的秀才鬼兵。这些鬼魂生前都是些作奸犯科、心地极坏的秀才。不要看他们有些瘦弱,上得战场后,从背后下刀子,数人围歼对方一人,都是些拿手好戏,战力不容小觑啊!”
“呸!”牛头逮到抬杠机会,大嘴一咧,表示一番不屑之后,也对钟道临说道:“马脸就会地瓜插麦苗的装蒜,他手底下那些秀才鬼兵,各个都只有阴人偷袭的份。
“且看看俺那些鬼兵将士,生前都是些独霸一方的悍匪好汉,个个凶猛强悍,冲锋在前那是勇不可挡,只会在背后下刀子的小鬼之流,哪里能比?”
马面并不着恼,反而拱手作揖,笑着说道:“那些厉鬼正和老哥一样,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在前面傻冲,咱们秀才鬼兵那就厉害多了!
“记得上次讨伐妖孽,咱们秀才鬼兵还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对方半数阴魂直接来降,那岂是一味蛮干所具之效果?”
牛头大喝一声,老脸泛青,口沫横飞的怒斥道:“鼓弄口舌之辈,也敢上台面来摆显。你竟然瞧不起俺麾下的厉鬼将兵,他奶奶的,怎不斗一场看看?”
牛头伸巨掌抽出了他那把超大号的开山巨斧,朝着马面脑袋就是虚晃着一斧子剁下,眼看就真的要下狠手,将马面在大军开拔前给先剁了。
马面历来都不惧怕牛头将脑子发混,见牛头已经抽家伙了,他也不含糊,手中白亮银枪枪杆一抖,顿时在剧烈颤动的枪尖儿上抖出两朵枪花,也精神抖擞的准备去迎牛头那霸道的巨斧。
看这情形,钟道临正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调解这两个冤家的时候,夜游神总算是看不下去了,沉着的脸上双眼一瞪,右手轻晃,眨眼便将一块白玉令牌持在手中。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副帅竟然敢先来场内讧?信不信本帅手中的白玉令牌一落,让你们哥俩也试试魂飞魄散的滋味?”
夜游神手拿白玉令牌,阴风过处白袍舞动,自有一分不怒而威的气魄。
牛头马面两人对那白玉令牌显然大是忌惮,见夜游神真的亮出白玉牌在他俩眼前晃悠,当下都是脸容惨变,讪笑着把巨斧跟银枪赶紧往背后藏。
“主帅莫要动怒,刚才不才跟老哥戏耍而已,嘿嘿,这三军在下,小生这副帅哪里敢自己先乱了阵脚,大事为重,大事为重嘛!我说牛哥,您也一定是这般想法吧?”
马面心思机灵,马上一副八面玲珑的模样,言语之中,倒是不忘挤兑牛头一下。
牛头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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