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
钟道临睁眼一看,仍然是一片不透明的绿色,而且这时候连身旁的墨白和自己的胸下也看不到了,真的到了就算不伸手也看不见五指的境界,而自己的真气差不多已经消耗光了。
墨白的情况也差不多,为了抵御周身几乎能把人冻毙的冰寒,他差不多用上了全身的功力,从入湖开始,就仿佛一直在和一个同等级别的高手比拼内力,一刻不歇,而且越往下就越厉害,也越耗费真气,就连他如此精纯深厚的内力也感到吃不消,无奈下,拉着底下钟道临的腿,朝后轻轻扯了三下,示意钟道临回去。
下面的钟道临暗道一声: “深明朕意! ”他早就有点受不了这种折磨,看到连墨白都扛不下去了,他才不会坚持朝下面不知道要游多久的鬼路,就要转身回去。
正在这时,毫无征兆的,湖水突然形成了一股剧烈拉扯的力道,一把将钟道临接触到这层的前半身给吸了进去,惊骇欲绝的钟道临大吃一惊,赶忙急速的透支功力,拼命的扑打着湖水,朝上猛挤。
身后的墨白也发觉了钟道临身体情况有点不妙,幸好刚才为了通知他上浮,恰好双手离他的腿部很近,见状急忙顺势抓住了他的小腿,往后猛拉。
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力道,撕扯着位于中间的钟道临,这时候他的眼耳口鼻全都渗出了鲜血。
他已经把全身的经脉学着墨白描述运用“一步幻九天”的原理,人为的撑大了半圈,全身经脉暴涨开来,真气透支的支撑着身体不住往上拔,肌肉几乎被这邪门的湖水撕开一般,疼痛欲裂,浑身的骨胳散了架的难受,一股鲜血顺着嘴唇和外面的湖水融在了一起,眼中尽是闪烁的光斑和亮点。
身后的墨白也快灯枯油竭了,十根指头嵌入了钟道临的小腿肉中,鲜血直往外渗,又立刻凝固成血块,他咬牙运起所有的功力朝上拽,可却收效甚微,不但钟道临,就连自己都在随着他往下挪,一旦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接触到了那个向下的拉扯水层,势必会和钟道临一起葬身水底,绝无幸免。
他心中不由得一阵犹豫,如果放开钟道临,自己凭借剩余的真气和人体求生的潜力,对重回湖面是有把握的,可那样却一定会使得钟道临加速朝湖下降去,恐怕未到不知深浅的湖底,就会被活生生的冻毙,可是不放开他,在湖中无法有效借力下,结果必是双亡之局。
如果换了别人,依照墨白的性格,绝对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松手,可面对几次同生共死的钟道临,他却陷入了内心的挣扎,猛咬牙关下,墨白狂吐鲜血,再次霸道的激发超越自己甚多的潜能,朝后猛拽,尽管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可也不再想那么多,暗忖死就死吧,为了魔门誓约,他也只有拚命了。
此时的钟道临却不知道身后墨白刚刚经历的心灵挣扎过程,他的头已经开始晕了,脑中满是儿时和同伴玩耍的情形,眼中全是闪亮的光点,浑浑噩噩的丧失了身体的指挥权,更加快速的朝下跌去,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却连通知身后墨白快走的力量都没有,湖水太冷了,冻得他几乎麻木了。
就在两人心忖必死的时候,钟道临突然感到自己的左腿又被一双手狠狠抓住,急速的朝上拉扯,一股热气顺着小腿的经脉传了过来,浑身一震下,双手猛划湖水,奋起剩余的功力,朝上狠冲。
生力军的加入,使濒临死亡的钟道临、墨白二人,同时激发了生命求生的最终潜能,以超越平时几倍的爆发力朝上急提,就像拔酒瓶木塞一般,从这层诡异的湖水中“啵! ”的拔了出去,飞速朝湖面浮上。
湖水变得温暖起来,钟道临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比起来下层湖水的冰寒刺骨,越往上反而感到越来越热,大喜下脑部同时清醒了过来,精神力却发现身旁刚才拉自己之人,好像不受控制的朝下滑去。
钟道临大吃一惊下,赶忙游过去抱住来人,却发觉触手处温软细滑,虽然迷惑却也不敢在这个鬼地方耽误片刻,紧紧地抱住救命恩人,朝湖面疾速“扑腾”冲去。
~第八章 月圆之夜~
水花喷溅下,钟道临和墨白好似两个利箭般,从湖下射了出来,扑面的闷热一下子让两人感到一种想哭的冲动,刚才时间虽然不长,却让两人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如果说,二人对这个湖先前是存有疑虑和不安的话,那么现在,两人几乎是从心底里恐惧这个鬼湖。
从小到大,二人就算是遇到鬼,都不会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对于脚下的这个湖,却是从心底里冒凉气。
钟道临连朝下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抱着怀中之人奋起余威,“砰砰砰砰! ”在湖面上大踏步的朝岸边猛冲,眼耳口鼻依旧往外不停的渗血,将刚才已经冻干的血迹,又重新的遮盖了起来。
“轰! ”的一声,钟道临在空中扭了个身,背部朝下的猛跌,撞在湖边的石滩上,用胸口当作“软垫”缓冲了怀中之人的一下冲击,尽管被后背的石头顶得一阵生疼,可还是龇牙咧嘴朝身旁跌翻的墨白讪笑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平时廉价的新鲜空气,能重见天日,就算背后是铁钉,他也能笑出声来。
“咦? ”
随着墨白看向此处目光的一声惊咦,钟道临这才注意到怀中的人,一看之下也是惊呵一声: “梅冰蓝? ”
他怀中抱着的人,正是曾在大漠小湖旁让自己吃过大亏的梅冰蓝。
这时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衣,整个身体被湖水完全浸湿了,露出了玲珑的身材,白晰的绝色芳容下,俏目红唇紧闭,发梢上沾着点点的水珠,正不断的顺着发丝滴滴滚落。
钟道临突然发觉,自己的两只大手正毫无缝隙的抱紧人家胸前两座山,怪不得感觉到这么细嫩柔滑,大窘下赶忙松手翻了个身,扶住梅冰蓝的香肩,将她轻轻放倒在石滩上。
钟道临刚一把梅冰蓝放好,就暗暗责备起自己来了,对方为了救自己,被这邪门的湖水给弄晕了,可能是呛的,也可能是被冻的,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君子,顾不了那么多,赶忙双手迭加在一起,放到梅冰蓝的胸口上,随着他双手的轻轻摁压下,从梅冰蓝的口中不断的吐出一股股积水。
等梅冰蓝吐得差不多了,钟道临将她轻轻扶起,三焦少阳经真气同时发动,一股暖流从他贴在梅冰蓝后心的双手,源源灌入,不一会儿,怀中人的身体热了起来。
梅冰蓝全身微震,悠悠醒来,刚睁开双眼就“哇! ”
的一声吐了起来,没有吐干净的积水哗的喷了出来,直到干呕着再也吐不出东西。
梅冰蓝用湿漉漉的袖口擦了擦小嘴,才红着脸的转过头来,发觉钟道临和墨白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忙朝身上看去,被水浸湿的白色内衣紧紧贴到她曲线玲珑的肌肤上,惹人遐想。
钟道临看到梅冰蓝的神色,意识到自己的不雅色相,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将目光转向别处,站起身子从刚才二人放衣服的地方,拿起自己的沙漠迷彩,尴尬的替梅冰蓝披在身后,脑中却仍是梅冰蓝衣衫不整的样子,想起来刚才和佳人的亲密接触,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梅冰蓝低着头,红着脸将钟道临披在身上的衣服拉展到胸前,默然不语。
墨白显然比钟道临的自制力高了许多,等梅冰蓝披好衣服,疑问道: “梅姐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
他知道对方和花灵儿之间,有一些自己不太明了的关系,对于她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救了自己二人,心中奇怪。
梅冰蓝抬起头,先看了钟道临一眼,轻轻道: “小妹并非妖类,但却和妖族有些不好明言的渊源,小湖一别后,一路跟踪两位至此,本来见到二位被师妹用计围困,就想出手相救,幸亏两位吉人天相,小妹就先行到此等候二位了! ”
顿了顿,她平静道: “冰蓝狙杀钟大哥的任务失败,师门自会有别人接手,两位倒不必怀疑小妹的来意! ”
钟道临听得一头雾水,为何眼前这个本要杀自己的人,突然成了救命恩人? 怎么梅冰蓝早就知道他们两人在小镇街道被围,而他俩却毫无感觉,讶道: “先行到此等候? ”
也难怪钟道临不明白,他要到楼兰古城寻找秦皇古墓的事情,先是被墨白得知,而后又引来妖族和东瀛方面的追杀,可到这里后,梅冰蓝又后发先至,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一是在他和墨白探查周围地形的时候,并没有梅冰蓝的踪影,她也没有主动出来联系他们俩,二是梅冰蓝似乎来得太巧了,否则也谈不上能救二人出来,这不能不引起他的疑惑。
一阵风吹来,却没有吹散梅冰蓝和钟道临、墨白三人身上冒起的腾腾白气,三人说话的时间运功及体,转眼就把衣服上的水给蒸发掉了,只留下了淡淡的白色粉末,内陆湖含盐很大,蒸发掉了水分就留下了盐粒。
梅冰蓝看出了钟道临的不解,柔声道: “不错,我确实先于两位到达,不过那也只是早了几个时辰罢了,两位一直在来回寻找古墓的出口,小妹就没有打扰二位大哥! ”
钟道临身旁的墨白听到这里,突然开口问道: “梅小姐也是为秦皇古墓而来? ”
梅冰蓝轻轻的点了点头,抿嘴笑道: “本来小妹是想和两位大哥打招呼的,但见你们那么投入的来来回回搜寻古墓入口,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了,怕破坏了二位的兴致! ”
钟道临听得差点没气晕过去,要不是他能够感受到地下河的流动,和隐隐约约猜出来古墓出口和水流月圆的联系,恐怕一辈子都别想找到这里来。
而梅冰蓝显然早就知道这里就是关键入口,只是为了看看他俩的表现,差点没把他给永远留在这个寒湖中,堂堂的大男人居然靠女人来救,泄气道: “找到了出口又如何? 还不是下不去! ”
一旁的墨白虽然不了解梅冰蓝的来意,可听到钟道临的话,也是浑身直冒凉气,暗暗点头。
这湖水的温度不是一个冷字可以解释的,凭他们的内功居然都冻得受不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打哆嗦。
他十五岁起遍走神州各处历练,什么邪乎事儿没见过,可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寒冰刺骨的邪门湖,而且居然还不结冰,对钟道临“下不去”的评价深以为然。
梅冰蓝拢了拢已经风干了点的长发,微微的摇了摇头,叹道: “坎离匡廓,运毂正轴,覆冒阴阳之道,设计此机关之人,必是精于天数易理、自然变化的宗师级人物,这湖看似平凡,可跟周围环境却隐隐成了玄天爻阵,执衔辔,正规距,随轨辙,处中以制外,五行得其理,你们被困此地,非是下不去,而是时机不到,生门未开! ”
钟道临听得全身一震,他也是对乾坤阵卦有涉猎的人,立即举目朝四周看去。
光滑的湖面闪烁着绿光,四周的砂石河滩静静簇拥着静谧的湖水,远处几个连绵不断的风蚀沙丘,隐隐的在八面形成了一个圆,当仔细看其中一个风蚀岩的时候,反而感觉到其他的都在动,听了梅冰蓝的话再仔细看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
要知道,人的眼睛为了避免在人体行动的时候抖动,特意在聚焦点的四周形成天然的防抖动点,也就是平常所讲的盲点。
如果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清晰的在眼睛上成像的话,那么用不了多久人就会头晕眼花。
可钟道临现在的感觉,却是除了目光的焦点,别的景物非但没有模糊,反而在微微的移动,那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那就是他们三人正处在一个天然的大阵中,眼睛看到的四周景物说不定是虚幻而不真实的,这怎能不使他心神震动?
钟道临越想越觉得胸闷,赶忙收回目光,大骇道:“是谁能有这个能力,将方圆百里布景成阵? ”
钟道临的自言自语,惊醒了旁边的墨白,只见他身体几不可察的微微摇晃一下,脸上划过一抹红晕,呼出了一口热气: “厉害! ”
他比钟道临更惨,幻宗讲究由幻入实,更容易陷入阵势的悬象设位,只是刚才将心神放在了太阳和湖水的反光折射角,就被其中的不知名力量给深深吸住,如果不是身旁的钟道临突然出声,而他又立即从紊乱的思维中醒来,恐怕就刚才的霎时间就能让他吐血,甚至永远得这么“想”下去,直到死了都不知道。
钟道临和墨白二人受了湖下寒水的教训,知道这地方处处透着邪门,赶忙收回看往四周的目光,还没有进去古墓,就莫名其妙先进阵了,再这样胡乱摸索下去还了得?
梅冰蓝摇了摇头,凝重道: “如果此处确实是个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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