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
狠抓着五雷神鹰脑袋上彩色羽毛的青年,由于用力往后拉的动作太大而牵扯到了伤势,疼得忍不住闷哼一声,大喝道:“去不得小雷,前面到处是天雷,你不怕我们可不行,再说太虚殿都消失了,咱们过去也于事无补,别说救不出来临哥,恐怕找都找不到!”
五雷神鹰被青年大力的一拉头上彩羽,疼得“嘎嘎”
悲鸣了两声,虽然生气得摇了摇大脑袋,却也听话的稳住身形不再往前冲,只是绕着到处落雷的天柱峰四周不停的滑翔转圈。
少女虽然明白青年说得没错,可是也急得没了头绪,扶着坐在前面的青年肩头微泣道:“那你说怎么办呀?”
青年一拍雷鹰的后背,沉声道:“先回‘小花台岗’我师父那里,顺便请教下紫霞仙子这处究竟是怎么回事,临哥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说罢不理会少女在背后的纠缠,呼啸一声扯了扯雷鹰脑袋上的羽毛,驾鹰朝南飞去。
太虚大殿之内。
刚一冲进太虚大殿的四人,随着大殿的沉入山峰顿时就和外界隔离了,可是四人尚未来得及彼此拼斗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连在这里修行了三百多年的广渡子,也是心神俱震的看着这原本再熟悉不过,而如今却是如此诡异莫名的大殿。
与其说四人正处在太虚大殿中,不如说几人突然间遁入了另外一个空间更加合适。霭霭彤云组成了头顶的天幕,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划着璀璨的轨迹,在几人面前突然出现而又疾速划过,转瞬间消逝无踪,仿佛碎剪银河而来的数也数不清的星宿和各色云团遍布四人的周围,亿万年恒久存在着的星宿却一个个迅速的黯淡,随着散发出来的光圈从强到弱,几乎这些星宿也和人一样,慢慢地走向了生命的终结。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钟道临睁大眼睛,茫然注视着无数转动悬臂的星团和四处划过的流星彗星,忍不住喃喃自语,而其余三人也在此时好像同时忘记了彼此的立场,没人有兴趣回答钟道临的问题,都是微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这莫名的天地。
突然,景色陡变,星雨空间一刹那变成了深邃无边的黑暗,没有光线,没有星辰,甚至没有空气和任何生命的气息,整个时空似乎是经过了亿年的久远,又好似是一刹那间变成了绝对的“空”和“无”。
四人同时感到了往常的生理感觉忽然间脱离了自身的感应,剩下的只是心灵深处的灵觉,虽然能感应到身旁站立的就是另外三人,却丧失了距离方向感与“活”着的感觉,仿佛一下子被抽离了这个世界。
钟道临骇然朝自己身下望去,居然看不到了自己的身体,想说话却没有声音透出,想呼吸却无气可换,但却感觉不到憋闷的感觉,只剩下四周无尽的黑暗,换句话说,除了还能感到自己跟近在咫尺的另外三人还“活”着以外,其他的一切感觉同时消失无踪。
蓦地,黑暗的深处亮起了一团光点,光点似乎是极慢又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膨胀变成了扑面而来的光球,突然,钟道临眼前暴起了一片白色强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但他怎么闭眼还是依旧一片强芒,强芒转瞬间穿过他的身体,紧接着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强烈爆炸。
狂暴的能量从一个小点转眼间疾速的膨胀到无限的大,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强芒和狂暴的能量冲击过后,钟道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虚空,无数的各色光线彼此交缠,形成了一道道不同的轨迹。
光线交映过后的天地慢慢归于寂静,不可思议的出现了快速转动悬臂的银河,无数的繁星点点生光,好像充满了生命的活力,闪动着生命的火花,一时间,钟道临好像突然生出了错觉,那就是宇宙突然之间活了起来。
钟道临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看待眼前的景象。
宇宙包围着微尘,微尘却包含着宇宙。
无尽的虚空包含着无数星团,但无数星团依然包含着无尽的虚空。
大海包含着水滴,但水滴却包含着大海。
就像这太虚大殿中包含着宇宙,而被宇宙包围着的太虚大殿跟宇宙比起来甚至不如微尘一样,身在大殿内的钟道临虽然相对于宇宙是无比渺小的,却同样包含着宇宙,这一切的经验都不能用原本的经验去理解,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原本相对的“大”和“小”在这种经验面前一下子变得那么苍白。
钟道临忽然悟通了道的含义,那不是天,不是地,不是有,不是无,不是阴,不是阳,那是一种不能用文字记载,不能用语言说明的经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生命本源形态。
许久,等到天地之间好像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钟道临浑身被冷汗湿透,一震醒来。
“当啷啷!”
随着钟道临听觉的恢复,一声脆响立即传入了耳内,扭头就看到浑身上下颤抖的广渡子老泪纵横,居然会握不住手中的古剑而任它掉在地上,想去帮广渡子捡起地上的宝剑,却发觉自己也是腿肚抽筋,握着短木剑的右手也是在不停的颤抖。
“叮隆!”一声金属爆裂的脆响传来,钟道临这才发觉大殿的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尊巨大的铜鼎。
说它是铜鼎,却无法证明它真的是铜构成的材质,而随着这一声脆响,整个铜鼎开始摇晃了起来,股股黑雾在从铜鼎口腾腾地升了起来,浓雾过后慢慢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形。
“师尊!”
随着两个人形体慢慢的清晰,广渡子醒神了过来,“扑通”一声冲着一位端坐在地,手捏法印的年轻人跪倒,惊喜道:“师尊您老人家出关了?”
钟道临和叶孤闻声相顾骇然,公孙叶更是吓得提着一管碧绿色的洞箫朝后飞退,没想到那个身穿粗布麻衣盘腿端坐在地的年轻人,居然就是成名六百年的正道宗师太虚凌霄上人,而年纪居然看来不过是个三十许的青年。
那青年满头黑发束成发髻盘于脑后,古朴的脸容上嘴角微微翘上,显露着一个淡淡的笑意,一动不动的安详端坐在铜鼎一旁,似乎对广渡子的问讯毫无所觉。
“师尊!”
广渡子又跪在地上轻轻的呼唤几声,见太虚凌霄上人一动不动的样子疑感不解,等抬头看清了太虚凌霄上人旁边那个白衣女子的样貌不由得怒上眉梢,伸手捡起地上的蓝刃古剑猛然挺身刺了过去,厉喝道:“妖女受死!”
“使不得!”
叶孤见广渡子一剑猛刺白衣女子,立即挥出手中的“破天环”朝广渡子撞去,大吼一声纵身扑上,人未至,双手就幻化出几层气浪,排山倒海般猛轰广渡子而去。
层层雄浑的气浪翻滚着朝广渡子身后卷来,逼得广渡子不得已只好挥剑朝后挡来,他手中的月牙形古剑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条条缎带般的蓝色光华随着广渡子上下挥舞而不停的从剑刃中迸射而出,如条条光蛇转眼间穿透了面前的层层气墙,罩住了对面叶孤的全身大穴。
出乎钟道临意料之外,本和叶孤是敌对的公孙叶见到广渡子剑刺白衣女子,突然右手横握碧绿洞箫猛地朝广渡子点出,在侧后夹击要杀白衣女子的广渡子,反而和叶孤成了联手御敌,由于钟道临的道行跟三人实力相差的太多,眼见三人拼斗中形成的气浪像刀子般不断刺来,浑身阵阵刺痛,只好退出力场外运功戒备,一边还偷眼打量了一下广渡子口中的“妖女”。
钟道临的眼光刚一接触到这个倚靠在殿中大柱上的白衣女子,就没来由地从后脊梁骨升起了一道寒气,女子白衣胜雪,可比衣服更白得却是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可以说钟道临从来没有见过谁的皮肤能有这么白的,就像是和阗玉般脂白浮光,而且女子遮住小半边脸的长发居然是银色的,也许女子已经陷入了昏迷,但就算这样还是会从她身上不断的散发出诡异的寒气,惹得钟道临要不断的运功相抗才不觉得寒冷,心中不免大惊,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候场中起了变化,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太虚凌霄上人始终心存忌惮的公孙叶,在横点广渡子的宝剑剑尖一记后,突然从碧绿洞箫管中射出了一道绿芒,猛地朝坐着的太虚凌霄上人点去。
钟道临就见眼前绿芒一闪,那道劲气已然击中了太虚凌霄上人的肉身。
~第十章 神女幽霜~
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绿芒及体后的太虚凌霄上人整个身体猛地亮了起来,而后突然的爆成了无数点闪光满天飞洒,就像无数萤火虫炸了庙一般将整个大殿映得通明,而这位正道三大宗师之一的“凌霄阁”阁主太虚上人,就在这一刹那居然变成光点般的尘埃消失了。
不但钟道临被眼前的一切给弄傻了,连正在激烈斗法中的三人也不同而同的收招后退,愕然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钟道临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到了广渡子的身上,想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却发觉广渡子的双眼先是一呆,紧接着闪现出了一个诡异的厉芒,就在钟道临看得心中一沉,正在猜测广渡子那莫名眼神的时候,手握蓝剑的广渡子动了。
一把蓝剑在瞬间变成了两把,又从两把变成了四把,光辉耀眼,神色摇空,随着比刚才狂暴上十倍的尖啸剑气接连响奏,广渡子手中的蓝剑忽然消失,剩下的只是数也不数不清的蓝色剑气朝楞了一楞的叶孤卷去,钟道临的耳中除了剑气划空的尖啸,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可以听到。
叶孤百年的苦修在这时候显露了出来,虽然心灵因为太虚凌霄上人的莫名光化露出了本不该有的空隙,还是在剑气及体前做出了反应,盯着面前无数蓝色剑芒的双眼异芒陡闪,一眨不眨的分辨着剑招中的虚实,在广渡子剑势涨满的刹那狂啸一声,手中“破天环”甩手扔出,从右手食指突然冒出一股火花,猛朝剑势最强的一点戳去。
叶孤心中明白能否在心灵出现破绽时在这一招之下逃命,全看自己能否找到无数道剑气中那真实的一道,能否用自己的“火焰指”点中广渡子的剑尖儿,否则那些本是虚招的无数道剑气也会变成实招,所以才等到广渡子剑势达到最盛,却也是相对最弱的一刻才点出了这凝聚着全身功力的一指。
“叮!”
先是“破天环”闯入了剑幕中,发出了一声脆鸣而又被剑气弹开,接着是叶孤的右手食指在剑影重重的剑幕中,终于找到了广渡子最真实的一剑。
随着一声金属交击的轻鸣,蓝剑剑刃寸裂而断,一道寒气顺着叶孤的食指瞬间侵入了手肺阴太经,全身犹如雷劈,张口狂喷出一口鲜血朝后跌退。
广渡子被叶孤顺剑刃而上的“火焰指”气劲轰中,也是骨骼欲裂,全身有如被火烤一般,提着只剩下前两寸剑刃的宝剑“咯登登”退了三步,涌上嗓子眼的一小口鲜血给强压了下了去,脸上一片潮红。
二人同时受伤。
“啊!”
随着一声惨哼,叶孤万万没想到身后的公孙叶会突然偷袭自己,立即被公孙叶洞箫点中后心重穴,身体打横的喷血倒飞而回,接着就被挡在身前的广渡子一掌印在胸口,“砰!”的一声闷响,猛然飞撞到了白衣女子倚靠的大殿石柱之上,顺着石柱慢慢朝下软倒,大口大口的喷出蓬蓬血雾,染得石柱之上和巨石地面血迹斑斑,昏迷不醒。
“哈哈哈哈!”
偷袭得手的公孙叶放声狞笑不止,扭头和本是死对头的广渡子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两人又相顾大笑起来,看得一旁钟道临头皮直发麻。
他终于明白广渡子看到太虚凌霄上人身体突然消失时,那个莫名眼神的意思了,可惜这个时候却晚了,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根本就是“太虚凌霄阁”内部叛徒和魔界串通勾结所设的一个局。
公孙叶仿佛感应到了钟道临的想法,走到广渡子身旁用戏谑的眼光瞄了钟道临一眼,狞笑道:“这小子是谁?居然一出手就伤了老三蒙烨,他跟叶孤是什么关系?”
广渡子脸上也浮现了一层残虐的表情,闻言若无其事道:“反正是要死的人了,管他是谁,你收了叶孤的魂魄吧,这小子交给本座了!”
说着,扭头朝钟道临笑了笑道:“小友,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泉下有知莫怪本座心狠手辣,下次投胎的时候不要忘记了!”
公孙叶用不带感情的目光,扫了钟道临一眼就扭过头去,仿佛刚才看到的是个死人一般,缓缓从手中取出洞箫,轻轻的朝叶孤不能动弹的身体吹了起来。
随着公孙叶的吹奏,尖啸刺耳的乐符透箫而出,整管洞箫通体皆绿,随着莫名其妙的音符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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