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传说
傅邪真冷笑道:“你可知我的身份?”
高胜天干干地一笑,道:“正是不知,在下的兄弟才会与阁下起了误会。”
傅邪真傲然道:“在下是刀神城城主夫人神掌玉剑金夫人请来的客座高手,傲无极。”
高胜天假装吃了一惊,道:“原来先生竟是金夫人的人,该死,该死,刚才多多得罪了。”
而那些不知情的人则恍然大悟,暗道:“难怪此人会各派武功,神掌玉剑金夫人在江湖中地位尊崇,以她的身份,若令各派弟子试演武功,别人又怎会怀疑,她竟是来偷学武功。”
傅邪真洒然道:“不知者不怪,你们若知我的身份,也绝不敢来撩拔我了。”
高胜天道:“正是,正是,请先生过来坐,在下等敬酒赔罪。”
他向袁青海、李谨等人使了个眼色,二人早已堆下笑来,恭请傅邪真坐下饮酒。
傅邪真大喇喇地坐下,杯到既饮,来者不拒,他正想趁酒醉之际,胡言乱语,才好继续骗过众人。
林婉扬低声道:“他这是怎么了,这样豪饮,不醉才怪,莫要中了高贼的圈套。”
卜得意笑道:“你放心,他酒量极高,绝不会醉的。他这人只因天性忠厚,有时候也会上当受骗,不过他若真想使诈,就算老夫也不是他的对手。”
傅邪真饮了几杯后,酒气涌上脸来,神情中似有醉意,高胜天趁机道:“还没有请教,傲先生为何会本门剑法?”
傅邪真笑道:“不能说,不能说,这是个天大的秘密,我若说了出去,只怕立刻人头落地。”
他越是如此,高胜天越是急不可耐,不过他总算有些气度,笑道:“傲先生说的是,既是不能说,在下就不必问了,大家饮酒。”
再饮了几杯,傅邪真看上去已是双眼迷蒙了,其实以他的内力,就算喝上几日几夜,也绝难醉倒,不过在高胜天面前,自然要装成酩酊大醉,才会“酒后失言”了。
高胜天忍不住又问道:“傲先生的武功极博,好生令在下羡幕。”
傅邪真笑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我随夫人在江湖中行走,其实就是为了搜罗各派武功,以供雄城主研究之用,既搜集来武功,在下自然要学一学的。”
高胜天等人吃了一惊,暗道:“雄极与金夫人向来不和,想不到却是表面功夫,暗地里,金夫人仍是为雄极做事。”
齐老者则想道:“雄极处心积虑地搜罗各派剑法,所为何事?是了,他做了武林盟主后,若有人敢对他不敬,他自然派人处罚,以他对各门武功的了解,任何门派也非其对手了。”
两人念及此,对傅邪真的“酒后失言”自是深信不疑。
高胜天道:“以雄城主的惊世武功,又怎会瞧得起敝派等的三脚猫功夫,在下不解,还望先生指点。”
傅邪真笑道:“雄城主武功极高,自不必学贵派的剑法,他收集各派武功,不过是去芜存菁,替江湖朋友做些好事,如今他已写成一部‘天下武学’,若江湖中有哪派横行不法,城主只需翻翻‘天下武学’,嘿嘿,还怕此派逞凶不成。”
此言大有威胁之意,众人听了,皆是心中不服,然而在刀神城中,谁又敢撒野。
酒楼中的江湖人个个凛然,暗道:“雄极收集天下武学,又怎会转得好念头,他既对各门各派的武功了如指掌,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活路,只能对他恭顺服从了。”
是以人人皆是心中盘算道:“雄极若做了盟主,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看来万全之策,是不能让他做盟主了。”
高胜天想的却是:“刚才玄武派人令我找傲无极的麻烦,却是什么意思?是了,玄武正要趁此机会,向天下人显示刀神城已有‘天下武学’,好令大家敬畏。哼,老子怕你个鸟,倒是那本‘天下武学’,若能到手,且不是美事一桩。”
卜得意见傅邪真以一本子虚乌有的‘天下武学’唬得大家心惊肉跳,心中暗自发笑,扬声道:“傲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傅邪真向众人揖手道:“后会有期。”
神情傲然地随卜得意走了。
甫出酒楼,卜得意就笑道:“傲先生快走,否则高胜天等人必会前来擒住你了。”
傅邪真讶然道:“怎会如此?”
卜得意笑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中人若听说谁有绝世武学,必定死缠活赖也要得到,何况傲先生竟知‘天下武学’这部奇书,那是死缠滥打,也要逼你说出来的。”
傅邪真偷笑道:“原来如此。”
三人走不多远,果然发觉背后有人跟踪,傅邪真低声道:“这些人莫非没有脑子,我随便一说,他们就确信无疑,难道江湖人一向都是这样利欲熏心,不辨是非吗?”
卜得意道:“人的心中若有了‘利益’二字,那就什么也顾不得了,虽说他们对你的话将信将疑,可是好歹也要将你擒住,拷问出一些东西来。”
傅邪真道:“如此说来,我若存心欺骗他们,岂非容易得很。”
卜得意意味深长地道:“其实如李正源、雄极等人,能有今日的高位,除了他们本身的能力之外,其施展的种种手段也是成就他们的原因之一,江湖中的流言,你若能善加利用,往往有出奇的效果。”
傅邪真默然无语起来,暗道:“我为了恢复圣教,每日里奔波不定,却没有丝毫转机,我本以为练成绝世武功,就可无往而不利,如今看来,绝世武功,竟比不了阴谋诡计。”
他想起玉芙蓉曾对他说过,江湖中是最能历练人的,当时自己想去见花问奴,却被她婉言劝住,此时傅邪真才明白玉芙蓉的苦心。
以他当时一个莽撞少年,又怎能是花问奴的对手,岂非完全要被其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她争权夺利的棋子。
忽听前面的高楼上传来胡琴之声,琴声凄凉之极,令人心生恻然。
林婉扬低声道:“这定是林先生了,也只有他,才能将胡琴拉得这么凄伤。”
傅邪真点了点头,回头望去,身后两名汉子仍是远远跟随,只是不停地将目光向四周扫去,以示意不在傅邪真,其跟踪术之低劣,令人哑然失笑。
必须先将这两人甩脱,方能去见林紫药他们,林婉扬道:“邪真,这两人好生讨厌,你要他们死,还是要他们生?”
傅邪真道:“将他们制服就好了,何必要他们的性命。”
林婉扬吃吃一笑,回头瞧了瞧两名汉子的所在位置,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计算什么,然后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物,屈指弹进土中,傅邪真不明所以,又不便相问,只得随林婉扬向前走去。
林婉扬低声道:“不要回头,否则我的把戏可就不灵了。”
傅邪真暗道:“婉扬刚才莫不是在地上安置了毒针,可是她又怎敢断定那两人定会踏上去。”
估算时间,那两名汉子也该走到林婉扬布置之处,傅邪真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却听“哧”地一声轻响,紧接着就是人体扑通倒地的声音。
林婉扬喜道:“得手了。”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两名汉子已倒在地上,已是昏迷了过去。
傅邪真大感奇怪,道:“婉扬,祢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放倒他们?”
林婉扬笑而不言,转身走到两名大汉身边,从地中取出一物,却是一截铜管,里面装着弹簧铁片等小物件。
林婉扬得意地道:“瞧不出名堂是不是,告诉你吧,这可是我的发明,叫做土雷,里面设有机关,藏有迷药,一旦我将土雷射进土中,机关就开始发动,然而奇巧的是,却不是马上发作,需等上十几秒钟,或一二分种,时间全由人定,机关才会将迷药弹发出来。”
傅邪真道:“那么祢刚才口中念念有词,莫不就是在计算两人的步子,以决定机关发作的时间。”
林婉扬喜道:“你可真聪明,我只一说,你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卜得意早已将两人点了重穴,藏在路边一个废弃的水缸中,再盖上些杂物,谅路人也无法注意到缸中有人。
傅邪真忍不住将那截铜管要过来细看,越看越觉得构思精巧,此物既射入土中,谁能发现,而铜管中的迷药,竟可自行设定发出时间,真是妙不可言。
傅邪真三人循着胡琴之声,来到一座茶楼,一眼就看见林紫药与姬霜扮成的卖唱父女,拉琴老者见到傅邪真时,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卖唱女则是瞧也没瞧一眼。
傅邪真三人坐下之时,环视四周,不觉有些吃惊,原来玄武、白虎二人赫然在座。
与两人同座的是一位丰神俊秀的中年道士,玄武与白虎对道士态度甚恭,看来这位道士,定是十大门派中的上层人士。
道士正微闭双目,手掌随着胡琴的节奏轻拍膝盖,显然他来此茶楼的目的,只是听胡琴之曲。
卜得意低声道:“这位道长就是龙门派的掌门白松子道长了,玄武、白虎对他如此巴结,定是想拉拢他成为雄极的盟友。”
玄武见到傅邪真,竟微微而笑,打了个招呼。
傅邪真暗暗吃惊,玄武身为刀神城的智者,眼力远比别人为高,只怕要被他瞧出破绽来。
此时茶楼中的客人甚多,大多是被老者的琴声吸引来,掌柜的喜不自禁,忙得不亦乐乎。
玄武提起一个茶壶,坐到傅邪真身边来,替傅邪真倒了杯茶,低声笑道:“傲兄,你瞧这老头的琴拉得甚好,小姑娘的小曲也唱得不错,只可惜相貌有些美中不足。”
傅邪真道:“着实有些可惜了。”
他暗道:“自己刚在高升酒楼中胡乱报个名字,玄武竟已知道,看来刀神城的消息好生灵通。”
玄武淫淫地道:“虽说相貌平平,不过小姑娘的身材硬是要的,傲先生有没有兴趣?”
傅邪真吃了一惊,道:“玄武兄这是何意?”
玄武哈哈大笑道:“傲先生既是夫人的手下,也就是刀神城的人了,大家既为兄弟,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下就做个东道,请这位姑娘陪傲兄饮酒如何?”
傅邪真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于是冷笑道:“玄武兄可真会开玩笑,这种货色,傲某也会感兴趣吗?”
玄武笑道:“原来傲兄是嫌这姑娘生得不美,这有何难,且看在下变个戏法,定让丑女变貂婵。”
傅邪真吃惊不小,暗道:“莫非玄武已瞧出姬姑娘的真实身份。”
不过神情上仍是淡淡,道:“玄武兄的话,委实让在下不明白了。”
玄武脸上掠过神秘的笑容,突地站了起来,向卖唱女走了过去。
傅邪真三人的心皆拎了起来,若是玄武揭穿姬霜的真面目,这场架就不得不打了。
玄武来到卖唱女的身边,卖唱女不由得停了下来,惊惶不安地瞧着他。
玄武笑道:“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必弄成这个丑样子?”
老者忙道:“小女生来就是这样,大人既瞧不顺眼,小老儿离开这里就是。”
玄武大笑道:“谁说我瞧她不顺眼,我倒是越瞧她越顺眼。”说罢,伸手向卖唱女脸上摸去。
白松子的脸上立时露出厌恶不屑的神情,显然对玄武的举动十分不满。
傅邪真暗叫糟糕,刚想不顾一切上前阻止,忽听门外有人脆声叫道:“玄武,你在干什么?”
此言一出,傅邪真心中又惊又喜,禁不住循声望去,茶楼门口站着一位少女,不是纳兰芷又是谁?
傅邪真暗道:“小师姐的脾气还是没变,见到这种不平之事,总忍不住要出头的,而玄武瞧在师父的面子上,自然不敢拿她怎么样。”
玄武回过头来,笑道:“原来是纳兰姑娘,多时不见,纳兰姑娘有些清减了。”
纳兰芷道:“玄武,你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堂堂的刀神城护法,居然调戏民女,雄极是这样教手下的吗?”
玄武并不动怒,正色道:“纳兰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姑娘是魔教的奸细,若在下所见不差,她该是魔教八绝中的冰帝姬霜。”
纳兰芷哂道:“好充分的理由,依我看来,来此地的江湖女子只怕都是魔教的奸细了,玄武兄都该好好的察看一番,最好是抓进房中,脱光衣衫,细细地察看才对。”
茶楼中的客人无不发笑,只是碍于玄武的身份,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傅邪真暗道:“小师姐说话向来柔声细语,从来没有这样刻薄过,是了,我叛出师门,师兄又不争气,小师姐这段日子必不好过,竟连性情都变了。”
玄武是刀神城第一智者,又怎能被纳兰芷震住,他微微一笑,道:“纳兰姑娘的建议倒是不错,将全城女子都细细察看一番,倒也是个好主意。”
纳兰芷大怒,道:“你好生无耻。”
玄武淡淡一笑,道:“在下身为刀神城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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