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传说
人体本就是一个奇妙而复杂的综合体,其中究竟有多少秘密,实在难以知晓,而武学的目的,就是尽量地发挥人的潜能,而人的潜能,却是无穷无尽,只有刻苦地钻研下去,才能体察其中难言妙趣。
傅邪真依法修行,渐有所悟,只是这个隐身法究竟能否管用,却是在未知之数。
他知道今日通天教主不会来访,有充分的时间揣摩口诀,是以遇到难明之处,也并不心急,就算今日难以彻悟,明日花问奴必会前来,自可向他请教。
他本着这种不急不躁之心,却正合了“潜行蹑踪隐身大法”的境界,不知不觉之中,整个身心已与自然相融,渐渐地不知“自我”的存在。
只是通天教主身为绝顶高手,感觉自然大异于常人,这套武功真的能如所愿,瞒过他吗?
他既沉浸在妙趣无穷的心法之中,自不知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已是第二日清晨。
他感觉到通天教主与苏惊鹤已向这边走来,立刻收功躺在地上,装出仍在大睡之状。
苏惊鹤大步走来,喝道:“傅邪真,快快起来。”
傅邪真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道:“苏惊鹤,凭你的猪脑袋,再神奇的武功也是无用,你还是放弃了吧,不如干脆就让通天教主自已动手好了。”
苏惊鹤不惊不怒,道:“少废话,快起来过招。”
他城府极深,自不会轻易被傅邪真激怒。
傅邪真一跃而起,挺剑向苏惊鹤刺去。
苏惊鹤早有所防,扬剑格开了。
此番交手,情景与昨日相差不多,只是傅邪真直到百招过后,才一招勉胜。
苏惊鹤一言不发,脸上却无惊惶之色,毕竟在短短一日中,便可与傅邪真多斗上数十招,已是进步极速了。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对苏惊鹤的成绩看来颇为满意,他取出一只烤熟的獐子腿抛给傅邪真,领着苏惊鹤去了。
傅邪真知道又争取了一日时间,可从容修习隐身大法了,只是苏惊鹤的进步委实惊人,照这样下去,也许一月之后,他真可击败自己。
到了午后,花问奴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指点了傅邪真几处关键所在。
傅邪真心无旁鹜,专心练功,只是隐身大法奥妙异常,想在几天时间内完全练成,那是绝不可能,好在离通天教主的一月之期还有二十余日,时间尚是从容。
这几日中,苏惊鹤与通天教主皆是准时来到,傅邪真感到苏惊鹤身上邪气渐强,而武功更是一日千里,到了半个月后,在剑法上已可与傅邪真旗鼓相当了,每次皆能斗到三四百招,方可分出胜负。
这天苏惊鹤与通天教主走后,傅邪真感到局势有些紧张起来,他虽不敢小瞧苏惊鹤,然而他的进步之速,仍是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
令他更担心的是,他的隐身大法虽然也是进步神速,然而离预想中的境界,仍是有不小的差距。
午后,花问奴如约来访,自然,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傅邪真忍不住问道:“花宫主,为何苏惊鹤的武功进步如此之快,通天教主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花问奴沉吟半晌,道:“我也曾感应他们练功的情景,通天教主似乎在用‘蝶变手法’催化苏惊鹤的功力,以激发苏惊鹤最大的潜能。”
“蝶变手法!”
“化蛹为蝶,以为大成,这种手法是邪门武功中极厉害的一种,可令人在短时间内提高功力,增加悟力、智慧,只是这种手法大违天合,对受用者损害极大,后患无穷。”
“不知花宫主可会这种手法?”
“邪真,我知道你急于脱困,可是蝶变手法极为危险,若有不慎,定令你后悔莫及。”
“花宫主,以苏惊鹤的进步之速,祢想我还能支持到月后吗,而花宫主的隐身大法又委实高深,在下愚鲁不堪,到现在也没能取得满意的效果。”
“隐身大法本就是极高深的武功,你的进步,已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当然,与苏惊鹤惊人的进步相比,仍是慢了半拍。”
“既然情景危急,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若蝶变手法真能令功力提高,悟性、智慧大增,我想对隐身大法的修行,必定有极大的好处的。”
花问奴语气坚定地道:“不可,蝶变手法的危害你丝毫不知,绝不能冒险,若到了你斗不过苏惊鹤的那一天,大不了我亲自出手,与通天教主拼命罢了。”
她虽是淡淡说来,然而对傅邪真的关爱之情,却是溢于言表,傅邪真虽知花问奴流露出的真情是针对任天王而非自己,不过仍是大为感动。
“花宫主,祢绝不能出面,否则的话,不等祢与通天教主交手,我便自绝经脉而死,邪真对天立誓,绝不食言。”
他一时情急之下,将此言连想了数遍,以令花问奴更能强烈地感受他的决心。
花问奴听出傅邪真的话中绝无回旋余地,叹息不已,道:“既是如此,我便教你蝶变手法好了,只是你千万记住,这种手法只是为今日之局面而用,一旦脱离险境,一定要将其忘得精光。”
“此中利害,邪真自然明白的。”
花问奴无可奈何,只得将蝶变手法传于傅邪真,这种手法上手极易,而功效几乎是立刻可见,傅邪真初试之下,果然觉得精神倍增,大脑更为清明,身心更是无比舒畅。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身心极度愉悦的滋味几可令人飘飘欲仙,傅邪真立刻沉浸其中,浑然忘却周遭事物。
花问奴的声音急促地传来道:“邪真,快停止。”
傅邪真闻言惊醒,仍是有些恋恋不舍,刚才的体验实在是太美妙了,就算是男女交合那种愉悦,也难以与之相比。
花问奴道:“邪真,现在你可知蝶变手法的厉害了。”
傅邪真心中一惊,道:“是了,为何我一经修行,就不想停手了呢。”
花问奴感应到他的想法,道:“邪门武功的危害人所共知,为何却还有人甘冒奇险?原因便是邪门武功不仅比正宗武功进步更快,其中的乐趣更非正宗武功可比,是以有很多人一旦修行,就再也难以罢手,明知或许明日便死,却仍是难以停止之故了。”
傅邪真道:“宫主莫非是在提醒我,日后千万不要修行此功吗?”
“不错,修行蝶变手法能使人的心灵、身体,皆可产生一种极大的快感,一旦停止修行,心中的失落难以言表,是以,我极担心你日后会为了追求练功过程中所谓的快感,而无法罢手,这就好比人服用了罂粟一般。”
“罂粟又是何物?”
“那是一种产自西南边垂的一种毒物,此物含有神秘物质,当地的土人常以其叶片、果实提神,然而此物一旦久食就会上瘾,从此就不能自拔,直到毒物传遍全身,百病丛生而死。然而众人虽知此物的危害,却因服用此物有极大的快感而不能罢手,世间最厉害的物事,莫过于此。”
傅邪真心中一凛,道:“宫主之言,邪真绝不敢不从。”
花问奴叹道:“我为了今日危局,不得不传授此法给你,现在也有些后悔了,只盼你能有大定力,不受此法的诱惑才好。”
花问奴声音渐远,想必已经离去。
傅邪真回想起刚才修行蝶变手法的美妙滋味,忍不住就想再试一次,这就好比处子初尝风情,便不能自拔的情景,不过蝶变手法给人带来的愉悦,却非任何事务能比。
然而他却强忍着自己,不再进行尝试,花问奴言犹在耳,而蝶变手法的危害,从苏惊鹤的脸上便可瞧出,傅邪真怎敢冒险。
此时他静下心来,修行隐身大法,因刚刚练过蝶变手法之故,他的智力、悟力皆大为提高,是以几日前难以过的一关,此刻轻易便过去了。
傅邪真开心的同时,对蝶变手法难言的魔力体会更深。
他暗道:“蝶变手法既有如此妙处,又怎能令普通人罢手不练,不过,世间的事皆分正反,越是有好处的事情越是潜藏极大的危险,我若这一关也不能过,又怎有资格做什么圣教之主。”
于是,他只是在练习隐身大法遇到难关之时,才以蝶变手法激发潜能,不过每次皆是浅尝即止,绝不敢沉溺其中,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却要极大的定力才行。
随后几日,傅邪真每日应付过苏惊鹤后,便时时修行隐身大法,有蝶变手法之助,自然是进展神速。
苏惊鹤的进展则更为惊人,傅邪真现在竟已无法在剑上胜过他,只能用压箱底的武功天地神拳了。
不过以苏惊鹤的进步来看,也许用不了几日,就连天地神拳也难以对他造成威胁。
这日比罢,苏惊鹤哈哈大笑道:“傅邪真,用不了几天,我就能击败你了,你的死期就快来了。”
通天教主也甚是欢喜,他显然对自己的安排极为得意,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像傅邪真这样的对手天下难寻,此子一死,不知何时才能享受到这杀人的乐趣了。
瞧着苏惊鹤与通天教主欣然而去,傅邪真暗道:“看来我也得加紧练习了,否则的话,我可能真的会被苏惊鹤杀死在这里。”
午后,花问奴如约而来,道:“邪真,你的隐身大法已练到最关键的地步,能不能有所突破,就在今晚了。”
傅邪真道:“邪真定会竭尽所能的。”
花问奴道:“记住,一旦你感觉到体内血液流动缓慢,并感不到自己的心跳时,那就是隐身大法大功告成,此时,通天教主必会立刻感知而急速前来,以他的功力,百丈的距离,不过是一弹指而已,是以你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林中,将自己藏起。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傅邪真也知成败就在此一举,若在隐身大法大功告成的一刻不能躲过通天教主的感应,那将是前功尽弃。
他立刻闭目入定,将全身心沉浸在隐身大法复杂的心法之中,他本已突破了此心法的重重难关,此次修行,可谓水到渠成,再无障碍。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感到身子已有冰冷了,看来体内血液的流动,已开始放缓。
他并没有欣喜若狂,更没有紧张不安,而是仍是抱定不动于心的宗旨,将隐身心法发挥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
忽地,一直搭在脉门上的手指再也没有了脉动之感,心跳,果然感觉不到了。
傅邪真大喜若狂,心知隐身大法果然大功告成,他绝不敢有丝毫停滞,而是用尽最大的力气,狂奔入林。
好在这座林子为原始森林,枝叶极为茂密,他几乎立刻就找到了藏身之地。
他急忙隐身其中,探头向林外望去。
几乎就在他立足刚稳之际,通天教主的身影已出现在池塘边了,其速之快,真可用闪电来形容。
其实此时傅邪真离他的距离不过数十丈而已,以傅邪真的目力,完全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通天教主惊讶的表情。
傅邪真努力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将隐身大法完全发挥。
通天教主立在池塘边,身子一动不动,看来他正以自己无上的感应,去察知傅邪真的存在。
然而妙的是,明明傅邪真离他不过一箭之地,通天教主却是毫无感应,这从他一脸的茫然中就可看出。
直到这时,苏惊鹤才赶了过来,看见通天教主错愕的表情,大为吃惊。
通天教主忽地哈哈大笑道:“隐身大法!花问奴,想不到祢也来了,这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苏惊鹤奇道:“师父,发生了什么事。”
通天教主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傅邪真练成了隐身大法,已摆脱了我的感应。”
苏惊鹤大惊道:“事情怎会这样,是了,傅邪真刚刚离去,必定藏在不远处,只需我们仔细搜索,定能找到他的。”
傅邪真心中自是对苏惊鹤鹤暗骂不止。
通天教主冷笑道:“你懂得什么,他既学会了隐身大法,就算我们离他有数尺之距,也绝难感受到他的,何况这种原始森林中,何处不可藏身,若想找他,岂不是大海捞针。”
苏惊鹤错愕地道:“这样说来,我们就此放弃了不成。”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道:“他既是魔教教主,还怕不与老夫见面吗,躲过了初一,难逃十五,我本不想这么快就杀了他,如今他算是胜了第一场,我倒想瞧瞧,下一次,他是否还这么好运。”
苏惊鹤道:“师父,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通天教主道:“为了傅邪真,让老夫耽误了不少江湖大事,你此时武功已成,也可助我一臂之力了,出谷后,为师有很多大事要交付于你。”
苏惊鹤道:“弟子定是竭尽所能,替师父为忧。”
通天教主道:“你的师妹纳兰芷与你可是一对情侣?”
苏惊鹤心中一凛,道:“师父神目如电,任何事也瞒不过你老人家。”
通天教主森然道:“等出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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