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传说
琴真笑道:“现在只不过是只鞋子,接下来或许就是一只手,一只脚了。”
李正源大骇,忙道:“老夫这就将傅公子放开。”
涤尘无奈,只得将傅邪真一推,嘿嘿冷笑道:“臭小子,你纵算躲得过一时,看你能否躲过一世。”
傅邪真站在原地,见众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心中颇感难过,原来与众人为敌,滋味这般不好过。
偷眼望去,苏惊鹤与纳兰芷的目光已移向别处,显然,他们心中更感痛苦。
琴真叫道:“呆子,你还不进来。”
傅邪真脸色通红,低着头,一步步走进了房中。
床上躺着一名红衫少女,相貌秀美之极,神情令人惊讶地平静,一只秀足赤裸着,足踝纤秀的令人怜惜。
琴真正坐在床边,两只脚一荡一荡地,神情甚是悠闲,似没将此时的危境放在眼中。
傅邪真怒道:“祢究竟想干什么?”
琴真奇道:“我好心救了你,难道也做错了吗。”
“我的死活,与祢有什么关系?再说,祢为何要害我?”
“你指的是解药一事吗?”
傅邪真沉着脸道:“亏祢还有脸提起。”
琴真得意地道:“若不是如此,你又怎肯死心跟着我。”
傅邪真一言不发,伸指向红衣少女的胸前点去,他见少女四肢不能行动,必是胸前的天机穴被点。
琴真急忙伸臂拦住,惊道:“你想干什么?”
傅邪真道:“当然是解了她的穴道,让她们父女相聚。”
琴真怒道:“你疯了吗,放她走了,你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傅邪真昂然道:“我虽然怕死,却还没无耻到以一位少女的性命要挟他人的地步。”
琴真大怒道:“你敢骂我无耻?”
傅邪真冷冷地道:“祢无论对我怎样,我都不会怪你,只是,我绝不容许祢伤害他人。”
红衣少女一双秀目怔怔地望着傅邪真,目中尽是敬佩之意。
琴真瞧见少女的神情,更加愤怒,道:“原来你看上她了,想讨她的欢心。”
傅邪真淡淡地道:“不管祢怎样想,反正我定要放她离去。”
手指再次骈起,欲解少女的穴道。
琴真怒不可遏,拔出一柄短剑,疾刺傅邪真的胸口。
傅邪真竟对来剑毫不招架,手指仍是长驱直指,“波”地一声,已点中少女的胸口,与此同时,琴真的剑锋已划破傅邪真的衣衫,却停止不动。
她胸口不停地起伏,神情中又是愤怒又是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幽怨之情。
她恨恨地道:“原来祢为了救她,竟不惜牺牲自己。”
这一句话中气不足,神情略显痛楚。
傅邪真听到她呼吸异常,知道她的内伤并非全好,暗道:“她身受重伤,又处极危之境,为了活命,自然什么事都顾不上,这也不能怪她。”
想到这里,心中已不再怪她,对红衣少女道:“烟儿姑娘,祢还不快走?”
想不到烟儿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若走了,外面的人必定冲进来杀死你们的,琴姐姐身子似乎不太好,只怕你们冲不出去。”
傅邪真苦笑道:“让他们杀了我好了,我活在世上,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说罢,瞧了琴真一眼。
琴真气得脸色铁青,闷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李烟儿道:“傅公子,其实你错怪琴真姑娘了,她虽将我擒来,却并没有伤害我,反而陪我聊天说话。”
傅邪真大奇,不禁又看了看琴真。
琴真对烟儿怒道:“不要祢替我说好话,我对祢,可没像祢说的那么好。”
李烟儿笑道:“姑娘嘴上说的虽凶,心肠却是极好的,否则夜半也不会替我盖被子,刚才脱我鞋子时,也是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弄痛了我似的。”
琴真见她声音亲切,神情温柔,自也不好意思再发怒,轻轻叹道:“烟儿,这世间恐怕真没有人能对祢真个生气,李正源好有福气,竟有祢这样的女儿。”
房中的气氛本是紧张到了极点,此时却是春意盈然,李烟儿似有股奇异的力量,能令人刹那间平静下来。
傅邪真道:“烟儿姑娘,祢不愿出去,自是为我们好,可是这样一来,何时才是了局?”
李烟儿抿嘴笑道:“你们只需挟制着我,爹必定不敢动手,等到了郊外无人处,再放了我也不迟。”
“如此最好。”傅邪真转向琴真道:“琴真姑娘,祢看怎么样?”
琴真道:“原来你倒还没忘记我。”话虽如此,脸上却如春花绽放。
傅邪真走到窗前,扬声道:“李大侠,这件事万分对不起,不过等我们脱脸后,自会放了烟儿姑娘。”
天心大师内力深厚,早已听清房中三人的谈话,对李正源道:“李大侠,且让他们离去,老衲保证烟儿姑娘绝无危险。”
李正源无可奈何,只得道:“傅邪真,烟儿若少了半根毫毛,老夫追到天边,也定不饶你。”
傅邪真走到李烟儿身边,道:“得罪了。”将她轻轻扶起。
李烟儿害羞之极,她自长大以来,从不曾与男人相距如此之近,鼻端闻着男子特有的气息,芳心不免突突乱跳。
琴真站在李烟儿的前面,一手执剑,一手架琴,大步走了出去。
众人瞧见琴真手中的短琴,无不心中一凛,情不自禁握住了兵器。
琴真格格笑道:“若想打架,以后有的是机会,想烟儿没事的,就让开路来。”说罢短剑向后一挥,架在李烟儿的脖子上。
阳光下,李烟儿的肌肤更显白皙,众人见她弱怯怯的身子,暗道:“李大侠威名远播,想不到女儿却这么弱不禁风,难得的是长得如此美丽。”
面对这样一个美女,谁又忍心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是以无不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
傅邪真不敢看众人的目光,只顾低着头向前去,心中暗道:“这下我在江湖中可算臭名远扬了,唉,不知师父知道了,会怎样生气。”
忽听涤尘道长喝道:“傅邪真,挟制女流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就与贫道大战三百合。你若胜了贫道,贫道自会放你走。”
琴真叫道:“牛鼻子,这里有你什么事,若不幸伤了烟儿姑娘,看你怎样与李大侠交待。”
涤尘道长冷笑道:“谅你们也没有胆子伤害李姑娘,傅邪真,你敢不敢与我交手?”
他生来嫉恶如仇,如今见傅邪真二人安然离去,心中怒火实难消去,忍不住出言挑衅。
琴真笑道:“牛鼻子,不要以为我们怕你,打就打,傅公子怎会怕你。”
傅邪真暗暗叫苦,自己虽练了一重太虚紫府功,可怎能是涤尘道长的对手。
他望着琴真,一脸的苦笑。
琴真道:“傅公子不必担心,牛鼻子绝不是你的对手。”
傅邪真暗道:“涤尘道长气愤不过,想拿我出气,罢了,反正今天已丢脸到家,死在道长剑下,也免得师父责罚。”
想罢拔出长剑,只等涤尘出招。
涤尘本不指望傅邪真会出手,若他一味地退缩,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见他竟肯出战,不由大喜。
众人见事情忽起变化,也大感兴奋,傅邪真二人在众高手环视之下,竟能安然而出,这口恶气实难咽下,如今傅邪真答应出手,就算不能真的杀他,令他大败丢脸,也是好的。
琴真道:“且慢,比武之前,先要说好规矩。”
涤尘道长道:“打架就是打架,还有什么规矩?”
琴真道:“牛鼻子用的是武当剑法,傅公子学的是少林武功,请问臭道士,若傅公子胜了你,算不算少林武功胜过武当剑法?”
涤尘道长道:“这怎能算,谁若输了,那只是学艺不精,与双方所学武功无关。”
琴真笑道:“牛鼻子虽然蠢笨,这点见识倒是不错,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就麻烦了。”
涤尘道长不耐烦地道:“有什么麻烦?”
琴真道:“江湖中一些无知之徒以后提到这场比武,又怎能尽知详情,只怕就会说,某年某日,少林弟子打败了武当高手,或是武当高手打败了少林弟子,这种事传了出去,只怕有碍两派关系。”
涤尘怒道:“谁敢这么胡说八道?”
琴真冷笑道:“武当派虽然势力强大,只怕也塞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涤尘一时语塞,道:“这场比武只比功力,并不比剑法武功,又怎会有碍两派关系?”
琴真淡淡地道:“傅公子今年只有十八岁,牛鼻子却已虚度五十春秋,这个便宜可占得太大了,就算牛鼻子胜了,这个以大欺小的罪名这辈子也别想甩下了。”
涤尘一时冲动挺身而来,只是想给傅邪真一个教训,委实没有想这么多,然而琴真说的不错,自己就算胜了傅邪真,也实在不算光彩。
石非道:“依姑娘之见,两人难道就不打了吗?”
琴真道:“自然是要打,否则又怎能令牛鼻子心服口服?”
石非颇感兴趣地道:“这么说来,姑娘有妙计令两人公平一战了。”
琴真道:“不怕众位见笑,本姑娘想现场试演一套剑法,傅公子与牛鼻子比剑时,只能施展这套剑法的武功,若是忍不住用了自己门派的武功,那就算输了。”
石非道:“这个方法倒有意思。”
琴真道:“双方所施展的武功既是刚刚学到的,那么或胜或负,就与本派武功无关,也与功力无关,比的只是双方的记忆与武学见识罢了。”
苏惊鹤微微一笑道:“琴真姑娘此方法虽然不错,可是谁知道姑娘将要演示的剑法有没有先传给敝师弟呢?”
傅邪真心中一凝,暗道:“师兄此话,分明是向着涤尘道长了,难道他竟忘了同门之情?”
转念一想,顿时恍然,暗道:“是了,师兄恨我不争气,自然盼涤尘道长取胜,以给我一个教训,这是爱之深责之切,自是一片苦心。”
琴真冷笑道:“苏公子可真是聪明,竟能想到这一点,试问我与傅公子只是昨夜才相识,又怎有时间传他剑法,难道我事先想到今日会有此战,故而先做弊不成?”
苏惊鹤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琴真道:“现在大家还有什么疑问?”
众人暗道:“魔教的武功神秘莫测,我们平时哪有机会看到,此时她自泄武功,对以后正邪之战必有裨益,何乐而不为?”一时无人说话。
涤尘道长道:“祢快快施展,贫道保证,所施剑法绝不会超过这套剑法。”
他在武当派中,也算一位奇才,任何一套武功只需看一遍,往往能记住十之八九,而记住武功,关键在理解领悟,他自诩学剑多年,对剑法的领悟之力自是非傅邪真可比。
琴真微微一笑,将李烟儿推向傅邪真,短剑轻轻刺向空处,舞起剑来。
众人中不乏绝顶高手,对琴真所施的剑法本不感兴趣,然而琴真刚施展了两招,他们已是心中乱跳,满手是汗。
天心大师暗道:“魔教的前辈的确惊才绝艳,竟能创出这种剑法,难怪白道与之相抗百年,而不分胜负,仅以这套剑法而论,似乎比本派达摩剑法更为高明,只是招式难免毒辣了一些。”
李正源心中想的却是:“小妖女年纪尚轻,还不能领悟此剑法的深意,看来若想将她除去,必须尽早下手才是。”
其余众人无不专心观看,暗暗与自己所学印证,心中都感到今日大有收获。
这其中,看得最专心的自是傅邪真与涤尘道长,然而傅邪真只看了数招,心中已大为惊讶。
他暗奇道:“这套剑法好生熟悉,好像我天天练习一般,难道这也是任教主的生前所学不成?”
此时他已明白琴真的心意,对于任教主的武功,他只需看上两眼,就能很快将记忆唤醒,如同苦练过一般,这又怎能是涤尘道长浮光掠影地一看可比。
等琴真演招完毕,涤尘道长急忙闭上眼睛,苦苦记忆剑招。
琴真所施的剑法极为奇特,所刺之方位,出手之角度,都大异平常剑法,简直是不可思议。
饶是如此,他已牢牢记住十之四五,想来傅邪真年轻尚轻,对武学的理解更浅,自不能与自己相比。
他睁开眼来,傅邪真犹在发怔,似乎正在猛记剑法般。
傅邪真此时仍沉浸在对这套剑法的回想之中,想到剑法的细微奥妙之处,不由唇边泛起微笑。
涤尘道长不耐烦地道:“好了没有,这么简单的剑法都记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学剑?”说罢斜斜刺出一剑,剑招与琴真所施一模一样,其清灵逸秀之处虽不能过之,然老辣狠毒有余。
众人齐声喝彩,掌声雷动。
傅邪真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暗道:“道长好没道理,竟将这招‘空穴来风’使得这般难看。”
他随手刺出一剑,仍是琴真刚才所施剑法的一招,只是这一招飘逸出尘,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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